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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夕……”他想争脱,却怎么也拉不开她的手,照她这个架式,真是恨不能与他同归于尽。
林夕才不管他争扎不争扎,尽管自顾自的说,“要不是我拜托叔叔去查,你还要自责自哀自暴自弃到什么时候?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心脏病怎么了?有病我们就治啊!你倒好,一查出来就万念俱灰地把眼睛给我。你不知道这犯法吗?你宁愿把眼睛给我也不愿给我你的心?你宁愿每天在我家附近徘徊也不肯来找我?宋雨生你说过你的未来不能没有林夕,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可我现在是个瞎子!我还有心脏病我活不了多久的,林夕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就算你时日无多,陪在你身边的也只能是我林夕!就算你是个瞎子,做你眼睛的也只能是我林夕!”
“我去!真霸气!”阮雪和薜英刚上楼就听到这振聋发聩地一句嘶吼。
看声音传来的方向,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那是在干嘛呢?”
“围观呗。”
“围观什么?”
“不知道。”
“走,看看去。”
“唉唉唉慢点!”薜英冷不防被阮雪啦着就跑,差点没跘倒自己。
还没等跑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说:
“可我还能拿什么照顾你……就像你昏倒了我却不能冲过去抱住你,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这样傻傻地坐在你床边守着。你知道我有多很我自己?又多庆幸自己当初把眼睛给了你?至少你不会像现在的我一样无力。眼睛,我可以赔给你,可你失去的记忆呢?你失去的亲人呢?”
林夕倔强地抹掉满脸的泪,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你让我失去亲人失去家,你就得赔我一个亲人赔我一个家!你说过你的未来不能没有林夕,你可知林夕的未来同样不能没有宋雨生?一个人的日子里我总是做同一个梦,梦里有人抱着我说夕夕,不哭。叔叔说你要把画廊卖掉,你要跟他一起移民……宋雨生,你怎么能再次丢下我?!”
“靠之,简直不能忍!”躲在门口的阮雪已经听不下去了,撸起袖子就要冲进去。
还好薜英一把拉住,“你干嘛?”
“教训教训那个渣男,那个女的也有病。”
“人家有病关你什么事?”
“女的蠢男的渣我看不惯行吗?”
“行个屁!”
“蠢怎么了?渣怎么了?吃你家饭了?喝你家汤了?你……”
“吵什么吵?”围观群众不乐意了,“还有没有点听墙角的自觉了?”
“就是就是,吵得我们都听不见了。”
两只鸟在群众愤怒的目光中一秒变耸。继续偷听。
“夕夕!”病房里的宋雨生回抱住林夕失声痛哭,“夕夕,我想念你。想你想得发疯,越是想念,越是不敢见你。我怎么见你?我已经什么都看不见。我凭着记忆在黑暗里摸索着去你家的路。我常想,也许身边的脚步声中有一个是你的,也许我们就这样擦肩而过而我却浑然不觉。我想念你,可我看不见,你看得见,你却不记得我了……”我想念你的怀抱,想念你的体香,想念你的笑,可是……“你已经把我忘了,林夕,你忘了我,忘了爱也忘了恨。……有多少次我半夜惊醒,会想……也许,这样要好……”忘了我,也好,忘记,就不会像我一样心痛。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阮雪撸撸袖子又要冲上去。
吃瓜群众再次扭头瞪她:“嘘!”
鸟耸。
“所以当我们再次遇到,当我再一次地爱上你,你就惶然失措地要逃到国外去?”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没想到你会说,你爱上我,竟然还说是一见钟情……”
门外的阮雪已经被恶心地蹲在地上画小人儿了。两傻叉,这他喵的都什么三观?
林夕泪流满面地看向宋雨生,脸上是他看不见的微笑,“宋雨生,你怎么还不明白?就算忘记你一万次,我也会一万零一次地爱上你!所以你别无选择,只能娶我!”
宋雨生一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林夕推开他,伸手把脸上的泪一抹,一本正经地大声说:“宋雨生,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当我老公,要么让我当你老婆!你看着办吧!至于这路怎么走,我视力比你好,你得听我的!我实话告诉你,你叔叔已经把你交代给我了,林夕的名字马上就要印在宋家的户口本上,你休想再把我丢掉!你出国我也出国,你移民我也移民,你的眼睛现在长在我的脸上,我得跟着你,好给你看路。人家一颗心全在你身上,你不能再辜负人家!宋雨生,你听见没?宋雨……呜……”
猝不及防地,他忽然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嘴,堵住她所有的喋喋不休。
林夕惊地瞪大了双眼,紧接着,病房门忽然打开,一群听墙角的护士医生病人在门口挤成一团鼓掌叫好:“彪悍妞儿,好样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咯。”“早就说宋先生离不开林小姐啦……”林夕憋红了一张小脸听大家七嘴八舌地边鼓掌边祝福,眼睛的余光眇见一位老者站在门口对着他们欣慰地微笑。
呃,还有一男一女,女的好像很激动,想要冲进来打人的样子,男的一只手抱着女孩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奋力地把她往外拖。
这两个人,好面善啊。
“死鸟你放开我,我要进去教育一下这两神经病。”
“你消停点吧火鸡,人家亲亲热热的你凑什么热闹?”
“你放开老娘,老娘拼死拼活地救了一楼的人,结果全都是些三观不正的神经病。老娘不服!”
“服你妈啊服,救不救你说的算啊?你还说人家神经病,我看你才是神经病!”
“我不管,你先放开我,放开!”
“不放!直接去封家问问封蕴怎么教的你,三观不合你就打人你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薜英拽着阮雪一路向大路走去。
“你干嘛?”
“打车啊干嘛,难道飞过去啊?”
他们两个谁都没注意到,街边的某个角落,一双不善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