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简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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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下,地上厚厚的积雪散发出耀眼的白色,但封腾的骑术极好,并没有被积雪影响,一口气奔出了林子。

    背后贴着一具温热雄健的躯体,叫人如何不心猿意马?她努力想些别的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想着这样也算踏雪寻梅吗?马儿跑得跟飞的一样,根本没法好好欣赏飞掠而过的默林吧?又想着他为何要带她出宫玩?他也曾带着其他嫔妃从密道出来玩吗?是哪位妃子?是他曾最宠爱的如妃吗?还是他怜惜不已却病死的柔妃?抑或是他曾迷恋一时的艳贵人?

    如此脑门发胀的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一条热闹的大街,但大街就只有一条,而且周围房舍都很简单,水磨青砖,朱漆红瓦的,不见有什么大门大户,怎么看也不像京城。

    “这里是鄞城下的如意镇。”封腾下了马,把她抱下来,解了缰绳,那大宛马便自己奔走了。

    她愣愣地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马儿。“牠去哪里?”

    封腾扬着舒畅的笑意。“不必管牠,牠自己会去找草地觅食休息。”

    她瞅了瞅封腾,又看看马儿消失的方向。

    好吧,既然吹一声口哨就会出现,如此的训练有素,那她也不需要担心了。封腾为她拍去肩上的落雪。“这是离京城最近的小镇,咱们在这里随意逛逛,天明之前回宫,时间绰绰有余。”

    她点头。他还要早朝,天明之前当然一定要回去,不然被发现皇帝不在宫里,那事情就大条了。

    封腾携着她的手,握在自己袖袍里暖着,她的脸有些臊,这会儿他们就像寻常夫妻逛大街似的。

    穿来之后第一次上街,那一长溜的摊子,她瞧着什么都希奇,跟现代那些标榜“老街”的观光景点大大不同,她见了什么小摊子都想去瞧瞧,当然也想买,不论穿到哪里,女人爱购物的天性是不会变的。

    要买东西,自然就要有钱,而她根本不知道要出宫,身无分文。

    “皇”一开口才惊觉这里是市集,可不是宫中,她出口皇上稳当吗?万一被人听去

    封腾浅浅一笑。“叫爷吧。”

    爷?好奇怪,不过若叫大爷更奇怪,她又不是小厮。

    只好听他的。“爷,你有带银子吗?”

    在宫里根本用不到银子,肯定他也没带。

    “爷们自然是有银子的。”封腾深深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道:“娘子想买什么便买,爷付钱。”

    瞧他一副暴发户的语气。“那真是谢谢爷了。”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就算走马看花也要逛上好半天,何况楼织宁什么都感兴趣,每间店铺都要进去绕绕,因此他们也逛得极慢,封腾倒是不紧不慢的陪着,彷似她对什么感兴趣就是他的乐趣。

    一个时辰过去,楼织宁累了,也饿了,封腾便找了间看起来生意颇为兴隆的面馆,随意点了两碗汤面跟几个小菜。

    楼织宁仍旧好奇地张望着四周,比起其他人,他们两人的穿著算是太华丽——,

    不过他们举止低调,因此也没怎么被人注意就是。

    来到市集,她才更真实的感受到自己是真的穿越了,因为在宫中,要虚伪的应付那些嫔妃、太后和原主的家人,甚至是内侍宫女们也是她应付的对象,她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在作梦,梦里她是一名演员,在演一部古装宫廷剧

    可是,这市集里的生活气息是那么真实,她也面对了现实,她穿越了是千真万确的!

    如果自己是穿来这市井之中的寻常人家不知又会如何?若是待字闺中就得面临被嫁掉的命运,如果是无依无靠的自个儿一人,少不了要想怎么赚钱谋生,而她这个总裁小秘能做什么?会议记录、安排上司行程、陪上司出席应酬场合她会的,在这里根本就用不上

    封腾曲指轻叩桌面,拉回她神游太虚的注意力。“娘子在想什么?”

    她托腮叹息。“在想一些爷永远不可能了解的事。”

    封腾把玩着茶杯。“天下竟然还有爷不了解的事?”

    她嗯哼地看了他一眼,是啊,他是皇帝,是天子,是九五至尊,可是他永远也不懂什么是穿越,永远也不可能了解她在现代是怎么生活的,手机、网络、计算器那是几千年后的产物

    面上来了,楼织宁吃得很香,简单的肉丝汤面却饶有滋味,宫中的山珍海味再好,由于太过考究刀工和摆盘,就是少了那么一点妈妈的味道,这间小面馆的热汤面和小菜都有她熟悉的味道。

    都吃了大半她才蓦地想起一件极重要的事,忙左右看去,确定无人在看他们之后才小声地问封腾“爷,不用试毒吗?”

    她的眸光随即落在封腾那见底的汤碗里,又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灿灿黑眸,呃“当我没说。”她忙埋头吃自己的。

    吃饱喝足,楼织宁再度兴致高昂的钻进书铺里,她想买些闲书来打发时间,宫里虽然有藏书阁,但都太严肃了,她不想看那些,至于她买了哪些闲书,自然是不让封腾看的,他若知道堂堂大观王朝的皇后看那些有的没的还得了?原主可是个大家闺秀哩!

    所以呢,她很聪明的让封腾在对面茶楼喝茶等她,封腾也随了她的意,让她自己去逛。

    她在书铺里逛了小半个时辰,心满意足地从书铺出去时,不巧与几个从对面酒楼出来的公子哥儿撞个正着。

    他们一行四人,还有四名保镖跟着,个个一副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模样,看得她蹙起了秀眉,她最讨厌这种纨裤子弟了,她板着一张小脸,越过他们便要进茶楼寻她家爷。

    谁知,为首那贼眉鼠眼的男子竟然轻佻地用手中羽扇抬了抬她下巴,流里流气的调戏道:“好标致的小娘子啊!”楼织宁马上被他的举动惹火。“大胆!”

    兴许是皇后当久了自有威严吧,她那句大胆把他们几个吓了一跳,不过他们很快恢复,又嘻皮笑脸了起来。

    “有意思,真有意思。”那人用欣赏的眼光,见猎心喜地上下打量起她来。

    “小娘子不是这里人吧?是不是跟相公走散了呀?本少爷家财万贯,不差一个人吃饭,你就跟本少爷回去吧!本少爷定会好好疼你、怜你,不叫你受半点委屈,小娘子意下如何?”

    楼织宁瞪着他。

    这是哪来的神经病?见她梳着妇人头竟还敢调戏?她冷冷地道:“让开!”那人不生气,反而乐陶陶地。“哟,真有脾气,本少爷就喜欢泼辣的。”

    他旁边那人马上狗腿道:“我们金少爷在这一带可说是出了名的出手阔绰外加怜香惜玉,你跟了我们金少爷是你的福气、你的造化。”

    楼织宁在心里唾弃他们,什么金少爷,不过就是几个没长脑袋又没长眼的地痞流氓。

    金少爷还在那自鸣得意的吹嘘“这城里城外没有本少爷拿不下的女人,等这小娘子尝过本少爷的甜头就离不开本少爷了,本少爷自十三岁开荤以来,所尝过的美人儿都对本少爷死心塌地的烦人啊!”“是啊是啊,哪有女人抵抗得了您金大少爷啊”“这小娘子怕是没两下就会让少爷您弄晕了吧?”

    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yin秽之语,楼织宁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想到自己和封腾是私自出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忍下了,绕过他们打算进去茶楼找封腾。

    “都说了要你跟本少爷回去,小娘子这是要去哪?”金少爷伸手拉住了她,一脸的笑意。

    “要去为你送终。”

    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一把极细的长剑打掉了金少爷的手,楼织宁看到那剑细且轻软,还彷佛会抖跳似的。

    “痛痛痛啊”金少爷甩着手龇牙咧嘴的鬼叫起来。

    “爷!”楼织宁连忙跑到封腾身后去。

    这世上居然有人敢打他?金少爷气得破口大骂:“还愣着吃屁啊?给我打!”“是!”四名保镖马上风风火火的围住封腾。

    金少爷忙道:“打男的不打女的,把女的拉过来!”

    闻言,封腾立即将楼织宁护于身后。

    虽然很感动他把她看得比他自己还重要,但平时他都是宫中侍卫保护的对象,她很担心手无缚鸡之力的他要怎么保护她?

    他若是在宫外受了伤,回到宫里要如何解释?若他说是在宫里受的伤,那保护他的那些御前侍卫就要倒大楣了。

    总之,不论如何都会是非常棘手的大问题,他们实在不该贪玩出宫啊“上啊!还等什么?是要本少爷去买一串鞭炮来放完你们才要动手是不是?”金少爷火气很大。

    那四个保镖同时动手,只见封腾有条不紊的使着剑,闪电般交错的刀光剑影,楼织宁心里咯登了一下,发现他的剑法只专注于刺术还有直线攻击,这不是西洋剑是什么?

    上司贺震霆每周上西洋剑馆练剑一次,多年来都是她陪同一起去的,她对那攻击的招数太熟悉了。

    仔细一看,封腾拿的那把软剑也像特别打造的,她在宫中没见侍卫佩这样的剑,而且他们出宫时也不见他有佩剑,那剑是从哪来的?难道是把伸缩剑,他一直随身带着吗?

    “这什么路数?”金少爷见自己保镖被攻得极为狼狈,也急了。

    不只金少爷等人以及围观的人啧啧称奇,楼织宁更是又惊又疑的看着封腾使剑,一时也忘了要好好的躲在他身后,幸好那四个人现下被封腾攻得落花流水,也没空抓她了。

    封腾一个人制伏那四个保镖之后,金少爷等人忙挟着尾巴逃了,周围响起了如雷掌声和叫好声,楼织宁心神不宁的看着封腾和他手中的那把软剑,心里七上八下的评评狂跳。

    如果是平常她会想,要是有个钵碗不一定会有人丢钱,但现在她没那心情,在这里看到熟悉的西洋剑法,她哪有办法平静下来?

    她润了润嘴唇,伸手拽住了封腾的衣裳。“爷,我不舒服,可以在客栈要间房休息一下再走吗?”

    这种事总不能在大街上问他,回宫问更危险,而且她也真的不舒服,心脏跳太快了,整个人口干舌燥,好像虚脱了似的无力。

    “你忍忍。”封腾搂着她走,很快找到一间小客栈,要了间厢房,让小二送了壶热茶来。

    楼织宁慢吞吞的喝了两杯热茶,不时抬眸看看封腾,又低头看看茶杯,琢磨着要怎么问才好?

    不能因为他会使西洋剑就说他是穿来的,就算他真是穿来的,也可能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毕竟在现代会使西洋剑的不计其数。

    但是,虽然会西洋剑的人很多,攻击前会先动一下颈部筋骨的动作和贺震霆一模一样又如何解释?真是越想心里越没底啊。

    她低头喝茶,调整情绪,蓦然抬眸看着封腾,试探地问:“爷的剑法是在宫里学的吗?”

    封腾直视着她,慢慢地答:“不是。”

    她微微颤了一下,心跳如擂鼓,又问:“爷在哪里学的,可以告诉我吗?”封腾沉吟着,她感觉自己好像在等定时炸弹爆炸的倒数时间。

    终于,封腾开口了,他神情平静的看着她。“大学的西洋剑社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