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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季初被他这番言论惊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等她想开腔, 人已经爬上床了。
程郁舟也没有刻意贴的她很近, 两人中间保持了半个枕头的距离，他从衣柜里抱了另一床被子出来，安抚她，“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季初有点唾弃自己，因为她听见这句话之后, 内心居然有点失落！她暗暗掐了自己一把, 让她的脑子更清醒些，不要胡思乱想！
程郁舟随手关了台灯，卧室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窗外皎洁明亮的月光穿过窗帘透了进来, 微光朦胧。
季初的双手搭在被子上，她其实有些睡不着，紧张、兴奋还有害怕等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 头脑越发清明，一时没了睡意。
睡在她左侧的程郁舟好像没了声音, 侧耳仔细倾听才能听清楚他微弱的呼吸声, 季初在心中默数了一百下, 然后小心翼翼的转过头来，趁着细微的月光，目光仔仔细细的略过他的脸。
睡眠中的程郁舟, 神色没有平时那般冷淡, 少了一高不可攀的疏离感, 她无聊的数着他长长的眼睫毛，数到一半又开始感叹起他长得真好看。
季初挪动身子，轻轻的、轻轻的靠近他，然后做贼一样在他的唇上亲了口。
她和他牵手的次数都少的可怜，亲吻这种事真的是想都不敢想，偶尔在梦里梦见过。
季初舔了舔唇，回味着他的味道，其实她什么都没尝出来，刚刚只不过飞快的擦了一下，连唇齿都没撬开。
她也不敢让程郁舟发现自己偷亲他的事情，这个人之所以提出要和她结婚，一方面是因为看了她……还有就是他病重的母亲。
季初才不会自作多情他会喜欢自己，嘴里都快舔没味了，她才闭上眼慢慢的进入梦乡。
程郁舟当然没有真的睡着，他方才是在装睡，季初的一举一动他都是清楚的。
他睁开双眼，漆黑的双眸此刻亮的发光，程郁舟默默地将人搂到自己身边，让她枕着自己的胸膛，他安静的看了一会儿她恬静的睡颜，轻声低语，“晚安。”
第二天，季初是被一阵香味给勾醒的，她赤脚踩在地上，顺着香气摸去厨房。
程郁舟起的比她早，餐桌上摆着瘦肉粥，他又端出煎好的荷包蛋，身上还围着围裙，他说：“刷牙洗脸然后来吃早饭。”
季初道：“好。”
她踩着脚丫子蹦到浴室里洗漱，刷牙的时候她还在想，程郁舟做饭不仅好吃，还十分符合她的口味，上回的晚饭还有这次的早饭，做的都是她爱吃的！
不用去小饭店里吃饭真的是太好了。
她忽然觉得和程郁舟结婚好像很不错，刷完牙洗完脸，她又光着脚走了出去，晚夏时节，季初认为不穿鞋也没什么，不冷不热刚刚好。
程郁舟眸光沉了沉，望着她雪白小巧的脚丫子上，转身去给她拿了双拖鞋，“把鞋穿上。”
季初从前一个人住自在惯了，并不觉得光脚有什么，“我不想穿，光着脚舒服。”
程郁舟显然不这么认为，他固执的看着她，惜字如金，“不好，穿上。”
不好自然指的是赤脚不好。
他的目光很执拗，而季初也早就发现自己根本犟不过他，皱着眉不情愿的把拖鞋给套上，她坐在餐桌前，望着桌上丰盛的晚餐，肚子好像更饿。
程郁舟给她盛了一碗粥，“吃吧。”
季初接过碗，客客气气的说了声谢谢，她闷头喝粥，对面的人撑着手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季初被程郁舟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她抬起脸，问道：“你怎么不吃？”
他的眼神很痴迷，痴迷到让季初心生畏惧。
这种目光像是要把她牢牢锁住一样，季初不是很喜欢。
程郁舟抿唇微笑，“我吃。”
但是他没有盛粥喝，只是吃了一个荷包蛋而已，季初才想起来程郁舟不太爱碰荤腥的食物，高中时就不怎么喜欢吃荤的，也难怪他身板看起来那么瘦了。
程郁舟还亲自打了豆浆，过滤掉豆渣给她加了足够的糖，季初被他伺候的都不太好意思了。
这么看来，结婚这件事好像真的是她占了他的便宜。处处享受着程郁舟对她的好，这四年也不知他经历了什么，如今虽然话不多笑容亦不多，可是人却体贴了很多。
两个人一同吃完早饭，程郁舟拿了车钥匙，“我送你上班。”
季初一愣，终于知道她从昨天到今天总觉得难受的地方是在哪里了。
在于程郁舟好像处处都出现她的世界里，无处不在、无微不至的侵占了她的生活，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刚才吃早饭时也是，程郁舟几乎不让她有动手的机会，端茶倒水样样都是由他来做，不肯让她插手。
季初以为这是程郁舟补偿她的方式，而没有去往更深的地方想。
她摇头拒绝，“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
这回程郁舟没有跟她倔，也许是看出来她这次是从心里不情愿才没有强逼，他点点头，“那好，路上小心，我也要去医院了。”
季初一松了口气，这样就挺好的啊，各自都有各自的空间，互相不打扰对方的事业。
她笑了一下，“你注意休息。”
当医生的都很累，尤其是他这种常常需要加班的外科医生。
程郁舟对她的关心很是受用，眼角和嘴角都弯了起来，哪怕这个笑容只出现了一瞬，季初还是看见了。
程郁舟笑起来时像个单纯懵懂的少年，非常漂亮非常惹眼。
两人在小区门口分道扬镳，程郁舟开车她打车，临别之际，他往她的手心里塞了串钥匙，低声道：“只有两把，你一把我一把，你要收好。”
季初被他认真的态度所惊，仿佛她手里拿着的不是一串钥匙而是他的命。
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你放心吧，我不会弄丢的。”
“我相信你。”他这样说。
*
办公室里，季初桌上又被放了一大堆的零食，昨天才认识的新同事们，一个个都顺溜的喊起她初初来。
周陆昨晚看过她发来的图，觉得还不错，连着今天看见她都觉得更顺眼了，讽刺都少了两句。
季初在新公司里的工作上手的很快，除了编文案时偶尔会卡壳，其他事情上简直是如鱼得水。
下午四点钟，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趁着周陆不在，她光明正大的接了电话。
“哥，什么事？”
前几天被她哥撞见那副尴尬场面，兄妹两个都自觉的没有联系对方。
季时的声音传了过来，“初初，我在你公司的楼下等你，哥哥想和你谈谈。”
季初正好也想把自己和程郁舟结婚的事情告诉他，便立马应了下来，“好！！！你等我啊哥。”
她是没胆子跟周陆请假了，那张刻薄的嘴能把你说死，她干脆直接翘了班下楼去见季时了。
还千叮咛万嘱咐，周陆这边一有动静就通知她。
楼下咖啡厅，季时干巴巴等了二十分钟，无论何时，他的神情都是人群中最温柔的那个。
季初风风火火的赶到他面前，季时给她倒了杯水，好言好语开始说：“初初长大开始恋爱了，我见了也很开心。”
他也喝了口茶，不急不慢的继续说：“你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哥哥也是乐见其成的，那天……那天我怕你尴尬，便没有多留。”
自小看着长大的妹妹被头小狼崽叼了去，他防也防过了，还是没能防住。
“你们谈恋爱可以，我不反对，只是初初你看人一定要擦亮眼睛，千万不要被骗，阿郁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季初听完他说的话，感动的都快流眼泪了，她这个本来就不怎么聪明的哥哥，靠着和她一样好的运气才能混到今天的哥哥，对她的事情居然如此费心！
她用力的点点头，“嗯嗯嗯，我会睁大双眼看的清清楚楚。”
季初甜甜一笑，这样就对了，谈恋爱了在一起了也不是多大的事，还可以分手，她也还有足够的时间看清楚程郁舟人面兽心的本质。
就算季初看不出来，他会帮她的。
兄妹两个正说到动情处，桌面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季时伸出两根手指头轻轻夹住她的手机，看清楚屏幕上显示的“阿郁”两个字后，眸光一凝，他擅自做主接通了电话。
程郁舟道：“你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季时不屑的哼了哼，对他说话又恢复了人前彬彬有礼的模样，“阿郁，是我。”
程郁舟怔住，微微一笑，他道：“原来是哥哥啊。”
似乎是怕季时听不懂，他又说了一句，“哥，你把电话给季初。”
怎么办呢？程郁舟就是想捅破这层关系。
季家接受了也好，不接受更称了他的心意。
众叛亲离的状况下，季初只会也只能依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