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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难听的话魏楚都听过,他掏掏耳朵撇了撇嘴,表情乖顺的像只小奶狗,可锦初知道,这家伙狠着呢!得了机会就能狠狠咬仇人一口,否则怎么会被褚霖看的紧紧的,半分不敢松懈。
“动静太大,他们醒了怎么办?”
忽略少女嘴里不友好又带着某种颜色的言语,他环肩而立,四下细细打探,终于灵机一动,摞着衣袖轻手轻脚将其中一个睡得酣响的相公头顶的发冠撸下,再把床单拧成线,一头系在发冠上,往窗口中间的铁棍隔栏上甩去。
玉石清脆的敲击声不绝于耳,那些男人日夜‘操劳’昨晚又因拉了长久来自恃清高的眼中钉下水,便彻底放纵狂欢了半宿,如今累极了雷响不动。而唯一瘫在中间的女人却慢慢缓过了神,吭叽一声有转醒的趋势。
锦初看了眼努力甩绳索的委托者,提醒的轻咳两声。
魏楚本就不太信任这个突如其来的‘精怪’,她稍许动静都被他极为重视,这厢一咳,他立刻转头看去,正好看到那脏兮兮浑身带着体泥的女人肥硕的眼皮动了动,似乎要睁开眼睛。
“你怎么不早提醒我?”他呲呲牙,如同小狼狗般嗷叫的冲过去,一脚踹在那女人的脑袋上。
李芳菲晃了晃头,显然这一脚起了无用功,相反把人踢的越发清醒起来。
“笨!”锦初毫不掩饰嘲笑脸,手指在李芳菲近似太阳穴的位置比了比,“这里,中指弯曲,狠狠的敲。”
抱着怀疑的态度,魏楚一指敲下,果然李芳菲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
“这么管用?”毕竟是充满了好奇心的少年时期,他举着自己瘦到骨节分明的手研究了半天才放下,随之不再耽误的抓起被单绳索,费力的爬了上去。
跨坐在窗口,使劲闻了闻窗外的清鲜空气,他双手张开,扬起一抹帅气的笑,想要立刻飞跃跳下,逃离囚禁了他多年的相公楼。
只是眉宇间有些微的不对劲,他警惕的垂下头,正对上一双漂亮桃眸和神色中透出的恨铁不成钢。
“干什么?”经历了昨夜种种,魏楚实在烦感有人靠近,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错,却在身体一晃险要摔落前一把抓住旁边唯一的铁棍栏杆,他脸色发白,双眸似是染着火光,漂亮异常又充斥着怒气,“你干嘛突然靠那么近?这么高我摔下去怎么办?”
“你这人真怪,自己跳就不怕高了吗?反而怪我阻拦!”
这是阻拦吗?这是吓人好么!
魏楚深觉跟精怪没有共同语言,他堵着一口气,薄唇抿的紧紧的,粉白的脸颊微鼓,可爱的让人想要戳一戳。
少女忽然露出赏心悦目的笑,他忍不住惊艳的微微怔愣,随之无奈的叹口气,明知道她是人事不通的精怪,为何要与她置气呢!
在这世上恐怕已经没有人会主动的向他伸于援手,若是世人知道他出身何地,怕是早就避而不及了。
“我不跳下去,怎么逃?”他好言好语的反问,活动了下手脚,瞄准地面一小块沙地,准备再次跳落。
“你忘了你怎么上来的了?”锦初叹气,看在委托者好不容易要脱身,情绪过于激动失去了判断力,她好心的指了指拴在铁棍栏杆上的被单绳,“你可以把它拴紧,放下来,顺着它慢慢的往下爬。”
不会受伤,他也就不会如此狼藉的昏倒在林子边缘,有力气继续赶路就可以避开褚霖。
当然,暂时的避开不代表永世不见,毕竟委托者的要求是报仇。
魏楚拍拍脑袋,暗自苦笑,原来他没有心中想的那般淡定从容,他恨不得插上翅膀,一刻不停的飞离此地。
这里让他窒息,若以往因为无可奈何能勉强自己停留,如今自由在即,多待一秒他都会忍不住狂性大发,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他顺着被单绳轻声跳落,真的是一刻不停的撒腿就跑。
锦初蹙眉,横臂一拦,“错了,方向错了!”
等魏楚察觉到有人拦在身前,想要停留已经来不及,整个人踉跄一下,穿透了过去。
他浑身一凉,感觉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融入又被反弹出去一般,喉咙里溢出阵阵凉气,想吐吐不出来。
锦初不比他好受。
她是第一次用遗梦时光的能力,魏楚说的不错,在他眼里的‘精怪’别人是看不到的。
与其说她显身帮助魏楚,不如说她利用梦境回到了魏楚的过去。
两者间相差好几年,消耗的精神力不是一点两点。
魏楚的一撞,差点让她前功尽弃。
“你怎么样?”察觉到‘精怪’比他还痛苦,魏楚多少有些心急,立刻聪明的猜到,“你是因为我的碰触才如此?”他眯眯眼,眉宇间流露出不容忽视的清媚之色,试探道:“你不能伤害我?”
“废话?”锦初捂住胸口,暗中运转清静经,而慕白则很自然的把非止送她的佛珠套在了赵锦初的手腕上。
“如果我想伤害你,根本不用冒险过来。”
“你的意思是特意帮我来的?”他不敢置信的反问,顺着锦初指引的方向开始跑。
“嗯!”锦初没有否认,飘在他身后,将他指向深山处,“这里虽然偶有野兽,但对于你现在的状态来说,人却比野兽更可怕!等咱们到了平安的地方,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有锦初探路,魏楚并没有遇到凶猛的野兽,两人找了一处一人勉强窝身的洞穴,由她教他挖了几颗驱虫兽的草药,磨碎涂抹在山洞洞口,防止有虫兽误入伤人。
“你该明白我的存在本不寻常,接下来记住我的话。”锦初看了眼慢慢升起的太阳,盘坐在洞口,嘱咐着,“这些草药能坚持一天,周围有果树,你懂的,大小便记得掩埋去除味道,在我出现之前,不要随便的乱闯,你自投罗网的话我是没办法救你的。”
“代价?”魏楚忽然插嘴,他双眸深深的望着眼前近似透明的少女,自从被卖入相公堂子他就不在相信任何人,她凭什么帮他、为什么帮他、所图为何的疑惑一直在他脑海里徘徊,没有一刻停歇。
锦初一脸慈祥,“你现在才问不晚吗?”
少年满目惊悚,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她嘴里冒出什么令人惊悚的话。
果然,他的预感非常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