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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回春堂里至少有七八名伙计不停的忙碌着,里面客人也多,开票交钱取药,按部就班,井井有条。
一个身穿唐装戴着金边眼镜的瘦老头,坐在门口抽着长长的古铜烟袋,一边吞云吐雾,一边不时从眼镜上方盯着进出店铺的客人,跟他们微笑地打招呼。
张雪松悄悄地跟徐向北说道:“这个瘦老头就是周老板,中药市场人都喊他周扒皮。”
徐向北笑道:“他长得就跟猴精似的,难怪会叫周扒皮。”
周老板远远看见张雪松来了,微笑地打招呼:“张主任,你又来买药了?巧了,刚到一批新货。”
张雪松将徐向北介绍给周老板:“周老板你好。今天不是我来买药,我带我朋友来买的。”
周老板瞅了眼徐向北,感觉徐向北不像是采购草药的药贩子,他请他们走进大堂,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下,让伙计到了两杯水。
周老板眼中精光闪过,问道:“小伙子,你想买什么药啊?”
徐向北从怀里摸了半天,把他从灵药篇里的抄写下来的药方拿了出来,太古初经虽然不能倒背如流,从前往后背,是能够背出来的。
周老板扶了扶眼镜,浏览了下药方,忽然眉头一皱。
徐向北疑惑地问:“这些药你这里没有吗?”
周老板精明地看了眼张雪松,又瞧了瞧徐向北,笑了笑道:“药方上的这些药材还真有,虽然很稀少,却还是能找到的,不过这药方我看像假的。”
听说药方是假的,张雪松也好奇地拿过药方,粗略地看了一遍,也像周老板那样,眉头一皱。
他摇了摇头,面色严肃地问徐向北:“这些药是要放在一起服用吗?这绝对不可以啊。”
徐向北有点糊涂,摸着脑袋问:“哪里不可以?”
张雪松振振有词地说道:“中药有十八反,十九畏,川乌草乌不顺犀,人参最怕五灵脂。这个药方里有五灵脂,还有人参,这两种药不可以放在一起的。”
徐向北暗暗想了想,药方自己背得绝对没错,是太古初经里灵药篇中的古方,会不会与普通药理不一样呢。
他一点也不在乎道:“你只管卖给我药就行了,你管它药方是不是假的。”
周老板露出一点轻蔑的神色:“小伙子,我们百草回春堂之所以生意兴隆,是因为我们每卖一味药,都要问明出处,虽然我们价格贵了点,却不能卖错药,卖错人。”
这个时候,旁边走过来两个人,见周老板正与徐向北说话,便凑了过来,他们与周老板相识,微笑地与周老板打招呼。
但是看到徐向北之后,两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屋里的空气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这两人徐向北也认识,正是同仁医馆的赵长贵和他儿子赵金海。
赵长贵老脸一红,眼中闪过一缕怒气,被徐向北砸了招牌的事还记忆犹新。
他们两人听出了个大概,也装模作样扫了下药方,两人相视而笑,笑容里满是轻蔑。
赵长贵冷笑:“徐神医不是人民医院中医顾问,怎么这么简单的,药理相畏的道理都不知道啊?”
赵金海更是哈哈大笑:“恐怕他还真不懂。”
徐向北知道药理相畏,相反,但是古方上所写,他只能照方子抓药,太古初经可是集天地造化一本古书,博大精深,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他瞪了赵金海一眼:“哼,你们两个庸医也跑来看我笑话,给我滚远远的,那天要不是你跑得快,我非打折你的胳膊。”
赵金海吓得躲到了父亲身后:“你砸了我们招牌还不够,我们可没惹你。”
见徐向北喊打喊杀的,还骂赵长贵是庸医,周老板与赵长贵也是旧识,脸上表现出不快的神色,把药方还给了徐向北。
周老板微笑地对张雪松道:“张主任,这些药我还得问问伙计看有没有,你们先在大堂坐一坐等一等,我跟赵医生还有点事情要谈。”
说完,赵长贵与周老板一起说笑着,走进了店铺内堂。
被周老板晾在旁边,张雪松脸色很不好看,对徐向北道:“周老板好像一时半会出不来,走,我们去别家看看。”
徐向北无所谓道:“只要能买到药,去哪家都一样。”
张雪松领着徐向北在批发市场里转了一圈,有好多草药都稀缺,特别是百年以上的野人参,听说只有百草回春堂有。
百草回春堂是批发市场中最大的一间药铺,也是品种最齐全的。
转了一圈之后,两人又回到了百草回春堂。
听见里面传出争吵声,周老板与赵长贵在争执:“周老板,我帮你孙子治眼睛,你那只千年人参就得给我。”
周老板焦急地争辩道:“你根本就没治好,凭什么让我现在就给你人参,你分明不讲道理。”
赵长贵说得很干脆:“你不给我人参,下面我就不给他治了,他就一点东西都看不见了。”
听说赵长贵不给孙子治眼了,周老板急得跳了起来,带着恳求的语气道:“赵医生,你造成不要这样做,我们可是早就商量好的,你帮助我孙子恢复视力,他至少能看见东西后,我再给你人参,你现在不能反悔啊。”
徐向北与张雪松相视一眼,神色恍然,周老板对赵长贵那么客气,原来是求他给自己孙子治眼,没想到赵长贵提前索要报酬,威胁要放弃治疗。
徐向北笑着走了进去,见周老板与赵长贵争得面红耳赤,旁边坐着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男孩子,小男孩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徐向北这边,双腿不断地摇晃。
见徐向北走进内堂,周老板不太高兴,赵长贵则像猫见了老鼠,缩了缩脖子,一脸紧张担心的神色。
“庸医,这么好的孩子,你不会治就不要答应人家,答应人家就要帮人家治好。”
赵金海正悠闲地坐在旁边看着手机,装模作样地冷笑道:“这里不关你的事情,你不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