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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请买够比例或等48小时之后。 家里要添新丁,裴夫人表面淡定,一转身就急急忙忙去金祥斋,为未出世的宝贝孙子打造一件纯金的项圈,加上一对白银如意锦鲤手镯儿。
为着健康饮食, 便又亲自与厨房的掌勺大娘去集市买菜,极力挑选最新鲜的食材和各类大补的膳食。
不想这儿媳却是不大爱吃这些,一脸忧愁, 说现在吃什么,回头就吐什么。
老太太心疼她,便让大夫写一份药膳清单, 特意为她调节身体。
她受宠若惊, 忙推不用,甚至还提出,想搬出去静养。
裴夫人第一个不同意。
“你肚子里怀着我裴家的长孙, 自是万般重要的。岂能让你搬到外头居住?好生待在家里,事事有我照看,才令人放心。”
婆婆态度坚决, 言辞严厉, 蓝音差点败下阵来。
幸有裴照棠出言:“近来城内也不太平, 事端颇多。裴家又是官府, 难免会遭贼作恶。孩儿在考虑, 让您和蓝音一起迁至锦陵。锦陵山高水远, 与世隔绝般平静安宁, 避一避风头最是好。”
裴夫人一听,脸就拉下来,“不行,我要是走了,你和你爹怎么办?你们父子俩白天在外奔波劳累,家里怎好没人主张?我是不会离开的,我要留下来打理后宅。”
“那蓝音……?”裴照棠等着她开口应下。
裴夫人吁出一口气,默了会儿,才勉强答应,“她还怀着身子,如今最是要紧时刻,万不能出了半点差池。如此……就让人护送她到乡下去吧。到时,我再多派几个人手,务必保证她出入安全。”
眼看裴夫人要召贴身侍婢桂妈妈,蓝音赶忙拦截,“桂妈妈是跟了娘十几年的贴心人,就这么把桂妈妈派到我这儿,您身边可就没人侍候了。儿媳惶恐,还请娘收回成命,将桂妈妈留下……我身边的丫头,仆妇也不少了,您不必担心……”
蓝音暗想,桂妈妈要是跟着去了锦陵,那么与待在裴府有何区别?何况,她是准备在乡下“不慎滑胎”的,自然要避开她们的眼线。
蓝音给裴照棠使了一个眼色。
于是,小夫妻俩一唱一和,配合好不默契。最后把裴夫人劝退了。
……
锦陵是个较为落后的小县城,裴家祖屋就在偏僻的乡下村野里。
虽说是去养胎的,但终究要在那里住上半年六个月,是以,临行时,裴夫人给蓝音安排了许多物事,多是生活用品,装满了整整四车。
蓝音打开大木箱,发现里头竟然连被褥枕头这种东西都有,额角不禁一抽。
老太太握着孙媳的手,叹道:“虽说乡下祖屋该有的东西都会有,但始终不如府上的好,像那床被褥呀,还有那床板,必是没有咱们这儿躺的舒服。今时不同往日,你的身体要多加注意,切莫磕着碰着了。”
老人家絮絮叨叨不停,蓝音耐心听着,坚持了半个时辰,总算放她离去。
掩饰心中的欢快,她小心翼翼地踩上马车。
车夫马鞭一扬,车子驾驶离去。蓝音望着他们的身影随着驾驶的速度,距离拉得越来越远。
放下车帘,她转过头来,云珠便递上一碗冰镇柚子茶。
蓝音伸手接过,捧着沁凉冰爽的茶水小口啜饮,心情十分愉悦。
看她舒畅地眯起了眼,云珠觉得好笑。自家小姐最喜冷饮,偏偏传出“怀孕”的消息以后,一家老小看她看得紧,辛辣冰冷的东西都不让碰的,如今终于脱离裴府,来到天高地远的乡下农地,可谓自由自在。
其实,也不大自由的。
蓝音拧眉想,记得昨天裴夫人跟她说过,二房的叔父婶娘一家,也在锦陵,
只不过,他们定居在镇上,与祖屋的距离有点远。大概是嫌那乡下农村之地,有辱身份。
这回她住进祖屋去,免不了要与他们打交道。
蓝音看得出,二房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善茬,第一次见面时,就隐隐觉得不太好相处。兴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两房才会分家两地。如若不然,品行廉洁公正的公爹,岂会与旁系疏远,甚少往来?
当然,也不排除二房忌妒、看不惯长房的强势,故而主动疏远……
裴夫人说了,如果遇到难处,尽可找二房帮忙。蓝音认为,并不需要他们。她想好了,在乡下住上小半年,前两个月便谎称滑胎,后三个月,便借小产,身体虚弱继续在乡下休养。
等她再回裴府,那时她与裴照棠约定和离的时间,便只剩下两年了。
蓝音打得一手好算盘,殊不知世事难料,时机莫测。
约莫行了三个时辰的路,抵达锦陵县时,日头已经西下。
路过买卖的街市,恰好看见许多商贩在收摊准备回家了。
这时,有一青年男子扛着三袋大米急匆匆而来,不慎冲撞了自家马车。
车夫立刻下来与他讨理。
暖风轻轻将帘布吹起,街上的情形,蓝音看得清楚——
身着石灰色短褐的青年,约莫二十三四五岁,身材魁梧,长相端正,两道眉毛又黑又密,生得十分英朗。
此时他憋红着脸,满头是汗,急促地朝车夫道歉。
车夫横眉冷对,“你冲撞了我不要紧,最要紧的是车上的贵人。若贵人有个三长两短,就是豁出去你这条命,也不够赔的。”
青年下意识地看向马车,风在这时候拂起,他看见帘后人秀美雅致的侧脸。
仅是一个侧脸,便让他乱了心神。
他胸口砰砰直跳,红着脸,呆呆地望着车窗,即便此时帘子复而落下,将那人的形貌遮掩,然那惊鸿一瞥的容色,已深深刻印在他脑子里。
说是眼光浅薄,没见过世面也好,他当真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女子。
车夫的教训声又起,语气比刚才更差了点,青年回过神来,连忙道歉赔罪,并把今日所赚的工钱,尽数赔给了车夫。
车夫为人还算厚道,没收了他辛苦赚来的血汗钱,教训了几句,就把人放了。
透出纱帘,朦胧中看到那男子一步三回头,仿佛魂魄被勾去,总朝着马车看。
顾不得看路,于是又撞到别人。
听后面骂骂咧咧的话声,青年羞愧窘迫的道歉声,云珠扑哧一笑,“真是个呆子!怎么会有这样傻愣愣的人。”
蓝音闻言,撑着下巴想,咦……刚刚那人,貌似挺符合自己对理想夫婿的要求呢。
老实巴交,性格淳朴。
这样的老实人,如果作为夫婿的话,应该……比较好掌控吧?
蓝音想,此时此刻,他对她的情是真的,说的每一句无假。可是,后来他的无情冷酷是真的,始乱终弃也是真的。
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如果她如今只是一个十六的小姑娘,那她会跟所有单纯的女孩子一样,沉溺在他描绘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爱情里。
何况,他长得英俊,多金,极具权势地位。
可惜,她真不是十六岁的女孩,现在的蓝音,拥有二十三岁成熟的灵魂。
她不会再被他所骗。
趁着他换气的间隙,她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开,接着一个巴掌兜在他侧脸。
只是,一放开他,她就失去了支撑,身体被湖水包围,迅速下沉。
她虽然惊慌,却不似初时那么慌张害怕,试着舒展肢体挥动游行。
秦柏到底担心她,也不管刚刚被她打脸的恼怒丢人,立刻将她拦腰抱起。
在水里浸泡久了,他摸到她寸寸冰冷的肌肤,略微发皱。他懊恼地捶了自个儿的脑袋。
美色误人,方才是他鬼迷心窍,执意要在水中强吻她,没考虑到她身体娇弱,容易受凉。
秦柏带着她,划动层层水波,带着她上岸。
这下,她倒是没扭动,不挣扎了,一声不吭的。
“你可真沉得住气,”岸上,程恩止不住嘲笑,“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揩油,还能如此淡定。”
他眼神有些复杂,该说他对那个女人毫不上心么?明明身负武功,只是施展轻功飞掠过去便可将她救起的事,他却纹丝不动,安静得像一樽雕像。
果然是不在意的吧,否则,怎会眼看她置身危险,也不愿在公众场合暴露身手?
这个人,一向无所不用其极,永远谨慎防备,不会轻易敞开心扉,别人对他倾尽心思,而他仍然有所保留。
待湖里的两人游上岸时,裴照棠终于走近上前。脱下外袍,披在浑身湿透,曲线毕露的蓝音身上。
外袍上还留着他身体的余温,下意识要扯落的手,终是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