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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为紫焉写的诗变成雅集的重头戏,她的奖励虽然不像前两个那般以身相许,却也让人少了许多顾虑,所以她收获的诗篇最多,每个人都写了一首,无形中变成诸人文才的比拼
月是诗人笔下经久不衰的主题,每个擅长写诗的人都有一两首佳作。白居易每翻过一张纸都会转交给另外两人,显然对这些诗篇都很满意,只是这样一来,反而不好判定谁胜谁败。
三人略微沉默一会儿,还是吉旼率先打开沉默:“诸位诗篇都不错,尤其以三首为最,老夫三人还真不好判定谁的最好,以老夫看还是大家一起来探讨比较好。”
也不等众人点头同意,他便开始读起来:“无亏满月明如昼,一杯美酒解轻愁。明月对影三人醉,又无烦恼又无忧。”
随着老人家的诵读,王诚脸上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显然这首诗是他的佳作。
“子信这首《月下独酌》写的颇为洒脱,恬静,淡然,老夫最是中意。”
吉旼话音落地,王诚站起身对着他行礼个,然后给周围夸赞的人一一拱手示意,脸上更是笑容可掬,难掩自得之色。
也许和鱼恩一样看不惯王诚自得的嘴脸,还未等他坐定,刘禹锡便开口道:“老夫更喜欢王铎这首《咏月叙志》。满月随浮沉,扶摇也是真。四海升得起,草莽落成根。”
虽然说的是明月随波逐流,但却借用明月,说自己拿得起放得下。刘禹锡为人最直,当然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喜欢里面另类洒脱。
王铎倒没有王诚那般夸张自满,只是出于礼貌给刘禹锡见礼,然后坐下,看不出喜怒哀乐,似乎他的性格也是喜欢随波逐流,不喜欢过于扎眼。
两人说完,轮到白居易时,他没有直接读诗篇,而是对着两人夸赞:“两首诗均是上品佳作,太原王家人才辈出,摩羯居士后继有人矣!”
魔蝎居士是王维的号,太原王氏名头最响亮的诗人。能得到这番夸赞,也是对两人的一种肯定。
“只是老夫更喜欢这一首《悲月影》,虽然悲惨些,倒也适合老夫残身。冷冷清清月,悲悲惨惨心。悲从苦中来,双眼泪成林。道出多少寒门学子苦难,诉出无数寻常人家艰辛。”
写这首诗的人,正是最先夸赞鱼恩的王欢,站起身时一身布衣额外现眼。可见此人有大才,不然这种出身的人绝对不会出现在杞王的雅集上。
三首诗念完,剩下的便是谁拔头筹的问题。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高低上下之际,有些不该说的话,又出现了。
“不知驸马的诗在何处?莫非与李某一样,已石沉大海?这可折了驸马高才!”
说话的人正是李玉。他与王诚三番两次发难,都被鱼恩化解,如今抓到个机会怎能轻易放过?
听见这番话,鱼恩笑了,这个李玉到底是有多恨自己,什么时候都不忘打击一下。貌似是他给自己带绿帽子,偷自己的功勋,怎么看今天这番举动,是自己给了人家莫大的委屈?
这一次就连白居易都看不下去,只见他脸上瞬间阴沉,沉声应道:“慎之莫要再做些不明就里之事,驸马并未写诗。”
古往今来,诗篇何止千万?真正能传唱下来的并不多,两首能传唱千古的佳作,让白居易心里早已经把鱼恩与自己等人等同对待。如今又有人挑衅,脾气再好的人也有生气的时候。
只可惜有些人今天注定要让鱼恩难堪,不然一首千古名篇传世之后,他岂不是成了小人?不仅李玉这样想,司徒令,王诚也都是这般想法,眼看着白居易就要把事情压下去,他俩哪会同意?
“老师此言差矣!前两人驸马不作诗情有可原,紫焉姑娘并无任何过分要求,驸马还不作诗,不知是词穷,还有有何难言之隐?或者驸马以为紫焉姑娘容貌欠佳,配不得驸马一首诗词?”
说话如此刁钻,让人难以回答的人,不是王诚还能是谁?
紫焉现在也是一脸懵逼,她见过争风吃醋的,却没见过搂草打兔子还把她带上的。就算是她这个风月场上的老手,现在也只能送给众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全当没自己什么事。
别人既然想骑在自己头上拉屎,哪能束手待毙?只见鱼恩笑呵呵的站起身,笑呵呵的拱手行礼,笑呵呵的说:“本宫并非词穷,也非有难言之隐。实在是紫焉姑娘过于貌美,本宫害怕跟李公子一般,随便写首诗来糊弄,配不上这般美貌罢了!”
一番话不仅让李玉哑口无言,还得极不情愿的躬身给他行礼。为何要行礼?因为驸马起身的时候,拱手便是行礼,李玉当然得回礼。而且因为身份的差距,回礼还不能拱手,要一躬到底,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了脸。
只是鱼恩这番话,搂草打兔子捎上一大片,雅集瞬间变成猴子开会,还是猴屁股朝前开的会。
这一切被司徒令看在眼里,急忙顺势道:“驸马爷巧辞夺理长风佩服。只是长风想知道,驸马爷为何不顺势而为,做一首传世经典来让我等闭嘴?莫非真如子信所说,连随便一首都写不出来了?”
鱼恩词穷了么?没有,相反说道月亮他心中就有一首传世经典。那他为何不惜得罪所有人,还要那般说呢?原因很简单,他要造势。用众人的怒火,造他鱼恩成名之势,造李玉三人跳梁丑态。
只见他还是笑呵呵的站起身,笑呵呵的说:“诗,本宫还未想好,倒是有小曲一首,给诸位陪个不是。”
堂堂驸马爷居然要给众人唱曲,这哪是唱曲,分明是丢自己的脸面。白居易三人哪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刚想出声阻止,却还是晚了一步,曲调已出,该丢的人已经丢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得不说紫焉确实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见驸马真唱起来,阻拦已是来不及,索性弹起琵琶为驸马伴奏,这样一来空洞的干嚎瞬间变得悦耳起来。
鱼恩唱在先,她弹在后,本来应该有些不和谐,却因为紫焉高超的琴艺完全遮挡,甚至让鱼恩怀疑她时不时听过这首曲子。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唱到这里,白居易才吃惊的发现,这哪是小曲,分明是一首词,用水调歌头的词牌,填写的一首绝妙好辞。能把水调歌头用这种方式唱出来,说明什么?说明驸马不只是懂音律,非精通之人怎能谱曲?
老文豪震惊的看向鱼恩,发现自认为足够高的评价,还是低估了这位驸马。善诗词的人不少,懂音律的也不少,两者兼而有之的也不少,但是能把诗词,音律都发挥到巅峰的人,自古以来凤毛麟角。这一刻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位驸马的造诣是不是已经在自己之上?
转眼看向刘禹锡,吉旼二人,发现两人也在看着自己,眼中的震惊一点也不比自己少,显然也是被鱼恩的才华震惊的无言以对。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唱到这两句的时候鱼恩开始慢慢走向紫焉。
“千里共婵娟。”
最后一句只能清唱了,因为在这之前鱼恩已经拉上紫焉的手,带着她慢慢走出大厅,走出众人的视线。
声音平静下来,可是人心却激荡起伏,谁都没想到鱼恩会用这种方式告诉大家,他有天下第一的文采。没有人忘记刚才那句嘲讽,可却也没人再生气,因为人家有讽刺你的本钱。现在看看自己那首诗,和这首词比起来,确实像是随便写的,还是喝完酒写着玩儿的。
坐在李玉三人身边的人都不自觉的往远处挪动一下,因为现在众人再看向三人的目光,只剩下面对嫉贤妒能的鄙夷。
感受着周围歧视的眼神,王诚还想站起身说点什么,却遭到王铎的训斥:“王诚!注意你的身份,别再给太原王家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