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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里的厨具大多是针对单身人士设计的, 比如现在用的平底锅,就号称“一次只能煎一枚鸡蛋”,因此做出来的玉米烙只比成人的手掌大一圈, 分量正好适合给小孩子吃。
撒糖粉的时候,考虑到西方人对甜食的疯狂热爱,谷珊纳特意增加了白糖的用量, 厚厚地散了一层,这热量也就小屁孩能消受了。
盖比嗅了嗅热腾腾的香气, 有点馋:“以后我也要到餐厅撒泼,不给吃的就哭。”
“……”谷珊纳把玉米烙铲到纸盒里, “你有点出息好吗?”
“我这辈子只对好吃的痴情。”盖比的目光紧紧黏在黄金玉米烙上,只差没滴口水, “什么臭男人, 通通滚远点。”
谷珊纳面无表情,朝窗外一指:“看,格雷森警探回警局啦!”
“哪里哪里?”盖比立刻扔掉围裙跑过去,整个人趴在落地窗上, 使劲往她指的方向看,全然忘记自己三秒钟前还在发表diss男人的宣言。
谷珊纳:“……”
*
两人匆匆赶到餐厅, 推开把手包着报纸的玻璃门后, 谷珊纳看到一个穿雪白蓬蓬裙的金发小姑娘, 杰米陪着小孩坐在窗边, 表情颇有些不以为然。
小女孩坚称自己没有父母, 他用大脚趾都能猜到, 这是罪恶哥谭的又一列父母犯罪双双被捕、未成年孩子无家可归的惨剧。
结果显而易见,父母牢底坐穿,小孩子要么被收养,要么进福利院,要么流浪街头,十几年后因缺乏管教,再次重复父辈的老路。
这样的事,他见得太多了,最初还有同情和怜惜,现在却只剩麻木。
“老板娘。”杰米站起来,指指对面的小女孩,压低声音道,“五岁,无家可归。”
小姑娘听到响动,缓缓转过头来。她面色苍白,五官极其精致,拥有湛蓝的大眼睛和高挺的鼻梁,殷红的小嘴轻轻一抿,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来。
谷珊纳的姨母心,瞬间就化了。
“哦,小可怜。”盖比率先冲过去,给她到了一杯热可可,还往里面加了超多的棉花糖,平时杰米想多吃一颗都不行。
“谢谢。”女孩小声道,双手接过杯子,久违的热气顺着指尖汇入身体,为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嗨,你好。”谷珊纳小心地坐到她对面,微笑道,“我叫珊纳,是这里的老板,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我叫……我叫……”小姑娘似乎难以启齿,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叫西西。”
谷珊纳夸道:“好可爱的名字啊。”
小萝莉皱皱眉,脸上再次流露出莫名的屈辱,她盯着谷珊纳手里的纸盒,问:“这个是吃的吗?”
“是啊,我做了黄金玉米烙。”谷珊纳打开盒子,“这是我家乡的小点心。”
“好香啊!”西西瞧了又瞧,渴望道,“我可以吃这个吗?”
“当然可以。”谷珊纳拆开一次性包装的叉子,递给她,“需要帮你切小一点吗?”
“不用,谢谢。”小萝莉冲她笑笑,张开小嘴,嗷呜就是一大口。
谷珊纳:“……”
甜玉米粒经过高温油炸,表皮变得酥脆,内里却依然脆甜,轻轻一嚼,立刻在口中爆开,但不是糖珠那样腻味的高甜,清淡的草木香气平衡了甜度,让人吃多少都不会齁。
西西吃得眼冒绿光,舌头灵巧一卷,将嘴边沾的白糖舔食干净,望向谷珊纳的目光满是崇敬。
油炸食品果然是让人感到幸福的存在啊!
一小块玉米烙,西西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似乎还意犹未尽,只是以她的食量,此时已经喝口水都困难了。
于是,西西的表情一变,眼底蕴含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愤怒与憋屈,仿佛受了天大的折辱。
盖比见了,把谷珊纳拉到一边:“好可怜哦,是被父母遗弃了吗?”
“不知道啊。”谷珊纳擦擦手,“我带她到警察局问问好了,你要一起去吗?”
盖比摆出贞洁的圣女脸:“不了,我已经把男人戒了。”
谷珊纳:“哦是吗?我家的落地窗可能不太同意你的话。”
盖比:“……”
*
出乎意料的是,西西没有反对她的提议,甚至在走进警察局后,指名道姓要见迪克.格雷森警探。
谷珊纳顿觉不妙,一个台湾八点档常用的狗血梗在她脑海中冉冉升起,一排排弹幕疯狂滚过:
初恋情人带球跑,年轻警探突当爹!
震惊!知名富豪的养子喜提私生女,原因竟是……
……
谷珊纳被自己雷到了,连忙默念三百遍“我是纯洁的清水写手”,强行把不纯洁的念头挤出脑子。
“格雷森警探啊?我看看他在不在。”接待他们的警员几步窜上楼梯,冲某个方向喊道,“嘿,格雷森警探?这里有人找。”
过了半分钟,迪克出现在楼梯旁,胳膊下夹着一个拼命挣扎的黑发小正太:“什么事?
黑发小正太拳打脚踢:“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谷珊纳:“……”
负责接待的警员说清来意,随后离开。他的身影刚一消失在楼梯处,达米安当即爆发出一串杠铃般的大笑。
笑够以后,他压低声音,鬼声鬼气道:“可以啊,迪克!大美人带着小美人到警察局找你,你这是喜当爹的节奏啊!”
说完,达米安伸长脖子,使劲往楼底下看:“我看看,我看看那美人儿——卧槽!”
“不许说脏话。”迪克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发出清脆的响声。
达米安猛地一缩脑袋,像是在躲避什么:“那位美人儿我认识,前几天刚给她发过传单。哎呀呀,长得挺好看,可惜安全意识太差,什么人敲门她都开。”
迪克听了,也好奇地往楼下看:“真的?我倒要看看——卧槽!”
迪克猛地蹲下,却忘了胳膊下还夹着人,这么用力一挤压,疼得达米安发出一声闷哼,即使这样,也没耽误他嘴贱。
“认识啊?”达米安坏笑道,“你不会真的喜当爹了吧?”
迪克单手捂脸:“认识,她是对面餐厅的老板娘。”
达米安默了默,试探道:“就是那家……就是那家把咱们老爹做成十三香口味的餐厅?”
“就是那家餐厅。但她是新老板,应该不会再那么做了。”迪克出于本能地想替谷珊纳解释。
然而达米安只注意到了第一句话。
他浑身一凉,慌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她是要把我们抓回去做黄焖罗宾胸脯子吗?”
“你小声点儿!”
虽然没听到声音,但围观了全程的谷珊纳:“…………”
西西看看楼上的兄弟俩,再瞥一眼牵着自己的谷珊纳,露出玩味的表情。
*
片刻后,迪克夹着弟弟下来了,达米安四肢放松,耷拉着脑袋装死。
谷珊纳凌乱道:“你好,格雷森警探。”
迪克挤出灿烂的笑,两排洁白的牙齿闪闪发光:“你好,老板娘!请问怎么称呼?”
谷珊纳:“叫我珊纳就可以了。”
迪克点点头,目光下移,落到西西身上:“就是这位年轻的小姐找我吗?”
谷珊纳:“……对。”
同一时间,西西突然扬起小脸,欢呼一声奔过去,抱住迪克的大腿:“爷爷!爷爷!爷爷!”
谷珊纳:“!!!”
装死中的达米安抖抖脚,继而身体一挺,接着装死。
周围八卦的目光嗖地聚集过来,迪克手脚无措,求助般的望着谷珊纳,比口型道:救命……
谷珊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救你……
最终,迪克经过反复的思考,把达米安扔在接待区的沙发上,一把捂住小萝莉的嘴。
围观群众纷纷道:“唔,好年轻的爷爷啊!”
“怎么可以捂小孩子的嘴,大人的手多脏啊,也不知道上完厕所洗没洗?”
“哼,生动展现了男人拔|吊|无|情的劣根性!”
……
达米安依旧戏很多的躺在沙发上挺尸,不肯过来帮忙,迪克心急气躁,一时不知道该放手,还是该继续捂着。
西西笑得浑身打颤,含糊不清道:“迪克,我是路西法……”
【收集路西法.晨星完成,当前英雄收集进度:3%。】
谷珊纳:咦咦咦?
谷珊纳只觉腰上一沉,下一秒,左半边身体便被人带到巷子外。
“什么人?”巷子内的人闪身躲过不明物体的袭击,立刻上前拽她的右手,死活将谷珊纳往巷子里拖,“放开她!”
他俩拔河似得,各自朝一边使劲,搞得谷珊纳一边脸黑一边脸亮,从此对明暗交界线有了深刻的理解。
谷珊纳闭着眼嗷嗷叫:“你俩轻点,我的胳膊!”
“老板娘快跑,有变态!”
“彼得?”谷珊纳有点惊讶,睁眼一看还真是彼得,“你怎么在这里?”
彼得心急如焚,只恨不能暴露身份,将对方捆成蚕茧:“你快报警——咦?格雷森警探?”
谷珊纳猛地扭头往后看:“谁?”
正对上迪克愕然的目光。
三人皆是一怔,拔河的也不拔了,嗷嗷惨叫的也收声了,姿势保持不变,就这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形成一个标准的三脸懵逼局势。
一瞬间,谷珊纳想到许多与“三”有关的词语:张三李四、三头六臂、三角恋、铁三角、三生三世之葬爱崛起、三个臭皮匠臭死诸葛亮……呸呸呸!
她的目光在两个男生脸上转来转去,虽然两人神色如常,但她就是觉得磁场有一点微妙的变化。
谷珊纳轻咳两声,打破沉寂:“额,你们……大晚上的出来散步吗?”
迪克盯着彼得:“我过来巡视辖区的安全。”
彼得盯着迪克:“我出来买口香糖,顺便找你。”
迪克微微一笑,弯腰捡起脚边的口香糖罐:“这应该是你的吧?”
谷珊纳恍悟,原来刚才袭击迪克的不明物体是铁罐装的口香糖啊。
彼得抿抿嘴,伸手去接口香糖:“谢谢。”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极短暂地交错,稍稍一顿,很快不着痕迹地移开,各自看向一处。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谷珊纳:哇哦,灵感来了。
“你呢?”迪克一手插兜,似笑非笑道,“你怎么总喜欢半夜跑出来溜达。”
谷珊纳理直气壮,朝广告牌一指:“华人超市九点以后打折。”
尤其是生鲜类,折扣力度相当大,四舍五入她净赚一个亿啊。
迪克:“……”
说到这个,她的纸袋呢?
谷珊纳前后左右找了找,发现纸袋在迪克背后,遂道:“请帮我捡一下纸袋——不要踩到我的宝贝干燕皮!!!”
迪克被那陡然爆发的惨叫惊到了,脚底一滑,差点扑街,慌忙稳住身形道:“小姐,冷静!”
她怎么可能冷静,那可是美味肉燕的原料之一啊!
谷珊纳接过纸袋,也不嫌脏,抱着就是一顿狂亲:“我的心肝肝,回去就把你煮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