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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已经来不及了
白藜，卡莎卡娜也都各自变出了兽形。
“去吧。”沐穆开口。
米娅立刻压低身子，小心翼翼绕了个大圈，从另一头向野鹿群接近，卡莎卡娜跟在后面，她们的爪子轻轻落在森林地面层层叠叠的落叶上，尽可能减少声音的发出。
一步、两步、三步……
不远处，野鹿群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纷纷停下了吃草的动作，接二连三地抬起头，四下里张望着，鼻翼轻耸，耳朵也来回转动，查探周围可能发生的危险。
米娅已经走到了树丛边缘。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蹿了出去，而在她现身的那一刻，野鹿群也像是炸锅一样，四处飞蹿。
卡莎卡娜紧跟着冲了出去。
她们盯准了一头落在鹿群最后面的雄鹿，一左一右挟持着它往沐穆的方向赶来。
看到那头雄鹿，沐穆不觉眉头轻皱了一下。
它看起来太油光水滑了，这样的形貌代表着它是非常健康强壮的个体，完全不像是鹿群里会拖后腿的那一个。
虽然它不知道为什么跑的最慢，甚至落后于鹿群里的老弱妇孺，但如果换成是她一定不会选择那头雄鹿作为目标。
只是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她多想。
她们追逐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那头雄鹿就被驱赶着快要奔到了她的身前。
还差几步！
沐穆握紧手里的军刀，旁边的白藜也做好了扑咬的准备。
一直到这里，事情发展的还是和沐穆预料中的一样，然而就在最后一刻，雄鹿却一改之前跑不动的模样，突然一个急停甩尾，左转四十五度，仿佛被注入了一针兴奋剂，眨眼就冲出几十米开外。
沐穆一刀落空：“艹！”
她终于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这头雄鹿分明就是在故意示弱，诱使卡莎卡娜她们去追捕它，好让自己的同伴能顺利脱身，现在它的同伴都已经跑远了，它自然也就不需要再伪装。
那黄白色的短短鹿尾还在左右甩动着，好像在嘲笑她们说：“拜拜了您嘞！”
沐穆：“……”
真尼玛火大！
雌性们这时也都变回人形聚集了过来。
“怎么办？”白藜问。
沐穆叹了口气：“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实在不行，咱们就先回去，雄性们带回来的猎物里的筋也能用。”
她倒是不想给雌性们太多压力。
但米娅却不愿意了，很坚决地开口：“不，我要自己抓，我就不信我连一头鹿都抓不到，明明我没成年的时候都能抓到的。”
其他几个雌性互相看看，也都深以为然。
雌性的身体素质确实比不上雄性，这点她们知道，所以也没想过要在狩猎上和雄性相比，可问题是，凭什么以前能做到的事情，现在却做不到了？
沐穆环视她们一圈，见没有反对的，于是点点头：“那就继续走吧。”
一行在森林中穿行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卡娜突然停住脚步：“你们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血腥味？
除了沐穆，其他几个雌性都仔细嗅闻了一下，接着纷纷附和。
“我闻到了。”
“我也是。”
“很多，是兽人的血的气味。”
沐穆原先还没有太在意，听到这句话时，眉心不自觉地皱起来。
“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白藜抬手指了指，而后问沐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过去看看吗？”
沐穆沉默了一下：“你们的意见呢？”
“去看看吧。”米娅改不掉爱看热闹的性子，第一个跳出来表态。
卡莎卡娜相互对视了一眼，卡莎道：“我们也想去看看。”
沐穆最后看向白藜。
白藜浅浅一笑：“我没什么意见，一切都看你，你来决定吧。”
“……”
沐穆还有点迟疑。
要是只有她一个人，她倒是有意过去探探情况再说，可现在几个雌性都在身边，她带她们出来的，就得保证她们的安全，万一……
米娅却拉住了沐穆的手，撒娇似的摇啊摇：“去嘛，一块过去，我们就远远看着就行了，就算有危险也没关系，我们跑的很快的。”
沐穆：“……”
“去嘛去嘛！”米娅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着，满是兴奋。
沐穆无奈扶额：“好吧，不过说好了，不许靠太近，我让你们走，你们就立刻离开，听见了吗？”
“听见了听见了。”米娅见她答应了，顿时笑的两眼弯弯。
沐穆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危险的事情你也能高兴成那样，我真担心你到时候给我掉链子。”
“掉……什么？”米娅眨了眨眼睛。
“没什么，走了。”
……
血腥味传来的地点离这里并不远，只是她们到的时候，眼前就只剩下大片的血迹，以及一群倒在血泊里的兽人。
看到这一幕，雌性们心情顿时沉重起来，米娅也不再像来时路上那样话多个没完，安安静静跟在同伴身边，一步步走过去。
“他们是同一个部落的。”沐穆一眼扫过，便笃定地开口。
之前她为了绘制地图，把整个加沃森林都跑了一遍，期间难免会涉足其他部落的领地，因此森林里大部分部落她都认识。
白藜微微踅眉：“也不知道是哪个部落攻击了他们……”
森林里的部落基本上遵循着和平共处的原则，如果是部落之间恩怨产生的屠杀，那还好说，怕就怕在，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侵略。
她把心底的担忧说了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担心加沃森林会变得大乱，我们部落也会面临危险。”
沐穆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松：“没事，回去之后我会和司洛——”
话音未落，她骤然皱了眉头，接着快步走到一个兽人身边。
白藜她们这才发现，这个兽人心口还有微微起伏，虽然轻微的不仔细看就会忽略，但是，他确实还活着。
沐穆蹲下来，看了眼他的伤势，肚腹被撕开，肠子有大半截都露在外面。
其实这种伤并不算致命，因为没有伤到重要器官，战争中就经常会出现那种肠子露出来又直接往肚子里塞回去，依旧向前冲锋的例子，他们往往死亡于来不及救治的失血过多。
这个兽人也是如此。
沐穆就算有意去救他，也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