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连环套

香酥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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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杰克苏小说的开端必然要从男主年轻开始书写。而白绮罗也是从小小婴儿开始出场, 一路走过小萝莉与少女时期, 见证了她爹飞黄腾达。

    算一算, 距离女主出场, 大概也没有多久了。

    不过白绮罗倒是不怎么在意,谁让她娘早逝呢。就算现在活得好好的,白绮罗也很难说服自己多管她爸的破事儿。毕竟,她妈都不在乎。一桩门当户对的利益婚事谈不上谁吃亏。

    白太太陈氏早逝也并不是因为丈夫多情,思虑过甚, 香消玉殒。她打小儿就有心脏病,家里十分骄纵,只是她还真不作, 她并未旁的爱好, 自小到大, 只一个, 就是打麻将。白修然在外面彩旗飘飘, 她则是在麻将桌上虎虎生威。

    夫妻俩各玩各的, 十分和睦。

    而最后她过世也是因为胡了一个天~胡, 一激动再也没醒。就为这个,白修然还给她在她的棺材里陪送了一副白玉雕的麻将。

    想到这些旧事儿, 白绮罗并未亲身经历, 但是却又似乎感同身受。跟她穿越之前的家庭情况还真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她甚至都暗戳戳的怀疑, 虽然她是穿进一本小说, 但是这个白绮罗就是她, 她也就是白绮罗。

    因为,这是她的前世。

    “咚咚咚!”

    白绮罗正胡思乱想呢,就走廊里传来一阵敲门声,不过倒不像是敲她的门。

    白绮罗趿拉拖鞋来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这么清楚的敲门声,不是去她爸房间,就是去她小姨房间了。

    他们三间房挨着,左边儿是她小姨陈曼瑜,中间是她,右边儿是她爸白修然。

    房间里传来开门的声音,白绮罗耳朵贼尖,很显然,开门的是右边儿。

    她将房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偷偷瞄了一眼,敲门的人已经走进房间,只是一闪而过的衣角倒是让白绮罗一眼认了出来,是冯骁。

    冯骁这么晚怎么会去她爸的房间呢?

    该不会因为挨了打要报复吧?

    白绮罗胡乱的想着,赶紧出门贴在了白修然的房门,啥也听不到!

    她撇了下嘴,蹙眉想了想,又快速的回房,每个房间有一个不大的小阳台,她拉开阳台门,果然,一阵凉意扑面而来。

    对面的窗户开着,窗幔被风吹的进进出出,飘浮扫过关着的阳台门。

    白绮罗预估了一下两个阳台的距离,回头取了一条长腰带,一头系在栏杆,一头系在自己腰上做防护,一个巧劲儿,跃到了右边阳台。

    她蹲在阳台,抱着膝盖竖起耳朵。

    开窗什么的,最适合偷听了。

    白绮罗的小动作,房间里的人一无所知。

    房间之内,白修然随意的坐在沙发上,他此时只着白衬衫与西装裤,风将他的发吹的有些乱。多了几分好相与的气息。

    而白修然对面坐着的正是冯骁,他先头因为挨了打,一侧脸有些微微的红肿,不过倒也不算明显。只是这人真是好性儿,经历这么一遭,也仍能客客气气带着笑。

    冯骁尊敬开口:“白叔,这么晚了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吩咐?”

    白修然看了冯骁一眼,掏出雪茄盒,笑道:“来一根?”

    冯骁摇头:“我抽不惯的,白叔您自己来。”

    他掏出打火机,上前为他点烟,十分上道儿。

    白修然颔首,对这个未来女婿多了一点点满意。

    “今天的事,你怎么猜到的?”

    他垂眸抽了一口,缓缓开口。

    冯骁笑容清澈:“白叔,您说什么啊,晚辈不知。”

    白修然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他,好半响,嗤笑一声,骂道:“小狐狸,倒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不知,就不知吧。不过,今次做的很好。”

    冯骁:“多谢白叔夸赞。”

    可见,他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的。

    分明,彼此心照不宣了。

    白修然微笑靠在椅上,手指有节奏的点着椅背,缓缓说:“冯骁,很多人都不理解我为什么就是相中你做我女婿,你自己知道为什么吗?”

    冯骁揉揉鼻子,“我长得好?”

    白修然险些给手上的雪茄盒砸他脸上,他瞪他一眼,“你少给我贫嘴,知不知道怎么跟长辈说话?”

    冯骁:“白叔您别生气,说实在的,我还真不知道。”

    白修然的闺女,天下间想娶的人多了去了。娶了白小姐就相当于娶了金山,谁不懂呢?有才有貌有得有家世有能力的人许多,甚至许多人乐意给白家做上门女婿。

    只是……白家父女不好相与,靠边儿都别想的。

    偏是,白修然属意了他。

    第一次见面,他就问他愿不愿意娶他闺女。彼时,他父亲还要仰仗白修然救命,他毫不犹豫答应。

    正因此,他与白小姐就成了未婚夫妻。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与看重,所以猜测之下,甚至料想是否是白小姐对他有意思。

    不过现今看着,白小姐也没那么中意他吧?

    这倒是怪了。

    冯骁敛了敛笑容,也带着几分真诚:“白叔,不如,指点一二?”

    窗外的白绮罗也恨不能把耳朵长成天线,伸进房间听个一清二楚。

    是啊,她也好奇。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白绮罗觉得自己的脚都麻了的时候,她听到她爸缓缓开口:“既然不知,那便不知吧。”

    白绮罗:“!!!”

    哪有这么聊天的!

    您倒是说原因啊!

    白绮罗瑟缩一下,觉得自己挨冻挨得很不值。

    恰在此时,一阵狂风吹过,白绮罗觉得自己脑袋上都能结冰茬儿了。

    “起风了。”冯骁起身来到窗前,“我看不如将……”

    他的视线落在窗下,白绮罗一抬头,二人四目相对。

    他诧异的挑挑眉,很快露出戏谑的笑。

    “怎么了?”白修然回头问道。

    白绮罗赶紧摆手,随后又双手合十求饶,可怜巴巴。

    狂风中的少女衣襟凌乱,居高临下看去,雪白如琼脂。

    冯骁视线微暗,对她使了一个眼色,随后回身:“没什么,我想问,起风了,要不要关窗?”

    白绮罗也不管他们狼狈为奸谈什么了,她呼了一口气,随后稍作停顿,纵身一跃……轻盈的身体瞬间落入旁边的阳台。

    动如脱兔,姿态美好。

    只是……拖鞋掉了……

    她的一只拖鞋,飘飘扬扬的从五楼落下,瞬间不见踪影。

    冯骁没忍住,哈哈大笑!

    白绮罗怒目相向,鼓着腮帮子犹如气鼓鼓的小松鼠,隔空对他挥拳。

    “窗外……”冯骁作势告密。

    白绮罗吓了一跳,她飞快解开带子,嗖的一声窜到了房间里……

    白绮罗被他压的死死地,呜咽了一声,毫不犹豫咬人,一股血腥气弥漫在二人唇齿之间。纵然如此,冯骁却仍旧不肯放过她,反倒是越发的肆意纠缠……

    “大哥,人跟丢了。”

    “他跑不了多远,给我找,一定要找到这个人!”被称作大哥的正是先头在房间里密谈的人之一,他此时气急败坏,急切极了。若是此事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哎不是,大哥,那边……”几个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了微动的车子,其中一人:“我过去看看。”

    刚走到车边,就踩到冯骁的皮带,“………………卧槽!”

    光天化日,城里人都玩的这么开放吗!

    “你们……”

    冯骁放开白绮罗软软的唇,趴在她的身上,埋在她的颈项。他嗓音有些沙哑:“滚开!”

    言罢,又擒住了白绮罗的唇,真是欲罢不能。

    若是以往,这人也不能算了,只是现在是关键时刻,可没那功夫,他匆匆去而复返:“一对野鸳鸯偷情呢!”

    不用他说,其他的人也看得到,又不瞎。

    这不远不近的距离正好能看到他们在一起鬼混,“别管他们,赶紧找人。你们几个往左,你们几个往右,你你,跟我一起往前追。”

    几人匆匆散开。

    冯骁眼光的余角扫到他们散了,正要放开白绮罗,被她一把推开。

    “啪!”毫不犹豫,一个耳光直接扇在他的脸上。

    “你混蛋!”白绮罗攥紧了拳头,又一拳挥了过去。

    冯骁也不躲不闪,生生承了她这一下子,他这时仍能陪着笑:“等回去再打我报仇好不好?我们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坐正拉好衬衫,只是虽然拉好,却掉了几个扣子,很不像样。

    白绮罗气的胸口不断的起伏,她赌气的往右靠了靠,争取离他最远。

    冯骁很快将车子开出巷子,嘟嘟着驶上大路,渐渐远离茶馆,他向后视镜看了看,果然没有人追来。

    “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开车子走?”白绮罗的声音仿佛能结出冰碴儿,冷的冻死人。

    冯骁解释:“巷子那么窄,我们贸然开车离开,用脚指头想就知道是我了。他们会不追吗?那条路不是大马路,太狭窄,他们人手又多,若是真的有人拦路,我们很难走掉。而且,就算我们走了他们也会记得车牌号。到时候不是一下子就知道是谁偷听了么?”

    “呵!刚才他们一样可以看见车牌号!”白绮罗抬杠。

    “但是……你觉得他们会在意吗?”冯骁暧昧的对她眨眼:“那样一个特殊的时刻,他们的注意力会放在那上面吗?我可是猴急的腰带都扔在外面了。而且,我跑的时候是一个人,现在却多了一个女人。正常逻辑,他们不会觉得是我。不然,你以为我为啥给外衣脱了?”

    白绮罗又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会他。

    虽然被亲住很懵,但是她不是不能反抗,只是就如同冯骁所料想的那样,她一瞬间想到他这样做的缘由,大局为重了!

    去他~妈的大局为重!

    好气!

    “对不起啊。”虽然是情急之下的应变之策,他还是歪头看着白绮罗,好生道歉:“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白绮罗抬手又是一巴掌,狠狠砸在他的脸上:“道歉有用个屁!”

    冯骁转过脸,“来吧,还有这边儿,打吧。让你出气!”

    白绮罗也不客气,这是他自己作死求打!

    她啪的一声,又是一个耳光,几巴掌下来,总算是稍微舒坦一点了。

    不过,她怏怏的:“我们其实也不用跑,我能打过他们。”

    冯骁笑了出来:“我当然知道你能打过,但是我们没有必要。打过了又能怎么样?且不说这些人交不交代,就算交代了。章署长那边能认?你小姨会信?”

    他平心静气给白绮罗分析:“这种事儿,还是得从长计议。”

    说起这个,白绮罗一拳砸在车上,怒道:“这些阴险小人。”

    她原本还为小姨高兴,不管这婚姻存续多久,总归结婚的时候是相爱的。可是现在看来,什么相爱,分明就是旁人的一个陷阱罢了。这些人甚至还给她小姨画了一个可怖的未来。

    “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如愿。”

    白绮罗冷冰冰:“你把我送到财政司,我要见我父亲。”

    冯骁并没有听从她的话,反而是说:“跟我去看戏,晚上再跟你父亲说。”

    白绮罗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让你送你就送,哪儿那么多话?”

    冯骁:“我们今天在茶馆附近出现过,虽说未必有人会觉得是我们偷听,但是总归谨慎些更好。若是我们真的知道那么大的秘密,怎么还能仿若无事的去听戏?所以……”

    他点点方向盘:“听戏去。不管有什么,都等你父亲晚上回去再说,不差这么一会儿。”

    白绮罗抿了抿嘴,心情差到不能自拔。

    她现在心情一团乱,知道冯骁说得对,可是还是忍不住焦躁,她胡乱的踹了车子一脚,嘟囔:“好烦。”

    冯骁:“别烦,我会处理的。”

    白绮罗古怪的看向冯骁,反问:“为什么你会处理?”

    她认真说:“这是我们家的事儿,我自然会和我爸商量的。倒是你!”

    白绮罗突然靠近冯骁,勃朗宁抵在他的腰间:“今天的事情闭紧你的嘴。”

    冯骁一把按住她的手,不赞同:“小女孩不要玩这个,不适合你,容易走火。”

    他反手一个使力,下了她的枪。

    白绮罗欺身上去伸手要夺,冯骁咳嗽一声,声音突然变了:“你乖一点!”

    白绮罗:“???”

    冯骁也不解释什么,他抿抿嘴,“到了。”

    汽车嘎吱一声,停在了戏院门口。

    只是车虽停下,白绮罗却迟疑了:“要不,我们分开进去吧?”

    她看着冯骁凌乱的发,视线慢慢下移,他的脸有些微微的泛红,那是她动过手的证据,不过许是她打他的时候不小心,指甲滑过他的脖子,留下一道不轻不重的痕迹。更有甚者,他的衬衫与西装裤都皱的很,衬衫更是夸张到缺了三颗扣子,至于腰带,那也是没有的……

    这个样子,怎么进?

    白绮罗一瞬间觉得,中午的汤一定是放酒曲了,怎么有点上头呢!

    她按着太阳穴,果断坚决:“总之,你这个鬼样子,我不要跟你一同进去。”

    冯骁淘气锁住车门,扬眉:“反正我不自己走。”

    “咚咚”车窗外传来敲窗的声音。

    冯骁摇下车窗一看,惊讶:“大姐?”

    服务生被砸了一个耳光,不敢多言其他,为难的退在一角。

    谢太太洋洋得意的抬着下巴,冲着白绮罗尖锐叫道:“今个儿你不给我说清楚,我还就没玩了!怎么着?敢打我儿子?也不问问我是谁!今个儿我要是不乐意,你们就别想给我离开天津卫!”

    她一拍手,立刻有二十几个黑褂子冲了上来,原来早就有所准备。

    白绮罗挪开椅子,捏着手指浅笑:“人是我打的,怎么着?”

    谢太太一听是她,恼的眼睛都支棱起来了,她怒道:“怎么着?你打我儿子一下,我就卸了你的腿,把你扔进窑子!”

    她伸手:“给我动手!”

    黑衣人蜂拥而上,其他客人一看闹成这样,一股脑冲了出去。

    不过白绮罗倒是不怕,她借势一蹬,椅子瞬间撞倒了一个黑衣人,白绮罗顺势按住椅子,抬腿就是一脚。打人的功夫,胳膊却也迅速的扫过另一人。

    瞬间撂倒三人。

    眼看有人要抓陈曼瑜,她快速回身,一脚踢了过去,将陈曼瑜护在身边。

    陈曼瑜还真对外甥女儿有信心,一点也不担心。

    被踢中的黑褂子后退几步,直接撞上了那位胖妇人谢太太。谢太太本就体态丰腴,又穿着高跟鞋,实实在在的一撞,咣当一声,摔倒在地,发出杀猪一样的尖叫声。

    白绮罗顺手抽出桌上花瓶中的玫瑰,毫不留情坤在继续冲上来的黑衣人身上。

    其实以白绮罗的身手,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但是她带着小姨陈曼瑜,总归不能全然放开了打。这样的时刻,速战速决最是妥当。白绮罗毫不犹豫,直接掏出勃朗宁,不待众人反应,对着吊灯就是一枪。

    “砰!”

    尖锐的枪声响起,奢华的吊灯巨大无比,毫无防备,顷刻落下,瞬间砸到五六人。

    “啊……”尖叫声再次响起,谢太太并未被砸中,却也是吓的嗷嗷叫。

    一时间,众人虽然跃跃欲试,但是却也不敢上前,谁曾想,一个小丫头片子战斗力这么强,更何况,她手上还有枪。那玩意可不长眼睛的,如果真是一不小心挨上,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白绮罗颠颠手上的勃朗宁,轻声细语的回头安抚陈曼瑜:“小姨别怕,这些都是小事儿。”

    陈曼瑜:“…………”

    白绮罗:“行了,你们快点,到底打不打。打不过就回去在找人帮忙,这么僵持着算怎么回事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共同去看谢太太。

    谢太太尖叫:“你这小贱人,我不会饶了你,我剁了你的手脚……啊……”

    白绮罗直接踹了椅子过去,椅子咣当砸在谢太太身上,她终于安静如鸡的闭嘴了。

    “带着她赶紧滚蛋。”白绮罗懒得理会这些人。

    要不怎么说世道乱呢?

    恶棍太多了,不凶一点都不行!

    就在大家不敢动不敢吱声的安静时刻,门口突然传来吵杂的声音。

    白绮罗扬眉看向了门口,手中的勃朗宁迅速上膛,而她的目光触及谢太太,也迅速考虑劫持她的可操作性。

    毕竟,这里确实是人家的地方。

    大门被推开,就听其中一个男子的声音:“等一下把顶楼的贵宾房都收拾出来,另外支会小凤仙带两个姐妹过来,哦对,这……卧槽!”

    进门几人目光触及现场,声音戛然而止。

    现场一片狼藉。

    黑褂子眼见来人,如同见了救星,立刻恭恭敬敬上前:“大少爷。”

    被称呼为大少爷的正是刚才说话那位,他的视线并不在黑衣人身上,反而是看向了陈曼瑜,一瞬惊讶之后立刻堆上了笑意,客客气气:“呦,陈女士,您看您来天津卫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儿,我专程安排人接您去啊?”

    他扫了一眼周遭,直接上前就踹了一脚:“怎么回事儿?”

    黑褂子赶紧凑在谢大少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他微微蹙眉,听完一个大嘴巴子就刮过去了。

    “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也不问问这是谁就胡乱动手?知不知道这是谁?知不知道?陈曼瑜女士,少帅的表姨。你们是不是疯了啊!”

    随后又一脚踹了过去,“尼玛,你们还敢开枪,你们是不是活够了?啊?”

    黑褂子委屈的差点哭出来,他们真没动那玩意啊,“不是……”

    “还敢顶嘴!”又是一耳光。

    “赶紧滚!”

    黑褂子真心不知道咋解释,迟疑的看着谢二太太,只是眼看大少爷没有管的意思,索性一把拖住,往外拽。

    好在,这位谢大公子身边的人倒是眼明手快的,帮着将昏过去的很快抬了出去。

    谢大少:“陈女士,您看我们家这二婶不懂事儿,我替她给您赔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放在心上。还有我那堂弟,我改天带他上门给您负荆请罪……”

    他说话的功夫,视线落在陈曼瑜身边的少女身上,大灯碎了,周遭几个小灯虽然能看清人,但是到底是影影绰绰,让人有点拿不准。

    不知道为啥,谢大少就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真眼熟。

    “不知这位小姐是……”

    陈曼瑜浅笑,缓缓道:“这位是我外甥女,白副司长千金白小姐。”

    谢大少带笑的脸一瞬间龟裂,他睁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盯住白绮罗,犹如溺水喘不过来气的鱼。

    也在这时,门口传来停车的声音。

    男人爽朗的笑声响起,大厅本就安静,这笑声更是尤为明显。

    “荐鸣,我跟你说,上一次我过来,老谢给我弄一小姑娘唱曲儿,哎呦那唱腔,真是不错。这你得好好听听,真的,嗓子好……”

    “什么唱曲儿,唱什么你自己心里晓得,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啊。净他~妈跟我装模作样。”

    “哎不是,你怎么冤枉我呢!我可是正人君子……”说话功夫,两人已经进了门,打头的男子调侃道:“哎不,老谢,你站门口挤眉弄眼干啥?卧槽,你这咋让人给砸了?这不你地盘儿吗?”

    虽然说话不着调,但他一身灰色大衣,宽肩窄腰,身材高挺,傲然笔直如劲松。

    一眼看去,皮肤古铜,棱角分明,鼻梁高挺,一双眼漆黑如墨。当真是十分硬朗的男子长相,不过许是一张有些慵懒戏谑的笑面儿,倒是让他原本并不好相与的气质柔化了几分。平白添了几分不着调的放荡不羁。

    “哎不是,你怎么了?眼睛咋了?”

    谢大少眼睛如同抽筋,使劲儿的挤,只是他们老五完全没有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还叨叨呢:“哎不是,不是说给荐鸣找小凤仙儿吗?人呢?”

    他的视线落在白绮罗身上,瞬间吹了一个口哨:“乖乖,小美人儿长得真好!”

    这小丫头长得是真好,眉眼轻灵如水,肌肤如瓷凝脂,姿容出尘动人。

    他把自己会的形容词儿都用上了,觉得也形容不及她的一分,真真儿称得上是天姿国色。

    他不乐意了:“老谢,你这就缺德了,我来的时候,你咋不找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呢?我……”

    他点燃一根烟叼上:“你这样我可吃醋了哈!”

    谢大少终于忍不住了,他使劲儿拉住不断作死的冯老五,一字一句,咬着牙花子说:“这是你未!婚!妻!白!小!姐!”

    冯老五嘴上叼的烟啪嗒一下落了地,僵硬的转头,视线落在白绮罗身上。

    四目相对,白绮罗扬起嘴角,浅浅笑了出来……

    “你好,我是白绮罗。”

    一贯儒雅君子白先生暴跳如雷,耳光直接甩在了冯骁的脸上,火气冲天:“你这小兔崽子,你他妈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轻薄我闺女。你是看我打不死你是不是?我让你给我胡来,我让你这个小混蛋胡来!”

    一下没完,那巴掌咣咣的往冯骁脑袋上砸,“怎么着?觉得我老了就提不动刀了是吧?我特么怎么瞎了眼选了你当女婿。就你这猪八戒的样儿还想娶我闺女?看我不揍死你丫的!”

    现场神一样的安静,只听白修然一个人发飙。

    白绮罗倚在二楼的栏杆上,怀疑那个传闻里的未婚夫会直接血溅当场。

    其实,他并没有亲她,只是靠近她耳边低语了一句而已。不过白绮罗觉得以楼下的角度看来,大抵就是真的亲了吧?

    不过这货自己作死,她也没必要上赶着拦着呀。

    “她妈走的早,我多难啊,一把屎一把尿把闺女拉扯大,这想找个好好的正人君子,你他妈给我胡来?枪呢?枪呢?我非崩了这小混蛋。”

    白修然继续蹦跶,冯骁可怜巴巴:“白叔,我错了,我真错了。您听我解释,我……”

    他捂着头仰头看向二楼,二楼上娇俏少女扬着嘴角看他,似是已经看出他的谋算。

    他很快别开视线:“白叔,我真错了。您给我个机会,我解释,我真能解释的。我不是成心的,我真是想和白妹妹说一句话而已,真不是故意的。”

    “说个腿儿,你家说话靠那么近?”白修然又是一巴掌,冯骁的脸已经有些微肿,他苦哈哈:“真说话啊,我们这不是、不是偷看么?怕您听到才靠近说话的,真不是,真不是做什么啊。”

    白修然:“你个小混蛋……”

    陈曼瑜这个时候倒是立刻拉住白修然:“姐夫,差不多得了。孩子不是都解释了吗?你还非要给人打死啊!差不多就得。你说这事儿闹的。他们可是有名有份,交换过庚帖订过亲的,就是真的亲近一些又有什么?”

    眼看白修然又要发飙,她立刻:“当然,我们家绮罗和小五子都不是这种人。”

    白修然怒火全都落在冯骁身上,谢家人一时间倒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谢大少戳一戳自己三叔,谢三爷这个时候也从震惊里缓过来了,他道:“白先生,您也消消气。”

    白修然:“你们家的事儿还没说清楚呢,边儿去!”

    谢三爷难能见白修然这样失态,一时间竟是不知是笑还是如何,颇为愕然。

    不过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他再看白修然,好生正色开口:“我们家自然是错了,您想如何,我们都可。”

    他一脚踹上自己侄子,怒:“还不赶紧道歉!”

    谢二少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也没想到事儿这么大,更没想到陈曼瑜又叒叕要嫁人了。而且要嫁的还是北平警察厅厅长。

    “陈姐姐,我再也不敢了,往后我看见您绕道走,我以后再也不去北平。您来天津卫我把您当祖宗供着。您就饶我一命吧。呜呜,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他捂着脸,觉得自己惨极了。

    陈曼瑜倒也不是矫情又置人于死地的人,而且现在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摆摆手,做罢:“算了,算了。今日看在你三叔的份儿上,这事儿便算了。你也甭叫什么姐姐了。往后少出现在我面前即可。”

    谢三爷舒了一口气,又看白修然,白修然此时斗鸡一样盯着未来女婿,也不是很有心情继续跟他们家计较的样子。

    谢三爷立刻:“听说诸位明日还要回北平,我这也就不打扰了。”

    他又给了侄子一脚,这才告辞。

    谢大少一直伴随左右,虽说自家饭店,但是不知为啥,倒是觉得自己留下也不妥。他看向冯骁,就见他快速的对他眨了眨眼。

    谢家一行人出了门,谢三爷揉着太阳穴低语:“总算是了了。”

    谢家虽然三房,但是谁能耐谁当家。大房经商,二房废物,谢三爷也只得撑起门面。

    他认真看向谢家二房,说:“下一次办事儿给我长点脑子!”

    谢二爷此时没让白修然吓出个好歹,却让自己三弟出手狠厉往死打他儿子吓死。他哆嗦着低语:“三弟,三弟怎么就下手这么狠?他若是……”

    “他若是不半死,白修然如何消气。章先生是北平警察司司长,得罪他我们不去北平。那么我问你,若是得罪白修然,他以手段针对谢家产业如何?白修然的手段,不用我多说,你们自己出去打听。”

    这压根不用打听,白修然那是有一双金手指。

    谢二爷屁也不敢放了。

    “这次若不是阴差阳错,你以为你们的事儿能这么顺利了了?”若不是看这是自己哥哥,谢三爷真是一句话也不想和这蠢人说。

    “嗤。”一声嗤笑响起,谢大少缓缓道:“三叔,您当这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