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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包小的时候明东不常在家, 桂花每天忙里忙外的也不得清闲, 小肉包刚会走的时候就整天跟在蓁蓁后头,用吐字不清的大舌头喊着:“嘟嘟……嘟嘟……小嘟嘟……”
老李家除了李老太、李木武、王素芬知道蓁蓁有异能外,最了解蓁蓁能耐的就是肉包了。虽然蓁蓁带着肉包出去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地不展现异能, 但她本身的能耐也够叫人瞠目结舌的了:七八岁的时候就能徒手爬十几米高的树去摘松塔, 拿着一把弹弓驰骋红松林、一石子下去百发百中,下河捞鱼能一个猛子下去半天不上来, 等别人害怕的心慌的时候她又抱着一条大鱼从水里冒出头来哈哈大笑。
有这样牛逼的姑姑带着, 幼小的肉包还以为大了就自然而然的能有姑姑的本事了, 结果等他大了以后却被啪啪打脸。七岁的时候, 肉包抱着一棵树哼哧哼哧的爬两米掉一米,费半天劲还在蓁蓁脑瓜顶上晃悠, 蓁蓁在旁边直唉声叹气,恨不得一脚给他踹上去。
学弹弓的时候,蓁蓁更是手把手的教,怎么瞄准怎么发力, 可肉包学起来才知道原来这一根小小的牛皮筋并不是指哪打哪的, 原来姑姑使得无比潇洒的百发百中的弹弓是经过千辛万苦练出来的(大误)。
至于下河,只要是河边长大的孩子就没有不会的, 七八岁往河里一扔,扑腾几下呛上几口水自然而然的就浮起来了。可等肉包在大河里学会扑腾的时候,她这才知道原来小姑姑那种一扎七八分钟的猛子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所以他家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姑到底是怎么学的这么能耐的, 北岔的老爷们都没有能比过她的。
想到姑姑的那些能耐, 肉包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蓁蓁百思不得其解:“姑啊,不是我说你,像你这样从头发丝到脚趾盖都比爷们能耐的姑娘到底能看上啥样的男人啊?”
蓁蓁得意的一抬下巴:“他老好了,等你见了就知道了。”
肉包被蓁蓁这句话勾起了好奇心,心里像是被一只小猫抓了一样直痒痒:“说说呗,我看配不配的上你。”
“我同学。”蓁蓁先收了一句,肉包立马点了点头:“帝都大学,看起来学习不错。”
“法语专业的,上学期法语他考第一我考第二。”蓁蓁补充了一句。
“居然能考过你,这小子脑袋瓜挺好使啊。”肉包肃然起敬,他能耐的小姑从小到大一路第一,就没听见有第二的时候。
为了保持自己在肉包心里的崇敬地位,蓁蓁十分有力的补充了一句:“哦,忘了告诉你了,我同时学了三个专业,新闻专业我是第一,因为三个专业成绩都很好,所以我拿到了特等奖学金。”
肉包直接给跪了:“亲姑,咱一年没见,你依然这么不是人啊!”
“嘿嘿,要不然怎么能当你姑呢。”蓁蓁抓起一把松子,徒手嘎吧一声捏开,肉包听得浑身一哆嗦,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啊,那我小姑父体格咋样?抗揍不?”
蓁蓁顺着肉包的视线落在自己捏松子的手上,她把松子仁扔在嘴里,又摸起来一个:“挺好,看着不胖摸起来肉挺结实的,每天早上起来跑步,打篮球游泳啥的也很厉害。”
“居然都摸过了?”肉包声音颤抖的都有些飘了:“姑啊,您可悠着点呀,不还没结婚呢吗?
蓁蓁顺手扔出去一个松子,准确无误的打在了肉包的脑门上:“想啥呢?龌龊!”想起那天在厨房里的热吻,蓁蓁的心头也有些荡漾,不过当着侄子面不能啥实话都往出说,蓁蓁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那是不小心摔倒碰到的。”
“可拉倒吧。”肉包忍不住吐槽:“打你一岁会走路就没摔倒过,我看你那是故意往人家怀里摔的吧?”
蓁蓁立马又摸起了个松子,肉包捂着脑门直叫唤:“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这是被我说的恼羞成怒了吧?”
“我是女子你不知道吗?”一个松子射了出去,打到了墙上后又弹到了肉包的后脑勺上,比头一下的劲儿还足。
肉包一手捂着前面一手捂着后面都快给蓁蓁跪了:“扔个松子还带拐弯的呀?没你这么欺负人的。”
“让你啥大实话都往外说。”蓁蓁白了他一眼,继续嘎吧嘎吧的剥松子吃。
肉包揉了揉后脑勺,又心特别大的蹭到了蓁蓁旁边:“那小姑父还哪儿好啊?”
“哪哪都好。”蓁蓁总结了一句,脸上的笑容甜滋滋的:“看着他我就喜欢。”
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肉包一脸惊悚的看着蓁蓁:“姑啊,我没想到你居然笑出了恋爱的感觉,哎呀,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得孤独终老呢。”
蓁蓁不服气地看着他:“我这么貌美如花的为什么要孤独终老。”捋了捋垂在肩头的发丝,蓁蓁想起郗俊杰顿时笑弯了眼睛:“像我这么能耐的女孩子自然能找到最好的男人。”她的眼神往肉包身上一扫,立马甜蜜没了只剩下冷笑了:“像你这种榆木脑袋,小心一辈子找不到媳妇。”
***
蓁蓁回到屋子,糖包已经洗完澡了,正哼哧哼哧的把浴盆里的水往外舀呢,蓁蓁拿毛巾帮她把湿漉漉的头发包上,顺手摸了摸小侄女软滑的脸蛋:“外面风大,你头发没干可不能出去,快到床上盖着被子暖和暖和,这里我收拾就行了。”
糖包打记事起就和爹妈生活在安北,只有暑假寒假的时候才跟着爹妈一起回北岔老家,对于蓁蓁这个小姑姑,糖包虽然和她比较熟,但是因为一年带头见的太少的原因,又有些年龄差,因此少了几分亲密的感觉。
蓁蓁正往外拎水呢,桂花在正房里听见动静急匆匆地过来了:“蓁蓁你快放下吧,我替她收拾。”
这么多年过去,桂花依然像没结婚的时候那样手脚麻利,把蓁蓁往屋里一堆,一手一桶脏水就拎出去了。等蓁蓁替糖包擦干了头发,桂花连浴桶都刷洗干净了。
“糖包你跟你姑住一个屋要听话知道不?晚上你姑要看书啥的你可得消停点别瞎闹,可别耽误你姑学习啥的。”桂花洗了手过来叮嘱糖包。
“妈我知道。”糖包乖乖巧巧的答应了一声,随后又有些羞涩地看了眼蓁蓁:“要是小姑姑看书,我就坐我的作业,不打扰姑姑。”
十岁的女孩正是最乖巧的时候,对长得漂亮又考上好大学的姑姑还带着一些崇拜,蓁蓁一看她的小模样就忍不住上去捏了下她肉嘟嘟的小脸:“糖包可真乖。”
“是你比小时候乖多了。”桂花一边拿着梳子替糖包梳头一边笑着和蓁蓁说:“糖包刚出生的时候肉嘟嘟的小脸可随你了,当时你大哥还说呢,长的像她姑还行,可别像她姑那么淘。”
蓁蓁趴在椅子上看着桂花十分灵巧的给糖包松松垮垮的编了个麻花辫:“哪有你这样的,一来就当着我侄女的面编排我,我小时候多灵巧啊。”
桂花笑着看了她一眼:“是挺灵巧的,就再找不到比你更灵巧的孩子了。”
给糖包梳完了辫子,桂花过来把蓁蓁的马尾给拆下来了:“多大人了,梳头发还这么简单,我给你梳个好看的。”
蓁蓁小时候还真就是桂花给梳头,桂花手巧心又灵,梳的发型能连着半个月都不重样的。蓁蓁立马找了个半高的凳子坐上,桂花先帮她通了通头发,这才帮她编起辫子来。
蓁蓁的头发又黑又滑又顺的,桂花回头叫糖包来摸两下:“你瞅瞅你小姑头发多好,长的也好看吧,就是因为她从小就不挑食,给啥吃啥,你要是再不好好吃青菜,可长不了你小姑这么美。”
蓁蓁听了直乐:“大嫂你这是夸我呢是不?”
“嗯,可不是夸你嘛。”桂花点了点她的脑袋,示意不许给自己拆台,蓁蓁乐的直点头:“糖包你妈说的对,不过你来小姑家就不担心挑食的问题了,你小姑我最近厨艺大增,做的饭老好吃了,一个冬天保准能把你喂的白白胖胖的。”
小姑娘一听就笑了:“我听小姑的。”
蓁蓁的头发又长又顺,很快就编好了辫子,蓁蓁照着镜子看了看,笑着搂住桂花的胳膊:“还是大嫂编的辫子好看。”
“嘴还是这么甜。”桂花捏了捏蓁蓁的小脸:“从小就哄着我给你梳辫子。”
蓁蓁嘿嘿笑了笑,回头和糖包说:“糖包去床上睡会儿觉,我们去你太奶那屋说话,等晚上叫你起来吃饭。”
从北岔到冰城再到帝都,小姑娘也被折腾得不轻,洗了澡本来就有些倦意,等说让她睡觉顿时忍不住打起哈欠来。钻到暖暖和和的被子里,几乎头刚挨着枕头,糖包就睡着了。
蓁蓁放下帷幔,把屏风也拉上了,和桂花两个轻轻带上门去了正屋。
豆包比肉包才小两岁,性子也跳脱很多,在屋里没说多久的话就带着烧饼和水饺到园子里玩了。大冬天的花也谢了、叶子也落了,基本上也谈不上景致了。只有园子里的池子,虽然连着外头的北洋的活水,但因为天气太冷,连北洋都冻上了,更何况园子里的小小池子。蓁蓁早就用意识看过了冰层的厚度,能扛得住这几个小子的折腾,便不去管他们。
李老太见桂花回来,便问了句:“糖包呢?”
桂花笑着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睡着了,这几天也没捞着好好睡,洗了澡沾了枕头就睡着。”
“女孩子就是乖巧。”李老太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又问桂花:“你爹你妈怎么样?身子骨还行?”
桂花摇了摇头:“我妈身子骨还行,但是我爸不太硬朗,这些年累坏了,好容易松快下来,一下子还有点受不了。”
李老太听了直摇头:“山上不好住,冬天风太硬,夏天也阴凉,还是让他们早些搬到山底下住比较好。”
“已经搬下来了,现在也在安北,跟我们住一起。”桂花说道:“就是我两个哥,一走就没影了。”
李老太一听吓了一跳,立马追问道:“这咋回事呀?”
桂花叹了口气:“这还是从我妈藏了金条说起。”
多年前,明东和桂花要结婚的时候请桂花娘来画炕琴,当时桂花提起过说是当年她爹妈刚被抓到北岔送到林场劳改的时候,她娘刘春华曾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半夜黑灯瞎火的一个人找到原先自家在北岔林场打猎时歇脚的别院,偷偷摸摸的搬了些厚实的被褥回去,还不忘外面扯上破布打上补丁装些乌拉草做样子。
当时刘春华这么说的,大家都以为她只拿了被子和自己拿套绘画的箱子,也没往别处想。可吴家当年也是赫赫有名的资本家,家财万贯的,即使一个小别院也会放些金条银元纸币之类的做应急之用。
刘春华虽然只来过几次吴家别院,但是藏钱的地方在哪儿她还是知道的,摘下墙上的油画,里面露出一个保险箱。打开以后,里头有三条小黄鱼和一些纸币。
因为别院已经很久没来了,纸币还是建国前的,早已错过了兑换的时间,刘春华也没要,只把那三条小黄鱼揣怀里了。等回家到以后趁着家里人都睡觉,她谁也没告诉,偷偷在灶坑里头抽了两块砖藏在了里头。桂花的爹以前就是个甩手少爷,从不担心钱的事,哪里有钱也不放在心上,因此他压根也没想到刘春华居然能在别院里找到金子。
前两年运动刚结束的时候,李老太就让王素芬去过林场,把桂花爹妈接到山底下生活,反正明东一家在安北,房子也空着,让他们住过来桂花也放心。
可刘春华人生经历了这么大的变动,又在林场熬了几十年,早就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性子。她担心运动会反复,坚决不肯下山,直到又过了两三年,她见林场的广播里天天播放新政策,成分不好的也能考大学了,这才逐步相信原来那段日子真的过去了。
可这个时候李老太和李木武他们已经到了帝都,刘春华找出来把王素芬留下的明东的通信地址,直接给明东写了封信。
结婚这么多年,丈母娘还是第一次找自己帮忙,明东连忙请了假坐着火车回了北岔林场。虽然刘春华有姑爷有儿媳,可让她觉得靠得住的外人就是老李家的人了,从里到外都透着实诚。
“明东,我想托你帮我在安北买个小院子,够我们一家老小住就行了。”当时刘春华很淡然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哪有钱买房子呀?”桂花爹在床上哼哼了两声,转过身去没精打采地叹了口气:“赚的钱都不够吃饭的。”。
明东也了解丈母娘家的情况,担心他们在为钱的事打起来,连忙劝道:“其实也不着急买,我们兄弟几个都不在北岔,要不您先到我们家住去。”
刘春华没吱声,站起来拿个炉钩子直接把灶坑里头的砖头掏了出来,从里面拿出三条小黄鱼,一下子把全家人都震住了。
拿出一条小黄鱼递给明东,刘春华说:“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你帮我把这条小黄鱼换了钱,买三套房子,最好是离着进点,我和桂花她爹住一套,桂花他大哥二哥各一套,剩下的钱帮我置办点地,给他们兄弟俩分了,我也算对的起他们了。”
把剩下的两条小黄鱼揣在怀里:“这两个是以后我和你爹的养老钱,我们俩累了一辈子,以后或是出去看看或是看病吃药都用这个,谁也甭惦记,没你们的份。”
桂花的两个哥哥都是十来岁才落魄的,这些年每当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把小时候过的好日子翻出来细细回味,总盼望着有一天能机会能过上小时候的日子。
因此看到小黄鱼,哥俩的第一个想法都是拿这个当本钱去外头闯闯,刘春华听了只挑了挑眉头:“你们哥俩就这一条小黄鱼,是买房子置地还是出去闯荡都凭你们,我和你爹有养老钱和棺材本,以后也不指望你们,要是有良心以后就回来看看,要是不想回来也无所谓,到时候桂花和东子帮我们找个地方埋了就行。”
虽然知道父母受了一辈子苦,临老了该好好伺候伺候,可兄弟俩不愿意守着一亩三分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总觉得那样的日子一辈子能看到头,一点指望都没有。兄弟俩商量了几日,和父母磕了个头,领着老婆孩子就走了。
因为就老两口两人,明东也没让她买房子。明东在学校兢兢业业十几年了,分的房子也足够大,两人直接把老两口接回了家,平时不愿意动的话吃食堂也行,自己做也中,反正安北农场多,吃啥都方便。
李老太听得目瞪口呆:“这么说,就你丈母爷、丈母娘两人在安北呢?”
“嗯。”明东点了点头。
“哎呀你俩这孩子,办的这叫事啊?”李老太气的直拍大腿:“那你不给他俩领来,这孤零零的两个人咋过年啊?你说你俩怎么这么不长心。”
明东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桂花连忙解释道:“奶,我们劝了好几回,我妈就是死活不愿意来,她说好容易这么些年松快松快,她和我爸单独过年更清净也更自在,想吃啥就买啥,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啥也不用操心。”桂花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您知道我娘那人,脾气特别倔,说一不二的,我们也拿她没招。这不我们走之前,明东弄了个电视机票买了个电视安他俩那屋了。我们走的时候电视已经安上了,这回俩人更有乐子了,看电视看的眼皮都不带抬的。”
李老太松了口气:“行啊,只要过的好就行,等明年暑假时候再带他们来。”
眼瞅着天快黑了,豆包带着水饺、烧饼跑回来了,肉包也关了台灯到前院说话,糖包揉了揉眼睛也起床了,王素芬、蓁蓁、桂花正准备去厨房做饭呢,忽然郗俊杰拿着满满的东西来了。
肉包对着窗户坐着,看见一个人影进来连忙喊了一嗓子:“奶,我看着好像来人了。”说完接着站起来把房门大开,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容貌俊美的男孩,二十岁左右的年龄既带着少年的青涩,又有几分成年男人的稳重。
肉包从小的生活坏境不是林城小镇就是大片的农场,这两个地方的人无论是少年还是成年男人,都带了几分粗犷和野性,像郗俊杰这样俊美精致的长相,肉包还是第一次见,顿时看的愣了神。
蓁蓁过去把肉包拎到一边,甜蜜蜜地挤到了郗俊杰旁边:“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听到你家来人了,我特意送些水果过来。”郗俊杰又把手里的瓦罐放下:“还有炖了一天一夜的佛跳墙,正好热乎乎的吃了能解乏。”
“佛跳墙啊……”纵然瓦罐盖的严严实实的,但是蓁蓁依然能闻到从小小的细缝中冒出的香味:“好香啊。”
郗俊杰笑着看着她:“等你尝尝好不好吃,若是喜欢我下次再做给你吃。”
蓁蓁连忙点了点头,郗俊杰朝她一笑,等抬头看着一屋子人都张大嘴看着自己,连忙轻轻咳嗽了下,朝蓁蓁使了个眼色:“蓁蓁,你不介绍下吗?”
蓁蓁拉住了郗俊杰的手,落落大方地一笑:“这是我对象,郗俊杰。”
肉包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传说中的小姑父呀,想想下午的时候小姑姑夸了人家一堆优点都没说到点上,合着原来是看上人家美色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