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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喜晨这边极力安慰自己，给自己开脱的时候，咔哒一声，客房门被打开，顾望辞从外面走了进来。
姜喜晨倏然一僵，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跟他远远地隔开距离，看向他的眼神防备又复杂。
顾望辞留意到她的举动，顿了顿，细看她一遍：
“酒醒了？”
他身上穿的也是居家的睡衣，衣服是衣服，裤子是裤子的，看着比姜喜晨还要整齐。
他的面色跟神情也十分自然，只从脸上看，很难看出来他具体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姜喜晨定定跟他对视一秒，又很快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你，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没礼貌。”
顾望辞微讶地看了她一眼，瞧姜喜晨那别扭的姿态，又想起他进门时她的反应，微一琢磨，心中有了计较。
没急着靠近，他远远看着她，干脆放了个大招。
“没敲门是因为不知道你醒了。”
他顿了下，目光深深凝着姜喜晨，平静道：
“我昨晚在这个房间过的夜。”
姜喜晨浑身一僵，眼睛瞪大一圈，猛然抬头看向他，终于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下去，耳边嗡嗡响，脑子像炸了。
顾望辞话虽然只说一半，给她留了体面，但剩下没说的那半截话，两人也全都心知肚明。
他昨晚在这个房间过的夜，和她一起，两人一起过的夜。
至于具体是怎么过的……
姜喜晨脸色红了又绿，绿了又红，最后纠结地一巴掌捂在自己头上，无措地掀开窗帘，把自己往后面一挡，临时隔开一个私人空间。
瓮声瓮气道：“你能不能先出去，让我自己静静。”
顾望辞挑眉，看她这举动，心里就明白她多半是后悔了。
他几乎是已经预见了，姜喜晨会翻脸不认人，扭头就不认账的将来。
但他心中却并没什么恼怒，此时终于和不久前被姜喜晨惹恼，却也不愿意下狠手惩罚姜喜晨的俞厌舟共情。
他瞧着窗帘后，时不时就烦躁地用脑袋撞一下窗玻璃，又用双手胡乱扯自己头发的姜喜晨，唇边不自觉弯起一道弧度。
她应该没意识到，光影是有折射的，即使她用了帘子挡住，他依旧能看出帘子后的她都在做什么。
就……怪可爱的。
目光掠过窗帘之下，顾望辞又顿住。
姜喜晨刚才就是想扯个窗帘，睡眼朦胧时并没有急着穿鞋，此时一双白嫩嫩小脚，径自踩在地面，纠结地形成个交叉的姿势，脚趾还往脚心勾着，足可见内心之戏多。
他悄然观察她半晌，见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想了想，没去打扰她，只把床边踢的左一只右一只的拖鞋捡了起来，悄悄放在了姜喜晨脚边，抬脚就能碰到的位置。
姜喜晨背对着房间，仍旧在懊恼的拿头撞窗，并没留意到他这一动作，顾望辞也没打断她的情绪发泄，放好鞋就真的按照她的要求，转身出了房间。
姜喜晨在屋内，顾望辞就在客厅，打开电视的同时，又去厨房开了火，准备早餐。
云海市电视台正重播着昨天的春晚，何宝仪作为一个模特转演员的艺人，竟然又跻身一跃，成了晚会上的主持人，一身红裙，顶级惊艳。
鸡蛋下锅的煎油声、厨房运作的排油烟机声、电视频道里喜气洋洋的笑语欢声，一起在客厅里交错着响起。
不一会儿，紧闭的客房门被悄悄打开一道缝，姜喜晨探出头来，大眼睛四处看了看，脸上依旧残留着懊恼的神色。
见顾望辞不在客厅，眨了眨眼，蹑手蹑脚的出了门，看着四周布置迟疑一圈，试着去推了推客房隔壁的房间门。
打开，里面依旧是间客房。
姜喜晨皱眉，又去开下一间。
她想走，但是得先找回自己的衣服。
按理说，昨夜那种情况，她的衣服是该在客房里的。
可是她怎么都找不着了。
除了身上穿的这一件，其他的，任何的都找不到了。
她总不能大冬天就穿着一个加绒睡衣，光着一双大腿出去。
顾望辞拿着做好的吐司和牛奶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姜喜晨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身影。
他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的托盘放在餐桌上，发出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她听见的轻轻一声。
目之所及，姜喜晨的肩膀果然顿了顿，而后慢慢转过身来。
顾望辞坐在餐桌边，姿态十分随意，给他手中的吐司抹着新鲜的沙拉酱。
“折腾了一晚上，你不饿？要不要先吃了早餐再参观这的东西？”
姜喜晨满脸都是纠结，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这么坦然。
见顾望辞说完话就自顾自吃起东西，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了。
这种不过度关注她的行为，反而让她刚醒时的那些不自在淡去许多。
迟疑片刻，她朝着他走了过去，但依旧没靠近，在差不多离他两米的位置站定。
“我该走了……把我的衣服还我，还有手机，也还我。”
顾望辞放下吐司，拿餐巾纸擦了擦唇。
姜喜晨在他起身那一刻就往后退了一步，顾望辞好笑地看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自己拐过小厅，示意姜喜晨跟上：
“你的衣服昨天都弄脏了，我早上起来时顺便给你洗了，现在都晾在洗衣房，应该还没干。”
说着，他领着姜喜晨去了晾着衣服的露台。
冬天衣服本来就不容易干，姜喜晨伸手一抹，衣服都冻僵了，根本没法穿。
但接着，她又意识到了更尴尬的一点，震惊地看着跟卫衣裤子等晾在一起的内衣裤。
“你，你不会把那几件也扔进洗衣机洗吧？”
顾望辞随着她目光看了眼，而后淡然道：
“这些要用手洗，是常识。”
姜喜晨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她的衣服不会坏掉，还能接着穿。
但很快，这口气又被她重重地提了起来，她震惊地看着那几快布料，又看看顾望辞。
脑子里，实在是怎么想都想象不到，他是怎么用手给她洗这些的画面。
顾望辞却比她自然多了，领她看完衣服后就又转身回了餐厅，自然地挪了椅子落座。
看姜喜晨呆呆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眼神一股一股往外冒纠结的模样，他无声地笑了笑，指了指放在他用餐位对面的吐司。
“刚烤好的，你不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