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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人听到回答后,似乎愣了一瞬,然后就听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苏明哲心里记挂着陶香如,赶忙喊道:“香如,你别着急,慢慢来。”
站在苏明哲身边的苏婉娘,听到自家大哥担忧的声音,心里微微有些吃惊。随后才记起来,自家大哥和大嫂的感情一直都挺好。
“小婉,你嫂子有了身子,我这是怕......”
提到媳妇儿和还未出生的孩子,苏明哲的眼里满是柔和以及期待。
苏婉娘这才了然,原来,是大嫂有了身孕啊!
“恭喜大哥!”
苏婉娘说的实在,笑容明媚,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生疏了。
刚说完,匆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院子的大门自里头打开,而后里头的走了出来。
走出门的是一个年约四十岁的妇人,一身的细棉布衣裙配上那修长偏瘦的身躯,再加上那模样姣好的面容,让人一眼看了就觉得十分舒服。
苏婉娘却知道,门口的妇人其实也不过才三十多岁,但是,却已经有了四十岁人才有的形态。
打开院门的孔妙玉呆呆的看着门口那抱着孩子的女子,顿时眼眶就红了,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从眼里滑落下来。
那颤抖的手和唇,无不在透露着孔妙玉的激动。
“娘,一路舟车劳顿,快些请妹妹和孩子进屋吧!”
门外的气氛有些凝固,因为孔妙玉的激动,加上苏婉娘的生疏,让苏明哲一下子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陶香如走了过来,扶着孔妙玉对着她轻声劝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苏婉娘浅笑着道:“小妹,快领着孩子回家吧!爹娘一直念着你呢!”
苏婉娘看着这个十分会说话的大嫂,再加上她眉眼没有一丝厉色和掩藏的精光,顿时对她突生好感。
因为抱着孩子,苏婉娘也没有多礼,点点头:“多谢大嫂!”
孔妙玉看着女儿的模样,只觉得有些熟悉却又陌生。
从前女儿乖巧,但是却也是有性子的。许多时候,女儿不喜欢笑,除非是遇上特别高兴的时候。从前女儿身上带着一股子女儿家的样子,也会向自己撒娇。而对待哥嫂却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常会因为小事耍性子。
可是如今,这才几年,女儿仿佛一瞬间长大。
看着苏婉娘眉眼的柔和和抱着孩子的模样,孔妙玉的心里心疼的不行。
这到底是在夫家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才让她的女儿改变了这么多。
此时的孔妙玉哪里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女儿,已经撒手人寰。而面前的女子,不过是一个异世来的灵魂。
“婉儿......”
孔妙玉突然开口,颤抖的唇瓣只呜咽的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来。
苏明哲有些担忧的看向苏婉娘,心里忐忑不安。
妹妹虽说回来了,但是,也不知道会不会原谅爹娘当初的决定。当年,她的眼神,显然是怨恨的!
一向会说话的陶香如也有些担忧,便扶着婆婆微微皱了皱眉。
当年妹妹不愿意嫁过去,但是事情已经定下,如何能够随意更改。为此,爹娘这些年来心里不舒坦,两个老人家也时常因为妹妹的事情而吵架。
想到这个妹妹出嫁前的性子,陶香如不觉提着一颗心。
苏婉娘并不知道兄嫂的心理,看到孔妙玉那般模样,心里虽然陌生,但是却有些酸涩。
上辈子,自己没能有亲人缘分,如今送上门来的,她如何会拒绝。
况且,这个前身的娘亲,记忆里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南方女子,上对公婆有礼尽孝,下对子女体贴入微。能有这样一个娘亲,苏婉娘直觉,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修了福气的,不然如何这样的好事摊在了自己的头上。
她本就缺亲缘,如今老天爷是不是想要成全她?
这般想着,苏婉娘在大家担心的目光中,碎步上前,看着孔妙玉出声道:“娘!”
想到这个时代的人的习惯,苏婉娘将孩子放在地上,抬头看到孔妙玉激动的捂着嘴的模样,便双膝一曲,跪在了地上。
“女儿不孝,让娘担心了!”
这一句话,说的孔妙玉泪如雨下,立即上前扶着苏婉娘起身。
“娘的婉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孔妙玉拉着苏婉娘的手,想要仔细瞧瞧她,但是眼里的泪水模糊的眼睛。
陶香如给苏明哲递了一个眼神,便上前道:“娘,站在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带妹妹进屋歇会儿吧!”
苏明哲也补充道:“是啊,娘,我们这还没有喝口水呢!”
被打断的孔妙玉立即顾不得什么,赶忙擦了擦泪水,一手拉着苏婉娘,一手就要去抱许君昊。不过小孩子怕生,拉着苏婉娘的衣服却躲了躲。
苏婉娘见此,赶忙弯腰抱起孩子,一手又去拉孔妙玉的手。
瞬间,孔妙玉还未扬起的愁就落下了,欢喜的带着大家进屋。
陶香如和苏明哲走在后头,夫妻两人并没有说话,但是眉眼里全都是询问和担忧。
苏婉娘发现,这苏家的宅子真的很小,不过整理打扫的十分干净整洁。院子里只有一些家用什么的外加一口不大的水井,便再无半点杂物了。
一字成排的房屋,统共也不过五间,外加一个小棚屋。
记忆里,中间是客厅,右手边是孔妙玉的卧房,左手边是苏明哲和陶香如的房间,而孔妙玉的一侧则是苏婉娘从前的闺房。苏明哲他们的房间一旁,是一个小厨房。
孔妙玉见苏婉娘打量家里,以为她是担心住处,赶忙边走边解释道:“爹娘知道你要回来,你爹早就将你原来的房间收拾了出来,你且安心住下吧!”
说着,孔妙玉拍拍苏婉娘的手,再看女儿怀中的孩子,不觉眉眼更加柔和了些。
到底是已经当娘的人了,女儿也懂事了。
只是,没有想到,女儿的命这么苦!
不觉间,孔妙玉再次红了眼眶,眨了眨眼睛,生生将泪水憋了回去。
苏婉娘看着有些激动的孔妙玉,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总归自己的打算今天怕是说不成了,不然,到时候这一家子又要担心了。
一进屋,孔妙玉就开始招呼起来,将茶水倒上,又伸手要去抱孩子。
“婉儿喝点茶歇会儿,娘帮你喂孩子吧?”
因为看出孩子怕生,所以孔妙玉没有立即将孩子抱过去,而是询问的伸出手去。
苏婉娘知道妇人的意思,左不过是想要和女儿还有外孙亲近。这才低头对着许君昊道:“君昊,这里是娘亲的娘家。这是外祖母,是娘亲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