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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都有高昂的成分费用,光靠这几个稀稀拉拉的客户,估计抗不了多久就得转手易主。赵月云在牡丹阁流产的事,也不知道经了谁的口。
在州城中上流阶层里几天内就疯传得人尽皆知。赖长虹陪在一边,忍不住把人揽了过来:“别难过了,人都健忘,过阵子就好了。”
真真讽他:“是你天真还是我天真,那些人最忌讳这样的事,你觉得这里还有未来?”赖长虹使劲儿地抱她、摇她,哄小孩哄女朋友似的。
“前面不还豪气仗义,现在后悔了?好,咱们找谢宁要钱去!”真真被他的胸口闷得说不出话,没好气地跺他的脚指头:“要不,我们打折做活动,多吸引点低价格的客人?”
这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的黏糊,是一个陌生来电。真真一听电话那头的声音,愣是恨得不知所以。
徐怀拿着副手的手机,道:“很抱歉对你们牡丹阁产生负面影响,我已经跟人打过招呼。你们先低调一阵子,那事也没几个目击证人,风言风语的事,没多久就能过去。
到时候有人给你做做口碑活动,请放心。”徐怀讲电话时,赖长虹把脑袋也伸了过来,于是一只手机被两个脑袋给夹住。
耿真真气得直喘粗气,毛茸茸的卷发扫在隔壁赖长虹的脸上,山上的野牛般,张口就要把徐怀骂个狗血淋头。只不过徐怀根本没给她机会,言简意赅地通知消息、礼貌到位,便挂了电话。
真真瞪大了眼睛,火冒金星地瞪赖长虹:“你说他是个什么玩意儿?跟老娘嘚瑟什么?”长虹往后撤:“诶你别对着我喷啊我又不是徐怀。”
其实他的想法跟真真还是有些出入,不管以前徐怀如何,就男人的立场,他能现在出面把事情给解决了,就算一个能人。
在理智上,长虹是佩服徐怀手段的,情感上,自然亲疏有别。耿真真看他这熊样,火气更旺,丢出手机砸他,嘴里大叫你们男人都不是好玩意儿。长虹把身子撇一撇,噗通一声,手机就咕咚地沉浸浩瀚碧蓝的游泳池里。长虹心道完了,在真真进一步发飙前,跟着鱼跃进了泳池,帮她把手机捞上来。
赖长虹游得漂亮,捏着手机一副舔着脸的无赖样,水淋淋地趴在泳池边:“喏,手机里好多重要资料,赶紧拿去吹吹。”
他这幅样子,倒是清俊水灵的蛮好看,真真踢掉拖鞋,涂着妖冶墨的脚趾,往他肩膀上踏。赖长虹喉咙滚动一下,赶紧别开眼:“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话没说完呢,就被踹进泳池,他再上来呢,又被踹了进去,反复再三,他也火了,直接把真真也扯了下来。
等两人水水地爬到台面上,真真爬了过去,悬在他的上面,手指却在他的胯下轻巧地弹了弹。不屑道:“色鬼,这样也能有反应。”
胡闹够了,问要不要把徐怀这事跟卫琬说,真真卷着大毛巾,眼珠活泼地转:“先不告诉她,哼看她那心肝宝贝会不会出手。”卫琬的确是惭愧又愧疚,那一腿的猩红血,时常冒到脑海里。自然也有牡丹阁往后经营的问题。
几天都很沉闷,又犹豫,自知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够解决一个敏感权贵圈子里的风向问题。到底要不要跟谢宁讲讲?
眨眼就到了城庆日,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她就只得先把事情放一放。百年城庆日的活动办得相当全面,主要视线自然是集中在市委、市政府这边,他们卫生厅的展览倒是次要,次要却也必要,安排的场合在市文化馆内。
上午八九点的样子,一排排先导车开路,警卫车护航下,市委、市政府的重要领导先后参加了几个大型活动,到了下午临近四五点,几辆市政府标配的小车朝文化馆这边过来。
文化馆跟随时代潮流,新进重新设计过,乳白的回形空间,像海螺似的层层递进深入。卫琬一件无袖的小圆领黑裙,哑光质地,唯一的设计感在左大腿的裙侧,几层柔软的褶皱。
脚上踩一双驼色高跟鞋,裙子露出的小腿贵气又漂亮。谢宁同样一身黑色套装,光是看背影,不免让参展的所有女性暗暗的心系。岁月和阅历打造的沉稳缀到他的身上。
那种大道无为的自然平和,几乎可以让所有人都产生浓烈的安全感。卫琬看看字画,视线穿越墙壁上镂空的圆,往那边去,谢宁跟着同级别的领导正在低语闲聊。
克制着沉醉的视线一转,一道长身影沁着棱石的锐角,朝她身边一站。“你喜欢这幅画?”卫琬几乎听不见声音,耳蜗里跟着嗡嗡出声,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转过身来:“原来是徐市长,你好。”
徐怀点点头,默了片刻,朝她伸出手:“好久不见。”两人并肩而立,没说什么,那边的谢宁遥遥地有感应般,别过身来。徐怀作为州城副市长,与来自省厅单位的谢宁碰上。
其实是一件相当尴尬的事情。一个城市的主脑还是市委、市政府,各项发展建设和长期规划都依托市里几大领导班子的决策和规划,就涉及的事务和实际的权柄来讲,徐怀的副市长身份是相当有分量的。
尽管行政级别上,省卫生厅要高上半级,但是卫生系统并不是强势系统,处于一个微妙的地位。
按级别,徐市长要高看卫生厅一把手的谢宁,然实际上,他的职能和权力一点不比谢宁低。好比换一个单位,徐怀碰见的是省财政厅的,或是国土资源局的,再或者是发展委的,遇上省厅的强势单位。
那他就可以毫无障碍地跟人打交道。这就是尴尬的根源,哪个领导都要面子,两人又不是一个体系内,业务上更不搭边,谁先一步,好像是身份就比对方低。
这时候就需要有个中间人,能够把场面融洽地运转起来,卫琬在这一瞬间是很感谢这种“场面化”的,所有的行为规则都有定论,并不需在私人情绪的蓝海里翻腾。
以她为纽带、润滑剂,将两边的人马连接起来互相介绍,谢宁和文化厅的领导与副市长徐怀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半圆,卫琬则能够安全的后退到领导的身后。
徐怀脱离了州城余市长的光环桎梏,显得更锐气一些。大家称呼他,自然也要把那个“副”字省掉。没想到他会那么正常地提,卫主任是我的同学,希望谢厅多多照顾、关爱我这位老朋友啊。
几乎是立刻,空气中骤然凝滞起来,很微妙的一刻,也是快快地滑过去。这其实、几乎是在屈尊给卫琬脸上贴金。要是换一个“昔日同学”卫琬一定会心领神会。可是这“金”
从徐怀那里来,她的耳根滚烫地发热,一种遥远的耻辱感立刻从天灵盖上劈下来。脸上的肌肉是自动化、程式化的笑容,卫琬不知有没有人看出她的不对,但是她必须尽全力去掩盖这丝微妙。
徐怀的秘书大步过来,跟领导耳语两句,徐怀道:“非常抱歉,改日请两位厅领导一起喝茶。”城庆日的活动举办了三天,第三天厅里做了一个小型的活动总结,总务那边来到厅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