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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离一路跟着苏漓,进入竹楼二层,他想要解释,却发现不知该如何解释。
苏漓见凌离过来一字不说,神色更冷,出言讥讽道:“教主大人怎么不在下面继续偿还恩情,反而跟小女子上楼作甚?”
帮个忙还莫名被冷嘲热讽,凌离也不禁心头火起,冷下脸沉声说道:“我教他们的确有报恩的意思,那些功法就连教中人都鲜少有资格修习,你到底在生哪门子气?”
“教主大人说笑了,小女子不过大苏镇平头老百姓,哪敢生教主的气。”苏漓神情淡漠,从坛子里抓出一只长毛蜘蛛,“玄功珍贵,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帮教主试出解药了。”
凌离看着苏漓手中比他拳头还要大的花色蜘蛛,顿时冷汗就流了下来。
这丫头不会是借机存心报复吧?
“怎么?堂堂魔教大教主,连试毒的勇气都没有么?还是怕被小女子失手毒死?”
虽明知是苏漓激将,凌离心中却出奇的不舒服,他冷哼一声端坐在床榻边,面不改色,淡淡道:“开始吧。”
前世刀山火海、枪林弹雨,就连地狱都走过一遭,他又怎会怕区区一只毒蜘蛛。
苏漓见凌离准备好,轻轻一拍蜘蛛腹部,蜘蛛立刻吐出一根蛛丝,深入凌离喉中,如同一条小蛇游过五脏六腑。凌离感觉恶心之极,喉咙忍不住地滚动,却还是强行忍住吞咽动作。
小半盏茶后,时间差不多了。苏漓让蜘蛛收回蛛丝,洁白透明的蛛丝已变作漆黑,有的地方则是五颜六色,诡艳非常。
凌离看得心惊肉跳,他对毒道稍有涉猎,自己体内的血毒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分化出如此多不同种类的毒素。
苏漓切开蛛丝,将蜘蛛放回坛子中。而后拿出刀子小心翼翼地将毒素剥离下来。取一小部分,倒入透明琉璃瓶,再滴入清澈液体,黑色毒素立刻变作五颜六色。
凌离看得似懂非懂,术业有专攻,虽然在修为上他远远超过苏漓,但论起下毒解毒来,一万个他也不是苏漓对手,强如炼血门两大先天长老,还不是被苏漓轻易玩死。
苏漓眼眸低垂,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融入血清中不断污染的毒素,不断加入各色粉末,颜色变幻不断,时而狰狞如骷髅,时而绽放凄艳血色花朵。
凌离很快发现,琉璃瓶中的颜色从黑色、五颜六色、红色、淡黄,到后来越难越淡,接近无色……
毒快解了?!
凌离心头微动,突然,一股黑雾从瓶底升起,直接将所有血清都染成漆黑,整瓶血清竟是沸腾起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眨眼间烧成虚无。
苏漓冷哼一声,将所有烟雾都收拢,通入堕液,毒素立刻沉寂,仿佛失去所有活力。
不用多说,凌离也知道苏漓失败了。他嘴唇动了动,正欲措辞安慰,苏漓却已回过身来,淡漠道:
“炼血门的血毒有些本事,竟是用血阳花提炼成阳毒,再辅以七七四十九种毒花毒草,生出一百四十七种变化,我还需试毒多次,才能拿捏准确。”
凌离的安慰卡在喉咙,半晌没说出话来,苏漓这幅口吻分明是极为自信,哪里有半点受挫的模样。
而且仅仅只花了半个时辰不到,就摸清了血毒底细。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苏漓的毒道手段。
“这段日子你就住在山谷,不得外出!不得乱动我的东西!不得胡乱行功!”
苏漓一连说出三个要求,与其说是要求……倒不如说是命令,直把凌离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问道:“那我能干什么?”
苏漓瞥过凌离一眼,“吃,睡。教主大人好好享受这段废物时光吧。”
眼见苏漓说完,径直离开。
凌离温润的眼眸掠过一丝无奈,也不知是哪里招惹到了她……真凶啊。
虽然不清楚苏漓提的要求到底是真是假,凌离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自身修为封印起来,若真因为胡乱动用玄功耽误解毒,那就不妙了。他这一身从娘胎开始修炼的玄功,可还有大用呢。
暂时解决山谷的事后,苏漓变成医师,来到百草堂收拾残局。
百草堂里已经被大苏镇百姓和伙计们收拾干净,就连门板也已被人换上新的,苏漓一出现,在医馆周围观望的老百姓立刻惊喜地围上来。
“水璃医师来了!”
“太好了,水璃医师没事!”
“……”
一群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女老少叽叽喳喳地说着,苏漓微笑地伸出手轻轻一压,所有人立刻闭嘴,在他们心目中,苏漓就和祁闲卿一样是活菩萨,菩萨的话当然要听!
“昨夜百草堂遭贼,我也受了不少惊吓。好在并无大碍,今日来得晚了一些,现在就开始坐诊吧。”
苏漓心知多说容易露出破绽,只粗略提了一句便开始今日的坐诊。
所有人立刻变成乖宝宝自发排队,苏漓也开始新一天的医道体悟,虽然镇子上的人只是一些小毛小病,慢性疾病,但每每把脉开放,苏漓都能感觉自身在鬼谷冥经上的底蕴更深厚了一丝。
“鬼谷冥经果然不愧是医道至宝。”
随着多日积累,她能察觉到自己离先天境界越来越近了。而且冥冥中还产生了一丝预感,似乎有股力量欲要破开束缚,喷薄而出。
“难不成等我晋入先天后,鬼谷冥经还会有其他变化?”
苏漓眸间掠过一抹深思,祁闲卿万万不可能想到她的修炼进度如此夸张,是以根本没提过她进入先天后的境界又是什么天地。
日子就在苏漓日复一日在山谷和大苏镇两点折返中慢慢过去,转眼小半个月时光已逝,苏漓没有回过一次苏宅。
凌离的毒已经解开一半,还有一半则是在解毒过程中突变,需要苏漓重新试毒。
凌离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差到极点,透着隐隐苍白,看得屈青宁暗中狂笑不已。
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苏漓的解毒手段太过悚然,竟是要凌离生生吞吃数十种毒物,期间不能吃其他任何东西。毒物的口感又能好到哪去,凌离一天干呕十几次,肚子里更是变成各种毒物打架的战场,所谓五内俱焚。地域酷刑也不过如此。
方渊则是暗中发誓,以后绝对不会中毒,否则让苏漓这么一折腾,半条命都没了。没看到凌离堂堂少年至尊,已是满脸菜色了么。
竹楼二层,凌离看着苏漓消失在山谷入口,而后放下竹窗,返身躺下。自从他来到这里,苏漓就再没住过竹楼,不管多晚都回到百味楼中,好似不欲与他呆在同一个地方太久。
望着竹楼低矮的楼顶,凌离满脸沉思,这苏漓……真的是在为他解毒么?
他现在的肤色,比之前黑了数倍不止,而且体内给他的感觉也很沉重,炼血门的地位,尚在血楼之下,更不是隐魔教能比的,如此小门小户,又不是以炼毒闻名武道界,所谓的独门血毒能如此难缠?
怀疑的种子逐渐发芽,凌离更倾向于苏漓在为他疗毒的同时,又在进行一个隐秘手段。
“苏漓啊苏漓,你到底是敌是友?若你真想给我下毒,当初又何必救我……”
凌离心事重重地闭上双眸,他两世为人自以为能通达人性,洞若观火。却不曾想会出现苏漓这样的女子,让他看不清虚实。
却说苏漓离开山谷,披着深秋的风霜来到百草堂中。祁闲卿依旧离开接近两个月,大苏镇的百姓也早已习惯新医师的存在。
夜色渐深,病人也逐渐少了起来。等百草堂的抓药小厮离开后,苏漓不得不一边坐诊,一边抓药,效率低了一倍。
这时,门外又踏进来一人,脚步沉稳却又带着一丝虚浮。
苏漓头也不抬地说道:“新来的先在门口坐坐,等我看完前面的病人”
话音落下,久久没有回答。
苏漓察觉有异,抬头看去,看清来人面孔,不禁瞳孔微缩。
只见门口板凳前,满脸冷酷的少年浑身沾满血迹凝立不动,他胸膛微微起伏,鼻间是不是呼出一段白气,右手耷拉着,一滴滴血液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声。
剩余的几个老百姓看到少年如此恐怖的伤势,纷纷噤若寒蝉,不敢说话,甚至有几个人已经在暗中观察逃走的路线。
就算苏漓再怎么活菩萨,人性总是自私的,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想着逃跑,没有人想过苏漓的死活。
苏漓呼吸微凝,沉声说道:“你右肩伤势不轻,好在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先在那边坐会儿,等我看完剩下的病患。”
冷酷少年嘴角扯过一丝愕然,似乎没想到苏漓面对他,竟然会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番话。他看了看四周,迟疑片刻,还是身子笔直地坐在了板凳上。
其余百姓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也是来看病的,那小子刚进来真是吓我一跳……”
“这一身伤势,怕是被野兽咬了吧,得亏能死里逃生!”
“现在的熊孩子多着呢,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啧啧……”
病患们窃窃私语,声音极小,自以为不会被他人听见,却不知所有话都清清楚楚的落在苏漓和冷酷少年耳中。
冷酷少年眉角跳动,无知者愚昧,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