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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嫌你丑!”
这句话一出,不仅是戚大川,连魏三娘自己都愣住了。
实话实说,戚大川这人的确是有些不大好看,整个人膀大腰圆,浑身毛茸茸的,跟只大黑熊似的。
只不过,毕竟人家也帮过自己挺多,这么直白的说出口,魏三娘觉得有点理亏。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戚大哥,只是我还是喜欢像我家死鬼那样的男人,眉清目秀,肤色白皙。你看.......”
在看戚大川,如遭雷击。
“来咯!”
等李二郎端着饭菜从后厨出来的时候,却只有魏三娘一个人了。
而她的面前,则是空空如也。
“娘。”他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好奇的东张西望:“戚伯伯人呢?”
“走了!”
魏三娘没好气,这会儿感觉又是尴尬又是难堪,心想方才的话是不是真的太重了。可若是因此能叫他知难而退,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只是终究是有些愧疚,对方帮过自己不少,望着空荡荡的门外,回想起方才戚大川那失魂落魄的背影,多少有些良心不安。
等转过头,冷不丁的对上李二郎那探究的眼神,猛地被吓了一跳。
“干什么呢。”
李二郎抿嘴望着她直笑,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娘,其实我还挺喜欢戚伯伯的,要是他给我当爹的话,也不屈的慌。”
魏三娘眉毛一挑,怒极反笑:“来,把这个话再说一遍,娘没听清楚。”
看着她狰狞的笑容,李二郎不免后背一凉,讪讪道:“娘,我只是表明我的态度和立场啊,反正你们这事,不管大哥和三弟怎么看,我是百分百的支持啊。就这样,我去后厨帮忙去了。”
说罢,忙不迭的跑去后面了。
只留下魏三娘一个人无比惆怅。
不是在说乌头青嘛,怎么好端端的,话题就起到另外一端了呢。
只是现实容不得叫她在这儿跟个小女儿一样的矫揉,伴随着乌头青的事情水落石出,还有另一桩事,也迫在眉睫。
李二郎的身子。
魏三娘决定,今晚的饭菜由自己亲自操刀,她还不相信了,在她的独门秘诀下,李二郎还能挺得住。
天色渐暗,一家子也都回来了。
端上最后一个菜后,魏三娘坐了下来,捶了捶自己已经酸痛的腰,笑眯眯的对李二郎道:“二郎,你快尝尝娘的手艺。”
“哇,水鱼。”
李小妹兴高采烈的伸出筷子便要去夹,却被魏三娘直接拍了手背。
“干什么啊娘。”
李小妹摸着自己发红的手,不满道:“好好的打我做什么。”
打的就是你这个没眼色的。
不过许多话当面也不能说,魏三娘只得打马虎眼:“小妹,你不是最爱吃酒酿豆腐吗,快尝尝。”
说罢,将豆腐直接放在李小妹面前,又将那碗加了料的水鱼汤直接摆在了李二郎跟前。
李二郎还以为是下午的事娘害羞了,特意要对自己好点,更是挤眉弄眼。
不就是保密嘛,瞧他娘这样子,莫不是假以时日,戚伯伯真能做自己爹了。
有个这么威风的老子,往后看谁还敢瞧不起他李二郎。
想着想着,不免洋洋得意起来,抱着汤咕咚咕咚开始喝起来。
刚喝两口,就有些纳闷的停住了:“娘,咋这汤,一股子怪味呢。”
“李二郎你喝不喝啊,不喝我可喝了啊。“说罢,李小妹便要去抢碗过来,而李二郎也当真有些嫌弃那汤,果真将它放在桌上,还主动推了过去:“让给你了。”
魏三娘当然不能叫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喝进去了,连忙抢过来,没好气:“我辛辛苦苦给你炖汤,还挑三拣四,都不喝算了,老娘自己喝!”
说罢,端着碗,咚咚咚的一饮而尽。
李大郎目光微微有些惊讶,李二郎莫名其妙,李小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再低头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喃喃自语:“我,我想喝啊.....”
只有精通药理的李三郎,眸中精光一闪。
他算是明白,前天晚上她娘威逼利诱要来的锁阳,羊淫藿,杜仲都到哪儿去了。只是当时他还特意叮嘱了,这是十天的量,没想到,她娘如此狠,一下子都给二哥下里面了。
可如今这碗满是料的药,却叫娘给喝了下去.......
李三郎了然于胸,气定神闲的继续吃菜起来。
月朗星疏。
六月的夜晚还算不得太热,可魏三娘这会儿却跟躺在火炕上一样,翻过来覆过去,跟烙饼一样不得消停。
“不行!”
她一咕噜坐起来,从柜子里面翻出来蒲扇,一手扯着自己领口,一手飞快的往里面扇着。
可那股子邪火不但扇不下去,还跟铁扇公主的芭蕉扇一样,越扇越旺。没一会儿,烧的魏三娘口干舌燥,喷气如牛。
“不行不行。”
丢下扇子,趿了鞋飞快推开门,月光皎洁,清楚的照亮了整个小院。
院子里面空无一人。她连忙走到水缸边,舀了一瓢,咕咚咕咚喝进去。
甘甜拔凉的井水,总算是将那股子燥热压下去一些了。
才要扭身进屋,却突然听到院墙外面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熟悉的声音,叫她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 还以为经过今儿得有些日子不见他呢,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了。魏三娘也说不准自己心头是个什么滋味,只是似乎戚大川今晚的声音格外有魅力,一声一声的,好似小猫伸着爪子在心头挠。一下又一下
,痒痒极了。
趁着月色,亦或者是仗着几分的药劲,一咬牙,魏三娘直接走到门前,低声回道:“戚大哥,这大晚上的,你过来做啥呢。”
“妹子,你,你听到了?”
门外的声音顿时惊喜,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妹子,我在军营睡不着,脑海里左思右想,都是你今儿说的话。”
魏三娘不禁红了老脸:“我那都是浑说的,戚大哥,你不丑,只是我心里有了人了,这辈子,容不了别的男人哩。” 她的声音软软绵绵,好似棉花一样,堵在门外那人的心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