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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翊没撒谎,今天是及笄之日,也是乔迁之喜。
门外此时传来的脚步声让温若兰立刻站起身,一副要拉开距离的样子,她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和东方翊现在这样子。
东方翊微微挑眉,起身:“好像来了不少人。”
温若兰不等说话,就听到杜若的声音了。
“姐姐,姐姐我来啦。”
杜若抱着一个大酒坛子从外面进来,满脸喜色,当他看到站在门口的东方翊的时候急忙收住脚步,立在一旁:“九爷,外面好多人。”
“还算聪明。”东方翊不点破杜若冲进来的意图,不代表不知道杜若是进来送信儿的,护着的自然是温若兰了。
温若兰接过去杜若的酒坛子放在一边,轻声:“我爹呢?”
“温大伯招待客人呢,还请来了几个厨子。”杜若说着,就见绕过垂花门的温木匠满脸喜色的进来了,身后跟着柴月娥怀里抱着温言,三三两两的村民走进来。
看到大贵和挺着肚子的小翠,温若兰心情一瞬间轻松了不少,今天可不就是个喜庆的日子嘛,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温木匠看到女儿,原本吊着的一颗心也放下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过来,压低声音:“那人?”
温若兰这才发现哪里还有东方翊的影子?笑了笑:“爹,没有谁,若兰先一步过来打理一下的。”
“若兰,你可真了不起。”小翠已经快临盆了,走过来的时候一只手都要扶着肚子,怀孕的缘故人也圆润了不少,看着就喜庆。
温若兰伸手扶着她:“嫂子也真大胆,快要临盆了也要跑来。”
“要不是这身子不利索啊,嫂子可能帮你很多呢,这宅子真是好。”小翠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在温若兰耳边轻声:“想着妹子给做稳婆,不亲自来难道让那木头说?”
温若兰看小翠望着大贵那含嗔带娇的目光,打心眼儿里为他们高兴:“好,到时候多给我几个红皮儿鸡蛋吃才行。”
柴月娥带着小翠还有几个妇人进了正屋内宅落座,外面男人们帮着摆了香案。
杜若则带着请来的厨子去了后厨,今儿双喜临门自然要热闹一下的。
温若兰看到了温庄思,不免就想到了芙蓉,刚走过去温庄思立刻站直了身:“若兰,笄礼我来主持,是庄贤的意思。”
“叔父有劳了。”温若兰破天荒的称呼了一句叔父,温庄思眼角眉梢就掩饰不住那份喜色了。
村民也就几个平素里都不怎么露面的人,温若兰觉得面生的很,面生反而是好的,一想到那些让人反胃的人,温若兰觉得这些人倒是亲切了几分。
她心里清楚的很,便宜爹娘都要留在温家村,自己走后还需要邻里之间的照顾,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让爹娘多一些守望相助的乡邻。
村民们送来了一些蔬菜和米粮当做贺礼,温木匠一一笑纳之后还麻烦温庄思在本子上记下来,人情往来的事情温若兰也不参与。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佛号传来,温若兰忍不住眉心一跳。
不周上师披着袈裟手持木鱼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带着遮面的女子,女子手里擎着一个红色的盒子,在女子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和尚,不过七八岁的样子,有些费劲儿的捧着的物件上面盖着红布,顿时村民们都站起来了。
“大师。”温木匠过去深深一揖。
不周上师慈眉善目的一笑:“温施主乔迁新居,若兰姑娘及笄之日,老衲也来讨一杯素酒。”说着,从旁边小和尚手里接过来红布盖着的佛像递上来:“送佛入门,算老衲的一点儿心意。”
温木匠急忙跪下来双手接过去,再起身交给了温若兰:“送到内室交给你娘。”
“是,爹爹。”温若兰只是看了一眼那女子,分明是带着面纱,可总感觉那个女人的眼睛一直锁定自己,难道是顶替自己在药庐的云洛?她来做什么?
捧着佛像进了内室,一进门就看到娘带着几个女眷正聊的开心,其中一位老妇人正逗着温言。
“若兰,过来见见六奶奶。”柴月娥过来接过去佛像,送到旁边镶壁的佛龛上,回头说。
“哟,看我们若兰今天可真是个美人儿了,来来来,让六奶奶看看。”刘氏伸出手,慈眉善目。
花白的头发,朴素整洁的粗布衣服,手上有厚厚的茧子,一看就是个操劳的人。
温若兰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不过碍着身份也必须过去,微微福身:“六奶奶好。”
刘氏拉着温若兰的手,疼惜的来回抚着。
“六婶啊,若兰今天及笄,就劳烦您了。”柴月娥过来坐在旁边,轻声。
刘氏打量着温若兰精致的眉眼,笑了:“这不是捡了个便宜嘛,还用说劳烦,自家孩子长大了,看着都喜人儿。”
温若兰笑了笑,收回手坐在翠儿旁边。
女人们没来几个,还有两个妇人坐在一旁,随声附和了几句。
“若兰也是命好,本来及笄这一茬不能再提了,但遇到了有人敢为若兰除了发簪的,垂怜之下便不能少了礼数。”
柴月娥话音一落,温若兰就发现那个六奶奶惊讶的半张了嘴,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
“就是!我们若兰还不曾出阁,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老规矩作践人呢,六奶奶您说是吧?”翠儿心直口快,高兴的都合不拢嘴了:“我们若兰就得配个状元郎才行,看今天过后谁还敢背后乱嚼舌根。”
刘氏一拍大腿:“对,小翠说的没错。”
几个人笑着岔开了话题,温若兰倒是安静极了。
东方翊除去自己的发簪,进而就要冠礼及笄,说到头还是他算计的深沉,这个人步步为营的逼着自己,煞费苦心了。
温木匠安顿好客人,进门叫走了柴月娥,片刻功夫柴月娥过来请刘氏出去。
“若兰,今日之后就能再配姻缘了。”翠儿小声嘀咕了句:“可不能随便便宜了别人。”
“嫂子,若兰知道。”温若兰勉强的笑了笑,还再配姻缘呢?自己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命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走进来的带着遮面的女子,款步来到温若兰面前,声音悦耳:“温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小翠站起来说是出去帮忙,带着两个妇人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温若兰和那女子。
温若兰收起脸上的笑意起身,背对着女子:“东方翊让你来的吧?到底什么事情?”
“奴婢浣溪,公子让奴婢跟着姑娘,教一些礼仪。”带着遮面的女子抬手,除去了脸上的遮面,一屈膝跪下了。
温若兰额角突突的跳了好几下,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急忙回身拉着浣溪起来,皱眉:“容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