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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羡北把那两个包放好,又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她现在就传几张某品牌包的样图过来,特意叮嘱句:限量版。
夏沐睡不着,睁眼望向他:“打电话就去书房,吵的我没法睡!”
纪羡北把手机搁一边:“心静了自然就睡得着。”
夏沐剜了他一眼,把脸埋在枕头里,继续酝酿入睡的情绪。
她还是趴着睡,被子胡乱裹了一些在腰间,腿脚都露在外面,脚还搭在床边,没个正型。
纪羡北伸手把她脚踝捉住,放在床上,摸摸她的脚心,冰凉。
他用力把她压在身下的被子拽出来,给她盖好,又将空调调高几度。
夏沐不耐道:“你干嘛呀!我热死了!”
“放心,热不死你。”纪羡北把遥控器收起来,“女孩子夏天尽量别贪凉,对身体不好。”
她斜视他:“谁说的啊?”
“我妈。”
夏沐这才想起来,他妈妈是妇产科有名的专家,据说找他妈妈看病要提前好几个星期预约,因为一周只坐诊一个下午。
她问道:“诶,我要是找你妈妈看病,是不是要找你预约能方便点?就说我是你朋友的女朋友。”
纪羡北顿了下,在床边坐下,把她翻个身面对着他,两臂撑在她身侧:“你看什么病?哪里不舒服?”
夏沐:“也不算大病吧,宫寒,月经量少,手脚冰凉,以后好像不易怀孕。”
纪羡北摩挲着她的脸颊,问她:“想要孩子了?”
夏沐半开玩笑:“对啊,要不给你生一个?”
纪羡北望着她,知道她是一时瞎胡闹,不过她真想要也可以,她马上就毕业,也够了法定婚龄。
“可以,现在就生一个。”纪羡北说着就要掀她的睡裙。
“烦死了你!”夏沐推他。
她从来没想过要把自己的一生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她就算生了孩子也不一定能嫁给他,要生孩子,也一定是在领证之后。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她看的太多,多少女人上赶着给男人生了孩子,最终也只能是个私生子。
纪羡北抱着她:“现在嫌我烦了?刚谁说要生孩子的?”
夏沐抬手搂着他的脖子:“我瞎说的,我才刚毕业,什么工作经验都没有,我拿什么生孩子?”
她说;“纪羡北,我从来没想过要当家庭主妇,更不想做个寄生虫。”
纪羡北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
夏沐望着他。
打算什么时候生?
等到他对她的爱深到非她不娶,就算他家里抵死反对,他也会义无反顾,不会拿商人那套来对待感情,也许她就生了。
不过这样的好事是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
她跟他之间,他能给她的只有爱情,她从一开始就明白。
婚姻,他肯定连想都没想过。
这样尖锐的话她不能挑明说,说了伤和气,没意思,反正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也没人逼她跟他在一起。
夏沐和他对视几秒:“三十岁之前没打算生孩子,要是万一哪天想生了,却因为不好怀孕,那不是连哭都没地方?学姐说有些病最好趁着年轻调理。”
纪羡北的脸色复杂了一些,三十岁之前不要孩子?
她才二十二岁,那还要八年。
再等八年,他就四十了......
又转念一想,她还年轻,有自己的理想和职业规划,让她现在去面对婚姻和小孩,她肯定是拒绝和恐惧的。
八年后再结婚不可能,不过可以让她再多玩两三年。
纪羡北问夏沐:“你宫寒是自己瞎猜的,还是以前看过医生?”
夏沐:“我妹妹租房子的那个房东大姐,她家里以前就是中医,她自己也会把脉,给我把过脉,说是宫寒气虚。”
又说;“前几天跟我一个学姐聊天,她说宫寒的话尽量早调理。”
纪羡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夏沐见他沉默,搂着他的脖子,“我这个不算大毛病,有空我自己找个中医瞧瞧就行,不用看专家。”
纪羡北的手机震动几下,他拿过来,是秘书发来的包的图片,他漫不经心的回了夏沐一句:“嗯,平时自己多注意保暖。”
也没再提去找他妈妈看病的事情。
夏沐松开他,让他看手机。
他不希望她跟他的母亲有接触,她理解。
他那样的家世,爱情和婚姻从来都是两码事,他妈妈虽然是医生,可嫁给他爸爸也不是高攀,是两家联姻,他外公家的权势据说跟那个任家不相伯仲。
她有自知之明,他的家庭,她嫁不进去,他自然也不会娶她。
她特别清楚哪些东西是可以靠争取成为自己的,也明白哪些东西是她这样的女生连幻想都不该有的,徒劳无功。
纪羡北点开图,递到夏沐面前:“选一个。”
夏沐瞧了眼图片,知道他什么意思,可偏就不顺着他来,她说:“刚才你不是送了我两个?够用了。”
纪羡北:“不是给你的。”
夏沐淡淡的眼神上下扫他几下:“给袁奕琳?”
“嗯。”
她也没看,把眼眯上:“最便宜的那个。”
纪羡北失笑,跟秘书说就要第三张图片上的那个包,又把吃饭餐厅的地址发给秘书。
纪羡北欲要起身,却被夏沐手脚并缠,将他拉来了回来,他没坐稳,趴在她身上,无奈道:“又怎么了?”
夏沐指指的喉结处:“你的胎记快消失了,我给你重新种一个。”
纪羡北不由摸了下喉结,以前夏沐老爱咬这个地方,留下紫红色吻痕,衬衫衣领也遮不住。
有次出去玩朋友调侃,他半开玩笑说这是胎记,发小唐文锡也附和着他,说不是吻痕,是胎记,因为从小就见过他那个紫红色的东西...
大家恍惚,见唐文锡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就信以为真。
后来夏沐更是肆无忌惮,每次亲密,她都会吮吸那个地方,这两年喉结部位的‘胎记’就没消失过。
这次出差时间长,颜色已经淡的看不见。
“你轻点!”纪羡北皱了皱眉。
夏沐松开牙齿,又亲了亲,挺满意自己的杰作,拍拍他的脸颊:“走吧,再不走,有人要望眼欲穿了。”
纪羡北没急着离开,把她睡衣往下拉,埋头在她胸前,这次喊疼的换成夏沐,他舍不得,吮吸了几下就放开。
“睡一会儿吧,我让保姆一点钟过来做饭。”
“嗯。”
戴好手表,纪羡北拿上手机出门,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坐上车他就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边接通后,问他:“出差回来了?”
“嗯,昨天夜里到的。”
“中午回家吃饭吧,你爸今天也在家。”
“不回了,约了人。”顿了下,纪羡北问道:“妈,宫寒要怎么调理?”
那头沉默一瞬,纪妈妈不答反问:“谁宫寒?”
纪羡北也没隐瞒:“夏沐。”
妈妈知道夏沐的存在,两年前就知道,有次逛街看到他和夏沐吃饭,但他没看到妈妈。
后来妈妈侧面问他那女孩是谁,他实话实说,说是他女朋友。
当时妈妈问他:女孩多大,做什么的?
他说:十九岁,大二学生。
妈妈沉默半晌,叹了口气:妈妈以为你跟某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不一样,你怎么也找学生了?你这是作孽你知道吗!
他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后来妈妈又说:那女孩年纪轻轻的,能跟你在一起,心思也不会简单,你们这种感情,长不了。
两年多过去,妈妈也没再过问这件事。
没得到回应,纪羡北看了下手机,通话还在继续,他喊了声:“妈?”
“听着呢。”纪妈妈说:“以为你们早散了。”
纪羡北淡笑说:“您怎么就巴不得我分手呢?”
纪妈妈依旧是很严肃认真的口气:“不是巴着你们分,是你跟那女孩不是一路人,过不到一起去的,迟早要散。”
纪羡北手肘抵在车窗上,望着外面,片刻后低声说:“就算过得到一起,也迟早会散的,六七十年后,我们都老了死了,不就散了?”
他在表明跟那女孩在一起的决心呢,纪妈妈‘呵’了一声:“你倒是看的挺明白。”
纪羡北:“这都是您跟我说的。”人生几十年,别指望下辈子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下辈子没人知道,要把这辈子过好,别留遗憾。
母子间的对弈,他胜了一筹。
纪羡北又叮嘱妈妈:“我跟夏沐的事,您先别跟我爸说,我有我的打算。”
纪妈妈:“你现在翅膀硬了,还怕你爸?”稍顿,话锋一转:“不过说不定不等你爸知道,你跟那女孩就结束了。”
纪羡北:“......妈,您盼我点好行吗?”
纪妈妈想了想:“那祝你下个月就能做爸爸,怎么样?够诚意吧?”
纪羡北一噎,趁着这个话题:“对了,妈,帮我开几副调理宫寒的中药,不用医院代煎,回来我让保姆自己煎。”
纪妈妈应了一声,不忘提醒他:“我答应给她开方子,不是代表认可她,在我这里,她现在只是个病患,而我是医生。”
纪羡北回:“那我替我媳妇谢谢汪主任您了。”他母亲姓汪。
纪妈妈:“......”
胸口闷着一股气,知道跟他多说无益,只道:“滚蛋吧,我要忙了。”
纪羡北:“嗯,妈您注意身体。”
“知道。”随即结束了通话。
纪羡北对着暗下去的屏幕若有所思的看了许久,随后收起来,继续看着喧嚣的车窗外。
袁奕琳的信息又进来:【纪大哥,我到了哦:)】
他回:【我也马上到。】
袁奕琳:【这么快呀?不着急的,我闲人一个,你先忙你的事情~】
纪羡北扫了眼,没再回。
十五分钟后,纪羡北到了餐厅。
袁奕琳看到他进来,赶紧站起来迎接,浅笑着说:“纪大哥。”
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可她自己都能听出颤音来。
在心底暗骂了句没出息。
她今早五点多就醒了,既紧张又激动,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干脆起床梳洗打扮。
花了一个多小时化妆,可化好后怎么都不满意,她又卸去,到美发厅找专业化妆师给她化了精致的妆容。
连衣裙也是跟妆容搭配的。
打过招呼,两人落座。
袁奕琳心脏砰砰直跳,都快喘不过气。
这不是她第一次跟纪羡北吃饭,之前跟舅舅一起,请纪羡北吃过饭,不过后来也是纪羡北买单。
那次吃饭纪羡北比较随和,虽然话不多,但语气比较温和。
可今天,饭还没开始吃呢,她就莫名有了一种压迫感。
点餐时,纪羡北跟服务员交代了几句,袁奕琳不自觉瞄了他两眼,他脖子上那处明显的吻痕映入眼帘。
袁奕琳的心就跟针扎了一下似的,不算疼,但滋味真不好受。
她知道纪羡北这样的男人,不会没有女人,可亲眼看到一些欢爱的痕迹,还是特别不舒服。
点过餐后,纪羡北主动问她:“工作入职的事情都安排妥了吧?”
袁奕琳赶紧点头:“都好了,下月一号去报到上班。”她又说:“我舅舅让我好好谢谢你。”
纪羡北刚端起茶杯,放在嘴边顿了下:“见外了。”
在袁奕琳眼里,纪羡北拿水杯的动作都令人着迷,她忍不住偷瞄他。
纪羡北还算体贴,时不时找个话题,这顿饭吃的不算冷场。
袁奕琳家在南方,说起她老家,她笑说:“纪大哥,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去我们家乡那边玩玩,那些不是很有名的江南小镇也非常有特色,我来给你做导游。”
纪羡北用餐完毕,他放下刀叉,用餐巾轻拭嘴角,微微颌首:“有机会的。”
服务员过来结账时,纪羡北没抢着买单,袁奕琳付过账,心里跟抹了一层蜜似的。
之前纪羡北脖子上那抹吻痕给她带来的不愉快早就烟消云散,反正他现在的这些女人也嫁不进纪家,她没必要放心上。
袁奕琳拿过结账小票,嘴角都是上扬的。
之前舅舅为了她工作的事特别感谢过纪羡北,请纪羡北吃了饭,可最后还是纪羡北坚持买单。
这回纪羡北没抢着付钱,给了她前所未有的优越感。
直到纪羡北的手机铃声响起,袁奕琳才回神,只听他说:“对,十二楼的西餐厅,靠窗边。”
然后见他朝门口挥挥手。
袁奕琳顺着他挥手的方向看去,一个职业套装的女人走过来,手里拎着某奢侈品牌的手提袋。
这是...送给她的?
肯定是。
不然纪羡北不会让人送到餐厅来。
她心跳不由加速,极力按捺住那份惊喜。
旗舰店的工作人员把手袋递给纪羡北:“纪总,您的包。”
“谢谢。”纪羡北接过来。
工作人员又客套的寒暄两句,转身离开。
纪羡北直接把手提袋给袁奕琳:“送你的。”
袁奕琳兴奋的都没缓过来,两手紧紧抓着手提袋,平复了下心情才说:“谢谢。”
又佯装把包还回去:“这包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的。”
纪羡北没接,示意她收好,袁奕琳没再假客气,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又看,她不是买不起这个包,家里条件在老家算是富豪级别。
她有好几个同品牌的包,有的比这个还贵。
可这个包对她的意义不一样,是纪羡北送给她的。
她说了好几遍谢谢。
纪羡北淡笑说:“不用跟我客气,你马上毕业,当做送你的毕业礼物,也感谢你送的那个ZIPPO。”
特意停顿下,他接着说道:“那个ZIPPO我女朋友也喜欢,说挺特别。我不懂你们刚毕业的女生喜欢什么礼物,选这个包也是她给的建议。”
袁奕琳的笑僵在嘴角,好半晌都没缓过来。
她都还没开始表明自己的心意呢,他这就不动声色的拒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