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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奖?
陆子安怔了怔,有些疑惑地道:“谁的金奖?”
“……风无羲,他的作品是《物竞天择》。”冯小荀缓了缓气息,压低声音道:“我这在后台呢,他们还没颁奖,我刚是在后台听到他们的讨论结果,你现在去看电视吧,马上就能看到了。”
决赛是电视台直播,陆子安嗯了一声:“谢了,你小心点。”
挂了电话后,陆子安没有去找电视机,而是直接在手机看的。
风无羲这个名字,他上次好像有听到过,只是当时没多留意,而且上次的所有作品,他记得除了任如画,并没有非常出彩的。
这个突然杀出来的黑马,究竟何方神圣?
《物竞天择》,后边一句话便是适者生存,光听名字便能大概猜到他雕的是什么了……
果然会是重云喜欢的类型呢……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主持人宣布的结果,竟然不是冯小荀听到的结果,而是他与风无羲的作品并列第一。
竟然有两个金奖,这在馥兰省木雕比赛中是从来没有开过先河的。
又是什么原因,最终改变了原定的名次?
陆子安很疑惑地看着,直到当马征马大师也出现在舞台上,他才恍然大悟。
创新、拯救,这与马大师父亲的思想不谋而合。
马大师为人谦和,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加上他父亲的影响,从根本上来说,马大师是支持他的思想的。
而风无羲则偏向守旧,觉得适者生存,由时间自动选择一项技艺是否留存才是正确的决定,这又与重云的思想是一致的。
所以现在,表面上看去是陆子安与风无羲在争第一。
实际上,是马征与重云、创新派与守旧派在互相较量。
陆子安着重放大图像,看到桌面摆放的那件《物竞天择》是一只狮子在捕猎。
狮子浑身的毛因为奔跑而微微上扬,身体的线条遒劲紧绷,微微张着嘴,身前是一只拼死逃亡的麋鹿。
看上去好像狮爪已经快要抓到麋鹿了,但是那麋鹿全身肌肉紧缩,仿佛下一秒就能逃脱狮爪。
到底是狮子捕到了麋鹿,还是麋鹿逃离了死亡的阴影?
这是一个非常巧妙的悬念,虽然木雕技艺明显一看就能看出比陆子安略逊一筹,但是难得的在于这件作品留白非常多,它给人的想象空间是非常宽广的。
人们总是习惯性同情弱者,都会希望麋鹿能够成功逃掉。
可是,如果麋鹿成功逃离了,狮子却可能会因为没有食物会饿死了。
作品的名字是物竞天择,这会在人们思考、做出选择后又留下一种悲壮的感悟。
不管结局如何,都是正常而残酷的,因为——适者生存。
风无羲这件作品确实挺不错的,单从立意上来说,的确比陆子安的《拯救》更切合比赛题意“生命”。
若不是风无羲的技艺没跟上,恐怕他这个金奖还真是稳了。
陆子安仔仔细细地观赏了一遍,感觉风无羲下刀时好像有些迟疑,因为像这样的作品,尤其是这逃亡的麋鹿,如果下刀时能够更加果断,线条会更流畅自然,给人的视觉冲击力绝对会比现在强很多。
陆子安不禁皱起了眉头。
整体的形状雕琢得如此完美,又是一路厮杀走到决赛的,他不相信风无羲的刀功会这么差。
因为如果风无羲的刀功真的差成这样,除非前面的选拔赛里,风无羲的作品也能这么有新意,否则他绝对不可能屡屡晋级。
陆子安等到比赛结束后,又去网上找了视频,在几个镜头里,看到风无羲的确是一脸犹豫。
能想出这般意境的作品,一定是果断的人,绝对不会有风无羲这样的神情。
这就好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在杀只鸡的时候犹犹豫豫下不了刀,这绝对是不正常的。
尤其是看到最后风无羲领奖时又紧张又有点放不开的样子,陆子安感觉心里的怪异感更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心里存着事,所以陆子安一路回家的时候都在琢磨着这事,对周围的一切都没留意。
沈曼歌因为要回去才能卸妆,所以一路上偷偷瞄了他好几眼,还故意摆了好几个唯美的角度,结果……
人家陆子安头都没抬,视线都没往她这边飘过一下。
她忍不住给瞿哚哚发信息:【终于明白什么叫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瞿哚哚憋笑憋得很难受,肩膀直抖:【对你寄予万分同情,哈哈哈哈嗝!】
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的陆妈眉头皱得更紧了。
回到家,她直接下令:“邹凯你去把这个搬楼下去,应轩你去楼下择菜,哚哚你……”
最后所有人都乖乖忙活去了,沈曼歌才发现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她不禁有些奇怪地道:“那……阿姨,我做什么呢?”
“你不用做,我有话要问你们。”陆妈把他俩拉进书房,语气严肃:“你俩是不是在一块了?”
在一块?
陆子安总算是从自己的思考中回过神,下意识地想摇头。还有两年呢……
沈曼歌已经快一步地点了头:“对……不过我们……”
“哎哟我的天哪。”陆妈简直痛心疾首:“曼曼呐,你也太傻了啊!”
???
陆子安皱着眉头道:“妈,你说啥呢?”
“我不管啊!”陆妈直接将门一关,手重重一拍:“关上门就是一家人,你们搞对象就是乱伦!”
“……”
陆子安一脸懵逼。
沈曼歌一脸茫然。
“妈,你瞎咧咧啥呢,我跟曼曼又没血缘关系……”
沈曼歌想的就复杂多了,眼睛一下就红了:“阿姨,我是不是哪里没做好,您不喜欢我啦?我……”
“哎哟我的傻姑娘喂!”陆妈心疼坏了,把她揽进怀里:“你啊,可别被他这皮相给唬住了,我跟你讲,不要跟他谈啊,外边好小伙子可多的是,他跟他爸一个德行,一点也不会心疼媳妇,逢年过节,什么东西都没有!尽天儿的只会削削刨刨,有时候做得入神了,连你是男是女都不记得了,哎哟我这个苦啊,要不是扯着这么个祖宗,我真是早就跟他爸……”
在陆子安越来越震惊的眼神里,她总算察觉到自己说话不妥了,硬生生刹住:“咳,反正就这个意思,你看阿姨我这过得多苦啊,手都起茧子了……”
“但是,妈,你不是昨儿才说这是打麻将磨的?”陆子安直接拆台,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我说,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去去去,边儿去,曼曼是我闺女!”陆妈低声哄着沈曼歌:“你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着谈恋爱了呢,还是跟这么块木头谈?邹凯说的对啊,年纪轻轻谈啥恋爱,是手机不好玩还是电视不好看?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嘛?”
沈曼歌听得想哭又想笑,怯生生地道:“阿姨,我,我是真心喜欢子安哥的……”
“……”陆妈纠结了,递了个眼神给陆子安:真的啊?
陆子安愉快地点头:就是真的。
陆妈悻悻地哦了一声:“那,那成吧,哎……曼曼你啥都好,就是这眼睛不大好使……那子安呐,你可不能跟你爸学,今儿可是曼曼生日呢,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