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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十分惊讶,这小子可真是精明,要了宝石,还要保留观看彩虹的权益。
恋晚听着弟弟不跟她抢彩虹了,十分认真的点点头,“只能看。”
慕夜笑眯眯的应了,立刻跟姐姐和好了,手拉手看桌上正爬得欢快的彩虹。
冰清给了慕夜一块七彩宝石,又拿出一根碧玉雕成的梅花簪递给玉娇,一个五蝠临门的玉牌给了恋晚。玉娇淑女给梅花簪正好,恋晚喜欢这些爬虫,所以送蝙蝠的玉牌合适。
尤其是那块蝙蝠的玉牌,玉质细腻,上面的镂空雕的蝙蝠栩栩如生,好似活的一般。连恋晚这样淡定的性子都被吸引了。
玉娇笑着谢了,恋晚却是翻翻荷包,掌心托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指甲盖大小的透明小球递给冰清,“清姨,送你。”
冰清一愣,没想到还能收到回礼,看着这东西倒也稀奇,倒是没见过这样的物件,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七彩蜘蛛的唾液跟吐出的丝做成的避毒球,只有我的彩虹才能做得出来。”恋晚眉梢就带了几分得意,往日严肃的眸子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避毒球?
冰清一愣。
夜晚也是一愣,从没听女儿说起过这些,便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东西能避毒?以前没听你说起过啊。”
恋晚想了想说道:“秦姨说的,秦姨走之前彩虹没能做出来,这是第一颗,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说到这里一顿,看着司徒冰清说道:“清姨保住了我的彩虹,我这是谢礼。”
冰清笑着说道:“清姨真是受宠若惊,这可是我们二公主的宝贝呢。”冰清觉得小孩子的话哪里能相信,虽然觉得这可透明的球不可能真的有避毒的功效,不过也不好让孩子失望,当即欢天喜地的收了。
夜晚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秦渺这话估计就是哄孩子的,忙让玉娇带着弟弟妹妹出去玩,这才看着冰清说道:“你可别真的当真了,秦渺做事素来是极不靠谱的。”
“我晓得,不过是孩子的一片心,得看重。”冰清将所谓的避毒球放进荷包里,这才看着夜晚说道:“我今儿来是有事来求教你的。”
“你这话说的,有事直说吧。”夜晚给冰清亲手斟了茶,自从云汐放出去后,她身边的宫人一时间还没有很得用的,正在勘察,寻常不让她们进屋子的。
冰清就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叹息一声,“若是你,你会怎么办?我总觉得千头万绪的,一时间也没办法能做的水过无痕。”
“没想到容府居然内里这般的争斗不休,虽然当初你要嫁去容府,心里早就有所预料,可是也没想到亲兄弟也能下得去手。真是狠心。”夜晚叹息一声,“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却不适合你。”
“为什么不适合我?”冰清问道。
“我觉得当务之急并不是裁撤东苑的人手,而是先跟你婆婆打好关系。照你说来,你婆婆对容凉还是很关心的。可是二夫人跟三夫人却比你进门早的太多,他们跟你婆婆的关系更亲厚,所以遇到事情的时候,你就难免吃亏,人总有个亲疏远近,主观意识。”
这一点冰清是知道的,要不然那一回容夫人不会听了二夫人的几句话,就到东苑闹腾。
可是,让她去特特的巴结婆婆,这样的事情冰清还真的做不出来。
瞧着冰清不语,夜晚心里也明白,想了想便说道:“不如这样吧,就从容锐能不能留京的事情上下黑手,让他们自己先斗起来,你也能有机可趁。”
冰清听着夜晚这般为她设身处地的着想,心里十分的感动,叹息一声,“亏的还有你能说说知心话,不然的话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你这个办法倒也行得通,只是容锐能否留京乃是国事,你如何能插手,若是皇上知道了岂不怪罪于你?这可不行。”
“瞧你这话说的,哪里还需要惊动皇上,只要跟王子墨递个话,他自然会办妥了,王子墨是在吏部任职。”夜晚就笑了,看着冰清说道:“王子墨的夫人是我跟前的人出去的,云汐最是厉害,与这些事情上比我还要精通,咱们不好时常见面,你就跟她递话,她自然就知道怎么办了。”
冰清笑着应了,云汐跟她也是见过几回面的,算得上熟悉,找她倒也方便。
两人又细细的研究了下细节,夜晚本来还想问问冰清跟容凉的感情如何了,可是看看时辰慕元澈快回来了,只得作罢,笑着将冰清送走了。
这边才送走了冰清,慕元澈就黑着脸进来了,夜晚一见忙问道:“出什么事情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慕元澈最近正在从世家手里慢慢的收权,听着夜晚的话,冷笑一声,说道:“容家倒真是好大的胃口,居然想要为容锐谋取江南总督的位置,当真是好大的胃口。”
容锐……夜晚心中一凛,倒是巧了,她刚应承了冰清,于是想了想说道:“我正有件事情跟你说,你提起容锐这事我倒是有个主意。”
夜晚先服侍着慕元澈净脸更衣,换了轻软的衣裳,卸了厚重的龙袍。两人坐在榻上,夜晚就把冰清的事情说了一遍,“看来容家自己内部也是争斗不休,容凉体弱多病却站着长子的位置,将来容氏家族只要他不死就是他地位尊崇。可是他的两个同胞弟弟,却都是一刀一枪拼取来的地位,自然不会对他敬服,矛盾自然就有了。”
“有人要谋害容凉?可真是件新鲜事儿。”慕元澈心情大好,作为大BOSS,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到不听话的下属打成一团,又热闹又能的好处,一箭双雕。
看着慕元澈的神情,夜晚就知道一定是在朝堂上被气狠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握着他的手,抿嘴笑道:“容家跟司徒家刚联姻,容瑾的差事是联姻后第一桩事儿,自然是要办的漂漂亮亮。”
慕元澈就冷哼一声,显然夜晚猜对了,“司徒征这个老匹夫,还真以为朕还是毛头小子吗?”
“莫生气,把你气坏了可是我的损失,我还不乐意呢。”夜晚轻轻拍着慕元澈的脊背,抿嘴一笑,“如此恼怒,想必你有办法对付司徒征了?”
慕元澈闻言又笑了起来,看着夜晚说道:“那是当然,他要谋取江南总督的位置,朕偏要把他留在京里,不是兄弟内斗吗?少一个人怎么热闹的起来。”
夜晚只觉得额头冷汗淋淋,忙说道:“冰清可是我手帕交,可不能连累她,既不能让司徒征跟容戬得逞,又能让容家兄弟反目,还要保住冰清,我倒觉得容家的真正目的只怕不是让容瑾外放,可能是以江南总督的名头以进为退,想要谋取京中的重要位置,这样一来才能转移咱们的注意力,倒是让他们得逞了。”
慕元澈一愣,看着夜晚说道:“没想到你倒是给我提了一个醒,这话有些道理,如果真是这样我先想想京中现在空出来的位置,哪个是他们能看上的。”
夜晚亲手斟了茶放在慕元澈的跟前,内造的瓷器品质上乘,花样精美,阳光下几乎能透进光来。夜晚的手指白皙纤长,指甲盖上没有涂染艳丽的花汁,透着粉色的光泽。
慕元澈将夜晚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手中,轻轻地摩挲着,夜晚随意的靠在慕元澈的身上,手指跟慕元澈的纠缠在一起,“不如这事问问我爹?”
这个爹当然不是夜箫,而是郦茂林,夜晚不是随意说这句话,顿了一顿又说道:“毕竟要论起世家的内里情况,我爹知道的可能要多一些。”
慕元澈跟夜晚纵然是聪慧,可是也不能桩桩件件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郦茂林在世家之首的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耳目眼线自然是别人不能及的。
慕元澈轻轻颔首,“也是该让熙羽学着做些事情了,这件事情交给他好了。他是郦家这一代嫡系传人,该学的该做的总要锻炼起来才是。”
夜晚一怔,昂头看着慕元澈,“熙羽?你……”
夜晚知道,世家的权利是一定会裁撤的,这个时候用熙羽,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在夜晚的内心深处,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娘家就这样没落下去。可是同时,也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受世家的牵制,这本身就是一个很矛盾的存在。相反地夜家反而是个安全的存在,他们本身就不是世家大族,即便出了位皇后,只要夜家安分守己,富贵荣华是跑不了的。
只是没有想到,慕元澈居然会主动的给熙羽安排事情。
看着夜晚的神色,慕元澈失笑,将她拥进怀中,低声说道:“娃娃,世家也并不是全无好处,只是他们太贪权触犯了帝王的底线,只要他们守礼不是容不下的。”
夜晚就明白了,郦家为了自己这个女儿,一直是跟慕元澈一条阵线的,再加上不管是熙羽还是老爹,都是有分寸的人,从不曾逾越半步,所以慕元澈反而能信任重用。
用世家的人牵制世家的人,这样的策略无疑是省时省力的。
“可是熙羽的年岁太小,不管是安置在哪里,只怕都会引人注目。”夜晚也有自己的疑虑,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情让慕元澈为难,更何况熙羽再过几年也同样能出仕。
“正是年岁小,才更方便行事。”慕元澈笑了笑,“让他在溯光手下挂着闲差,在六部传个信来回行走,更方便打探消息。”
夜晚瞬间就明白了,熙羽这样在六部跟御前行走,挂着闲差,年岁又小,别人自然不会把他当成敌人,反而更能打探到许多细密的消息。别人看来只会是认为皇帝对先皇后深情不忘,对小舅子多有照顾,别的却不会想太多了。
帝王之术,慕元澈是运用的越来越纯熟,夜晚靠在他的怀中,轻轻蹙眉,“一切都依你,只是容锐的事情……”说到这里一顿,看着慕元澈说道:“冰清在容家多有艰难我想帮她一把,司徒征又是个重权势轻亲情的人,幸好司徒镜对你还算是忠心,只怕若不是为了这个妹子,司徒镜早就游历四方去了。他的志向素来不在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