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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陈有山吃过早饭, 从柜子里找出他精心收好的两个手电筒, 一手一个往地里走。连锄头都是让同他一路的几个儿子帮忙扛着的,自己攥紧了手电筒, 谁也不敢给。
他这副造型,路上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几个结伴而来的村民跟他打过招呼,眼神都往他两只手上溜。
陈有山好歹是经过不少事的, 面不改色,等他走远了,村民们才敢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两句。
“你说二哥这是干啥子,咋大白天的拿两个手电筒?”
“对呀,他家那个手电筒不是让陈建设给摔坏了吗?我还听人说有山叔到处找人修嘞。”
“另一个手电筒是谁的?咱村里不是只有他一家有这稀罕玩意吗?”
“这谁知道。”
“要不咱去看看吧!”
“看看, 走,一起去......”
时候还早, 村民们起了好奇心,远远跟在陈有山一行身后, 好在陈有山没往别处拐, 直接就去了地头。村民们本也是要在这里集合的, 领了当日的任务,再各自去田地里。
许恒洲和向辰早就等在那里了, 见到许恒洲, 陈有山连忙把他那个手电筒还回去, 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许恒洲随手递给向辰, 然后接过陈有山手上的那个仔细查看,周边立刻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村人。
“这是干啥子哟?”
“修手电筒?”
“嗨,说笑话,那么个年轻娃娃,会修手电筒?”
“人家可是城里来的读书人,咋就不会了?”
“那有山叔还找过先前来的知青,哪个能修?”
“哎哎,别吵了,亮了亮了!”
村民们惊讶地看着许恒洲手上那个正常发光的手电筒,许恒洲来回摆弄了一下开关,确定这个手电筒可以正常照明后,还给了陈有山。
陈有山瞪大眼睛:“这、这就好了?”
他看向向辰手上那个手电筒,简直要怀疑是不是他把两个给弄混了,可是他家这个上面有记号的呀!
向辰见陈有山看过来,机灵地把自家的手电筒也打开,两个都是能正常使用的好手电筒。
这时陈有山和其他围观的村人算是彻底服气了,对于扛锄头的老农民来说,能摆弄这些机械玩意儿的,都是了不得的。虽然手电筒只是个技术含量很低的小物件,在村里人看来还是很不得了的。
“真是有本事!”
“对,这么个小年轻,咋懂这么多?”
“听说人家的小弟弟,才那么点儿大,高中都读完啦!这当哥的不是更了不得?”
“我也听说过,这俩兄弟,该不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吧!”
“我看像,哪见过这么俊的兄弟俩。”
“你个婆子,一大把年纪了尽看人家长相,羞不羞!”
“羞啥,长得好看又能干,咋不能看?说不定以后咱家有了这些稀罕物件,也能找他修一修哩。”
“做你的白日梦去,你家那两间破草房,买得起什么好物件!”
“嗨,你这人......”
村人热热闹闹地说起闲话,没一会儿就跑题跑得八丈远。
陈有山喜滋滋地看了一会儿自家的手电筒,这才小心收好,决定拿回家放好再来做工。
恰好听见几个村民说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陈有山好歹是村里的村长,想得看得跟一般村民不一样。
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陈有山很激动,他拉住许恒洲:“许同志,我问问你,你还会修别的东西吗?”
“村长,您是指哪方面的?”许恒洲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昨晚就能把陈有山家的手电筒修好,却偏要故意拖到众人面前修,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但是因为刚来,也没个熟悉的人,蒋淼那边他们搬走之后更是不好随便联系,他对村子里的消息实在了解不够多。
所以他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不过是想为以后铺垫,万一有那么个机会,村里人能想到他。然而现在看来,他的运气不错,正好撞上了。
果然,陈有山问道:“能修农机不?打谷机。”
许恒洲心中已经安定下来,他猜得没错,这时候基本靠人耕,村子里左右不过一些简单的农具,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可能有嘛,反正他先做个准备。
他在机械厂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待的,虽然前几年没进厂子,但学得东西可不少。
而且他空间里有很多书,虽然相关方面内容太过先进一度让他看起来很头疼,但是他确实对照着学会很多实用的技巧。修个农机什么的,难不倒他。
许恒洲当然不可能做出一副胜券在握毫无问题的样子,虽然他修好了陈有山的手电筒,但是如果他这么表现,村里人反而会不敢相信。
在他们简单朴素的价值观里,不说别的,光论体型,手电筒跟打谷机就不是一个级别,修好了手电筒,不一定会修这个大家伙啊!
所以许恒洲很谦逊的说:“以前见过,也接触过,但是没有亲自上手,不敢跟您保证能修好。”
陈有山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有几分信了,怕他不敢下手,连忙安慰道:“没事,你先看看,修不好也不怪你。”
反正本来就是坏的,陈有山心里想。
他们村这个打谷机,那还是早几年公社分下来的,当然,村里也出了一部分钱粮,另外的是公社贴补的,都是因为他们村次次得表彰,才有这个机会,陈有山这个当村长的,带着村民把机器搬回来的时候,那叫一个荣耀,可以列入陈有山政治生涯中最荣耀的时刻之一。
当然,打谷机也好使的很,省时省力,尤其是农忙的时候,那真是帮大忙了。村里人尝到甜头,就没有人不念它的好,甚至还商量着,看有没有机会再弄一台回来。
可惜还没等他们筹够钱找到机会,村里的那台就坏了,这就不是陈有山一个人心疼了,是全村人一齐心疼!
多好的东西啊,咋就不能用了呢?陈有山急得嘴角起燎泡,立刻动身去了公社,想请他们派人来看看。
可是这玩意儿也不是公社生产的,那是农机厂生产的,公社里的人哪晓得怎么修,只能说帮他问问,让他回来等消息。
这一等就是两三年,头一年陈有山每回去公社,还问一嘴,后来每次得到的答复就是没请到人,让他再等等,等着等着,陈有山就给等放弃了。关键是一点希望都看不到,所以后来他连问都懒得问了,公社也没请到人来给他们修。
据陈有山所知,公社里其他两个有打谷机的村子,也都是先后坏掉了,也没人来修,全放在仓库里积灰。
其实不是东西不耐用,这时候很多东西质量是真好,但是打谷机这玩意儿,它虽然是个机器,但也是要休息,长时间使用肯定要磨损,而且村里农忙的时候,那是全天候的使用。现在的打谷机是那种脚踩的半人力式,用的人还不一样,轻一下重一下,机器又连轴转,这么折腾下来,不坏才奇怪。
但是陈有山他们不知道哇,要是知道肯定不敢这么来,可是已经这么着了,打谷机就是坏了,不能用了。
所以陈有山让许恒洲去修打谷机,那是死马当活马医,能修好最好,全村人都感谢他,修不好也没啥,反正已经这样了,不会更差了。
许恒洲听陈有山这么说,才矜持地道:“那行,我试试。”
于是,农活也不用他做了,直接带他去修机器,当然,经过村民们的同意,可以给他记全工分,毕竟人家不是去躲懒了,是去帮忙了。
许恒洲心里也清楚,要是他长时间没个结果,肯定这种好事就没了。
“辰辰,你把手电筒拿回家,哥哥跟他们去看看。”许恒洲叮嘱向辰一句,便跟着陈有山走了。
到了放打谷机的地方,陈有山掀开盖着的稻草,露出下面的打谷机。好在他收藏的还算精心,要是落满灰尘,光清理就得废不少功夫。
许恒洲蹲下身仔细检查半晌,陈有山在一旁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他的思路,直到许恒洲站起身,他才小心翼翼问道:“怎么样?能修吗?”
许恒洲点点头,给他一个好消息:“我觉得能修,我原来见过这样的,也见别人修过,不过得给我点时间。”
陈有山大喜过望,连忙道:“能修就行,能修就行。”
他本来只是想碰个运气,没想到真的撞大运了,要是打谷机能修好,省他们多少事儿啊!而且有许恒洲在,也不怕机器再坏了,陈有山觉得,他同意接收许恒洲带个孩子来村里,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你就在这放心修,工分给你照记,肯定不让你吃亏。”陈有山信誓旦旦地保证。
许恒洲笑笑,接受了他的好意,也跟着说了两句好话安他的心:“叔,你放心,我肯定尽力,早点给修好。”
“那就好那就好。”陈有山心里确实安定一些,他看看已经再认真检查机器的年轻人,不敢打扰他,悄无声息地退出放置打谷机的谷仓。
站在谷仓门口,陈有山思索了片刻,他还记得许恒洲跟他提过的,想盖个柴房的事,本来他还打算等过两天田里都收拾干净了再去找人的,毕竟到时候活少,人闲,方便。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事不能拖了,万一许恒洲一直想着这个事分心了咋办?要是一分心,把怎么修机器给忘了,那他多冤啊!
这时候我这个当村长的,就该给小同志解决后顾之忧,陈有山在心里跟自己说。
他又扭头看了一眼谷仓,许恒洲已经下手开始拆机器了,看起来做得有模有样,陈有山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两分笑意,心里的念头更坚定了。
于是,当天中午,许恒洲回家吃饭,就先后见到了两拨人。
昨天许恒洲就跟他说过,今天家里要来人,所以向辰中午做饭的时候,就煮了玉米糊糊,他们家明面上只有一个瓦罐能用,不具备做其他食物的条件。
好在他家玉米面很细,煮出来的糊糊还算香甜,加点儿梅子娘做得小咸菜,许恒洲一口气喝了两大碗。
第一波人,就是在他吃第二碗的时候来的。也不怪人家,他今天中午回来晚了,所以吃饭也吃晚了,按照正常作息,这时候该是歇晌的。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于婶子和几个她找来的村人,许恒洲连忙请他们一起吃点儿,这是客气话,这种情境,不管人家吃不吃,都是要说的。
那几人果然拒绝了,于婶子还催他赶紧先把饭吃了,不用管他们。许恒洲自己端着半碗粥,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好在向辰机灵,连忙倒水招待客人,许恒洲借着收拾碗筷到厨房去,匆匆把粥收起来了。
他收拾完清清爽爽地走出来,于婶子便给他介绍另外几人:“这是陈老大,他弟弟你认识,前几天给你修过房子的陈老三,是他亲兄弟。他家烧出来的东西,可是这个。”
于婶子比了个大拇指,继续道:“保管你用着好。还有两位,他们爷俩,可是咱十里八村最有名的手艺人,木工做的顶顶好,你找他们做家具,准没错!”
于婶子夸得真挚,几人都面露得色,看样子显然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自信就好,许恒洲不在乎那点报酬,他就怕给他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后面还要费事重新整治。而且于婶子能找他们来,想必不会随便坑他。
许恒洲一向会做人,先是表达了一番对他们的敬佩,很快哄得几人眉开眼笑,接着又很客气的说请他们帮忙,费心做些东西,几人便顺利成章的答应下来了。
然后就是那几人问许恒洲的要求了,要什么东西,要做成什么样的,陈老大还好,他问了这些直接烧就行了,木匠陈木头爷俩还要问尺寸材料等等。
于是许恒洲先跟陈老大说,他早就规划好了,米缸得要一个,水缸要两个,他们俩都爱干净,用水量大,多存点水总没错。
另外烧几个瓦罐备用,长时间炖煮,不注意的话乍冷乍热很容易把瓦罐烧裂,他们不缺这点儿钱,干脆一次多烧几个,以后就算有了锅,用瓦罐煮个汤熬个粥什么的,都很方便。
在于婶子的提醒下,又要了几个腌菜坛子,以后有了自己的菜园子,多余的菜可以腌起来,配粥吃很不错。
除了这些,许恒洲还要了大小不同的几个罐子备用,虽然没想好做什么,但是有备无患嘛。
陈老大一一记下许恒洲的要求,之后当着于婶子的面,先商定好报酬。许恒洲挺喜欢这样的,先说清楚免得后面攀扯。
“你这些东西,我一次烧不完的,而且我肯定给你用最好的泥,就是这......”
“没事,您尽管说,置办家底不能省,我晓得的。”许恒洲一脸淡定,他是真不怕这人开价。
陈老大犹豫片刻,迟疑道:“我、我听说你有白糖,能不能要两斤糖?”
许恒洲一怔,这价钱......是真低。
他要的东西,就说那几个大缸吧,越大越费事,真是不容易烧,从挖泥到塑型再到烧制,稍微出点差错,那就完了,得重新来,而且烧这东西是真的废柴,光柴火就得不晓得用多少。
陈老大见他不说话,心里一急,他跟他弟弟一样,都是老实人,不会说什么好听话,但是他是真想好好干。他都想好,他这次多烧几回,挑最好的给人送来,保管好用。
他也觉得他开口要白糖有点不厚道,平时给村里人烧个什么东西,一般都是给碗玉米面,拿两个红薯土豆,虽然村里人要的都是小件,但是烧一次一样得费一次劲,所以他觉得自己这么干,有点亏心。
陈老大抖了抖嘴皮子,越急越说不出话来,于婶子见了,立刻打圆场道:“嗨,没糖用粮食也行,哪家还存那么多白糖给你,回头给你送两斤粮食去。”
两斤粮食跟两斤糖差别可大了天去了,可是陈老大嗫嚅了一下,最终什么话都没说,低下头默认了。
她心里也有点气,这陈老大,咋能这样呢,她找他来,是看他手艺好,人也老实,咋能这样乱喊价嘞。这搞得,她也没脸,人许知青怕是还觉得她跟人合起伙来骗他。
“不是。”许恒洲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白糖我还有些存货,我是在想,这价是不是低了。”
于婶子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不等陈老大开口,抢先道:“不低不低,这可不低。”
好歹是一个村的,于婶子留了几分,她没说陈老大这价格报高了。
陈老大也跟着猛点头,看着许恒洲的眼神里露出几分期待。
许恒洲笑笑,起身进屋,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个纸包:“这是两斤白糖,我家里没秤,您找杆秤来过过秤?”
“我来。”于婶子自告奋勇,她拿过拿过纸包掂了掂,肯定道:“有两斤,怕是还有多。”
村里的妇人原来吃饭要称量,城里的妇人领月例也要掂一掂,大家手上都有杆秤,就算要差,也差不了几两。
陈老大当然不可能再去秤,不说他本来就相信于婶子,就算差个几两,他也觉得不亏。
陈老大打开纸包看了一眼里面白花花的糖,虽然并没有吃到嘴里,但是心里已经是甜滋滋的了。
“那我家里的事就拜托陈大伯了。”许恒洲给完报酬,客气道。
陈老大连连点头,心里充满干劲,下定决心要好好跟人烧,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给人家。
跟陈老大说定,就轮到陈木头父子了,他们俩刚才也看到了陈老大打开纸包,里面白花花的糖简直要粘住他们的眼睛。
所以,在商定好需要的物件之后,陈木头的儿子陈树迫不及待道:“我们也想要白糖。”
他们的活计可比陈老大重多了,因为家里实在是什么都缺,许恒洲订的东西不少。
衣柜橱柜书桌五斗橱饭桌椅子等等,连水桶陈木头都能做,干脆也要了几个,另外还有脸盆脚盆,澡桶洗衣盆这一类,以及一些零零碎碎如棒槌擀面杖面筷子等小物件,许恒洲一事不烦二主,全要了。
本来许恒洲还想再做张床的,再一想那个是真的费时间,而且他准备明年天暖了,土冻得没那么硬了,想法子盘个炕,那多打个床就不一定有必要,因为只是这些,就够陈木头他们做许久,床要是放后面打,可能还没做好,他炕都盘好了。
这样一来,因为东西多,而且都是大件,这报酬就少不了。这一单是陈木头近几年接过的最大一单了,这些东西他都打过,但是没谁一次要这么多。乡下人家嫁闺女,就算是心疼孩子的,能打个柜子当嫁妆就是很不错了,他们平日接的也多是这样的活。
陈树张嘴就要白糖,陈木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当然,他也是想要的,但是这样不管不顾说出来,有点咄咄逼人,不像话。
许恒洲到没介意这个,他空间里,光是超市里装白糖的那个方格子,才被他挖下去大概三分之一,仓库里还有整批的存货,够村里人吃到齁。
但是就算他有再多,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往外拿,就跟于婶子说的一样,谁家会存那么多白糖。就算是城里供应糖票,也是限量的好吧,每个人就那么一点儿,他再攒能攒下多少?
所以许恒洲露出一个有些为难的表情:“家里只剩下一点儿待客的了,付报酬肯定不够,你们看是不是要点别的?”
陈木头父子脸上都露出失落的表情,陈树更是耷拉下脑袋,显出几分难过。刚他还想过,要是自家也能换来白糖,他就问他爹要一点儿,给他家隔壁的春妮儿拿去,那么甜的糖,春妮儿吃了该多开心啊!
“那就用粮食呗,粮食最好,能吃饱肚子,谁不稀罕?!”于婶子继续打圆场,陈木头也回过神来,点点头表示认可,好歹许恒洲是个大主顾,人家又不是不肯给报酬,不能得罪了。
“你们要是不想要粮食,也有其他的。”
陈树立刻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许恒洲,陈木头也面露期待,许恒洲这才慢悠悠道:“我带了些城里点心来,这个也是甜的,而且还是粮食做的,不知你们肯不肯要?”
“要,当然要!”陈树连忙点头,眼里几乎要放出光来,点心啊,城里的,那得多稀罕!
不过做决定还是陈木头,他也没要求看看点心什么样,就答应了下来。
他有个木匠手艺,比起其他村民,多了个收入来源,家里条件在村子算不错的,比起粮食,当然更愿意要些稀罕东西。这些都是硬通货,就算家里缺粮了,也能随时拿去跟人换粮。但要是想拿粮食换这些,除了这次机会,可就难咯。
而且陈木头见许恒洲给陈老大报酬给得大方,加上许多打过交道的村民对许恒洲兄弟印象都好,所以陈木头不担心许恒洲坑他,直接应了下来。
果然,许恒洲进屋拿出几包点心,给陈木头父子看过后,他们都满意极了。
里面不光有向辰分给别人的,他送出去的那种方饼干,还有酥饼,著名的江米条,以及另外几种点心。有他几年前去省城和海市大肆采购的,还有这些年偷偷收来的,反正他空间时间静止,也不怕放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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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这么多听都没听过的点心,不光陈木头父子,连于婶子和陈老大都看直了眼。陈老大心里都有点后悔,想换一包点心了,但是想想又算了,怕自己不知好歹惹得人家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