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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许攸宁斜眸看向舒燕琬,语气充满担心。
别看每每与舒瑶见面,两人总少不了针锋相对,但许攸宁却不敢对舒燕琬掉以轻心,若她在自己这受了伤,舒瑶那个小辣椒还不得吃了自己。
舒燕琬咬着被针扎了一下的手指,连连摇头,含糊道:“没事!”她把要缝补的许攸宁的衬衣放在马扎上,站起身来,“许司令,我去清理一下!”她说完,便匆匆转身到了走廊上。
站在走廊上,舒燕琬用力吮着手指上的血,努力平复着心情,天啊,秋仁甫真的到香城了!怎么办?他若见到舒瑶怎么?
舒燕琬急得焦头烂额,在走廊上不住地走来走去。
房间里,许攸宁听着舒燕琬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不由地蹙眉,舒燕琬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想起舒燕琬跟他说过,待她跟关三离婚后,便要离开香城,难道这与秋仁甫的到来有关?
紧接着,许攸宁脑中冒出一个念头:舒燕琬跟秋仁甫是认识的!
若不然,她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那舒瑶跟秋仁甫……
有点意思哦!
许攸宁当下拿定主意,要带舒燕琬去见一下秋仁甫。
于是他对方思齐道:“帮我查一下,秋先生现在住哪?方便的话,给我约一下,我见去拜访他……”
他说完,朝方思齐微抬下巴,那意思是让她完成自己的吩咐。
可方思齐却并马上离开,而是又朝许攸宁敬了个礼,“回司令!秋先生现在就住在我家城外的庄子里!可随时见面!”
在你家的庄子里?
他本以为方思齐不过是一普通人家的女子,没想到竟来自大户。
许攸宁不由地抬眸仔细打量起方思齐。
他不由地记起,来香城就任时,父亲曾点拨过自己,南京财政部部长方昌翰兄长一家就在香城经商,更有位侄女在军中,秋仁甫跟方昌翰关系匪浅,若想获得南京方财力的大力支持,可借着秋仁甫来沪上任职的机会,从方部长兄长一家入手。
他本对父亲这番好心提醒嗤之以鼻,却没想到他侄女竟成了自己副官。
还真是有意思!
既然老天安排自己跟方家扯上关系,许攸宁也不能继续无视,他冲方思齐友好地微微一笑。
“马上安排,我去拜访秋先生!”他说完,翛然起身,边朝寝房走,边冲着走廊喊道:“燕姨,快帮我缝好衣服,我要去见贵客!”
舒燕琬听到许攸宁的喊声,赶紧拿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进屋来,她快速地缝了几针,用牙咬断线,确定看不出缝过的痕迹,便收起针线,拿着衣服进了寝房。
舒燕琬见许攸宁穿戴整齐,便要退出,却闻许攸宁道:“燕姨,你也收拾一下,随我一同去拜访!”
舒燕琬想起刚刚许攸宁跟方思齐进行的话题事关秋仁甫,心里“咯噔”一下,“司令,我一妇人,您还是带年轻人外出的好!”
许攸宁抿嘴浅笑,“我是私人拜访,不方便带兵!”
言毕,他不给舒燕琬拒绝的机会,便大步迈了出去。
舒燕琬无奈,只好跟了上前。
方思齐开车,舒燕琬坐在副驾驶位置,许攸宁则一人独坐后排。
自打上车,舒燕琬便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她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当她意识到吉普车的行进方向是城外后,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坏了,坏了,秋仁甫的身影就是从南门楼子消失的,许攸宁要拜访的人铁定就是秋仁甫了。
绝对不能让秋仁甫知道我在这里,绝对不能!
舒燕琬紧张地后背流汗,脑中更是动了各种各样的念头。
她想过跳车逃走,但眼看着方思齐越来越快,而选择放弃;
她想过装病晕倒,却又担心许攸宁识破后把舒瑶喊来,到时她更是没法解释。
忐忑中,车子停下了。
舒燕琬抬头看去,却见车停在了一个被群松环绕的山庄,与其说是山庄,倒是更像个普通的四合院,依着她对秋仁甫的了解,这的确是他会选择居住的地方,虽没有晶莹剔透的亭台楼阁,却因林木苍郁而别有一番风味。
一想到过会儿就要跟秋仁甫见面,舒燕琬身体又不由地开始颤抖,她拿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最终还是拿着许攸宁为秋仁甫准备的礼物,下了车。
许攸宁通过眼梢注意到了舒燕琬的紧张,越发确定她跟秋仁甫有关,但在他眼神收回时,却注意到了庭院的角落里还停着一辆车,“怎么?还有别的客人吗?”
方思齐眉头微皱,除了她父母,再没人知道秋仁甫在这里啊。
她走向吉普车,绕车一周后,从车上发现了线索,“司令,这应该是耿家的车!”
于美清?
几乎在方思齐话音落下时,许攸宁脑中出现了这个名字,他曾在白家与投背山都与这位妇人有过接触,在他心中,于美清担得起传闻里的各种赞美,竟没想到她还跟秋仁甫扯上关系。
方思齐见许攸宁眉头紧锁,明白他是对有旁人拜访秋仁甫心存芥蒂,赶紧喊来山庄的下人,询问是谁在拜访秋仁甫。
当得知是位姓方的年轻小姐时,方思齐更费解了,她家在香城的年轻女子就只有她一人,着实想不出是谁来拜访秋仁甫。
她忐忑地看向许攸宁。
许攸宁颔首,难道这位方小姐是于美清给秋仁甫送上的美人?
他倒是不认为于美清会跟白家一样,做出送美人这种龌龊事,短暂思忖后,示意方思齐去通报,并吩咐舒燕琬:“燕姨,拿好我的礼物,咱们走!”
舒燕琬捧着许攸宁准备的礼物,低着头跟着走向正房,莫看许攸宁跟方思齐正被那个姓“方”的小姐搞得一头雾水,舒燕琬心里倒是清楚的很,这位方小姐不是旁人,定是方琦无疑。
秋仁甫还是跟当年一样,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方思齐指引许攸宁进入正房,待许攸宁落座后,她便亲自去向秋仁甫通报,不一会儿,方思齐便出来了,她走到许攸宁面前,“司令,秋先生马上出来!”
说完这句,她压低声音,“我并没在他房间看到什么方小姐!司令,您说,那位方小姐会不会……”她的话还未说完,秋仁甫就背着手从后庭走了出来,方思齐赶紧停下了,转身来给秋仁甫喝许攸宁做引见。
“许司令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秋仁甫朝许攸宁一拱手。
舒燕琬瞥了一眼秋仁甫,却见他着黑袍对襟蓝褂,头发锃光瓦亮、身才挺拔,面容更是与十几年前自己离开他时并无半点变化,在瞥过一眼后,她便赶紧低下头,缩着身子站在许攸宁身后。
舒燕琬心里自己颠沛流离十余年,又做工,又带孩子,还得受关三毒打,样貌、身材都发生了变化,她默默祈祷秋仁甫认不出自己。
“许司令,怎劳您亲自来啊!”秋仁甫上前,双手握住许攸宁的手,两人一番寒暄后,便双双落座。
许攸宁道,秋仁甫风尘仆仆,表示随后会专门为他接风洗尘。
秋仁甫赞,许攸宁年少有为,称赞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一番虚与委蛇后,许攸宁便起身表示要离开,“燕姨!”他招呼舒燕琬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上,“听闻秋先生酷爱书房,晚辈专门觅得一方砚,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舒燕琬低着头,双手将礼物捧过头顶,高举着呈到秋仁甫面前。
秋仁甫先是一番婉拒,末了还是接下了砚台,“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他眼神扫过舒燕琬,见她头一直低着,暗道许攸宁还真是严苛。
许攸宁一直静心观察着,当秋仁甫目光扫过舒燕琬却未有半点反应后,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没反应?秋仁甫并不认识舒燕琬?
判断有误?
秋仁甫打开砚台,当发现是米芾铭端石蜗牛纹砚后,更是笑逐颜开,捧着砚台爱不释手,“许司令有所不知,我寻这方砚已有多年,今日终得,大恩不言谢啊!”
“秋先生喜欢,晚辈受宠若惊啊!”许攸宁又是一番回礼。
如此两人又是一番来往,许攸宁方才迈步出正厅,秋仁甫亲自相送下长廊。
秋仁甫站在长廊上,目送许攸宁等人朝车而去,眼看着他们就要上车,却见一道明艳的身影从花园跃出。
当他认出,这身影是方琦后,不由地一皱眉头,因要接见许攸宁,让方琦暂时在花园里逛逛,她怎么这么没礼数地擅自跳出来,简直丢人现眼!
秋仁甫想着,便要下长廊来阻止,却见方琦已经走到许攸宁等人面前,就听到方琦朝许攸宁一作揖,“小女给许司令请安!”
秋仁甫一听,顿时明白,方琦是认识许攸宁的,既然认识,算是故友相逢,倒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于是他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方琦。
直到此时,许攸宁才恍然大悟,原来刚刚下人说的方小姐就是这方琦啊,他记起,在投背山时,方琦的确说过她来香城是投奔一位朋友的。
许攸宁问:“方小姐说的朋友,是秋先生吗?”
方琦手里拿着一朵刚刚从花园采摘的月季花,她用花指了一下秋仁甫,“是啊,就是秋先生!我这几日住在耿家,听说他来了,便离开来了,竟没想到能遇到许司令呢!”
她说完这话,上前一步,亲昵地挽上了舒燕琬的胳膊,“还有燕姨,你真的在许家啊,刚刚舒瑶跟我有事去许家找你,我还不信!”
舒燕琬本是低着头跟在许攸宁身后,随着方琦这一挽胳膊,她身子朝一旁一歪,并下意识地抬起头,却不偏不巧地正好面向秋仁甫方向。
如此一来,她的脸全部被秋仁甫看去。
舒燕琬!
秋仁甫几乎在他看到舒燕琬脸时,脱口而出了她的名字。
尽管她的容貌已经不似年轻时那么艳丽,但那深邃的眼眸,还有嘴角的那颗痣,定是舒燕琬无疑啊。
她怎么会在香城!
秋仁甫顿时瞳孔放大,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舒燕琬,并踉跄地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