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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意思是说……”凌嫣蹙起眉尖,“大伯父说话没用?”三太太深吸了口气,轻声道:“从前,只怕是我小看了你大伯娘。她出身英国公府,想来即使不受宠,又怎么可能没点儿手段呢。呵呵,只怕从前那些个没有心机只一味强势的模样,也是装出来的。如今她
儿女长成,自然没有什么顾忌,原形毕露了。”“那又怎么样?”凌嫣颇为不服气。从小,她就听多了三太太在她耳畔说的那些话,什么论起才学能为,三老爷都要甩出武定侯一条街去;什么顾氏空有一张美丽的脸蛋,若不是出身国公府,哪里能做得侯
府的当家太太云云。再加上从前的凌妙也是一味横冲直撞的性子,因此在凌嫣的认知中,大房里除了一个病歪歪的凌肃会念书,有些脑子外,其余几个人根本不值得一提。
听了三太太的话,她心中便满不是滋味,“无论如何,家主也还是大伯父。大伯娘再能,也只是在内院里罢了。大事上,还不是要听大伯父的?”
三太太就笑了,“我的傻姑娘呦!咱们侯府里,可不是当年你祖父在世的时候了。”
回忆起从前的荣光,三太太一脸的怀念,“那会儿,才真是新荣勋贵的人家呢。门前车水马龙,圣眷不衰的。哪里像如今……”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哪里像如今这样门庭冷落呢。”
若是还有当年的风光,她又何须为儿女的前程百般筹谋?
不说别的,只说凌嫣,若是老侯爷尚在,这战功赫赫武定侯的孙女,身份可比庸碌无谓的武定侯侄女强出几座山去!
别说找个勋贵人家的出色子弟,便是嫁入宗室甚至皇室,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是如今说不得了。
现下侯府这样子,三太太只能感慨一下凌颇命运不济了。谁叫他比凌颂那个无能之辈,晚出生了几年呢?
“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凌嫣被三太太娇养着,虽不至于蠢笨,但从未当家理事,很多东西看的并不如三太太明白。“娘的意思是,如今咱们侯府说句没落也不为过。外事,还能有什么外事呢?”三太太叹道,“你没见你大伯父一年到头都不必上一次朝?只怕这时候,皇上连武定侯是谁,都不记得了呢。可是你大伯娘却不同了。她本就是公府的嫡女,当年未嫁之时,与京中一干贵女关系都是不错的。你没见楚国公府的老郡主,都对她另眼相待?也就是她这些年龟缩在府里不爱走动,不然,以她手里的人脉关系,你大伯父
拍马都赶不上呢。好孩子,往后啊,你得多往你大伯娘跟前说说话才是,跟二丫头也别总是对着干,你大伯母就她一个闺女。”
凌嫣心下气愤,“娘是要我去讨好凌妙那个蠢货吗?”“哎呀我的好姑娘!”三太太连忙掩住了她的嘴,斥道,“人家现如今可还蠢?快别这么说了。瞧瞧,国公府千金,将军府大小姐,如今都肯跟她好呢。就连皇帝皇后,也对她另眼相看。真蠢,能在京中一露
面,就这样?”见凌嫣还不服气,三太太意味深长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道:“傻丫头,怎么就愿意争一时长短?你别忘了,你大伯娘只二丫头一个女儿,往后凌妙连个助力都没有。难道,叫她去指望那几个庶出的下贱秧子守望相助?你也是侯府嫡出,是她的堂妹,虽从前多有争锋,但小女儿家家的,谁会放在心上?你愿意亲近凌妙,你大伯娘正是求之不得呢。不说别的,她当年出阁的时候,英国公府十里红妆,还有
不知道多少的私房银子。再加上你祖父当初直接将内院的库房交给她了,她又善经营,这会儿手头只怕都有一座银山了!你跟凌妙好了,她自然看在眼里,往后哪怕手里漏出一点儿,你的嫁妆也就有了!”
凌嫣当然懂得这个理儿,只是一时还别不过面子来。从小到大的,谁不是夸她强过凌妙许多呢?
转瞬间就叫她去讨好凌妙,她还真做不出来。
“我的嫁妆,凭什么叫大伯娘来出。”她嘟哝。“又不是叫你低三下四,只是以后多与凌妙走动走动么。”三太太知道女儿已经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便笑着与她向前走,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你娘我不如她出身好,你父亲又是个不把银子放在眼里的,手头散漫,咱们一房的家底儿,只怕还不如你那个庶出的二伯父呢。若是叫我给你预备一全抬的嫁妆,往后叫你弟弟们吃风去?当然,娘能给你的,也会尽着给你。只是,到底不如你大伯娘的东西金贵体
面,咱们唾手可得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再一个,哪怕不为嫁妆,你看看你大伯娘走动的人家,但凡你跟二丫头好了,往后她出去能不带着你?娘再跟她说说,叫她替你看一门好人家,岂不是好?”
再有一个凌肃,多好的人才?三太太再不愿意,也不能不承认,凌肃才学聪慧高出自己儿子不少。人家中了解元的年纪,她儿子还在家塾里顽劣呢。
往后,这不也是凌嫣的一个靠山?
三太太本就是个极会趋利避害的人,这会儿心思转动极快,早就将几年后的路都想好了。
凌嫣勉强点头,“那,我就试试看吧。”
这边母女两个算计着顾氏和凌妙,萱草堂里,韩丽娘被顾氏冷厉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只好泪汪汪地往凌颂身后躲。
凌颂脸上挂不住,瞪了一眼顾氏,朗声道:“表妹莫怕,有我在这里,没人敢对你如何!”
“嗯,我信表哥呢。”两个人四手交握,哪怕是三老爷,也看不过去了。使劲儿咳嗽了两声,心不在焉道:“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母亲这病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只好生静养才是。我有个兄弟,与太医院左院判关系不错,
我去找他问问可有没有上好的方子来给母亲用。”
说完,一溜烟儿走了。
偌大的萱草堂里,只剩下了大房的几个人,外加上一个躺着的老韩氏,一个站着泪眼朦胧的韩丽娘。
顾氏垂眸不说话,凌肃与凌妙都站在她身边儿,凌颂的几个庶女,更是缩在了一旁。
一时之间,屋子里除了老韩氏粗重的喘息声,便听不到别的了。
韩丽娘看看老韩氏,又看看凌颂,张了张嘴,却又不敢说话——这会儿,她的两个靠山一个倒下了,一个明显不是那母子三人的对手。
她本是满怀着问罪之心来的,没想到连萱草堂的丫鬟都没来得及询问,就被凌妙躲了过去。这叫她如何甘心?
心下暗恨间,便觉得腰眼儿处生疼,忍不住便捂着哎呦了一声,弯下了腰。
“丽娘你怎么了?”凌颂吓了一跳,连忙一把将人抱住。
就连老韩氏在床上,也哀哀叫了两声,努力朝着韩丽娘的方向伸脖子看。
“我身上疼,想来是方才撞得厉害了。”翰丽娘是真疼,脸色都煞白了。她捂着腰眼儿,将身子靠在凌颂怀里,哭道,“表哥救我!”
“别怕别怕,我这就叫人去请太医!”
凌颂大急,安抚道。
又转过头朝着凌肃吼道,“没看见你表姑伤了?还不快去请那太医回来!”凌肃静静砍了他片刻,忽而一笑,秀雅的笑容竟如月光一般清辉。他淡淡道:“太医从来只为皇族宗室勋贵看诊,她算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