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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离一念通畅,道心通明,只觉心头前所未有的清澈,这些年来的积郁,竟是在这一天之内,尽数想通了。
他纵声长笑,声音震碎屋瓦,大地都在他雄浑的法力下连连颤抖,吓得张余生忙摆手阻止他:“你疯了?我张家这老宅,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洛离却猛地转过头,直勾勾看着他:“我要去一个地方,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张余生一头雾水,却见他凶恶的刀疤脸上,渐渐现出凄凉之意,那决然的眼神,看得张余生心头一震。
一个人若是不想活了,大概就是这样的眼神罢?
偏偏他的声音,却出奇的平静。
张余生知道自己多问下去,他也不会回答,只有叹了口气,点头道:“走吧,就是龙潭虎穴,我还不是得和你闯这一遭。”
从昔日的剑神洛离,到如此落魄的杀手,这个男子身上,又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呢?
他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他,他有必要陪洛离走上这一遭。
“好!”洛离重重点了点头,纵身一跃,离天剑已被他踩在脚下,凌空飞起,朝远方夜色中直行而去。
张余生也不犹豫,祭起苍穹剑御空飞起,紧紧跟在洛离身后。
夜色渐深,连月光也渐渐隐没在乌云中,天际之上,唯有两人的身影,划破夜空,踏过汉武城一座座围墙,笔直朝尽头飞去。
张余生对汉武城的路径在熟悉不过,踏夜潜行片刻后,他心底却是越来越惊疑不定。
因为两人此刻前去的方向,不是别处,竟然正是整个汉武城戒备最森严之地:城主府!
洛离来城主府做什么?张余生紧紧眉头皱起,他早推测洛离的暗杀,与汉武城主宇文拓有脱不开的干系,如今看来,多半是真的了······
离城主府越近,张余生的心脏跳动得越剧烈,他仿佛看见,真相,也在离他越来越近了。
城主府与荆楚侯府分别位于汉武城两大核心地带,皆布置了重兵把守,城主府内更是卧虎藏龙。
炼魂期的修仙高手,皆能以精神力的感知代替耳目,在周遭严密的戒备下,任何气息的波动的靠近,都会引起城主府内一众武臣高手的注意。
长年以来,不知有多少心怀不轨的刺客,还没靠近城主府,就已经殒命于一众高手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下。但张余生与洛离是谁?一个是天地榜奇才,一个是当世罕有的金丹期高手,两人的身形奇幻莫测,凭肉眼根本不能捕捉,虽然城主府内高手众多,但只要两人能够以隐匿气息之法,完全封闭住身上的法力
波动,那么这些高手,也就全成了瞎子。
两人在城主府内上蹿下跳,巧妙的避过了一个个高手的精神力感知范围,如入无人之境。
最终,洛离的身影落在城主府内一座毫不起眼的庭院里,淡淡道:“我们到了。”
“到了?”张余生微微一愣,洛离这又是唱得哪出?
这庭院早已破落不堪,只有一座破旧的月下楼阁,静悄悄伫立在院落里,似乎给人遗弃了多年,在这诺大的城主府内,这样不起眼的院落比比皆是。
他们千辛万苦潜入城主府,张余生本以为两人此行,说不得就要直接去找宇文拓的的麻烦,谁想到洛离却偏偏跑来这偏远的小院子?
洛离却没有说话,自顾自走到楼阁前,伸手推了推陈旧的木门,门上却陡然金光一现,竟是触上了什么禁制,将洛离的手猛地弹开。
“是禁制型的法阵?”张余生目光一凛,心中暗自警惕起来。
乍看之下,连他都险些没察觉这禁制的存在,这法阵的级别,显然还不低。
这毫不起眼的庭院阁楼,为何要设下如此精妙的禁制?
看来,这座阁楼不简单啊。
一缕幽静的月光透过乌云,悄然洒下,冷冷的,静静的,让庭院里多出了几分阴森气息。
洛离也显然给庭院的气氛压抑得心慌,他不耐烦的沉喝一声,将剑气凝聚与掌心,朝大门猛地一吐!
禁制再强,又岂能强过洛离那一手金丹期高手的法力?
那无比牢固的禁制,在触上了洛离的手掌后,当即应声而碎,看得张余生不住咂舌,不亏是金丹期的高手,破解禁制的方法有够简单粗暴。
“咯吱!”
陈旧的木门给洛离推开,门板传来松动的声音,让张余生怀疑这座阁楼随时都会坍塌。
阁楼内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空空荡荡回廊,传来脚步回声,像极了坊间闹鬼的那些凶宅。
愚昧的民众不知道神鬼传说,但张余生身为修仙界,可是无比清楚,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鬼存在的。
一阵阴风刮过,窗台咯吱作响,让张余生心底有些发麻,心想这阁楼不会真的有鬼吧?
他咽了口唾沫,看向洛离的目光就有些变了:“喂,洛离,你搞什么,不会大老远专程让我来看个鬼屋吧?”
洛离仿佛没有听到张余生说话一般,依旧背对着他,自顾自朝楼顶走去。
张余生心中就是一颤,他这才记起来,洛离从踏进这所阁楼起,好像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跟我来就是。”洛离却在这时突然开口了,嘶哑的声音中,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张余生瞳孔微缩,他敏锐的察觉到,洛离的情绪,似乎开始逐渐有些不对劲。
楼顶只有一间侧室,室内空空如也,只有一张木床,一件衣柜,一双红色绣花鞋。
张余生忽然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寂寞凄凉之意,唯有淡淡的余香,让他猜出,这大概是一间女子的厢房。
房内透不进一丝光线,黑洞洞的屋子,月光洒下来,张余生的目光最后落在窗台边沿,那座摆放奇怪的桌子上,他这一看,目光却猛地凝固住,再也移不开了。
只见在窗沿之下,赫然摆放着两只燃尽的素烛,一张黑白的画像,画像之下,一只阴森冰冷的红木棺材,正静静躺在那里。房间内的气氛,顿时死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