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恶魔的契约新娘13

朝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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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嗡嗡的声音在耳边盘旋, 本来就疼炸了的脑袋, 更疼了。

    方灼想说话,想挥走聒噪的声音,却发现自己嗓子被人掐住, 双手也被反压在背后,舌尖还能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很显然, 他被人给揍人了,或者说正在挨揍。

    “按照我之前说的做。”那只手终于松懈,陌生的气息贴着方灼的耳朵说:“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方灼费力的睁开眼,还未彻底聚焦,就被对方用力扔到地上。

    膝下是坚硬的大理石地板, 一双皮鞋踩在他面前的厚实的地毯上,方灼像只脱水的鱼,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然而皮鞋的主人正在气头上, 没耐心等他喘完气,大力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拉起来。

    一张阴沉扭曲的脸闯入他的视野。

    “下次还敢反抗我吗?”

    男人浑浊的眼里放着冷光, 猛地加重手上的力道, 方灼疼的五官都皱在一起,而男人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快慰。

    妈的,变态吧。

    “回答我!”男人粗暴地推搡。

    方灼就跟个破布娃娃似的, 随着他的力道晃来晃去, 好一会儿才勉力找回声音, “知道了。”

    男人满意的松开手, 一脚将他踹进浴室,“洗干净点。”

    方灼趴在浴室的大理石台面上,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白色的衬衣上全是脚印,脖子是红色的掐痕。他掀起衬衣一看,皮肤上布满了淤青,可以说是被揍得相当惨了。不过,对方打他时刻意避开了脸。

    然而这张脸他并不熟悉。

    除去这双桃花眼,其余五官都很陌生,整体顶多算是清秀。

    方灼懵了,用力拉着脸皮扯了扯,又不甘心的捧起水使劲揉搓。

    ……不是化妆。

    大概半小时前,他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的东西很别致,也很文艺,是一本本精装书。

    方灼平时除了拍戏,就是窝在家睡大觉、玩儿游戏,突然来了个新鲜货,迫不及待的拆包裹翻起来。结果越翻内心越崩溃,竟然全是玛丽苏gay文……

    然后不知怎么的,他就睡着了。

    醒来发现被人揍了一顿不说,怎么脸也被换了!!!

    裤兜里突然震动,下意识掏出手机,是一条短信,发件人是233。

    【方灼同志你好,我是233号系统。恭喜你脱离原有世界,成为外挂管理局的一员。你的任务是向主角派送官方外挂,帮助他们走上人生巅峰,完成剧情。】

    方灼嘴角一抽,习惯性的嘀咕,“什么破逼东西,恶作剧?”

    【这不是恶作剧,你是由法则通过空间媒介召选的派送员。每派送一个世界,你会获得相应的任务点数,等凑够一定数额,你就能回到原有世界。】

    方灼愣住,自己明明在自言自语,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他看了一圈四周,确定没有监控器,试探地说:“空间媒介是?”

    手机一震,【匿名包裹里的书,那也是你即将派送外挂的世界。】

    “……”

    虽说他翻阅过那些书,但根本没有细看!一来觉得羞耻,二来毁三观。但假如这不是梦,也不是恶作剧的话……他等同于曾将王者攻略拒之门外!!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手机铃声。

    方灼把耳朵贴到门上,听见外面的男人在讲电话。

    “别说我不疼你,就你那要死不活的样子,上女人肯定不行。不过没关系,大哥给你找了个男人。保准把你艹得爽上天。”

    方灼垂下眼,脑海突然蹦出一个名字:周丞。

    他楞了一下,脑子突然尖锐的刺痛,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疯狂的涌入大脑。

    方灼被凌乱的记忆碎片冲撞得眼前发黑,好一阵才缓过来,他靠坐在门上,终于确定这不是梦。而此刻,他正住在一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里。

    原主名叫许未来,是名义上的小鸭子。他疯狂迷恋着这个叫周丞的人渣,所以特意花钱在周丞常去的夜店买了个少爷的名头。

    今天见到人,他又没皮没脸的缠上去,恰逢周丞心情不好,急于找人发泄怒火,直接把他带去了某高档会所。

    许未来高兴疯了,还以为周丞要将他介绍给朋友,没想到当头棒喝,周丞竟然让他一个小零去上自己的亲弟弟。许未来当然不干,捧着破碎的心肝的跟周丞吵闹说要回家,然后就被毒打了一顿,最后还被掐死了。

    “许未来你磨蹭什么呢,还不滚出来。”门外响起砰砰的敲门声。

    “马上就好。”

    方灼把手机放到一旁,穿着衣服走到花洒下冲了几分钟凉水澡,终于冷静下,管他什么鬼任务,先离开这破地方再说。

    ——

    听见脚步声,周丞烦躁的抬起头,到嘴边的怒骂被咽了回去,两眼发直。

    别说,这小子湿透的模样还挺诱人,胸前若隐若现,湿淋淋的裤子紧贴着腿部,显得双腿又长又直,也不知道缠在身上该是什么滋味。

    可惜了,像许未来这种对他疯狂迷恋的小骚-货,一旦碰了,就会被无止境的纠缠。他没兴趣自找麻烦。

    收起轻佻的打量,周丞委以重任的拍拍方灼的肩,“好好干。”

    方灼:“……”

    方灼被周丞的保镖强押着走出去。

    走廊里铺着厚实的地毯,墙上挂着不知真假的名画,头顶水晶灯绚烂,布置奢华。一行人来到走廊尽头,一扇紧闭的房门外。

    周丞抄着手,直接抬起腿用力踹过去,木门弹开,撞击在墙上发出砰砰的巨响。

    方灼下意识看进去,发现正对着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他的轮廓分明,线条深邃,额前的碎发遮住部分眼睛,死气沉沉的双眸漆黑诡异。过分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很不健康,再配上那红润的嘴唇,如同暗夜中刚吸过血的鬼魅。

    周丞走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如同在看蝼蚁。

    从这个小三生的野种被带回周家起,父亲的所有目光就放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他嫉妒、仇恨、厌恶,每天都在算计如何让周猝身败名裂,滚出周家。

    这不,又想到了新花样。

    “周猝,你说爸要是看见你被男人给上了,会是什么反应?”

    “周什么?”方灼没听清,下意识问。

    周丞难得好脾气的解释,语速很慢,“猝,猝死的猝。”

    方灼:“……”什么鬼名字。

    “能有什么反应?”周猝波澜不惊,声音沉冷。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周丞提起拳头又放下,骂道:“你有什么好硬气的?对周家来说就是个病秧子,就是个废物。”

    周猝不语,勾着唇嘲弄的看着他。

    这两兄弟,一个不动如山,一个暴跳如雷,吵起架来还算有看点。

    方灼看戏正起劲呢,突然被人从后推了一把,踉跄两步扑到了周猝身上,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

    瞬间,心脏猛地紧缩,又剧烈跳动起来,一股酥麻顺着背脊窜上脑门,爽得他差点叫出来。

    “这可是我亲弟弟,咱们周家精贵的二少爷。给我好好伺候着,否则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会所。”

    周丞丢下一句威胁的狠话,就带人离开了房间,反锁房门后,命人守在门口。

    这间屋子就是个密闭的盒子,除了正门连个窗户都没有。而沙发右手边的盆栽上,明目张胆的架着一台摄像机。

    跑是肯定跑不掉的。

    方灼松开手,坐到周猝身边,“二少你好,我叫许未来。”因为刚刚身体的异样,声音有点滞涩。

    “……”

    见对方不答,方灼干脆一个翻身,分开腿坐到周猝身上。

    周猝终于看向他,黑漆漆的眼眸像是淬了毒,带着警告。

    方灼被他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垂下眼,将嘴唇凑到男人耳边,“演戏会吗?”

    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手顺着周猝修长的脖颈下滑,嘴上继续道:“配合我,要不然咱俩一起玩儿完。”

    话落突然粗暴扯开周猝的衬衣,急切的摸向对方精壮白皙的胸膛。

    硬度适宜,弹性绝佳,一定经常锻炼。

    方灼啧了一声,麻利地脱掉身上湿淋淋的衣服,随手一抛,正好掉在盆栽上,把摄像头挡了一半。然后扯过沙发上的装饰薄毯披在身上。

    方灼虽然是直男,但也曾为艺术献身接过一部同性题材的电影。当时为了模仿和谐运动,他强忍着不适看了整整十部钙片。虽然电影最终没在国内上映,但在国际上获得了不少奖项。

    他有十成的把握能蒙混过关。

    “我往前顶的时候,你要哼两声。”方灼正经的指导。

    然而对方并不给面子。

    不过也可以理解,任谁被自家亲哥找人这么侮辱,都会不高兴。

    豪门是非多啊。方灼一边感叹,一边拉开裤子拉链,抬起身将裤子褪到一半,开始表演。

    周猝全程面无表情,直到方灼为了让戏更加逼真,开始既痛苦又愉悦的嗯嗯啊啊,终于忍无可忍。

    “够了。”

    说实话,没区别,反正都派不上用场。

    操,这是道送命题啊。

    庄续看着青年一副快哭的样子,心里莫名烦躁,眼睛一眯,抬脚踹了过去。

    方灼趴在地上,灵光一闪,“没用可以当挂件,好看。没有,作为一个男人,那就尴尬了。”

    庄续蹲下身,黑色的靴子挨着青年的脸,讥讽,“你也算个男人?”

    方灼想把挂件亮出来,打他的脸,还是不敢,不高兴的嘟囔,“算不算老子都硬件齐全。”

    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去瞅男人的表情,庄续薄唇抿着,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灼更害怕了,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才是最吓人的,譬如周猝。

    也不知道自己走后,他怎么样了。

    庄续垂眸,看见青年一脸失魂落魄,眼底暗芒闪过,猛地一把揪起他的脑袋,“在想什么?”

    方灼疼的脸部扭曲,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想我要是能像哥你那么威武雄壮就好了。”

    庄续看着满嘴跑火车的青年,浅浅勾起嘴唇。

    方灼:“……”

    求求你别笑了,好可怕的,眼睛里阴森森的,跟鬼一样。

    方灼胆战心惊,观察着男人的表情,继续说:“真心话,比珍珠还真,你要相信我就把手松开呗。”

    庄续松开手。

    方灼:“……”

    男人对于自己那方面的能力都有迷之自信,可以理解,方灼撒腿跑向离庄续最远的地方,贴墙站着。

    庄续瞥了他一眼,把床上叠得漂漂亮亮的被子捞起来,扔到了地上。

    方灼心头一紧,预感不好,“你这是打算留下?”

    回答他的是一室漆黑,庄续把灯关了。

    方灼杵在黑暗中,干瞪着眼,“你把我的床睡了,我睡哪儿。”

    “地上。”

    “……”

    方灼愁眉苦脸的躺下,这人赖着不走,别说他自己,整个大本营的人都不安全。

    为了降低危险系数,他得想办法跟这位朋友建立友谊的桥梁。

    夜晚静谧,屋子里任何一点微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

    庄续闭着眼,没睡。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失眠,时间一长就成了习惯。

    离床不远的地铺,青年睡得正香,呼吸声很大,偶尔还要磨牙和说梦话,存在感很强,一下又一下拉扯他的神经。

    庄续起床下地,直接把人拎起来扔了出去。

    方灼坐在地上,一脸懵逼。

    “老、老大?”出来撒尿的小弟珠正好路过,一脸纳闷,“啥意思,被撵出来了?”

    方灼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一把揽住小弟的肩膀,“哪能啊,老大我一个人睡习惯了,你们宿舍不是有空床?我以后跟你们睡。”

    “老大,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小弟怪不好意思,开门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把屈尊纡贵的方灼给吓跑了。

    方灼起初面带微笑,很淡定,直到门缝翕开,一股混着汗臭脚臭的味道迎面而来……真的很让人窒息。

    方灼:“我觉得我还是……”

    小弟忙拉住,顺便把里面的几个兄弟招呼出来,推着方灼往里走。

    五分钟后。

    方灼鼻孔塞着卫生纸,坐在大家齐心协力铺好的床上,“大家辛苦了。”

    “老大你带着我们讨生活更辛苦。”

    小弟们笑成了弥勒佛,嘴巴比抹了蜜还甜,就冲这个,也必须留下来。

    当天晚上,方灼第一次体验了集体宿舍。

    磨牙、抠脚、说梦话,还有一位大兄弟睡得好好的,突然站起来,咬牙切齿的朝空气挥拳头。方灼吓得一晚上不敢睡,生怕他掏把刀出来,把全宿舍都给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