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

春溪笛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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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你们么么哒  《小侯爷》/春溪笛晓

    第十六章

    晏阳耳边又响起烟花响,他对上夏佐几人望过来的、满含希冀的目光, 压下关直播的冲动。好歹人家是好意, 忍着吧。晏阳看向那位六首领。

    六首领其貌不扬, 唯有眉毛上横着的一道疤痕令人印象深刻。他满脸堆笑,看了瞎子老三一眼, 见瞎子老三没给半点提示, 只好说道:“卖当然是能卖的,但价钱不能低,你看看这满场的人, 光是门票就能卖出一大笔钱。”更别提赌局操作下来的获利。

    “哦。”晏阳满不在乎,“钱不是问题, 你开个价。”

    “你们是外头的人,按星币算的话, 五万星币吧。”六首领打量着晏阳几人的衣着,镇定地回答, “这个价钱对你们来说应该不算高。”

    一星币可以换一百银元, 按照地下世界的流通货币来算就是五百万银元。一个强悍至厮的勇士卖这个价钱确实不高,六首领是看在瞎子老三的份上才给了这个价格。

    伊莱打开直播间看了看余额, 凑到晏阳耳边说:“今天开直播的时间不长,还没够五万呢。”事实上他们昨天开了一天才够五万, 还被晏阳花光光了。虽然今天一早进来就有不少打赏, 但晏阳又拿了一部分去下注, 剩下的打赏远不足五万。

    晏阳泰然自若:“那我们卖个艺好了。”

    六首领知道晏阳在直播, 也不害怕。帝国保护公民的人身权利, 但生活在地下世界的人根本不属于帝国公民,他们比平民都不如,他们生在这里,可能终其一生都出不去,最终死在这里。

    外面有外面的律法,他们有他们的规则,没有人会理会这种阴暗角落发生的事。

    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要是让他们都拥有了公平与自由,以后需要人当前锋的时候他们上哪找那么多傻子去?蓝星对上变异虫族时,冲在最前面的可是他们这些人。

    观众还在场中没散去,都或颓丧或贪婪地计算着这次赌局的损失和收获。正热闹着,场中的灯光倏然一暗。地下世界本就在山窟里,没了灯光四处都是一片幽暗。

    观众们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唯一还光亮的地方,那是残破的赛台,眼瞎只剩半边了,看着岌岌可危。微微一束光便照在那赛台上,光束中坐着个十来岁的少年。

    少年手里拿着瞎子老三常抱着的那把乐器,整个地下世界除了瞎子老三没有人会。瞎子老三不爱和他们呆一起,明明是个瞎子,却总坐在地下世界外围晒太阳,就算有人想跟他学他也不教。

    这小孩难道是瞎子老三带出来的?

    这时悬空的光屏亮了起来。

    透过巨大的光屏,少年的面孔被放大得极为清晰。他长长的眼睫半垂着,漂亮的眼睛被掩藏在底下,叫人瞧不清楚。不过他天生就适合成为焦点,眉眼唇鼻无一不出色,任谁看了都挪不开眼。饶是已经朝夕相处了将近两天,夏佐还是看得失了神:“我觉得上帝在创造人类的时候,肯定花了六天创造所有人,最后一天独独留给了他!”

    瞎子老三看不见,但他的心提的比谁都高。晏阳说要送他一首曲子。

    四周屏息片刻,再度喧闹起来。不少人都在追问场中的人是谁,但没有人敢问“买下这个少年要多少钱”,他们都有自知之明,这少年不是他们买得起的。

    赛台上刚劲有力的曲调一起头,每个看台都安静下来。难以置信!

    这真的是瞎子老三平时玩的那把乐器吗?

    出入地下世界的人没少听瞎子老三的曲子,那种幽咽般的曲调总是带着点寒意。这曲子却气势豪放,有如万马奔腾!刚才赛台上的搏斗仿佛又回到眼前,一幕幕生死厮杀不断回放,听得不少人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上台打一场!

    这是什么曲子?!

    晏阳丝毫不受其他人影响。他心中也有万马奔腾,像是回到了千万年前的疆场上。

    边关的风是冷的,夹着风沙,寒彻心骨;边关的日子是苦的,吃不上饱饭,穿不上棉衣;可是边关的人血是热的,他原想着他做不了别的,总能让他们吃上肉喝上汤。没想到只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也有人不愿看到他做到——想要好好地活着,最好就乖乖当那笼中雀盆中花,让你怎么叫你就怎么叫,让你怎么长你就怎么长——

    做梦。

    便是死了,他也不会回去的。

    比起幽咽缠绵的江南软调,他还是更喜欢边关的铁马金戈。哪怕他围着篝火瞎弄首曲子,一群莽汉也能热热闹闹地哄闹起来,一向瞧不上他的大将军虽然还是皱着眉,可他趁着空档朝他举起杯时还是很给面子地一饮而尽。

    那是他一生中最快活也最自在的时光,可以畅快地大笑,畅快地饮酒。人生在世,不就求个痛痛快快!

    看台上的观众只觉自己心脏快炸了,直播间里的观众也炸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不知道怎么了,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我大概是病了,现在好想去写一百份卷子!!!”

    “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小朋友好帅啊啊啊!!!”

    “羡慕可以看现场的观众!!羡慕哭了!!!小朋友开个音乐会吧!!!!!”

    系统提示:乌鸦赠送三十六组直播间十朵金色烟花,金光灿烂,烟火璀璨,大家快来三十六组直播间捡金豆吧!

    乌鸦:直播很精彩,继续。

    十朵大烟花!!!

    足足十万星币!!!

    直播间炸得更厉害了,涌进来的人太多,直播间的画面差点卡了一下。

    一曲已经结束,晏阳离开赛台,把二胡扔回给瞎子老三,有些倦乏。大约是拉奏那么一曲耗费了太多精力,一阵困意霎时涌了上来。晏阳看了眼夏佐几人,正要叫夏佐把自己抱回去休息,忽然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安格斯?”晏阳打了个哈欠,眼睛半合着,抬不起眼皮去看抱起自己的人。

    “是我,少爷。”安格斯的声音依然恭敬,仿佛永远不会有波澜。

    晏阳没追问安格斯怎么又跟来了,大抵是军部的人做事认死理,哪怕被允许自由活动也不会走太远。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晏阳说了句“把人带走”就合眼窝在安格斯怀里睡着了。

    夏佐几人愣了一下,顿时想起晏阳身体一直不好!刚才那首曲子太过激烈,晏阳精神力又低,怕是受不住那样的情绪起伏。伊莱愧疚不已:“都怪我们太没用。”

    打赏和平台是对半分的,刚才乌鸦土豪打赏的十万星币平分下来就已经够买下男人。夏佐没有犹豫,当下和六首领谈妥了,还附带上男人的病妹妹。由于男人签下了生死契约,他妹妹得以进入地下世界数量极少的治疗舱进行治疗。

    “这也太旧了吧?”唐恩说,“这是上个世纪生产的治疗舱,早就淘汰了。你们看这个六星芒,明显是上个世纪一个财阀的标志,五十年前那个财阀已经破产了,没想到还能看到他们的产品。”

    “就是因为倒闭了,我们才能买到。”六首领毫不避讳地回答,“要不然谁肯把这些东西卖给我们?”

    唐恩闭了嘴。

    男人的妹妹还很小,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非常瘦弱,但长得漂亮。在这种地方,长得漂亮并不是好事,男人的母亲看着这个女儿一天天长大,心里就越来越害怕,没熬到她成年就病没了。治疗正好结束了,男人上前把妹妹从治疗舱里抱出来,抱到一旁的轮椅上。

    伊莱说:“外面的医疗条件更好,我们带她去外面吧。”想到外面那个小女孩的弟弟多恩腿伤也没治好,伊莱提议找上多恩姐弟俩一起去医院,他们早上说好的,要把百分之五的打赏给小女孩,正好可以用来给多恩治腿。

    夏佐第一个赞同:“我没意见!”

    唐恩和泰德自然也同意。

    安格斯在,夏佐也不担心自己一行人的安全,交割完就学着晏阳那样把契约给了男人。男人叫亚历山大,父不详,母亲是地下世界的陪酒女,契约掌握在帮派首领手里,所以他和妹妹一出生就和奴隶差不多。

    亚历山大乍然拿到自己和妹妹的契约,也和艾萝一样不敢置信。

    直至跟着夏佐一行人走出由蟒群把守着的出口,明亮夺目的阳光照射到身上,亚历山大才猛地回神。

    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啊。

    亚历山大推着轮椅的手微微攥紧,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艾萝。她脸上的妆容已经洗掉了,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洁白无比,如雪似玉,又比雪玉多了几分温度。

    “艾萝……”亚历山大忍不住喊。

    艾萝与亚历山大对视片刻,低下头,又对上亚历山大妹妹充满依赖和期待的眼睛。她看向在安格斯怀里安睡的晏阳,对亚历山大兄妹说:“会好起来的,以后什么都会好起来的。”她的声音极轻,却又极为坚定。

    《小侯爷》/春溪笛晓

    第七章

    晏阳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玩到了中午。他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一副哥俩熟的模样:“你们这里哪里的东西好吃啊,给我带个路,我请你和你姐姐吃饭。”

    小男孩一怔,没想到晏阳会这么说。自从他腿出事以后,一直没出过门,姐姐每天强颜欢笑哄他开心,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腿不谈。可姐姐越是小心、越是照顾他,他越发意识到自己这双腿拖累了她。小男孩抿了抿唇,转动轮椅说:“我知道,我带你们去。”

    小女孩愣愣地看着他。

    小男孩坐的轮椅虽然便宜,该有的功能却不缺。

    晏阳还是第一次看到轮椅,挺感兴趣,要不是小男孩还坐在上面他非拆了研究不可。当初晏阳虽然继承了侯位,但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干,他在京城时讨了个将作监,一门心思研究些新鲜玩意。御史台那些正经家伙天天参他只知钻研奇技淫巧,他被参火了,当着面就把奏章砸回去:“我弄得都是好用的东西,哪里奇了?哪里淫了?我又没给你们家小娘子唱十八摸!”气得那些家伙直哆嗦。

    晏阳拆解轮椅的意图十分明显,小男孩很快感觉到了。小男孩扭头看他,眼底充满疑问。晏阳说:“我没见过轮椅呢,回头我去弄一把拆开看看。你也有这种感觉吧?看到别人的新模型就在心里模拟怎么把它拆了重新组装,没法拆就浑身不得劲!”

    晏阳这么一说,小男孩就明白了。他以前也经常有这种想法,所以别人来向他请教时他都非常乐意教他们。只是自从他腿出了事,每个人和他聊天时都小心翼翼的,也不邀他去玩了。他的世界越来越安静,他也越来越沉默,总是不说话也不出门。仔细想想,他已经很久没走出家门了,外面是出太阳还是下雨他都漠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