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大帅比

深井冰的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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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嘿, 重复了吧

    岛主候选人有这么闲?秒撤回都能看见!

    手机又进来一条消息:【燃气灶可以直接烧水】

    意思是她可以用厨房。

    倪莱:【谢谢orz】

    季随挑着眉梢把手机放在储物柜里, 胳膊向后揪着领口,一把把汗湿的T恤抓下来, 团在手里胡乱擦了把脸。

    面前储物柜里躺着的手机又进来一条消息:【你不要想太多,梦见的应该不是你】

    季随一脸的问号:“傻驴吧。”

    浑身都是臭汗, 裤子湿哒哒黏在腿上非常难受, 只想尽快去冲澡。

    他一手解着皮带一手去按手机返回键想要退出聊天窗口。奈何手上太多汗,手指按上去,触摸键就失了灵,怎么按都不管用。

    “我操?”

    爱咋咋地吧, 他妈的不管了。手指离开屏幕。

    咻——

    语音发送成功的提示。

    季随瞪着聊天窗口的那个2秒的语音, 手指戳了下绿色的条条,播放。

    【我操?】

    吐字清晰,声音洪亮, 音调自带问号。

    季随愣了有两秒,指尖放在语音条上,要不要……撤回?撤回后, 再发一条‘你不要多想,我刚说的不是你’。

    这种事……只有傻驴才能做得出来。

    哐当——

    季随关上储物柜。

    倪莱躺在地板上,盯着手机连听了三遍, 为了防止自己出现幻听, 她还把这条语音转化为文字。

    我操?

    白底黑字, 还带标点符号。

    结论:他普通话挺标准, 不像夏毅凡和其他岛民, 多多少少都带有本地口音。

    他不是本地人?

    他是谁?

    倪莱用笔把颜料摆在画布上的时候,方才意识到,他好像骂了自己,但是自己却在一本正经认认真真揣摩他的口音??

    她把这件事简要说给章小怜,章小怜对此的评价是:①长得帅的有骂人却不让人察觉的本事;②他不是在骂你,‘我操?’是种情绪表达,是在你明确说了梦见的那个人不是他之后,他愤懑不爽的表现;③他可能对你有意思;④你俩有戏。

    倪莱:【你胡说八道什么】

    章小怜:【我今天刚上过网络聊天行为心理学这节课,要不要把这节课笔记甩给你看?】

    倪莱:【丑拒】

    章小怜:【赌上一条男式性感肚兜,你俩会有一段故事!不要只闷在屋里画画啊倪莱姐,你要走出去多制造几次偶遇啊啊啊】

    倪莱:【为什么赌男式肚兜?等等,有男式肚兜??会性感得起来……吗???】

    章小怜:【不为什么,纯粹刺激。何为男式?男人穿上就是男式!你要不要看男式蕾丝内裤和丝袜,我这里有图片喔嘿嘿嘿】

    倪莱:【不看不看不看!!!】

    章小怜:【你可以试想一下,你的那个岛主候选人,在你面前,穿上你的红肚兜……】

    倪莱:【再说绝交!】

    章小怜发了一连串的哈哈哈。

    她敲了一行字:“从字里行间感觉你现在开朗了好多,跪着为你高兴!!!画画是次要的,你开心最重要。”

    章小怜看了一遍,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放弃发送。

    倪莱现在的这种状态,从心理学层面来解释:她刚找到一个潜意识里自认为安全可靠的缺口,正在一点一点通过这个缺口往外偷偷释放情感。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蹲在缺口出对她说:“嗨,我看到你了哟。你做的很好,继续保持,加油!”

    不用想也会知道倪莱会做出什么举动来,封死缺口,就此闷死在小黑屋,烂死在泥潭……都有可能。

    这个时候,她需要的不是提醒和打扰。

    她需要的是时间以及……在缺口处默默等着她的那个人。

    自读了心理学后,章小怜第一次由衷地感谢这个专业,原来真的可以救人!距离创建自己的心理咨询室又近了一步!届时,倪莱就是元老级……“病人”。

    浑然不觉已然成为章小怜第一个活体实验研究对象的倪莱,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季随穿肚兜的画面。

    他不仅自己穿,而而且那件肚兜是他亲手缝的!而而而且他是全|裸着在缝!!!

    画面美到令人流眼泪。

    倪莱跪在地板上连甩了几次脑袋。

    啪叽——

    终于把季随果体缝肚兜的画面甩了出来。

    防止这个并不存在的画面在自己眼前蹦跶,她赶紧伸手虚空捂住,按在地板上一顿摩擦揉搓,然后摊开手掌放在嘴边,鼓起腮帮吹气。

    biu——画面彻底没了。

    这个方法真是屡试不爽。

    做完这一连串神婆跳大神的动作,倪莱又听了一遍季随的2秒语音,觉得应该跟他解释清楚这件事。

    她拿着手机爬起来,在画架前站了一会儿。

    男孩骑着单车,后座载着一个女孩。女孩跨坐在后座上,勾着脖子去看前面骑车的男孩。两个人都没有脸。

    昨天半夜爬起来画的油画,半成品。

    倪莱对着这一幅画拍了张照,发给季随,解释:【确切地说,这个是我昨晚梦见的人】

    发送。

    半分钟后,连同照片一起,倪莱全部撤回。

    季随昨晚骑车载了她回来。

    章小怜说,他可能对自己有意思。

    她把这张照片发过去,撩骚暧昧暗示意味太过明显。按照章小怜的那套男人哄骗女人上床的理论,性转一下,四舍五入,这简直就是约炮暗号!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对方一直没有回复,以他上次回复自己的尿性推测——不回复,就是没看到。

    微信这个睿智功能,偷摸撤回还非要双向提示!

    倪莱盯着手机屏幕想,虽然撤回提示有点儿尬,但是尬总比约p暗示要好。

    *

    季随腰间松垮系着一条浴巾从沐浴间出来,径直走到储物柜前,拉开柜门拿起手机。

    屏幕依旧停留在聊天窗口,上一条信息还是他发的那个2秒语音,对方不知道回复了什么,接连两条撤回提示。

    季随退出聊天窗口,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嗤笑,点进备注栏,备注:【傻驴】

    因为抱着头部,加上台阶不陡,身上倒没受什么伤,就是衣服沾不少灰.

    倪莱脱下来外套,发现肩膀上破了个大口。

    这件外套是她目前最贵的一件,谈不上多喜欢,她特意穿来是因为这是三年前在岛上时穿的衣服。

    像是某种仪式或者强迫症,三年前在岛上时用过的东西,不仅是这件外套,就连画架和行李箱,只要是能找来的,她一并都带了过来。

    其实想想挺可笑,但是刚发现破了的那瞬,倪莱盯着那个大口,觉得这是个预兆,她此次前来画画失败的预兆。

    似乎能看见自己脑门上“废物本废”四个大字,被王家死死钉上去的四个烫金大字。

    夏毅凡不怵撒泼打滚张牙舞爪的女人,起码情绪是外泄的,他应付得了。但是倪莱这种面无表情把自己情绪全部掩藏起来的人,他打心眼里害怕。

    这种人往往是最狠厉的角色,不定憋到什么时候给你背后来一刀。

    小时候他出远海时,在船上见识过这类人。

    夏毅凡打量着倪莱,不由从心底打了个哆嗦,主动说:“多少钱?我赔你。”

    “我就要这件。”倪莱凛他一眼,“破之前的这件。”

    “……”夏毅凡趴在栏杆上勾着脑袋看了半晌,小声bb,“这个破口不像是滚个楼梯就能烂了的,再者说,又不是我推你下来的,跟我有个毛关系。”

    倪莱坐在台阶上,拎着外套盯了半晌,突然说:“今早被人抓破的。”

    夏毅凡:“啊?”

    倪莱:“今早让金毛给你送菜的那个人。”

    夏毅凡猛地一拍栏杆,惊喜道:“我知道这人!”

    用力过大,栏杆上的朽木掉下来一块。我得救了!

    夏毅凡脚下抹油溜出去给季随打了一通电话。

    *

    季随没冲澡,也懒得换衣服,直接把那件湿透了的满是汗臭味和黑污泥的T恤套回身上,跨上那辆二八式自行车骑出基地。

    十五分钟后,夏毅凡站在老房子院门口朝他招手:“季爷,还没吃饭吧?”

    “吃你个头。”季随骑到他跟前,把自行车随手撂到墙根,“衣服在哪儿?”

    “在里面。”夏毅凡冲着院里努了努嘴,脚往后挪,“我就不进去了,那啥,晚饭在我那里吃啊,我这就去给你备菜。”

    “滚吧。”季随在院门口站了会儿,跨步走进去。

    倪莱刚看见季随的时候,没有认出来他就是把自己掼在草丛里的裸男,看装扮,还以为他是夏毅凡请来修房子的工人。

    “这房子不用再修了,我要退租。”

    “我来给你修衣服。”季随大步走到楼梯口,拿起搭在扶梯上的外套,扯着看了看。

    牌子不认识,但是从做工和手感上来看,一定不便宜。

    不像杂货摊上的衣服,要买件一模一样的都是在难为人。既然有牌子,就能买得到。

    目前这样,只有两种情况——手工订制或者物主难缠。

    如果单是钱的问题,夏毅凡自己就能解决。

    那么就是——物主难缠。

    季随抬脸,迎上倪莱审视的目光。

    他开口说话时,倪莱已经认出来——裸男。

    没想到他会主动过来,被他这样锐利的眼睛一扫,倪莱呼吸一滞,顿觉压迫感十足。

    “抱歉。”季随先道歉,看着她的眼睛,“怎么个赔法?”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要赔。

    倪莱稍稍想了下,差不多猜出夏毅凡在中间说了什么,她保持平静,同样看着他,重复了句对夏毅凡说过的话:“我就要这件,破之前的这件。”

    “这衣服手工订制?”

    “是。”

    “行,你等着。”季随捞起外套走出去。

    干脆利落,没有多余口舌。

    倪莱:“……”有种这人会整幺蛾子的错觉。

    季随走出院门,扶起墙根的自行车,把外套搭在车把上,长腿跨上去,一圈蹬到底,向吴大娘裁缝铺骑去。

    吴大娘手艺挺好,岛上附近人的衣服床单破了都会来找她。

    季随到的时候,吴大娘正在吃饭,吴大娘的女儿余欢瞧见他,从屋里跑出来,笑道:“季哥哥。”

    季随单腿支地,捞起车把上的外套:“这个口能缝上吗?”

    余欢不到二十岁,自小跟着母亲学裁衣,一般的针线活她都会。她接过外套,扒着肩膀上三指长的开口看了看,把握十足:“没问题。”

    吴大娘看见季随过来,放下碗筷要起身:“欢欢,你季哥哥拿过来的衣服你别动,放着我来。”

    “这个我也会。”余欢拿着这件一看就是女式外套的衣服,心里有点儿不爽。

    “缝上就行,不打紧。”季随冲着里屋喊了声,“大娘您接着吃饭,不是要紧的衣服。”

    余欢听季随这样说,抓着外套溜进平房里。

    “别毛手毛脚。”吴大娘其实对女儿的手艺还挺放心,也就没再硬着亲自去缝补,招呼季随道,“还没吃饭吧,过来吃口饭。”

    “不了,我得马上走。”季随把自行车支好,跟着走进平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