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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只觉满心满口的黄连,凄苦不已。
对上赵彻不问个明白不罢休的目光,皇后咬唇片刻,道:“彻儿,你只要知道,母后绝对不会害了你,母后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不及皇后将话说完,赵彻本就发青的脸越发笼罩着一层阴郁,“母后的意思是,为了保护璃珞,无数次伤害瑜儿,以至于瑜儿根本就不会再帮儿臣,就是为了儿臣好?儿臣怎么觉得,母后这是为了赵铎好。”
“彻儿,你怎么能这样说母后,你自己想想,从你记事起,母后对你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了你好!”皇后竭力撑着一口气,道。
“那母后就告诉儿臣,你这样对瑜儿,到底是为什么!不然,儿臣实在难以理解。”赵彻铁了心要问个明白,态度坚定。
皇后泪眼婆娑看着他,道:“璃珞就要做你的侧妃了,母后实在是怕,瑜儿因为威远将军府的缘故,不把璃珞放在眼里,她不把璃珞放在眼里就是扫了你的颜面,母后……”
赵彻蹭的站起身来,皇后被他吓了一跳,嘴皮一抖,话音顿下,“彻儿?”
赵彻黑着脸,“儿臣不是两三岁的孩童,任由母后随意拈起个理由哄骗,母后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对儿臣说罢,否则,母后不仅失去瑜儿这个女儿,也会失去儿臣这个儿子。”
“彻儿……”皇后心口狠狠一抽,苍白的面色布满挣扎的痛苦。
赵彻则冷着声音道:“母后莫要怪儿臣狠心,母后该知道,对于皇位,威远将军府的力量,比裴家和母后加了一起,还要大许多倍,母后百般折辱瑜儿,儿臣只会认为,母后不愿儿臣登基。”
“彻儿,我是你母亲,我怎么会不让你登基,彻儿……”
赵彻说完话,转身便走,丝毫不理会皇后声嘶力竭的说出那种毫无意义的却又催心摧肺的话。
寝殿大门被咯吱拉开,赵彻出门,就见璃珞正噘着嘴怒目瞪着他,若是以往,璃珞如此,他一定会上前哄上几句,可如今,他只觉无比厌烦。
几步走到璃珞面前,就在璃珞眼底泛起得意的欢喜时,赵彻扬起手,啪的一巴掌,出其不意打在璃珞脸上,“贱人!”
赵彻虽是胳膊有伤,可这一巴掌,着实不轻,璃珞登时被他打倒在地,嘴角带着血。
“彻哥哥,你……”
赵彻低头,阴狠的朝璃珞道:“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直到打死你为止!”
说罢,赵彻抬脚离开。
胡瑾看看地上的璃珞,忙追上去,“殿下,您胳膊又出血了。”
赵彻踏出皇后寝宫的大门,秋风迎面吹来,他只觉,不过一道门槛之隔,寝宫里的秋风,是伴着血腥味的阴沉,压得人喘不上气,寝宫外的秋风,却是将他吹得头脑略略清明。
“不碍事,我许久不曾进宫,今日来了,该去向父皇请安的。”赵彻朝胡瑾露出一个微醺的笑容,和声道。
可那笑,落在胡瑾眼里,只觉古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御书房里。
皇上阴沉着脸坐在那里,“今儿身子好些了?”
赵彻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长这么大,皇上还从未用这样的语气神态和他说过话。
“最近都在昏睡,不得精神,不曾进宫向父皇请安,今儿只觉身子清爽,想着多日不进宫,便来……”
不及赵彻说完,皇上道:“见过你母后了?”
赵彻心跳一滞。
进宫请安,却是先去见了母后,才来见父皇……
声若蚊呐般,赵彻道:“是。”
皇上嘴角扬起冰冷的笑,“你来的有些晚了,不然,还能看出大喜,有关礼部尚书周浚的案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赵彻听得莫名其妙。
这些天他日日昏昏沉沉,有关那件案子,并未过问多少,只是传出话去,不要任何人插手周浚的事。
既然周浚早就背叛他,他恨不得周浚立刻去死,怎么会让自己的人再受牵累。
可父皇说,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莫非是,牵扯出了赵铎?
思绪及此,赵彻心头一闪,努力稳住心神,道:“儿臣病着,这件案子,也未曾尽力。”
皇上似笑非笑看着赵彻,眼底透着冰冷的光。
“没关系,你好生养病便是,案子上,有瑜儿,铎儿和方诀配合着,足够了。”
听到瑜儿两个字,赵彻如惊雷在头顶滚了一圈。
瑜儿怎么也参与这案子?
难道是赵瑜打着他的名号?
那个蠢女人!沈慕和沈晋中都不在,她瞎折腾什么!“父皇,瑜儿到底是公主,她……”
“你知道三清山的道长吗?”赵彻话音才起,皇上猛然问出。
赵彻只觉,他一颗心快要跳不动了。
好好地,父皇怎么就提起三清山了,难道父皇知道他从三清山道长那里得了那样东西?
他昏睡几日,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听说三清山的道长养了蛊虫,专门害人,你听说过吗?”皇上幽冷的声音又起,一双眼睛,如钉子一样,钉在赵彻面上。
朝廷势力,眼下就这么两方。
一方赵铎,一方赵彻。
周浚的事,闹出这么些幺蛾子,必定是其中一方所为。
周浚明为赵彻的人,实为赵铎的人,从理由动机上看,赵彻比赵铎更有理由将周浚处以死地,而且,赵彻唆使赵瑜做事,可要容易的多,毕竟,赵瑜没得选。
这些日子,赵彻虽然一直在对外宣称,病的天天昏睡,可昏睡这种事,谁又说的清是真睡假睡,太医都说了,他的伤势,没有那么严重。
皇上提到蛊虫二字,赵彻的脸刷的就白了,莫非赵瑜发现了白玉瓶儿里的蛊虫,告状到父皇这里?
内心掀起巨大的惊恐,赵彻颤着羽睫,抬眼,朝皇上看去,“父皇……”
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皇上眼看他这样子,不由蹙起眉头。
赵彻哆哆嗦嗦,道:“父皇,儿臣,儿臣……”
他不确定皇上是不是真的知道那白玉瓶的事,万一皇上不知道,他说了,就是愚蠢的不打自招,万一皇上知道,他不招,那就是……
里外都是死路,赵彻只觉煎熬的如若油锅上的蚂蚁,慌乱焦灼之下,眼角余光,瞥到内侍总管的一个眼神。
赵彻心头一闪,眼睛一闭,一头栽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