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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倏地变得格外难看,他轻声喃道:“这里是聚仙楼,他们也敢乱来?”
独孤辰苦笑:“这里是聚仙楼又如何?说到底这聚仙楼的主人跟离国皇宫,可是渊源颇深的!”
闻言,雷洛心下暗暗一惊!
“来人!”
对外喊了一声,让几名侍卫皆都保护在独孤辰身侧,他吩咐几分照顾好主子,便默声将长剑拔出,以剑尖下划,大步转身向外,而后冒着大雨,纵身跃上房顶。
室外,落雨哗哗。
但时候不长,便于房顶之上,传来刀剑相接的刺耳响声。
雅园的屋顶之上,数名黑衣人围攻雷洛一人……
药园里,湿濡的雨水将园子里的草药浸的七七八八,使得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阵阵药香。
站在门外,仰头望着头顶上空依然落着雨的天空,袁修月只道这雨今日是不会停了,便一瘸一拐的重回寝室,窝在床上睡她的回笼觉!
似是因白日里睡的太多了,再躺回榻上,无论她如何辗转反侧,却总是无法入睡。
每次,只要她一睁眼,脑海中便立即会想到独孤辰方才的那一吻!
自小到大,她只被南宫灏凌一个人吻过,当下又多了个独孤辰,而且还是她最讨厌的人……眉心紧蹙,双眸微凝,她有些气恼的起身拉到水盆前,一直不停的掬水在洗着自己的嘴巴。
回想一下,她觉得自己只甩独孤辰一个耳光,太便宜他了!
须臾,洗的连自己都觉得疼了,她才勉强作罢,再次窝回床上。
但,她才刚上床,连被子都还没盖好,她的房门,便有人在外面用力拍打了起来。
“谁?!”
眉心紧皱,袁修月一脸不悦之色。
“龙姑娘,我家王爷请您过去再过去一趟!”
门外,是一道陌生的男声,但袁修月却也知道,这人又该是独孤辰手下的。
心想着这回怎么来的不是雷洛了,又想到早前雷洛对自己的态度,她冷冷一哼,嗤声回道:“本姑娘睡了,有事情明儿个请早!”
一语落,门外再次陷入一片静窒,只雨声哗哗的响着。
时候不长,就在袁修月以为来人走了,正准备睡下时,屋外拍打房门的声音却越发的响了:“龙姑娘,还请您起身,雷大人中了跟王爷一样的毒,若拖到明日,只怕就回天乏术啊!”
闻言,袁修月心下不禁一突!
方才她离开雅园之时,雷洛一切都还好好的,这会儿怎就又中了毒?!
难道是宫里派来的人,追杀他们到了聚仙楼?!
心想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不禁讪讪一笑!
心思微转,想着这些人竟敢明目张胆的在聚仙楼行刺,便一定提前知会了龙婆婆,袁修月便不疾不徐的将被子又盖在了身上:“即使他中了跟你家王爷一样的毒,今夜便无论如何都死不了,且等着本姑娘睡醒了再去替他医治!”
她此一言落地,屋外人滞了滞,却并未立即离开:“龙姑娘,医者父母心……”
“滚!”
袁修月脸色一寒,拿起手里的枕头,狠狠的朝着门口砸去:“你再敢啰嗦一句,本姑娘明天也不救他!”
她岂会不只医者父母心?!
只是对雷洛这种人,她觉得,就得让他吃点苦头!
谁让他招惹她来着!
更何况,就他中的这种毒,若中毒之后不放血,根本就没办法将他体内的毒素全部清除。
果然,在她发出狠话之后,屋外彻底安静了。
如此一来,袁修月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下了,但许是因为白日里睡了一天的缘故,再躺回床上,她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无奈之下,她轻叹一声,不禁重新靠坐起身,望着黑漆漆的屋子发起呆来。
自去年之后,离、楚、南岳三国之间的关系,便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若她猜的没错,今次独孤辰亲自来到离都,应该是为讲和而来。
可……想到他身上的剑伤,和今夜雷洛受伤一事,袁修月的唇角,不禁缓缓勾起。
她想,他们从南岳到离国,一路走的如此辛苦,该是皇宫里的那个人在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这,倒也像是他的性格。
虽已然一年不见,但是此刻,她的脑海中,却清晰的浮现出他俊美却略带儒雅的容颜……微微抬手,想要抚摸他的容颜,却终是落了空,袁修月微仰着头,涩然一叹,终是缓缓闭上双眼。
有些人,是想不得的……
……
翌日一早,雨过天晴,空气清新无比。
一夜饱眠,袁修月早早起来,简单的梳洗之后,便提着药箱,准备前往雅园。
甫一出门,便见独孤辰的人早已候在门口,她微抿了抿唇,跟着来人一起上了马车,直往雅园而去。
……
袁修月抵达雅园的时候,独孤辰竟然亲自出现身迎接。
看着眼前独孤辰一身锦蓝色长袍,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样子,袁修月不禁打趣道:“王爷这身装扮,若是到脂粉堆里逛上一逛,指不定会俘获多少女孩子的心呢!”
闻言,独孤辰性~感的唇,优雅一勾,笑盈盈看着袁修月:“就不知出岫姑娘的心,可有让本王俘获?”
眉心轻拧了下,袁修月冷笑了下:“王爷可是觉得在这聚仙楼里太闲,才想着要开我这瘸腿丫头的玩笑?”
“你觉得本王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眸色微微一深,独孤辰倾身在她耳边道。
“王爷觉得不像吗?”
迎着他微微深沉的视线,袁修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唇角有些牵强的勾了勾,她悻悻笑道:“看来王爷一点都不着急让我与雷大人治伤!”
“哪里?”
又是微微一笑,独孤辰十分自然的拉起她的手,一路向前走去:“从受伤到医治,他比本王挨的时间要长,本王觉得,他身上的毒素,应该耗得差不多了!”
闻言,袁修月心下暗暗一惊!
一时忘了自己竟被他拉着手,他怔怔问道:“王爷懂医?”
“只是皮毛!”
见她没有挣开自己的手,独孤辰温润一笑道:“本王曾研究过一些毒理,却从来不知该如何解毒!”
“是吗?”
严重怀疑这个腹黑王爷极有可能深谙医理,袁修月半眯着眸,冷眼瞪着他的手。
见状,独孤辰低眉敛目的笑了笑,而后却不得不松开,并厚脸皮道:“因雷洛受伤,本王一时情急,冒犯出岫姑娘了!”
“呵呵……”
冷冷一笑,袁修月暗自在心里把独孤辰骂了个底朝天!
从方才她下马车,他般一直笑眯眯的样子,她可从没见他露出一丝情急之色啊!
忆起昨夜他对自己的那个吻,知他皆有可能是有意如此,袁修月满脸不痛快的撇了撇唇,而后抬步向里:“拉本姑娘的手,一袋金子!”
闻言,独孤辰俊眉微皱!
但只是片刻,便见他会心一笑,含笑点头:“这袋金子本王出的值!”
因她的话,袁修月的一瞪眼,停下脚步:“与雷洛治伤,也得要一袋金子!”
“呃?!”
微怔了怔,独孤辰眉心微颦的看着袁修月转身向前,不禁自唇角逸出一抹浅笑:“还真是个贪财的女人!”
雷洛所住之处,与独孤辰所住的上房仅有一墙之隔的厢房里。
侧卧在床榻上的雷洛双唇泛黑,面色苍白。在昨夜他受伤之后,便早已扒去了外衫,此刻,他健壮有型的上身裸露在外,在他的肩胛之上,一道剑痕赫然醒目,与独孤辰无异,这道剑痕并不深,却不停的在往外流着黑血。
在他床头,光是用来接黑血的木盆里中,黑血粼粼,其上还不时由他肩膀上滴下一两滴,在木盆之中,荡起一圈圈微小却由里向外微微荡漾的血色涟漪。
“吆……我道是谁,这不是雷大人吗?”
脸上,讽刺的笑容,在雷洛看来格外刺眼,袁修月提着药箱自外面进来,低眉看了眼他身上的伤口,又看了看地上盛了半盆黑血的木盆,她啧啧声道:“看吧,让你对本姑娘不留口德,遭报应了吧!”
闻言,跟在他身边的侍卫不禁暗暗为雷洛叫苦!
他们谁都知道,雷洛对眼前这位女大夫意见很大,也跟她起了冲突!
但好死不死,他中的这毒,还就他能解!
流了一夜血,再有力气的人,也得变得苍白无力。
淡淡抬眸,有气无力的睨了袁修月一眼,实在没力气再跟她斗气,却又心里不服气,雷洛气息孱弱的动了动自己干涩的唇瓣,却连句整话都说不出了。
见状,袁修月眉心一皱,快步上前行至床前。
垂眸看了眼雷洛身上的伤口,她轻笑了笑,不禁暗自在心中将南宫灏凌痛骂了一番!
这混账小子,即便是恶人,也换着法子来整治啊!
如今可好,人让他祸害了一个又一个,到头来还得让她来医治!
这辛苦来辛苦去,数她最辛苦了!
看着袁修月脸上的笑,以为他是在幸灾乐祸,雷洛的脸色不禁僵了僵!
不曾关心雷洛的脸色,袁修月在查看过他的伤口之后,便动作俐落的开始从药箱里往外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