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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白绮罗明显嫌雷炸的不够猛, 继续开心的规划:“我想过了, 婚还是要结的,毕竟是我爸定下来的婚事, 总不好悔婚。说出去也不好听啊。不过结婚归结婚, 又不耽误我养小白脸。就安排他住在白家好了, 我每天回来和他厮混连个借口都不用找呢。”
白绮罗兴致勃勃:“爸,您觉得这样行不行?”
白修然短暂的沉默, 点头:“行。”
众位姨太太:“…………………………”
你们父女, 有三观吗?
不过大概真是白绮罗作妖少女的人设太过深入人心,又或者是白修然纵容女儿的形象太过深深烙印。大家竟然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虽然尴尬,但是还能不失礼貌的微笑。
二太太:“呵, 呵呵, 这样也好。其实啊,原本咱们两家就门不当户不对的。”
冯骁:“?”
白绮罗扬了扬眉。
二太太:“咱们家是读书人,他们家是兵痞子,哪儿合适啊。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 王八找个鳖亲家。还是要门当户对, 这才能长久呢。”
三太太:“性格也不搭啊, 我们阿罗聪颖飒爽;可是听说那冯大少胸无大志,贪生怕死,不学无术。”
四太太:“对呢对呢, 我听说他长得也不怎么样, 一身杀气, 黑的像煤球儿,长相普通的扔人群里都找不出来呢。哪里配得上我们阿罗。”
五太太:“诸位姐姐说的真是太对了,这性格不行长相不行,人品也不行啊。我可听说了,他这人嚣张跋扈,十足的纨绔子弟。”
六太太心急如焚,吭哧半天,终于找到一条罪名:“听说他嫖~妓不给钱!”
仿佛给冯骁罗列了罪名,白绮罗再养小白脸就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白绮罗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前仰后合。
她戏谑的扫了冯骁一眼,抱怨,“爸,您看您给我找的这是什么人啊。若不是诸位姨娘说出实话,我都不知道他这么差呢!我可是您嫡亲嫡亲的亲闺女啊。您怎么能让我跳入火坑呢?”
白修然视线一一扫过诸位姨太太,眼神锐利。
很快的,他温和的哄道:“观人不能道听途说,要自己用眼睛看,用心感受。你姨娘们都是妇道人家,整日听信闲言碎语,你不需要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
他又继续说:“冯贤侄,进来坐,小女调皮,让你见笑了。”
冯!贤!侄!
一屋子姨太太懵了。
当着人家正主儿的面编排人家的坏话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她们觉得此时恨不能找个地缝了!
这天杀的父女俩!这不是坑人吗?
不过这个时候冯骁竟然还游刃有余,他含笑:“我知道白小姐与诸位姨娘都是开玩笑的。”
视线落在白绮罗身上,“她很活泼的。”
白绮罗也没想她爸能一秒改变主意,对他做了个鬼脸,咚咚上了楼。
毕竟,书里面白绮罗作翻了天也没能把这桩婚事作掉,她觉得自己段位照原本的白小姐还差了不少,因此,更难了。而且,她总觉得她爸选冯骁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这原因会让她的这桩婚事无从动摇。
只是却又不知,真正原因是什么了。
白绮罗上楼回到房间,临走之前她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医院,回来也不过一两日,根本顾不得其他,收拾妥当就包袱款款离开。不及多看一眼。
而今坐在软绵绵的床榻之上,白绮罗突然就觉得处处都很熟悉,完全没有一分生疏。
“咚咚。”
敲门的声音响起,白绮罗扬眉:“谁啊?”
“是我。”
白绮罗心说我知道你是谁啊。
不过她倒是起身拉开了房门,门口一身银霜色锦缎旗袍的女子小心翼翼的看她,低声:“阿罗。”
只二字,反复又有千言万语。
是八姨太,也是她的同学,曾经为数不多的闺中密友。
不过当然,她们的友谊在她勾搭上白修然,并且嫁进白家成为她后妈之一之后告罄。
“有事?”白绮罗冷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并没有请她进门的意思。
八姨太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笑容有些苦涩,不过还是轻声细语的问:“我能进去坐一坐吗?”
“不能。”白绮罗:“你到底想干什么?”
八姨太红了眼眶,低语:“我、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只是想跟你解释的。我不想失去我们的友情。”
“你可真好笑,我们有什么友情?许佳怡,没事儿给我滚远点,不然我的拳头可不认人!”白绮罗瞪她一眼,咣当一声将房门砸上,震耳欲聋。
看到许佳怡那一瞬间,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火气上升了不少,白绮罗来到浴室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她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少女双眸难掩火气。
白绮罗赶紧又低头洗了一把脸,随后甩甩头,她果然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了。
不过,她本人也是真的不喜欢许佳怡就是了。
虽然她没有看到大结局,但是却也知道许佳怡之所以和白绮罗成为朋友完全是为了勾搭白修然。她不仅利用白绮罗勾搭白修然成功上位成为八姨太。还利用她对付其他姨太太。
按照原本剧情,她会在这个时候来找白绮罗,并且哭诉自己的无奈与怅然,顺势获得白绮罗的原谅。
而后更是借着和白绮罗是好同学加好闺蜜的身份借力打力,利用她踩其他的姨太太。再之后女主角九姨太出现,她更是借着白绮罗搞风搞雨。算起来,她也是女主角要面对的一个小BOSS了。
不过,她虽然利用白绮罗,却并没有真敢对白绮罗怎么样伤害她,反而一直是哄着她供着她。
毕竟,白绮罗可是白修然的亲闺女。而且,好骗又暴躁,最适合做刀子了。
只是,她这次却不会成功了。此时的白绮罗是白绮罗又不是白绮罗,倒是不会再被她骗了。
这部小说剧情太过复杂,人物反转又反转,白绮罗作为新加入人员内心表示十分疲惫。
一点也不想掺和她那老父亲的风流情史。
累觉不爱。
她换下衣服,埋入水中。
二太太倒是准备的妥帖,早就已经放了水,还在其中加了花瓣与精油,想来是她回来之后才吩咐的,水温正正好。
不得不说,热水澡真是最解乏的。
白绮罗只一会儿就觉得一身的疲惫消失殆尽。她很多东西都没有亲自带回来,箱子里没几件衣服,不过更衣室的柜子倒是满满当当,放眼望去,皆是时下流行的款式,十分簇新。
白绮罗选一身浅豆绿洋装,随意将长发梳了两个丸子,看起来清新活泼。
其实她穿越之前是短发,穿越之后当真是被这头长发搞得不知如何是好,完全不会打理。
但是,倔强短发少女对长发的热爱十分执着,她宁愿披头散发也坚持不剪。而后,而后就摸索出了门道,而两只丸子是她最喜欢的打扮。
高一点显得活泼俏丽,扎在耳下又显得温婉可人。
实在是元气少女万能发型第一名。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白绮罗从更衣室出来,打开房门,门口是二太太。
二姨太看到她的打扮一愣,由衷道:“真好看啊。”
随后温柔说:“你爸让我上来看看你好了没?饿了吧?下楼吃饭?”
白绮罗点头,也没再回身搭什么首饰,直接将门带上。
“走吧。”
她问:“冯骁还在吗?”
二太太的表情一瞬尴尬,不过也立刻回:“在的,正和爷在客厅叙话。”
白绮罗停下脚步,诧异问道:“他今晚不会要住在这里吧?”
二太太低语:“我也不晓得,不知道你爸是个什么意思。”
白绮罗撇撇嘴,来到一楼。
此时白修然不在,冯骁一人坐在沙发上削苹果,他的动作十分认真。
饶是白绮罗也要承认,冯老五这侧脸真是相当无敌了。
男子气十足的俊朗。
来到他面前,她直接伸手:“给我。”
冯骁没动,但是却抬眼看她,元气少女唇红齿白,明媚的像是小太阳,只是,刁蛮的可以。
他缓缓坐直,露出一抹笑容,当着她的面儿,挑衅的扬了扬苹果,“咔嚓”一口。
“给你吧。”
码头人来人往,接人的,卸货的,黄包车夫,一拥而上,立时将码头挤得越发的不成样子。
一个白胖子冲锋陷阵挤在最前,“让一让,让一让……”
他跳来跳去,张望从船上下来的客人,第一波下来的客人大多是头等舱,他翘首以望,等了许久,眼看普通舱的客人已经开始下船。心中越发的急切,手上擦汗的手帕也已经全然浸湿。
他想了一下,又稀里糊涂的挤了出去,小跑儿来到码头边,这里停了一辆最新款的福特轿车,车体铮亮,明晃晃的反光。
他轻轻的敲了敲车窗,车窗很快的摇下,一阵香气袭来,车中女子三十有余,姿容美艳,柳叶眉修的一丝不苟,鼻梁高挺,红唇润美,无一处不精致。
若说电影明星,也是不如一分的。
自然不如,这位正是北平城有名的贵妇,陈曼瑜女士。
胖子低眉顺眼禀道:“陈小姐,头等舱已经下过了。还未曾见到白小姐,会不会、会不会白小姐根本没在这趟船上?”
陈曼瑜点燃一支烟,眉眼微抬,轻轻吐了一口烟圈儿:“你是说,我外甥女儿会骗我?”
胖子一惊,立刻:“不会,一定不会。小的这就再去候着,白小姐一定是耽搁了。”
胖子不敢大意,立刻往回跑。
去而复返,码头客人越发的少了几分,零零散散。
他此时已经汗流浃背,只盼着小姑奶奶真的上了船。
人越来越少,就在胖子渐渐绝望的时候,船头甲板上出现一位少女。
少女唇红齿白,一身墨绿色香云纱旗袍,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只在耳侧别了一枚红色发夹。一阵风吹过,发丝轻扬,多了几分仙气儿。
也是他眼力好,竟是一眼就认出表小姐。
胖子立刻往前冲:“表小姐,您可回来了。”
他伸手就要接过少女手上的皮箱,却被少女轻易的闪过。
他恍惚想到这位大小姐许是忘记了他,立刻道:“小的陈胖儿啊!陈小姐府中的二管家,您还记得我么?就是那个吃的特别少,但是就是喝水都长肉的陈胖儿。”
少女微微扬眉,终于开口:“小姨呢?”
陈胖儿立刻:“白小姐这边请,陈小姐一早就到码头等您了。我们这担心的啊,生怕您不回来了。”
他这次接过少女的皮箱,她总算是没有拒绝,胖子立刻一手开路,一手引路。
少女跟随他一同来到福特车前,还没走到,车上的陈曼瑜似乎是看见了她,立刻开了车门,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少女前,一把将少女搂住,眼眶微红:“你这死丫头,总算知道回来了。”
少女声音带笑,绵软道,“让小姨担心了。”
陈曼瑜不管那些,照着她的背重重的拍了两下,怨道:“下次可不许一个人留洋了,你是要担心死我。你娘死的时候把你交给我,我可不能让你有事儿。早就说让你跟我一起住,你那死鬼爹偏生不同意。我看啊,我就该改嫁给他,把他也克死得了。这样我就能领着你一起住了。”
陈胖儿听了这话,一哆嗦。
不过少女倒是浅浅的笑,“小姨还是这样爱开玩笑。”
陈曼瑜在外甥女儿面前不负平时的高冷,碎碎念道:“知道你心疼你爹,只是那混蛋倒是不知道心疼你。竟是让你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留洋。良心让狗吃了的。”
她拉着少女,手指轻抚少女凝脂一般的脸蛋儿,越发心疼:“在国外吃苦了吧?”
少女十分乖巧,她轻轻摇头,说道:“没有的,小姨别担心。”
她轻轻的靠在陈曼瑜的肩膀,只道:“只是舟车劳顿,有些乏了。”
陈曼瑜立刻:“走走,上车,我订好了酒店,我们在天津卫休息一晚,明日就回北平。”
少女颔首应了好,一副全然由她做主的样子。
二人正欲上车,就听一声流里流气的男声。
“miss陈。”
陈曼瑜与少女一同看向了不远处,不远处小轿车上下来一个男子,他脸上堆着笑,上前几步,热情道:“我刚还以为看错了人,没想到真是miss陈。真是缘分,缘分啊!”
身后跟了四个短襟黑褂长随。
那表情可不似偶遇,仿佛更像是前来堵她。
陈曼瑜颇为冷淡:“原是谢公子,幸会。”
不待这位谢公子说的更多,继续:“我尚且还有事,就不与谢公子多聊了。”
“别介儿啊,怎么这就走了?”这位谢公子显然并不想陈曼瑜走,他不顾分寸,一把拉住陈曼瑜的手腕,眼神微微眯了起来,油光铮亮的头发配合这样的表情,真是十足强抢民女的恶少。
“哎呦,miss陈的手真滑,可是用了什么香膏?不如告诉弟弟,也让弟弟整日用一用。解解相思之苦?”
他拉住陈曼瑜不肯撒手,陈曼瑜心中恼极了,冷下了脸色:“放开!谢公子如此未免有些太过失礼。”
陈胖儿眼看这个情形,赶忙上前:“你什么人啊,赶紧放开我家小姐。真是不像话。”
他还不等推开谢公子,谢公子身后随从一马当先便是一记老拳。陈胖儿挨了一下,生生的在地上滚了个圈,哎呦一声,昏了过去。
谢公子嘿嘿笑:“在下不过是想请miss陈来府上小叙小叙。miss陈想来不介意吧?”
他的视线落在一旁的少女身上,眼前顿时一亮:“这位是……呵呵,一起,一起就是。”
“谢公子这样不好吧?你这是要强抢民女?”
谢公子大言不惭:“不过是请罢了,miss陈可别冤枉了我。”
他另一只手不客气的抬起就要摸上一旁少女的脸:“真水嫩……啊!”
猝不及防的尖叫了出来。
原本安静站在一旁的少女竟是一手捏住他的手腕,一个措手,生生将他胳膊给拧脱臼了。
他尖叫:“你这是干什么!竟然对我下手,给我上!”
他身后四个长随短暂一愣,立刻冲上,只是身着旗袍的妙曼少女却下手狠厉,毫不留情。还未近前便一脚踹了过去,动作劲道,不过三两下就将几人打的鼻青脸肿,动弹不得。
“你你你……”
少女上前一步,直接用随身携带的小皮包拍他的脸,冷冰冰:“再让我看见你骚扰我小姨,我白绮罗就给你剁成太监!”
接连几声,一切又归于安静,白绮罗攥紧了拳头,心跳的像是打鼓,她从来没有经历这样的事儿,身体的应激反应很难克制,她深深的喘息,尽量平复自己:“人应该走了。”
冯骁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揽住她肩膀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低声安慰:“没事了。”
白绮罗没言语,抬眸看了冯骁一眼。
冯骁将手放下,说:“我过去看一看。”
白绮罗:“我跟你一起过去。”
“不行!”冯骁没有阻拦,陆美丽却不同意:“你们俩都别过去,以免中了圈套。”
她发丝稍微有些凌乱,不过却颇有气势:“敢在我们头上动土,我看是活腻歪了!让我找到是谁干的,我扒了他的皮!”
“冯骁应该打中了。”白绮罗突然开口。
说完,坚定:“走吧,过去看一看。”
冯骁挑挑眉,笑:“大姐与荐鸣在这里等我们。”
两个人都是果决的人,很快的来到杀手隐藏的据点,这边是一个破败的小工厂,十分空旷,看来荒废已久。白绮罗绷紧了神经,“咔哒”一声上膛的声音,她没有回头,也拿出了勃朗宁。
“我们保证彼此一定在对方的后背。”冯骁提点白绮罗。
白绮罗轻轻的嗯了一声。
二人背对背,十分谨慎。不过倒是让他们多虑,这边并没有什么埋伏,两个人一同上了二楼,白绮罗指指不远处:“这边应该是杀手的位置。”
冯骁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只是他的视线很快被地上的一摊血吸引,血迹旁边有一块小小的圆形玻璃片。
冯骁低头看了看,说:“狙击镜碎了,人应该也受伤了。”
两个人又检查了一下,没有找到更有利的线索,一下楼就看到徐荐鸣与陆美丽等在楼下,原来他们也过来了。
陆美丽:“怎么样?”
冯骁将发现说了出来,徐荐鸣这时开口:“我现在去联系我父亲,每一家医院具体排查,只要他要去医院处理伤口,这个人就别想逃。”
顿了一下,又说:“还有药店,没有任何药物,他只能想办法。只要这人动,我们就有找到他的机会。”
言罢,转身就走。
白绮罗:“你这朋友还挺热心的。”
冯骁歪头看了白绮罗一眼,带笑:“荐鸣他爸是北平市副市长,查个人不难。”
陆美丽倒是在一旁嗤笑说:“热心个屁啊,我看他就是怕惹上麻烦,我们三个谁都不能在北平出事儿,他心里明镜儿的。”
“大姐别瞎开玩笑,荐鸣不是那种人。”冯骁将枪收了起来。
陆美丽呵呵一声,扭着腰肢也先往车子走去。
白绮罗小声说:“你觉得,谁要杀我?会是章署长发现是我偷听了么?”
这事儿很明显是奔着她来的。
冯骁:“不是,如果章署长真的知道,就是杀我,不是杀你。应该是旁的事儿吧?”
他吊儿郎当的笑了笑,说:“我们昨天才定下大概的婚期,今天就有人要杀你。说不定是我的爱慕者呢。又或者,是有人宁愿你死也不想我们结婚。再或者,是你原来的仇家?总之可能性太多了。”
冯骁拍拍白绮罗的肩膀,说:“别想太多,你要是真死了,更多人会焦头烂额。所以,只要你遇刺的消息传出去,我相信想要帮你找凶手的人都恨不能排到天津卫。再说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多少人指望通过找到凶手拍你那财神爷爹的马屁呢。你总得给别人一个表现的机会吧?”
说到这里,冯骁突然就顿住,他似乎想到什么,瞬间变了脸色:“大姐快回来!”
陆美丽回头看向他们,几乎没有停顿,立刻往回跑。
冯骁麻利捂住了白绮罗的耳朵,将她扑倒……“砰!”
爆炸几乎在一瞬间发生,白绮罗只觉得一阵气流冲击过来,刺耳的声音震耳欲聋,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浓重的眩晕感传来,她胸口剧烈起伏,口中一阵苦涩感。也不知过了多久,就感觉有人似乎正在拉她。
她使劲儿的摇了摇头,试图清醒,问候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快起来!”
嗡嗡的声音,不过却也能模糊听清他说了什么。
她顺着他的手劲儿爬起来,冯骁拉起她,并未多管,立刻跑向了陆美丽。
“大姐,大姐……”
陆美丽距离车子的距离比他们更近一些,此时整个人陷入深深的昏迷,她的身上有些爆炸导致的擦伤。冯骁打横将陆美丽抱起,回头:“去找车!”
他的嗓门很大,可是自己却只能听见模模糊糊的声音,近距离爆炸,他耳朵发生短暂的轻微失聪。
白绮罗立刻点头,只是还不待她找车,徐荐鸣也因着剧烈的爆炸声跑了回来,他果断:“我去开射击场的车子。”
射击场在偏僻的郊区,徐荐鸣把车子开得像飞,他选择了最近的广仁医院,陆美丽很快的被推进手术室,白绮罗颤抖着坐在椅子上,此时她的耳朵已经恢复了不少。爆炸发生的时候,冯骁不仅捂住了她的耳朵,还将她紧紧的护在身下,所以她几乎没有受什么伤。
“我在这里守着陆大小姐,你们也去检查一下。”徐荐鸣说道。
只是不管是冯骁还是白绮罗,都没有接茬儿,反而是望着手术室。
他沉默一下,转身去将大夫直接叫了过来。
好在,他们二人没有什么大碍。冯骁没有大伤,只是耳膜有些受损,近期听力会有些问题,不过这也是很短暂的,至多一两日就能恢复。身上一些擦伤都是小问题;而白绮罗更是没什么大碍,擦伤都很少。
毕竟,他们二人距离车子很远,所受波及自然也少。
“阿罗!”
白绮罗听到叫声,回头看向了走廊,白修然匆匆赶来,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将女儿抱在怀中:“阿罗,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他似乎想到什么,又赶紧放开白绮罗,“大夫、大夫……”
不等说完,就被白绮罗打断,她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的,是表姐被□□波及了。”
她忧心忡忡的看向手术室,担忧的眉头蹙的紧紧地:“表姐还没出来,爸,表姐会不会有事儿,会不会有事儿啊?”
她其实内心也是十分彷徨的,在外人面前她还能撑住,可是在亲爹面前就不同了。她紧紧的抓住白修然的手臂,咬唇:“表姐会不会有事儿?”
白修然赶紧拍着女儿的背让她坐下,坚定:“她不会有事的,你相信爸,不会有事的。”
他又拍了拍白绮罗,见她果然冷静下来,他看向冯骁,问:“你要不要紧?”
冯骁指指自己的耳朵,白修然的声音太小,他听不见。
“听不清!”因着听不清,他的嗓门变得很大。
恰在此时,手术室的灯灭了,白绮罗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几人立刻凑上前,大夫赶紧说:“诸位别担心,她身上差不多都是爆炸导致的小伤,伤不严重,她昏迷主要是被震昏了。住院一段时间,好好休养,不日就可以痊愈,等一下把病人推回病房,你们就可以去看她了。”
听到这里,白绮罗总算是松了口气,她立刻问:“那她醒了么?”
大夫:“醒了,诸位放心。”
这下子才是真的让人放心了。
而徐荐鸣最为明显,他当真是松了一口气,相较于其他人是单纯的关心陆美丽,他又更添许多别的问题。若是陆美丽在北平出事儿,那么陆大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后患无穷的麻烦数不清,更有甚者,或许会引来陆系的攻击。好在,人没事儿,不过虽然人没事儿,却也不能放松下来,现在当务之急是早日找到杀手与放炸~弹的人,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边不需要这么多人,我就不留下来看陆大小姐了,我去一趟警察总署,亲自带人调查。”
他知道冯骁听不清,声音格外大,果然,冯骁朦朦胧胧的听了个大概。
“行,你先处理吧。”他倒是也不客气。
白修然扫了一眼徐荐鸣,开口:“你让章署长亲自带人调查。”
顿了一下,说:“就说我说的。”
徐荐鸣抿抿嘴,道了好,转身厉害。
白绮罗觉得这逻辑好像哪里不太对,不过却也不深究,她现在最担心的便是陆美丽,立刻就拉拉冯骁,二人一同往病房去。
此时陆美丽已经躺在了病房,她看向进来的几人,露出一个笑脸儿:“吓坏你们了吧?”
她的嗓音也大的吓人,似乎因为人听不见,自然就会拔高自己的音量。
冯骁:“可不呢!要不是我机灵,大姐你可就变成一个小土包了。”
两个人说话全是吼!
不过,冯骁还真是不客气啊。
白绮罗:“…………真会聊天啊!”
冯骁耳朵不好用,听了个模糊,转头问:“啥?”
白绮罗吼:“没啥!大家没事就好!”
白修然倚在门口,见他们三个“吼来吼去”,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
深夜。
火车轰隆隆的进站,白修然一身风衣等在站台,微风吹过,将他一丝不苟的发吹的有几分凌乱,他推推金丝边眼镜,眸光深邃。
火车终于停下,一列卫兵开路,马靴踏在地上啪啪响,立正站好。
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在严肃的氛围中走下火车,他一身军装,剑眉星目,冷然英伟。
白修然含笑上前:“少帅!”
“哎不是,我玉树临风风度翩翩,选我有什么不对?”冯骁睨了谢大少一眼,嗤笑:“你当谁都是你啊……”
“咳咳。”一声咳嗽响起。
冯骁与谢大少看向声音来源。
谢大少疑惑:“三叔?您怎么过来了?”
谢三叔冷笑一声,说:“我不过来,我不过来谁收拾烂摊子?你二弟今天前脚在码头堵陈曼瑜,后脚陈曼瑜就告到章先生哪儿了。这也惊动了白修然。要不是我门路广,得罪了人你们他~妈都不知道。现在给我滚回家告诉你二叔,让他备上厚礼带着小兔崽子和蠢媳妇儿过来负荆请罪。不平息白修然和陈曼瑜的怒气。我就给他们逐出谢家,让他们出去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