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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还有侯爷,依奴婢看, 他根本就不管小姐您的死活。他就不想想, 若不是咱们将军府,哪有他的今天?他恩将仇报, 害得将军被陛下训斥,勒令思过,一年不许上朝。他怎么不想想小姐您可是他的妻子?他这般做置您于何地?置我们将军府于何地?”
“对啊…小姐, 您要趁早做决定啊!”
两个丫头一唱一合的,却根本没有真正关心她这个主子。她是刚寻过死的人, 虽然是假的,但嗓子是真的干得冒烟。
“咳…咳…”
“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嗓子不舒服…姨夫人真是的, 这都过了两个时辰,大夫还没有请来。”
如翠抱怨着, 倒了一杯茶。上前把她扶起,茶水入喉,才算是没那么难受。
“小姐,依奴婢看, 你别再糟蹋自己了, 侯爷根本就不在乎您。若是被表少爷知道, 还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还有夫人和大小姐,都会心疼坏的。侯爷不念夫妻情份, 不顾念将军府是他的岳家, 他哪点比得上表少爷。”
床上的女子捧着茶, 低着头。想着刚才那男人说过的话,他有句话倒是没有说错,原主就是弄巧成真。所以自己才成了这什么小姐。
郁云慈,就是她现在的名字。
屋子里有一个梳妆台,她指了指。如晴以为她要起身更衣,忙道:“小姐,您才刚从鬼门关出来,现不能起身。”
她垂下眸子,自己就要挣扎着下床。如晴一脸无奈的样子,用眼神示意如翠去打开柜子取衣裙。
穿好衣裙的她被如晴扶坐在妆镜前,裙褶在膝下散开,裙摆曳在地上。
镜子中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长相较她从前美上数倍。她美目似胶在那明镜中,细细地看着如雪的肌肤,精致的容颜。任由如晴替她梳头妆扮,心里想着当下的处境。
绾好发髻后,如晴分别把珠翠簪在两边,红石绿玉,华美异常。
从镜中能看到脖子处有一道淡淡的红痕,红痕浅淡,想也知道原主只是想吓唬人,做个样子。
“哟,外甥媳妇都能下床了。刚才如翠那丫头还大呼小叫的,把我急得心突突直跳,还以为外甥媳妇不行了。”
进来一个妇人,容长的脸,满头的金饰。衣着华贵,扶着一个圆脸丫头的手。她的身后,跟着一个提着药箱的老大夫。
老大夫一看郁云慈的气色,就连忙对着妇人道:“杜夫人,您是在骗小老儿吧。侯夫人这气色,哪里像刚寻死的人。”
“对不住了,李大夫。这出诊费我们不会少的,害你白跑一趟。”
李大夫听她这么说,哪还会有什么不满,当即随人去领出诊费。
郁云慈淡淡地看着妇人,若是她猜得没错。这位就是寄居在侯府的姨夫人,男主的庶姨母。在原书中,这个庶姨母在女主没有嫁进来之前,一直掌着侯府的中馈。
杜氏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粉衣少女。柳腰白面,杏仁大眼,是个长相不错的姑娘。这位姑娘正是杜氏的独女,陆环佩。
“怎么?外甥媳妇为何用这般眼神看人?”杜氏被她瞧着心头发麻,含着笑问道。
她扶着如晴的手起身,落坐在坐榻上,“当然是看姨夫人打扮得好,猛一看还当是哪家的贵夫人。还有表妹,是越长越水灵了。”
杜氏原是一个小官之妻,丈夫死后,带着女儿投奔侯府。也是侯府没有女眷,男主又是个男子,于是府里的大小事务差不多都是她说了算。
像今天,原主一个堂堂侯夫人,想请大夫过府,居然还得经过杜氏的同意。
“外甥媳妇真会说话,我算什么贵夫人。既然外甥媳妇没事了,那就好好歇着。府里事多,我是一刻也不得闲。若不是环佩帮衬着,只怕还真腾不出来手。”
“表妹是个能干的,也不知道将来哪家公子有福气能聘回家去。这么一说,倒是警醒我了。表妹今年快十八了吧,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陆家虽不是什么大户,却也是清正的人家。陆老夫人还在世,表妹的叔伯们都还在。按理说,表妹择婿出嫁,都得由陆家人做主。我改日与侯爷提一下,让人修书一封,送去陆家。”
陆环佩脸一变,看向自己的母亲。杜氏心中暗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心道郁云慈这个蠢东西怎么像开了窍一般。
“这事先不急,环佩还小。等定了亲事,再给她叔伯去信也不迟。”
郁云慈但笑不语,杜氏可能是想让自己的女儿与侯爷生米做成熟饭,再去知会陆家人。在此之前,她们是无论如何要赖在侯府的。
“外甥媳妇身子还虚着,我们就不叨搅。但凡是有什么想吃的,尽管报给大厨房。”
杜氏说着,就要告辞。
“慢着,姨夫人。以后请你叫我侯夫人,还有侯府的事情确实多,我与侯爷信得过姨夫人。若姨夫人觉得实在是累,我会与侯爷说的。至于大厨房那边,我想他们身为侯府的奴才,不敢短我这个侯夫人的份例吧。姨夫人你说是不是?”
杜氏一愣,她没有料到郁云慈会说这样的话。连如晴和如翠也没有想到,她们都用一种不认识的眼看着郁云慈。
郁云慈轻轻一笑,对杜氏道:“我确实要歇着了,姨夫人去忙吧。”
杜氏狐疑地带着陆环佩离开,如晴和如翠相看一眼。
“小姐,你…难不成真的要夺姨夫人的中馈之权?”
郁云慈身子往后仰,斜靠在坐榻边,“当然不是,只不过她今日做得太过份。请一个大夫,居然费时那久。万一…”
如晴和如翠立马就明白过来,小姐这是怨姨夫人请大夫请晚了。想想也是,一个寄居的寡妇,还真当自己是侯府正经的主子。
等以后大小姐进了府,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小姐,侯府真是太乱了,居然由着一个外人打理。依奴婢看,侯爷根本就不看重小姐,若不然,小姐进门时,这中馈就得交到小姐的手上。”
不想要是一回事,交不交又是另一回事。
“是啊,小姐。奴婢也觉得,侯爷…比起表少爷来,真是差太远了。”
郁云慈听如翠又提到表少爷,已猜到这个表少爷是谁。一个唆使原主私奔的男人,是原主继母的娘家侄子。
就是这个表少爷,用甜言蜜语骗走原主,害得原主年纪轻轻客死异乡。
原主与人私奔后,为了平息侯爷的怒火,也为了不断这门姻亲。郁家决定把长女嫁进来,郁家的长女就是书中的女主。
女主嫁进侯府后,事事妥帖,处事得当,深得下人们的爱戴和男主的敬重。男主被她的善良和真情打动,对她十分宠爱。
这本书的名字叫《假嫡女独宠记》。
男主就是之前见过的侯爷,女主就是原主的姐姐。
而原主,就是那不惜福的男主原配。
只是她想着,打发时间的书,到底是看得不够仔细。好多情节她都记不住了,比如说男主弹劾郁将军的事情,她就没有什么印象。
还有男主的人设好像与书中也有些不符,书中的男主是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的。而她看到的男人,则是严肃冰冷,性子极为霸道之人。
而原主,在书中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郁家嫡次女,嫁入锦安侯府二月余,与人私奔,令将军府与侯府双双蒙羞。离京数月后,奸夫回京,只道郁云慈途中染疾,已撒手人寰。
莫名地,她心头油然而生出一种失落感。
陌生的朝代,陌生的环境。她置身其中,竟有些不知身在何处。这一天的经历,精彩纷呈,她无暇去感慨。
直到现在,看似平静下来,所以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才会涌上心头。
静立了许久,她抬起脚,依照来时的路,寻到自己的住处。
莫不是,以后她便要一个人住在此地了?接下来呢,她就真的要用郁云慈这个身份活在这不知名的朝代?
她抬头望去,发现原先坏掉的门已经修好。
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端着木盆的丫头。见她呆立在院子里,忙迎上来,“奴婢采青见过夫人。”
此时屋子里又出来一个丫头,比采青略胖些,她憋红了脸,支吾着:“见…过…夫…夫人,奴…奴婢叫传…传画…”
这丫头还是个结巴,是哪个缺德的,给人取名叫传话?她一个结巴,能传什么话?
“你们是谁安排过来的?”
要是杜氏安排过来的人,她可不敢用。先前如晴和如翠就让她吃尽苦头,再来两个那样包藏祸心的,她可不能保证时时能识破别人的计谋。
“回夫人的话,我们是侯爷派来服侍夫人的,以后奴婢就是夫人的人。”
看长相,两人都是普通人。观眼神,也不像是偷奸耍滑的。郁云慈打量了她们许久,才点了点头。
“既然是侯爷派来的,就留下吧。”
她进了屋子,发现里面已经整理干净。地上光洁如新,根本看不出来原先狼藉的模样。她走进内室,床铺什么的,都叠得整整齐齐的。
“夫人,您可要更衣?”
采青问着,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
她确实很累,虽然天还亮着,但古代入夜后,什么事都没有,倒不如早早入睡。她想着,微微颔首。
采青会意,从柜子里取出衣服,上前替她更衣。她其实是有些不习惯的,自己动手穿衣都二十多年了,猛然让别人侍候着,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但所谓入乡随俗,不想被人看穿,就得接受这个朝代的规矩。
换好衣服后,她躺在床上。奇怪的是,明明身体困得要命,眼皮子都在打架,可她的心里却是没有半分的睡意。
那种茫然无所依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以前,曾有那不知真假的相命人替她算过,说她亲缘淡薄。自小父母离婚,各自重组家庭,把她丢给奶奶。奶奶去世后,她一人生活。
确实,她亲缘极淡。
淡到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她,不会有人怀念她。诚然,除了奶奶,那个世界也没有她在乎的人,没有她牵挂的人。
而现在的这个身份,又是一个没有亲缘的人,母死父不慈。连亲生父亲都如此,试问还有谁能真心待她?
她脑子里不停想着眼前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一身的麻烦。偏偏原主留下的这些麻烦,都成了自己的。
目前来看,巴不得自己倒霉的有方氏郁霜清、府中的杜氏母女还有二房。而真心待她的人,看起来似乎没有。
只有那不知底细的成国公府,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所以,她唯有紧紧地跟着侯爷,攀上这棵大树。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取得他的信任,看来她还得以行动表态,让他忘记差点戴在头上的那顶绿帽子。
既然她已与方氏母女撕破脸皮,以她们的性子,应该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她闭目叹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而此时的方氏母女,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正等着郁亮把她带回去。
门帘猛地被掀开,方氏看着提剑进来黑沉着脸的郁亮,见他身后再无旁人,不禁有些失望。
“将军…”
“爹,您可回来了,娘担心死你了。”郁霜清说着,看着他的后面,“慈妹妹没有跟爹回来吗?”
郁亮虎目看着她,确实,长女没有一星半点像自己的地方。耳边仿佛又响起次女的话,字字诛心。他把剑递给跟进来的婆子,一撩袍子,大刀阔斧地坐下。
方氏心里一个咯噔,将军看清姐儿的眼神怎么如此奇怪?可是那死丫头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你先回去,我与你娘有话要说?”
“将军,慈姐儿是不是不肯回来?她性子怎么变得这么倔,先前妾身去时,她就说…妾身不是她的亲娘,还出口污蔑清姐儿,说清姐儿居心不良,去侯府是另有所图…将军,你说慈姐儿这是怎么了?”
方氏说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郁亮的脸色。那份小心中带着仰慕的目光,令郁亮面色一缓。或许真是次女胡说的,方氏一直视自己为天,眼神骗不了人,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爹,女儿…受些委屈不要紧,可是慈妹妹说的话,让女儿没法做人…”郁霜清的眼泪已经涌了出来,无声地流着。
郁亮的心顿时一软,长女一向懂事乖巧又孝顺。反倒是次女,以前在家里是一副蠢笨不堪的样子。每次他想训斥时,妻子都拦着,说尽好话。
若说妻子对次女不好,他头一个不答应。
那死丫头今天的眼神真像成氏,他真是气糊涂了,怎么能相信她的话,而怀疑自己的妻子。他想着,脸色慢慢缓和。
“爹知道你受委屈了,你一直照顾你娘,肯定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郁霜清看一眼方氏,方氏微不可见地点头。
“爹,只要慈妹妹能好好的,女儿受些委屈不算什么。”
“将军,从小到大,清姐儿哪次不是让着慈姐儿。别人都说后母难为,妾身一直以此提醒自己,生怕落下话柄。无论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慈姐儿,事事为她考虑。妾身早就将她视如己出,甚至超过清姐儿。可能是妾身太过爱女心切,她反倒起了疑心,以为妾身…在害她…”
方氏的泪珠子滑在面庞上,凭添惹人怜惜的美态。
这下,郁亮的心彻底软了。
“你是什么样的人,为夫还不清楚。那个死丫头就是像成氏…别提她了,提起来就让人火大。”
“将军…是妾身做得不够好,只是妾身真的是尽力了。自小到大,无论什么事情,妾身都是把慈姐儿放在首位。莫说是清姐儿,就是胜哥儿,都是要靠边的…”
“为夫岂能不知,你已做得够好,是那个死丫头不知好歹。”
郁亮说着,起身坐到床边。方氏美目盈泪,楚楚地看着他。他心下酥软,若不是顾忌郁霜清还在屋子里,只怕就要把方氏搂进怀中,好生疼惜一番。
此时,他听到外面有人说话,随从好像有事寻他,他慢慢地站起来,还帮方氏掖了一下被角,语气软和,“好了,你先歇着吧,我去去就来。”
方氏眼中全是痴情,饱含泪意的眼中泛起情意,含情脉脉。
他骨头一酥,根本不想离开。可外面确实有事,不由得眉头皱起,大步地离开屋子,
“娘,必是慈妹妹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郁霜清眼见他出门,重新坐到方氏的身边。
方氏脸冷着,不复方才的半点温婉。将军进门时的气势,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分明是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那死丫头必是又说了她的坏话,还有清姐儿想嫁进侯府的事。
幸好,别的她没有自信。但对于如何笼住将军的心,她自认为手到擒来。但是,既然那死丫头已明白她要做什么,她就不会再手下留情。
“口舌之急,由着她去。等会娘派人去一趟你外祖家,看看绍陵的伤势。待他将养几日,我们再出手也不迟。那死丫头以为嫁了人,我就动不了她,她可真是大错特错。我想把她从侯夫人的位置上拉下来,易如反掌。你今日受的委屈,娘一定替你讨回来!”
“娘…”
“好了,你回去歇着吧。”
郁霜清知道等会爹就要回来了,她虽是女儿,但也不能赖在父母的内室中。再说娘刚才的话,已让她彻底放心。
一时之气算什么,只要她成为锦安侯府的女主人,到时候谁会笑话她。
她走后,方氏等了两个时辰,眼见着都过了亥时,将军还没有回来。她忙把婆子叫进来一问,婆子支吾着,“夫人,奴婢刚派人去打听,才知道将军已歇下了,就在楚姨娘的屋子里。”
方氏的脸猛地一沉,府里确实是有两个姨娘,那是她怕别人说她善妒才备下的。平日里除了她来小日子不方便时,将军才会去她们的屋子。
今日她身上可是干净的,怎么会?
“如晴姐姐说得对,侯府的人根本不把我们看在眼里。我们去求人给小姐您请个大夫,他们理都不理,说什么要有姨夫人的令牌。奴婢只好去求姨夫人,姨夫人嘴上应着,却是半天没有动。小姐…这侯府真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还有侯爷,依奴婢看,他根本就不管小姐您的死活。他就不想想,若不是咱们将军府,哪有他的今天?他恩将仇报,害得将军被陛下训斥,勒令思过,一年不许上朝。他怎么不想想小姐您可是他的妻子?他这般做置您于何地?置我们将军府于何地?”
“对啊…小姐,您要趁早做决定啊!”
两个丫头一唱一合的,却根本没有真正关心她这个主子。她是刚寻过死的人,虽然是假的,但嗓子是真的干得冒烟。
“咳…咳…”
“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嗓子不舒服…姨夫人真是的,这都过了两个时辰,大夫还没有请来。”
如翠抱怨着,倒了一杯茶。上前把她扶起,茶水入喉,才算是没那么难受。
“小姐,依奴婢看,你别再糟蹋自己了,侯爷根本就不在乎您。若是被表少爷知道,还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还有夫人和大小姐,都会心疼坏的。侯爷不念夫妻情份,不顾念将军府是他的岳家,他哪点比得上表少爷。”
床上的女子捧着茶,低着头。想着刚才那男人说过的话,他有句话倒是没有说错,原主就是弄巧成真。所以自己才成了这什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