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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迷药的关系,袁修月吃了有些东西,便又沉沉了睡了。
垂眸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南宫灏凌嘴角轻扯,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让人把她掳了来,为的便是看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可到头来呢?她不但没有露出一丝惧容,居然还跟飞出牢笼的鸟儿一般,好好的欢呼雀跃一番!
日薄西山时,残阳没云后,是绚丽的晚霞。
经过整整一日的赶路,袁修月所乘坐的马车终于在一家客栈前缓缓停驻。
马车里,袁修月仍旧在睡着,没有一丝要转醒的意思。马车外,姬恒的声音适时响起:“主子,驿馆到了,该下车了。”
“嗯!”
轻应一声,南宫灏凌蹙眉看着眼前睡的正香的袁修月,不禁抬起脚来踢了踢她身上的被子。
迷迷糊糊间,袁修月语气里尽是不悦的嘟囔着:“哪个兔崽子敢踢我!”
闻言,南宫灏凌面色一怔,旋即铁青一片:“你说谁是兔崽子?”
普天之下,敢骂他兔崽子的,她是第一个!
惊觉背脊发寒,袁修月倏然睁眼,直直的望入他如南极寒冰一般冰冷的眼,她心思微转,抬手捂住上额,痛苦呻吟着:“头好疼……哎呦!”
“下车!”
被她的反应气的心口发堵,南宫灏凌冷哼一声,紧皱着眉宇,转身便要打开车门。
“哎呦——”
继续无病呻吟着,袁修月没有依言下车,而是重新躺下身来,开始无比哀怨的长吁短叹起来:“皇上有心带臣妾出宫,直接下旨就好,犯得着用迷~药这种下九流的招数吗?头疼死了!”
“皇后若是一开始就乖乖的,何来今日之苦?”重新转身,淡淡斜睇袁修月一眼,南宫灏凌静静道:“对你下迷~药,不是朕的意思。”
袁修月微愣,随后语气有些低沉的问道:“是谁?”
是他也就罢了,她惹不起,总躲不起,若不是他,哼哼,女子有仇,睚眦必报!
“暗影!”
十分随意的靠在车厢上,南宫灏凌轻叩车门。
随着他的动作,马车稳稳停下,车门微敞,于敞开的车门中,一男一女两名黑衣侍卫同时对南宫灏凌恭身:“主子!”
重新坐起身来,袁修月唇角微微抿起,冷眼看着两人。
这两人衣着冷劲干练,肃杀之气甚浓,不用想也知道一定身手不凡。
枉她在宫中两年,她竟不知有暗影的存在。
不!
不只是她,应该说整座皇宫之中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因为,他们的名字。
——暗影!
“他们一个是暗,一个是影,平日只负责我的安全!”
不再自称为朕,南宫灏凌的视线从暗影身上掠过,似笑非笑的落在袁修月身上,他先为袁修月解惑,而后头也不回的问着暗影:“夫人问我为何要用迷~药这种下九流的招数对付她……”
闻言,被称之暗的男子对袁修月恭了恭身:“主子早前交代过,夫人身上有功夫……属下是怕伤了夫人,这才出此下策……”
“迷香加上蒙汗药,即便是不世高手,也得倒头就睡!”淡淡一笑,笑意未达眼角,袁修月冷眼看着南宫灏凌:“爷,你说是不是?”
只是迷香,可以让她昏睡一日一夜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他给她用的,可不是一种药!
昨夜里,荷儿奉茶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
那时,她说她在茶水里放了姜叶,袁修月信了!
因为对身边之人,若是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么那个人一定会活的很悲哀!
但如今看来,她的信任,与皇权的威压相比,荷儿到底还是选择了站在皇上这一边……念及此,她不禁在心底晦涩一叹!
此事,若换做汀兰,一定不会就范!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迎着袁修月微冷的眸,南宫灏凌似笑非笑的牵了牵唇角。眉梢轻抬,他微微颔首,倒也承认的干脆:“如你所料,茶里的蒙汗药,是我让人放的。”
“迷香,再加蒙汗药,爷对妾身还真是够狠的。”沉稳的语气中,透着几许薄凉之意,袁修月冷笑着再次坐起身来,掀了被子准备下车。
“夫人生气了?”双手抱胸,南宫灏凌轻笑。
“妾身哪儿敢啊!”
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袁修月瘪着嘴,作势便要越过他步下马车。
“还是为夫扶着夫人下车吧!”看着袁修月一脸不悦的模样,南宫灏凌蓦地心情大好,并好笑对她伸出手来。
“有劳夫君了!”
不以为然的笑笑,袁修月轻抬柔荑,将之置于他温热的大手之中。
握紧她的手,南宫灏凌俊美无俦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
淡淡的,轻抬眸华,对上他如墨玉般的瞳眸,袁修月声线微凉:“爷可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轻皱眉心,南宫灏凌牵着袁修月步下马车。
“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曾看他,袁修月一边跟随他的脚步进入客栈,一边悠悠然道:“今日有人敢在我的茶里下药,明儿个我就敢在他的吃食里投毒!”
南宫灏凌闻言,微顿了顿脚步,咬牙一笑道:“你敢!”
与君上投毒,是诛九族的死罪!
她身后是安国侯府数十上百条性命,他笃定她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温婉一笑,袁修月微微探身,凑近他耳边。
因她突然的亲近,而微微蹙眉,感觉到她温热的气息,南宫灏凌心神微漾,就在此时,却闻她吐气如兰道:“敢不敢,爷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闻言,南宫灏凌脸上笑容,不禁渐渐僵硬!
“好累,今晚上爷自己用膳吧,我再去睡会儿!”瞳眸中,波光流转,眉梢微挑间,袁修月轻柔抽手,对南宫灏凌温婉一笑,她转身穿过驿馆大堂,提裙款款上楼。
即便再不愿,皇上也是他的夫君,她敢下毒毒死他吗?
她当然不敢!
只是,不敢毒死他,并不代表她不敢对他用些无碍性命的药剂。
这叫,一报还一报!
驿馆早已有人提前清客,如今袁修月先上楼,门口处便只有南宫灏凌一人独立,眸光于瞬间变冷,看着她聘婷而上的身影,他的双眸之中有火光隐隐跳跃!
这个女人胆子很大!
大到,居然胆敢当面挑衅于他!
只是……
“你玩的过我吗?”
唇角处,缓缓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弧,南宫灏凌哂然一笑,带着暗影一起上楼。
二楼,客房里,懒懒的躺在睽违一天一夜的床榻上,袁修月无比满足的喟叹一声,便复又瞌上眸子。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掀起被子上了床,她蓦地一惊,抬腿便朝着来人踹了一脚……
袁修月的脚,出的又快又狠,不曾移动分毫,南宫灏凌眸中精光闪过,抬手便稳稳抓住她的脚踝,没好气道:“你想谋杀亲夫啊!”
迎上他视线的一瞬间,袁修月便接收到他眼底尽是不悦的危险信号。
朱唇轻动,她想说些什么,却终识趣的选择噤声,用力的挣了挣,想把自己的脚收回来,却又不能如愿,无奈之下,她仰望着床前的南宫灏凌,振振有词道:“爷若要休息,该到自己房里,这里可是我的房间!”
南宫灏凌眉心一立,冷声问道:“谁说这里是你的房间?”
闻言,袁修月哑然!
早前她上楼时,姬恒确实没说这间房是她的,不过即便如此,她却可以肯定,这间房绝对不会是为他准备的。
因为,无论采光,还是位置,这间房都不是最好的。
可……现在若他一口咬定这房间是他的,她也无可辩驳!
“以后再敢对我动手,休怪我不客气!”
微沉的眸,狠狠的盯视着袁修月,南宫灏凌用力抬手,毫不怜惜的将她的腿狠狠扔在床上。
啪的一声传来,袁修月痛皱了眉,却倔强的不曾喊痛!
见状,南宫灏凌眸色微变了变,倾身便要上床。
抬眸之间,见他作势便要上床,顾不得自己被摔痛的腿,袁修月噌的一声坐起身来,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你在担心什么?”蹙眉凝着她写满戒备的俏脸,南宫灏凌唇角轻动,却仍是一本正经道:“夫人,赶了整整一日的路,为夫累了,想要歇息了。”
“你要在这里休息?”
看着眼前的南宫灏凌,袁修月的眉心蹙的极紧。
学着袁修月蹙眉的样子,南宫灏凌也紧皱着眉宇道:“今次出门,你我只是寻常夫妻,夫人你在哪里,为夫便该在哪里休息,这有什么不对的?!”
“你……”
顿觉无语,想到要跟他同处一室,同睡一张床,袁修月便觉浑身一阵恶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惹不起,她总躲得起吧!
暗自腹诽一声,她掀起被子,便要下床,可就在下一刻,她惊呼一声,整个人重回跌回绣枕之上。
“天晚了,夜深了,哪里都不许去!”长臂横于前,看似十分随意的将袁修月压在床上,南宫灏凌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嘲讽之意:“君子着以美,秉之上上乘也,以你的姿色还入不了我的眼,我不会饥不择食的,放心睡吧!”
语落,斜睇她一眼,南宫灏凌唇角微翘着,在她如利刃般犀利的眸光注视下,掀起棉被和衣躺下身来。
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身侧躺下,袁修月杏眼圆睁,暗暗龇牙。
她算看出来了,他这是故意在折辱她。
可要命的是,即便受了如此委屈,人在屋檐下,她却不得不低头。
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似是有一股魔力,被他禁锢于床内,听着他的心跳声,袁修月原本满是厉色的目光,渐渐变得随和。
罢了!罢了!
好女不吃眼前亏,反正她早就嫁了他,这样也不算名节尽失。
今夜才第一日,且先睡饱了再说!
心下,如是暗暗一叹,微微仰头,她看着他完美的下颔轮廓,忍不住淡淡问道:“我们此行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