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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璘睿蹙眉:“会不会有危险?”
贺珵风明白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爷爷,顿了一下说:“按理说不会!”
第三天的时候,贺珵风夹着两袋资料跑进贺璘睿办公室,两眼闪烁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贺璘睿想,看来爷爷的秘密很有趣。
贺珵风迫不及待地拆开资料,贺璘睿伸手去拿另一袋。
贺珵风说:“那是龙焰盟的内斗资料,和我们没关系,顺手查的。”
贺璘睿见“没关系”的比那个“有关系”的厚了一倍不止,忍不住抽抽嘴角。说是查仔细点,敢情这仔细的心思都花到不相干的人身上去了?
贺珵风抽出一张照片,是一个头发灰白的小老太太。看她身处的位置,是在一个酒会上,镜头里只有她一个人,似乎在听人说话。
“她是谁?”贺璘睿问。
“现在龙焰盟地位最高的人!也是我们爷爷的青梅竹马!”贺珵风语出惊人。
贺璘睿惊讶地挑眉,更加仔细地打量老太太。
只见她穿着黑色的旗袍,套着银灰色短外套,戴着名贵的翡翠项链和戒指,看起来身价不凡。其气质端庄而严肃,又不失温柔与慈祥,一眼就知道是受过良好教育、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与一些政治家的夫人极其相像。
“说说吧。”贺璘睿突然对爷爷的过往很感兴趣。
贺珵风兴奋地说:“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没想到我们爷爷还是痴情种子!这老太太本名叫付小香,是一个地方军阀的女儿。军阀混战的时候,她爹输了,她妈就带着她跑了,最后和我们爷爷做了邻居。你知道爷爷为什么喜欢下棋吗?就是因为这付老太!”
付老太遇到贺老爷时,两个人都只有几岁,一起读书、一起写字,最重要的是一起下棋!
付老太棋艺高明,贺老爷从来没赢过她。贺老爷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女人,喜欢她执棋冥想的样子,喜欢她低头写字的娴静。在他心里,小香知书达礼、懂诗懂画、会品茗、会对弈……是活脱脱的才女!
贺老爷和付老太青梅竹马十余年,他琢磨着提亲的时候,程咬金杀出来了!
这个程咬金就是龙焰盟第一任老大,姓金。
姓金的当时还年轻,二十多岁,血气方刚,有一股不怕死的狠劲,得黑白两道喊一声“金老大”。当初的龙焰盟还是一个土匪窝,因为处在战乱,天天搬家,搬到哪里抢到哪里,累积了不少势力,差不多是支小军队。
这二人也不知怎么对上的,反正等贺老爷发现的时候,付老太已经跟着金老大下赌场、学枪法了。
贺珵风说:“传说付老太赌技了得,有‘赌后’称号——这个让我想到小嫂子,不过小嫂子那是运气,不够她塞牙缝的~”
贺璘睿白他一眼。
贺珵风继续:“付老太十赌九赢,在赌场一战成名,唯一输一次是和金老大赌着玩,输给了金老大。据说金老大赢不了她,她是故意输的,输了之后还对金老大笑了一下!这一笑就定下了一辈子,从此之后谁敢动她一根头发,金老大就敢动谁一户口本连带一通讯录——我估摸着你对小嫂子还没有这样吧?”
贺璘睿继续翻白眼。
“不过爷爷气愤啊!”贺珵风说,“他觉得是金老大勾引了付老太!不然一个下棋品茗的温柔才女,怎么可能下赌场?”
贺老爷气不过,私下里教育了付老太,然后想去警告金老大,结果却看见付老太和金老大赛马,那扬鞭的气势,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丝毫不输那杀人如麻的土匪头子!
后来嘛,那两个人两情相悦,贺老爷不信,总觉得付小香是被逼的!
最后估计是被付小香刺激了,以为付小香喜欢有杀气的男人,贺老爷就加入了当时一个帮派“义海帮”——现在那帮派还在,还和龙焰盟对着干呢。
结果贺老爷不是做黑社会的料,好几次去刺杀金老大,都被抓住,还多亏付老太帮忙求情,才把他放了。放了几次后,贺老爷就觉得有些羞愧,干脆就去参军了。不过在部队上,他也是做文职工作,才有后来的一省之长。
贺珵风一叹:“爷爷走后,就没再管过龙焰盟和付老太。付老太三十多年前就守了寡,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除了龙焰盟高管,几乎没人知道她的消息,爷爷更不知道。”
贺璘睿沉默一阵,突然一笑:“爷爷不知道她守寡了?你说如果知道,会不会去找她叙叙旧?”
“那谁知道?”贺珵风说,“如果不去查,我们可丝毫不知道爷爷有这段往事,更不会知道他和龙焰盟渊源那么深!”
贺璘睿突然问:“龙焰盟的老大姓金,怎么现在主要的集团却是欧氏?”
“哦!是这样……”贺珵风翻出另一份资料,“这金老大真是邪了门了,每次都遇到战争之类的东西,和政治太有缘分了!他真该去参军的,指不定弄个将军司令什么的来当当,那现在欧奇胜那群,可都是高干子弟!”
抗战、内战的时候,金老大不是认识了一个带兵的吗?这人解放后已经成了军区司令。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司令有朋友遭到迫害,就托金老大帮忙窝藏一下。金老大当仁不让地答应了。
谁知道金老大和付老太的儿子正在上高中,自己带人来把自己抄了,还害死了司令的朋友和龙焰盟不少兄弟。金老大一个愧疚,饮弹自尽。
金老大和付老太还有两个女儿,当时才几岁,在那场混乱中搞丢了。付老太一下子失去三个亲人,一病不起。
文革结束后,她儿子被彻查,坐了牢,但直到死她都没去看一眼。
“就这样,金老大算是绝后了。”贺珵风说,“龙焰盟建立时有四个领头的。除了金老大,下面还有寇二爷、欧三爷、章四爷。寇二爷和章四爷有不共戴天之仇,以至于章四爷脱离了龙焰盟,寇二爷也没心情做老大,这事就落在了欧三爷身上!这段在那份资料里。”
贺璘睿拿起来看了一眼,没有拆开。人家的恩怨,他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