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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惠风和畅,阳光疏疏落落洒在院中,天气倒也不算很热。
院中偶传来一两声鸟叫,厨房早早冒出来袅袅炊烟。
大清早起了,一家子人唯朱红玉是瞻。
朱红玉叫了全部在院子中忙活的人聚在一进院。
一众二十多人在润夜的坛前,按照润夜的指示上了三炷香,二十个人齐刷刷磕了头。
这三炷香意味着今天乔迁礼的进行。
行完礼,朱红玉被琥珀扶起来。
“今天磕完头,大家就要开始忙了。常平川,你负责看着神坛,香灭了绪上,直到润道长一行人前来后知会我。桂嫂,你们一家在厨房忙,万不可冲撞了师父们。”
“是。”
下人们疏疏落落离开,四散而去,厨房中的声音此起彼伏,越加热闹了起来。
丫鬟灵芝洗了几样水果供在供桌上,又插了两束兰花放在牌位左右。一切均是按照润夜的要求布置妥当。
还没到一炷香烧完时,润夜带着一众人到了,手中拿着大包小包。
朱红玉上前迎接,常平川帮着润夜一行人摆放东西。
润夜所拿的东西一一放在供桌上,摆了满满一桌。
当然,他也不是事事躬亲。
“荣宝,你去盛饭。荣玺,你去倒酒,荣夏,你去倒米。”
润夜说着,递给荣玺和荣夏一人一个华丽的青瓷杯子,二人由常平川引着去办事。荣宝被琥珀带到厨房,要了五个白瓷碗,盛了刚刚蒸好的新鲜糯米,上面插上一双筷子。
桂嫂家大女儿桂荣跟着荣宝端着白糯米,放在整个院子东南西北四个角落,最后一碗放在了供桌上。
朱红玉站在一边,一下子还不知做什么。
只见润夜掏出一块红布,递给朱红玉。
“你让占鳌过来跪着,其余人不可近前。”
朱红玉畏于润夜的严肃,并没有什么调笑或者打闹。
知道此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于是寻占鳌到坛前,用刚才那块红布盖在他的头上。
润夜引着占鳌跪在跪垫上,朱红玉转身离开。
现在、这里,不属于她。
辰时到,润夜携着一班人开始做法事。
先是一阵木鱼声儿,再是几声磬声儿。
而后乐曲丰富起来,几个道士拿着不同的乐器,其中有铃、有铛、有铙、有钹,亦有木鱼和磬。
这些古老的乐器,勾勒出一首首悦耳的歌曲,由巫到方士,再到道士。
他们向上天或者向大地祝祷的活动,其核心内涵并未改变。
朱红玉远远得看着众人,润夜身穿一身明黄色的郁罗箫台法衣。
所吟哦、所动作、所停顿、所默呪,都有说法。
沐浴在辰时的阳光之下,还真有一种超脱尘世、向天言奏的神圣感。
仪式很快,或在朱红玉的眼中过的很快,她一直站在远远的地方,凝视着这些人的吟哦唱吟。
很快,润夜放下了手中的朝简,那个学名叫做“笏”,朱红玉认得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
润夜身后,有位道士拿着他们家的大公鸡,在坛前一抹脖子,鸡血落在彩色瓷杯中。
润夜朝着那杯子中倒入一包朱砂,用白酒和开,递给荣玺。
荣玺接过酒盂,荣夏拿过供桌上的米盂。
润夜左手拿起供桌上的三清铃,一种在僵尸片中引路的法器,在此时也用于引路。
右手拿起一柄浮尘。
荣玺、荣夏随着他的身后,由坛场为中心,一路走出。
先是到了大门,他默呪;再是到了偏门,他默呪。
凡是开着门的屋子,他都进去,先是用浮尘挥一挥,荣玺和荣夏就跟着他身后,朝着地上撒酒与米。
走到插着筷子的边角,润夜又默呪。
再走到坛前,润夜朝着供桌上的一面铜镜默呪。
这是最后一步。
润夜在神坛前虔诚叩首,而后脱了身外的法衣,叠起来扔给一边的助手。
周围的人开始撤东西,润夜拿起铜镜朝着朱红玉走来,朱红玉能闻到他身上的清香味道,出自于她的线香。
“第一场已经做完了,满意吗?”
朱红玉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她不懂,可觉得润夜很认真,这就足够了。
“把这面铜镜挂在你们家大门正对的照壁上。”
说着,润夜走到占鳌身旁,将他披着的红布掀下来,撕成两半。
一般递给占鳌让他烧掉,一般他拿在手中。
朱红玉走到大门正对的照壁前,让常平川护着她,往照壁上悬挂铜镜。
刚挂好,润夜拿着一条红布,让常平川搬来凳子,扶他上去。
只见润夜踩着凳子,往门楣上拴住这一条红布,打了个如意结。
原来披在她弟弟头上的红布,是这样用的。
润夜下来,对着朱红玉道:“今天不要扫地,一会儿还有巳时开一场三官经,我们念完之后,你们就可以开席了。”
朱红玉指着悬挂在照壁上的铜镜,问道:“这是啥东西?”
“老君挡煞。”
好吧……在朱红玉看来就是一面普通的铜镜而已。
“那我开第二场了。”
润夜款款走回原先的坛场,其余人坐在跪垫上休息。
“起来了,起来了,第二场三官经。”
润夜一声令下,朱红玉都听见其余人怨声载道的声音。
“念完吃饭。”
其余的道士听到这句话,也不嚷嚷了,朱红玉无心听,她快步走到厨房去。
厨房里面热火朝天,各色凉菜已经摆好盘。
“桂嫂,那桌素宴快先做。”
“没问题,小姐!”
朱红玉吩咐完,回到门口,坐在登记的位置上等着宾客到来。
三官经再也不需要占鳌的参与,占鳌洗了把脸,洗去清香染著在身上的味道。第一波人已经到了。
朱红玉侧头看向大门,第一批来的是顾大哥顾大嫂一家,他们家连带着三个孩子。
顾大嫂一进门便看见朱红玉,走上前去。
朱红玉站起身,跟顾大嫂见了礼。
“妮子,我们来得早了些,你看能帮什么忙?”
“不用、不用,把帖子给我。去内堂吧。”
顾大嫂拿着帖子,递给了朱红玉,帖子里夹着一个红包,朱红玉拢在登记处下的小筐子里,在登记本上写了名字。
字虽然丑,但能用。
而后紧接着到的客人,三三两两,有崔家的、孙家的,都是吃流水席,为了吃顿好的来得早。
朱红玉照例登记,凡是拿帖子的都是客。
占鳌一个个迎请到相应的位置,村里没有什么头脸的人到了,贵客也就到了。
凡是这样的宴席,贵客还都到得晚。
润夜念完三官经,在巳正时分,朱红玉见润夜念完经,指示占鳌将润夜请到一进院的偏殿去。
占鳌刚走,朱红玉见外面来了个重要的人物,马车都是用丝绸做得棚,车帘前的踩凳是红木的。
那人从车上一下来,朱红玉有些喜出望外。
“金老板好。”
金玉满穿着一件绫罗百花银穿蝶襦,下罩翡翠撒花石榴裙。一柄团扇绣着百色牡丹。
“哟,我还当你忘了我呢,那日给我送帖子过来,我还惊了。没想到你起了宅院还能记得我。”
“忘了谁也要记得姐姐,只是那玉容散待晚上再给你,你先入席。”
金玉满身后跟着一个丫鬟,手中提着一匹绫绢。
“这是我的表礼。”
朱红玉收下了东西,占鳌刚好出来。
朱红玉赶紧给占鳌介绍:“这是我相好的金老板,你请入内堂,仔细这些。”
说着,占鳌很是恭敬得行礼,带着金玉满一行进了内堂。
丫鬟们放在外面吃流水席,金玉满坐在内堂待着。
跟着金玉满,来得就是杜岳萧了。
也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约好的,怎么一个时间来了。
杜岳萧一进宅院,就上上下下打量了这里一番,没想到乡下还有这样僻静清幽之所。
与金玉满不同,杜岳萧是自己捧着一个大礼盒递到朱红玉面前。
朱红玉见杜岳萧来,凳子还没坐热乎,就又站了起来。
“杜老板好。”
“哎呀,好日子啊。给你的。”
杜岳萧将礼盒往朱红玉面前一塞,朱红玉愣了。
“哟……这么一大盒,还挺沉的,这是啥?”
“阿胶,你尝尝,我们家自己熬的。反正我也没啥好送的。”
朱红玉心想:这可不是什么随便送送的,果然还是杜岳萧财大气粗,一心想着用钱砸死她。
“哟,杜老板就喜欢和我说笑。”
占鳌见杜岳萧来了,走到杜岳萧身旁,行了个礼。
朱红玉道:“占鳌,快将杜老板往内堂请。”
杜岳萧是个爱热闹的,见占鳌礼数周到,打趣道:“看着长高了,最近吃了不少好东西吧。”
占鳌与杜岳萧的性子有些像,于是和杜岳萧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有说有笑得走了进去。
村里的赵家人来的是最晚的。
到了午初,赵家一大家子人一齐到了。
为首的,赵里正和姜宰宇走入门来,朱红玉从座位上起来,迎了出去。
“赵里正吉祥。”
赵里正打量了一番,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这是你们新置办的宅院?”
朱红玉弓着身还行着礼,道:“是,都是托了赵清玉公子的福。”
“也是你自己有办法。没想到咱们村子,出了个富贵之家,真是不错啊。”
赵里正并不是两手空空而来,给朱红玉的红包里塞了一整张银票。他带着一大家子的人,算是一起随了礼。
占鳌送进去上一波,刚刚出来。见着赵氏一家终于到了,忙对着赵氏一家行了礼。
赵里正很是满意,昂首挺胸得随着占鳌进了二进院的中堂。
姜宰宇留在最后,单独给朱红玉递上请帖,作为武将的他并没有说太多话语。
“谢谢姑娘上次的救命之恩。”
朱红玉只是默默颔首,收下了姜宰宇递给她的请帖。
“不谢,都是应该的,希望您可别随便说出去。随着赵里正入中堂吧。”
赵家浩浩荡荡几十个人,最后跟着姜宰宇,一齐入了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