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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立宪派倒台,皇城方面对于第七军团打压才算停止。在立宪派的不断打压下,第七军团的精英骨干该调走的调走,该解职的解职,取而代之的都是家里有钱有势,自己没什么能耐,想到军队镀个金的官宦子弟或富家子弟。
到了现在,第七军团的中层军官和基层军官,十有六七是花钱或是走关系进来的。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没念过军校,对军事一窍不通,有些甚至连枪都没碰过。
对于这样的军官,第七军团有一套完整的升职和退役流程。第一年入职,领少尉军衔,第二年升中尉,第三年升上尉,第五年升大尉,退役前升少校,退役时自动提一级,领中校军衔。在这之后,他们就有了在酒桌上,或是其他社交场合上吹嘘的资本。
他们吹嘘时的说辞都差不多,大概就是,别看小爷才多大多大,小爷可是扛过枪的!退役前是帝国陆军的中校!厉害不?
当然了,这套说辞也就能唬一唬泛泛之辈。在这元兴城,稍微有点能耐的人都知道,从第七军团退役的军官,尤其是中校军官,十有八九是无能之辈。可惜在这元兴城,泛泛之辈多如牛毛,所以第七军团这镀金买卖一直很有市场。
由于大部分军官都不管事,部队只能由少部分能管事的军官负责。在第七军团,能管事的军官实在是太少了。要么是有心无力,要么是有力无心,在懒散的大环境下,那些有心有力的人也会慢慢腐化,变得油滑起来,越来越不想管事。
我觉得司琮魄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不知道这个从元兴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高材生为啥要到第七军团这种鬼地方就职,但既然他是从元兴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那他必定有些本事,至少管理部队是没问题的。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八成是受到了第七军团大环境的影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堕落。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我拽进部队,替他做这些麻烦事。
不是我妄自菲薄,在我看来,我就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论到优点,我能想到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本分,一个是勤快,再就想不到什么了。
诚然,这第七军团缺得就是本分人、勤快人。可在这元兴城,也不缺本分人和勤快人啊!不说别人,要是只论本分和勤快,两个我加起来都比不过我爹。
唉,木已成舟,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不必再浪费笔墨。
我之前说,图塔人的弹药库爆炸的时候,连里只有我一个军官,其他三个军官都不在连里。司琮魄在情妇那儿,但具体在哪儿不知道,也不好找。至于剩下两个,那就更难找了。
4连的连长叫闵海,军衔大尉,是个好赌之人。司琮魄说,最开始这家伙也是来第七军团镀金的,但镀着镀着,他就发现军官的身份特别好用,哪家赌场都不敢黑他。然后这货就托了关系,留在了第七军团。
这大尉的军衔他已经扛了五年,4连的连长他也当了五年。闵家在元兴城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人家是有钱人,像我这种升斗小民,只能仰视之。
作为富家子弟,闵连长不缺钱。他赌博是为了寻求刺激,不求输赢。只要让他爽了,就算输个三五千块,他也是眉开眼笑的。
这人还喜欢溜达,走到哪儿就赌到哪儿,没有偏好的赌场。我每次找他,都得先派人去闵家,让闵家派家仆帮忙去找,当天能找到人就算不错了。
1排的排长叫毕锦,军衔中尉,是个花花公子。他是我入伍那年进的军队,他进4连的时候,刚好赶上1排原排长升职,调到别的团当副连长去了,于是他这个少尉就成了1排的排长。再这之后的两年,4连一直没有军官进来,始终是我们四个。
听老兵说,在我和毕锦来4连之前,4连的军官就少。其他连队的军官都是满额,甚至超额,一个连十几个军官,一大堆挂副职的,只有我们4连是这副惨样。据说以前4连和其他连队一样,军官也很多,大概从五六年前开始,4连就很少进军官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毕锦是闵海的表弟,两人的关系非常好。有时候毕锦会跟着闵海去赌博,有时候闵海也会跟着毕锦去玩女人,我升少尉之后,他俩偶尔也会把我叫出去,或是赌博,或是玩女人——当然了,以我的身份,只能当陪衬,不能真和人家富家子弟一起玩。况且我也不喜欢赌钱、玩女人,就算真让我玩,我也不玩。
军官宿舍都是单人间,毕锦就住我隔壁——当然了,只是名义上的,这家伙几乎没在军官宿舍住过。
本来我俩的关系很一般,前年过年的时候,他做东,请4连的军官吃饭。饭局是下午开始的,一直吃到天黑,我们四个都喝了不少酒。
过年嘛,各路牛鬼蛇神都出来快活。出来玩的都是男人,男人喝了酒就容易找事。那天我们四个都没穿军装,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和几个年轻人撞上了。两边都喝了酒,撞了人之后两边都是骂骂咧咧,很快就动起手来了。
打架这种事,我是很擅长的。上小学那会儿我就经常和人干架,或是因为有人说我爹是独臂老怪,或是有人欺负我朋友。打架这种事,打得多了,就有经验了,自然就厉害了。
司琮魄这个高材生也挺能打,我俩一配合,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个小子放倒了。谁知道这几个小子是和同学来吃饭的,人家屋里面有好几十人呢。里面的人听见自己人求救,立刻就出来帮忙了。
俗话说的好,猛虎架不住群狼。就算我和司琮魄再能打,也打不过几十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啊!至于闵海和毕锦,前者腰围五尺三,胖得跟个球似的,走路都呼哧带喘的,后者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身板像纸片子似的,风稍大点儿都能给刮跑了,根本指不上。
既然打不过,那就只能跑了。
不得不说,闵海不愧是当连长的,反应是真快啊。他知道自己跑不动,不等学生们动手,他就大喊着说:我有心脏病!打我出人命啊!
学生们虽然喝了酒,但人家脑子不傻。他们一听会出人命,立刻就放弃了闵海,转而对我们三个动手。我们三个来不及辩解,只能撒丫子跑。
司琮魄这个混蛋出门就跑没影儿了,他是跑了,我和毕锦怎么办?我倒是能跑,可我也不能把毕锦扔在这儿不管啊!
没办法,我只能拽着毕锦,玩儿命的跑。后来他跑不动了,我只能背着他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追兵甩掉。
原来毕锦是叫我“理子”的,在经历了这件事之后,他就改口叫我“兄弟”了,而且一有机会就想请我吃饭。
别看这三个家伙都很没正事,可他们都不傻。爆炸一发生,他们就意识到驻地这边出事了,自己回来了。他们回来之后,我也顾不上派人去把找他们的兵叫回来,以最快的速度向他们说明了情况,免得有人来查的时候,他们啥也回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