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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厌舟跟人轻而易举就达成合作这一幕，对姜喜晨的刺激很大。
之前她只是知道自己跟俞厌舟之间有很大差距，但并不清楚这差距具体有多大。
通过这一场，姜喜晨算是看懂了，她跟俞厌舟之间，大概是隔着一条银河。
回去的路上，俞厌舟颇为忙碌，一边开着车，一边还挂着蓝牙耳机，跟顾望辞打跨国电话，沟通着合同的修订方向。
姜喜晨倍受打击地自己待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事。
“国内这时候应该是午夜吧？”
俞厌舟微顿，看了眼他腕表的时间，这块表是按照国内时间算的，目前指针停留在凌晨两点。
他顿了顿：“顾律师，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你的休息？”
姜喜晨翻白眼，在心中怒骂他虚伪。
就算是真的，顾望辞面对他一个老板，能说实话？
但她还是好奇地出手操作车内键，把耳机改成了公放。
这举动，但凡换个人，俞厌舟都绝对会立刻把人当场驱逐。
但他此时，只是淡淡瞥了姜喜晨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音箱里，顾望辞还带着些微睡意的声音慢慢传出。
“没有，我正在给自己冲杯美式。”
俞厌舟道：“你先休息，五个小时后再把合同给我就行，不急。”
顾望辞：“有些细节得恐怕得跟那边法务见面沟通，俞总，我这边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姜喜晨之前一直觉得，顾望辞就是俞厌舟身边养的一条狗，俞厌舟指哪他打哪，他是没有自主思考能力的。
但此时此刻，她感受着顾望辞即使疲惫也敬职敬业的态度，心中也不由得对这位律师开始改观。
姜喜晨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公司那么多人，唯独顾望辞能把车停进俞厌舟的私人车库里。
对于顾望辞说出的那些专业术语，俞厌舟显然是没他清楚的，在顾望辞主动表示要当面洽谈后，他甚至没多问哪怕一句，就当场应了。
“好，我叫人给你指派飞机。”
他说叫人，就是真的叫人。
俞厌舟的工作范围里，并不包含要认识机场负责人这样的小事。
所以下一通电话，他直接打给了林玉姝，哪怕是凌晨两点半，林玉姝也在接通电话后，声音有条不紊。
“好的俞总，半小时之内，我会把所有东西准备就绪。”
就此，俞厌舟这边的沟通线彻底结束。
姜喜晨坐在一边，心态已经由最开始的嘲弄万恶资本家，到最后满心复杂。
她终于意识到了，为什么之前俞厌舟给她的感觉，是那么瞧不起她。
原来他身边，是有那么多的能人异士。
比起专业能力过硬，连老板都要敬他三分的顾望辞，以及掌管大小人脉，半小时内能解决任何问题的林玉姝。
而他自己，则又恰恰是，哪怕只逛个街，三言两语就能谈成跨国合作的优秀投资者。
比起他的下属，比起他自身，她这样的，在他眼中，的确是很难显现出个人价值。
……
顾望辞来都来了，俞厌舟就又顺带着给他安排了点其他工作。
他们在国外的合作虽然不多，但国外的商机很多。
那个商城的经理也是个有野心的人，很会抓住机缘和人脉。
在知道了俞厌舟手里还握着何宝仪这个在国际上都很有影响力的超模后，硬是又给商厦的品牌方牵桥搭线，让她拿到了华人独一份的广告代言。
这一趟出国之行，除了原定的固定合作外，俞厌舟再次收获颇丰，可以说是无心插柳的利益，已经远超了他的初始目的。
何宝仪人在家中坐，代言天上来，欣喜的同时也忍不住打来电话，话里话外，对俞厌舟表示感谢。
彼时俞厌舟正跟姜喜晨与顾望辞共处一个餐厅，听了没两句后就把手机给了姜喜晨。
“这个机会跟我关系不大，要谢就谢她吧，小吉祥物。”
最后四个字，被他念得有些戏谑。
因为找何宝仪代言品牌珠宝这个事，是姜喜晨提的。
她当时也是闲着没事做，正好那人送了她一串项链，她就顺口说，再好的珠宝也需要营销打开知名度。
再后来，事情的走向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何宝仪对这事是姜喜晨促成的也十分惊讶，但很快就懂事地说：
“姜小姐要是不嫌弃，第一年的代言费，我愿意让出净利润的百分之五十做辛苦费。”
明星接代言，牵线人是会有相应提点的，一般是十五在三十之间，这就是所谓的，人脉也是钱。
何宝仪应该是顾虑俞厌舟的关系，给了她百分之五十，远高于市场平均水准。
姜喜晨不太明白这钱她该不该要，茫然地看向顾望辞，顾望辞轻轻颔首，她这才应了何宝仪那边，何宝仪又是周到的道谢，还表示等她回国，要请她吃饭。
挂断电话后，姜喜晨把手机还给俞厌舟，顾望辞挑眉道：
“在面对钻石的时候还能想起来营销概念，看来这次国外出差，姜小姐也是收获颇丰。”
这一点，俞厌舟也很意外，因为就算他当时也只不过是把那串项链当成了一份普通的礼物，并没有放在眼里。
后续的品牌方与何宝仪合作，在他的计划之外，对他而言却是互利共赢的局面。
何宝仪作为他旗下的艺人，一旦打开国外市场，商机又是无限。
这份合作给他带来的有形无形好处，甚至超过了跟商场合作带来的利益。
姜喜晨其实在这时还是有点懵懂，俞厌舟在人前对她的态度一直那样，暧昧不清里带着点亲昵，她很难辨别他的细微变化。
但顾望辞的态度转变就很明显了，之前哪怕是当着俞厌舟的面，姜喜晨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顾望辞不拿她当回事。
但今天，她却感觉到顾望辞对她终于多了几分尊重。
这种尊重不是因为她这个人，也不是因为俞厌舟对她怎么样，而是因为她做对了一件事，一件让人觉得值得欣赏的事。
这种个人认同带来的成就感，带给姜喜晨的愉悦和满足是远超过之前那种跟人吵架或打架获胜的小儿科的。
她喜欢这种感觉，也想要留住这种感觉。
蠢蠢欲动的野心，就像是一颗小小的种子，开始在她的身体里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