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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是容易冲动的时候,尤其是软玉温香抱满怀,而因为蓝家的事情又接连好几天都是不停的忙碌,飞去美国将蓝亦接了回来,之后童瞳又去了纽约逗留了好几天,所以此刻,谭骥炎看着安静的蜷缩在怀抱里的人儿,睡衣的领口敞开的滑落下了肩膀,露出雪白的香肩,因为呼吸,那若隐若现因为呼吸而起伏的嫩白胸口,谭骥炎呼吸沉重了几分,眼神冷沉下来。
童瞳正睡的舒服,不过因为昨天下午补眠补到五点多,所以早上睡的倒不是很沉,此刻感觉到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而脖子上突然多了一道温热的触感,童瞳一个激灵,倏地睁开眼,便对上谭骥炎那染上了情yu的深邃黑眸,宛若看不见底的深潭将自己牢牢的给吸了进去。
看到童瞳醒来了,不过谭骥炎知道童瞳的习惯早上才醒来的时候她总是有些的迷糊,脸上闪过一丝奸诈之色,谭骥炎直接的吻住童瞳微启的红唇,然后大手直接袭上她娇软的身体,挑逗着他熟悉的每一处敏gan点,在童瞳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时,直接将她拉入了情yu的漩涡。
被吻个正着,童瞳的确有些的迷糊,还没有反应过来,谭骥炎那热情而狂野的攻势就让童瞳原本就迷糊的理智瞬间飘飞到了九霄云外,沉沦在了这样让人感觉到幸福而快乐的晨间运动中。
衣裳半褪,原本就是睡衣,勾勾小手指就脱了下来,呼吸渐渐的急促,娇喘着,脸色酡红的泛着醉人的韵味,童瞳无意识的弓起了身体,似乎想要渴求更多,微微的眯着眼细长的眼睛,神色恍惚。
谭骥炎也也有些的失控,毕竟前后算起来估计也有七八天没有在一起了,薄唇一路从脸颊上游移下来,从那雪白的脖子,再次向下转移着阵地,直到咬住那挺立的一点,惹来身下人儿急促难耐的呻yin声,谭骥炎呼吸沉重着。
可是童瞳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床里侧,看见谭宸那可爱的睡脸时,倏地一下,宛若一瓢冷水直接泼了下来,所有的理智立刻奔腾的回到了脑海里,童瞳没有想到谭骥炎竟然当着孩子的面动手,惊吓的一愣,直接挣脱了谭骥炎的手,直接一脚踢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谭骥炎。
虽然还没有到最后的关口,可是已经是渐入佳境了,谭骥炎是半点没有防备,这个时候如果还有防备,那他也不是男人了,所以被一脚给踢翻在地板上时,谭骥炎表情有着瞬间的呆滞,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谭骥炎……呃……抱歉,一时失误。”童瞳坐在床上已经拉好了差一点被脱下的睡衣,看着跌坐在地板上的谭骥炎,尤其是瞄到他那已经精神起来站立的某处,捂着唇笑了起来,原本就绯红的小脸因为笑再次染上了胭脂色。
“小瞳!”谭骥炎坐在地板上气恼的感觉脑子一抽一抽的痛着,峻脸一寸一寸的黑了下来,根本没有想到在最后时刻被童瞳给踢翻在地。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童瞳心虚的揉了揉鼻尖,被谭骥炎那恨不能将自己狠狠揍一顿的表情吓倒了。
“过来!”谭骥炎声音压的很低,怒火直接的染上了黑眸,她不是故意的,她根本就是有意的!
“不要……”话还没有说完,童瞳突然感觉到腰上多了一只手臂,然后身体一个腾空,却已经直接被谭骥炎从床上给拉了下来,压到了柔软的地毯上。
“不要!”童瞳扑棱着两条雪白的小腿,谭骥炎看起来气的不轻,这会真的被就地正法的话,童瞳可以想象的出自己被折腾过后的惨样,所以挣扎的愈加激烈。
“小瞳!”谭骥炎直接警告的开口,然后一巴掌直接拍在了童瞳挺翘的臀上,因为气极反笑着,勾着薄唇,眼神显得各格外的危险,“小瞳,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童瞳快速的摇着头,显得格外的无辜。
冷声一哼,谭骥炎那表情是明显的不相信,原本落在童瞳臀上的大手转移握住她的纤腰,“刚刚将我踢下来,笑的挺高兴。”
“我错了,谭骥炎,我真的错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童瞳立刻乖巧的认错,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无辜的瞅着谭骥炎,这表情怎么看怎么的乖巧、
只可惜谭骥炎这会的火气没有这么容易消退,黑眸沉了一下,薄唇再次上扬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低下头,亲昵的靠在了童瞳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娇嫩的肌肤上,然后舌尖甚至还色qing的舔舐着童瞳的耳垂,感觉到她的战栗和躲闪,谭骥炎低笑着开口,“既然知道错了,那我该怎么罚你呢,小瞳?”
“你想怎么样?”虽然童瞳很想努力的撑起气势来,可惜感觉到耳朵上那阵阵的酥麻战栗感觉,童瞳声音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气势也很怯弱的软了下来。
在童瞳的耳垂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看着她那羞的通红的耳朵和脸颊,谭骥炎得意的笑着,“那我就不客气了。”
“谭、骥、炎!”童瞳小脾气上来了,水蒙蒙的眼睛瞪着谭骥炎,咬牙切齿的很想扑上去咬掉他脸上那笑容,可惜还是有贼心没有贼胆。
谭骥炎丝毫不为所动,毕竟有爪子的小猫儿是不需要怕的,安抚的在她的红唇上亲啄了几下,大手抚上童瞳的脸,准备继续刚刚没有完成的运动。
突然,谭骥炎感觉到了什么,刚一回头,一道身影从床上扑了下来,原来是谭宸已经被惊醒了,看到童瞳被谭骥炎压在身下,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危险,毕竟在森林的时候,被压住的猎物只有被咬死的噩运,所以谭宸不顾一切的扑了下来。
“谭宸!”谭骥炎的声音是怒火冲天。
“谭宸,不要咬!”童瞳的声音是满是担忧。
鸡飞狗跳的早上拉开了序幕,谭宸力气不小,毕竟是六七岁的男孩子,在森林里那样的环境里长大,攻击力可比普通的孩子强了很多。
手忙脚乱的从谭骥炎的魔爪之下逃离,童瞳快速的抱起谭宸,瞄了一眼谭骥炎,蹭的一下连鞋子都没有穿,直接的窜到了浴室,砰的一声关上门,微弱的声音隔着门传了出来,“谭骥炎,我和谭宸先洗漱!”
该死的!谭骥炎挫败的低吼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腿间依旧精神十足的某处,再看了紧闭的浴室,谭骥炎黑着脸,再次有着要将谭宸打包丢到亚马逊丛林的念头。
等早上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快九点了,谭骥炎去上班肯定要迟到了,被谭骥炎押在浴室里狠狠的折腾了一番,而谭宸在卧房外不停的拍打着锁着的门,可恨童瞳一面要应付被惹怒的某个男人,一面却又要安抚外面的谭宸,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双倍煎熬之下,童瞳再次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是如此的差,简直到了溃不成军的地步。
“谭骥炎,你这是犯罪!”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还没有退去红潮的小脸,童瞳掌控的瞪着正在穿西装的谭骥炎,哼哼着,腰好酸,谭骥炎这个混蛋,一大早哪有那么多精力,简直是人面兽心的大混蛋。
“好好休息一下,早饭我让李成送上来了。”黑色的手工西装,笔挺的衬托着谭骥炎修长的身材,峻朗的脸庞上带着满足之后宛若饕餮般惬意的眼神。
“混蛋!禽兽!”童瞳刚撑起身体,突然全身泛力的跌在了柔软的床铺上,不满的瞪着谭骥炎,尤其是捕捉到他黑眸深处的笑意,童瞳更是郁闷的厉害,这个只顾及享乐,不顾自己强烈反抗的混蛋!
“好好睡一下。”谭骥炎满面春风,大度的不计较童瞳的指控,沉声一笑的,大手轻轻的将洒落在脸颊上的发丝顺到了耳后,“中午应该有个饭局,到时候我来接你和谭宸一起过去。”
“昨天那个煤老板?”童瞳瞄了一眼谭骥炎,虽然她并不太懂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小脸上闪烁着坏坏的表情,既然犯到自己手里了,童瞳可不是什么不计较的善男信女。
看着童瞳那眨巴着眼睛,一脸凶狠的小模样,谭骥炎低头在她的眉心落下了一吻,如果不是因为已经快要过了上班时间,谭骥炎真的宁愿就这样守着童瞳,难怪说美人是祸水,祸国殃民,这如果是在古代,谭骥炎真的怀疑自己也要成为一个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了。
“谭骥炎,到时候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可不许说我跌了你面子。”童瞳抓着谭骥炎的手要求着,完全忘记了刚刚自己还在指控他,此刻脑子想着是大清十八般酷刑,如何让辱骂谭宸的贵妇跪地求饶的场面。
“嗯,随你胡闹。”谭骥炎站起身来,看着露出胜利笑容的童瞳,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傻孩子,真的狠的人,永远都不会在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多数都是杀人不见血,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谭骥炎打开门时,谭宸立刻扑了过来,愤怒着一双黑眸,对着谭骥炎低吼几声之后,顾不得站立行走,双手双脚的向着床上的童瞳扑了过去,两个人直接腻歪在了一起,让谭骥炎又是嫉妒又是无奈,只能转身离开去上班。
童瞳直接窝在床上吃了东西,然后靠坐在床上,先是打了个电话给沐放,毕竟如今多了谭宸,蓝海豚她是不能过去了,之前接的电影和广告什么的也拍不了,“沐哥,会不会有很多麻烦,毕竟都签了合约了。”
“不用担心,有谭骥炎三个字,你以为还有人敢和你要违约金?”电话另一头,沐放慵懒的勾着唇角笑着,绝美倾城的脸上满是宠溺之色,“声音有点哑,谭骥炎也不悠着点。”
“沐哥!”轰的一下,小脸爆红,童瞳对着手机叫了起来,沐哥竟然也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
“还有力气叫这么大声?看来谭骥炎能力也不怎么样。”沐放虽然看不到童瞳的模样,不过倒也能想象得出她此刻跳脚尴尬的样子,“好好休息,我电话来了。”
“嗯,沐哥,拜。”挂了手机,童瞳摇摇头,将脑海里不该有的旖旎画面甩掉,然后对上一旁靠在床头柜站立的谭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谭宸,你继续站着,不用管我。”
谭宸看了看童瞳,虽然很是奇怪她的脸为什么红红的,不过感觉很漂亮,然后又收回了目光,笔直的站立身体,每一次站不稳的时候看,采用双手扶住柜子。
到了十点多,童瞳感觉谭宸已经锻炼的差不多了,去浴室穿好了衣服,抱着谭宸去医院,毕竟蓝亦还在医院,一想到蓝亦,童瞳心里头就复杂起来了,说起来这个孩子也是无辜的,可是童瞳却怎么也没办法和蓝亦亲近,总感觉少了什么似地。
被童瞳抱在怀里,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变,谭宸轻轻的抱着童瞳的脖子,酷酷的英俊小脸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虽然还是不会说话,可是却是他安抚童瞳的方式。
心头一暖,童瞳看着虽然是面无表情的谭宸,可是却知道他的亲近,一低头快速的在谭宸小脸上亲了一下,虽然谭宸还是那一张没有表情的酷酷小脸,可是双颊却慢慢的染上了一点红晕,似乎是尴尬,也似乎是高兴的。
军区医院。
欧阳明一开始并不知道情况,还将谭骥炎狠狠的给训了一顿,毕竟哪有当父亲的将自己亲生儿子送给其他人抚养,不过之后听了童啸的叙说才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只是更加的同情病床上的谭亦。
谭亦的病并不是先天的,而是蓝媛用药物弄出来的,虽然她之后有了相应的配方,也给谭亦进行了手术,手术甚至很成功,可是对于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而言,他的身体还是因此垮了,底子弱了,即使日后慢慢的调理,只怕也比普通人要弱上很多。
“小瞳,你过来了,这就是谭宸?”欧阳明穿着白色的大褂,温和的笑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童瞳怀抱里的谭宸,狼孩,欧阳明已经也知道过,不过听说一般狼孩都养不大,毕竟在森林里生活三四年之后,都有了野性,无法适应人类的生活。
可是看着童瞳抱着的谭宸,穿着一件米白色毛衣,蓝色牛仔裤,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加长款的毛呢小外套,英俊的小脸,五官俊朗,虽然是面无表情的任由自己打量着,可是欧阳明发现谭宸的眼睛非常的有神,完全不像是一个小狼孩,这让欧阳明不由的感觉到震惊,这个狼孩真的在森林里生活了那么多久,真的一点看不出他身上的野性。
谭宸看了看欧阳明,确定他身上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危险和敌意,随后收回目光,冷淡淡着小脸,依旧安静的任由童瞳抱着自己。
“谭亦的情况怎么样了?”童瞳跟着欧阳明向着一间病房走了过去,病房里,谭亦正靠坐在床上看着故事书,看到童瞳进来之后,目光怔了一下,眼神复杂,最后将视线停留在童瞳怀抱里的谭宸身上,心头闪过一丝嫉妒之色。
“小亦,不要看太久的书,对眼睛不好。”欧阳明温和的笑着,慈爱的走到了床边,仔细的看了看谭亦,确定他的情况还不错,这才放下心来。
童瞳不知道要和谭亦说什么,她原本就不是擅长言辞的人,谭宸现在根本不会说话,可是他却懂童瞳要表达的意思,所以两个人之间相处的非常的融洽,可是相对而言,谭亦之前对童瞳格外的排斥,甚至一找到机会就伤害童瞳,所以导致童瞳看到谭亦又是愧疚又是无奈。
将谭宸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童瞳也走到床边,露出微笑,可惜手刚伸了过去,谭亦却快速的别过头,阴沉的目光冰冷冷的看着童瞳,依旧是十足的排斥,明明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声音却偏偏带着成人的冷嘲热讽,“我要回美国,我要找我妈咪!”
“小亦,不可以和你妈妈这么没有礼貌。”欧阳明责备的看了一眼没有礼貌的谭亦,转过头看着童瞳并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的不知所措,也叹息一声,“小瞳,我们出来说。”
“噢,好。”童瞳点了点头,跟着欧阳明走出门,看着椅子上谭宸投射过来的目光,摇摇头,微笑的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示意谭宸不用担心,也不用跟着自己,毕竟谭骥炎今天早上已经明令禁止了,谭宸可以和童瞳睡在一起,但是绝对不准他打扰自己和瞳瞳之间的运动,所以童瞳必须要让谭宸适应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独处。
心里头有着一股莫名的焦躁,可是谭宸知道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并没有危险,而且也看到了童瞳的表情,所以虽然不愿意,谭宸依旧没有再和以前那样,而是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等着病房的门被关上。
不放过任何一个锻炼的机会,谭宸和童瞳过来医院的路上,他就看到了很多孩子都是被牵着手走在路上的,所以谭宸此刻再次的跳下了椅子,运动神经极好之下,落地的瞬间,谭宸克制住了将双手也放到地上的冲动,而是选择了用双腿和普通人一样站立。
病房外,欧阳明看向童瞳,想到谭亦对她的排斥和抵触,“小瞳,你准备怎么办?要告诉谭亦这一切吗?”
蓝家对谭亦的教育就是从小就开始灌输仇恨的思想,甚至教导着谭亦如何针对童瞳,如何让他用一个孩子的话说出最伤人的恶毒话语,而欧阳明也知道之前蓝家兄妹的对话都被录像取证了,谭亦虽然抵触童瞳,可是欧阳明发现他是非常聪明的一个孩子,虽然身体弱了一些,如果将这些录像给谭亦看,欧阳明相信谭亦会知道蓝家的丑恶嘴脸,或许就不会抵触童瞳了。
可是欧阳明却又有另一种担心,毕竟谭亦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心理并不成熟,从小就被当成复仇的工具教育长大不说,如今突然又发现蓝家只是利用自己,糟蹋自己的身体,欧阳明担心事急必反,让谭亦的心里彻底崩溃,那样他就真的毁了。
“他还是孩子,我不想说,他经历的已经够多了,知道这些对他而言只有坏处,不过欧阳叔叔你也知道,我实在不知道要和谭亦怎么相处。”童瞳耷拉着小脑袋,头痛无比着,如果谭亦像是谭宸这样的好相处就好了。
“我反正一个人,小瞳,你如果放心的话,我会教导小亦,慢慢的让他放开心,等他长大了一些,你再告诉他这一切。”欧阳明也安下心了,毕竟他是一个医生,还是心疼孩子的,所以只希望自己可以多开导谭亦,让他如同普通孩子一般长大,忘记蓝家灌输的那些仇恨的思想。
病房里,谭亦看着靠着椅子站着的谭宸,莫名的感觉到烦躁和愤怒,他又不是她的孩子,为什么会被她抱着进来!
掀开被子下床,谭亦向着谭宸走了过来,酷似谭骥炎的脸上带着不屑,虽然他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却已经学会了残忍,“你是谁?也是被她抛弃的,不要的野种吗?”
谭宸并不理解谭亦话里的意思,不过能感觉到他身上那些阴暗的气息,不由的戒备起来,小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可是眼神却凌厉的透露着威严的光芒,和谭骥炎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
“你竟然看不起我!”谭亦在幼稚园的时候就曾经被身边的孩子嘲笑过,殴打过,因为他是中国人,而且又是单亲家庭,而此刻看着谭宸那面无表情的小脸,谭亦残忍的笑了起来,然后用力的一把推开谭宸。
因为要学会站立,所以谭宸此刻并没有躲闪,只是用双手扶住了椅子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谭亦。
“你凭什么看不起我?那才是我妈妈,不是你的!”愤怒着,谭亦再次的扑了过来,双手握成拳头打在了谭宸的身上。
不是很痛,谭宸漠然的站直着身体,因为他要学会站着,而不是如同过去那样双手双脚并用的趴在地上,之前看到谭骥炎的时候,谭宸这个念头虽然有,但是并没有这样深刻,可是此刻,看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谭亦,看着他能熟练的用双脚走路,谭宸莫名的被激起了固执的念头,所以他并没有还手,因为他的双手要扶住红木椅子才能站直身体。
谭亦发现自己柔软的拳头打在谭宸身上没有任何的效果,他并没有求饶,也没有害怕,而是依旧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冷漠的看着自己,带着轻蔑和不屑,这让谭亦更加愤怒了,不仅仅是用手,更用脚用力的踢向了谭宸,双手抓向了他的脸,他凭什么这样高高在上,他凭什么被她抱着,凭什么这样看不起自己,凭什么?
童瞳和欧阳明说完话打开病房的门时,就看见谭亦在不停的殴打着谭宸,而被打的谭宸并没有还手,只是沉默的站直着身体,在差一点跌倒的时候就用力的扶住椅子。
“小亦,你在做什么?”总是温和的欧阳明第一次厉声的开口,大步的上前,一把将谭亦抱到了一边。
而童瞳则是更快一步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被打的谭宸,发现他的脸上和脖子上有着几道指甲抓出来的血痕,头发也乱了,不过还是站的笔直着。
说不出来的心疼感觉,童瞳看过很多严重的伤口,自己也受过很多伤,最危险的那一次子弹是擦着心脏射进身体里,甚至没有包扎,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就上了飞机,可是此刻,看着谭宸那酷酷的小脸上被指甲抓出来的血痕,想起刚刚他这样站在原地,被谭亦手脚并用的殴打着,童瞳心头一酸,突然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滚落了下来。
谭亦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童瞳将谭宸一把抱在怀抱里,苍白的脸上从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可是心头却一抽一抽的痛着,他突然宁愿刚刚被打的人是自己,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能被她这样的抱着护着,可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之后,谭亦依旧带着阴沉的笑容,完全不知道悔改的看着童瞳和谭宸。
“小亦,你太让我失望了。”欧阳明看着脸上带着笑容的谭亦,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孩子的问题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他排斥童瞳,欧阳明能理解,毕竟这些年都是这样被灌输着仇恨教育着长大的,可是谭宸第一次过来,谭亦为什么要打谭宸,而且还是那么的疯狂,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
谭亦上挑着目光看了一眼欧阳明,然后冷漠的转过身向着病床上走了过去,怕上了床铺之后,又拿起放在一旁的书,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当童瞳的泪水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像是温热而后冰冷的水珠从肌肤上流过,谭宸突然慌了,那面无表情的小脸上失去了一贯的镇静,慌乱的推着童瞳,急切着,想要说什么,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然后终于,一个干涩的甚至含混不清的音节脱口而出,“瞳……”
童瞳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突然开口的谭宸,她根本没有想想过谭宸会突然说话,她只是想要先让谭宸学会站立,学会用手做事,然后拿一些教导一两岁孩子说话的一些图书,尤其是那种带语音的书籍来慢慢的教导谭亦说话,从最基本的单字开始,童瞳相信谭亦过几年一定会和普通孩子一样,可是刚刚那一个生涩的瞳音,让童瞳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而一旁的欧阳明也是听到了谭宸开口说话了,和童瞳一样错愕的,愣住,怎么可能?这是小狼孩,才从森林里离开不到几天的时间,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学会说话。
童瞳因为震惊松开了手,所以谭宸得到了自由,抬起粗糙的小手轻轻的擦着童瞳的眼角,对上她期待的闪烁着泪水的目光,犹豫了一下,再次的开口,声音依旧有些的生涩,干哑,不过音量倒是大了一些,“瞳。”
“谭宸,你会说话了,会说话了。”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滚落下来,童瞳一把抱住谭宸用力的抱住,是那样的高兴而雀跃,谭宸终于会说话了,“谭宸,再叫一次,再叫一次。”
“瞳。”这一次声音大了一些,也清晰了一下,谭宸看着流泪的童瞳,却感觉到这一次不是悲伤,只是他依旧不喜欢看到童瞳的泪水,小手笨拙的擦着她的脸,配上他没有表情的面瘫小脸,怎么看都显得那么的可爱。
又让谭宸叫了几次,童瞳将谭宸抱坐在椅子上,快速的拿出了手机,声音哽咽着几乎说不清楚话,“谭骥炎,谭宸他……”
“小瞳,怎么了?你慢慢说,不要急!”这边谭骥炎正在和于靖商量着关于山西煤矿的事情,这边一听到童瞳那夹杂着哭泣的声音,谭骥炎倏地站直了身体,脸色阴厉的有些骇人,却极力的安抚着童瞳,“不要着急,慢慢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谭骥炎,谭宸会说话了。”童瞳终于断断续续的告诉了谭骥炎这个好消息,然后将手机对准了谭宸,“谭宸,再叫一声。”
谭宸低头看了看放在嘴巴边的手机,对上童瞳无比期待的目光,再次开口,一个很是响亮很是圆润的瞳字通过手机传到了谭骥炎那边。
那个小鬼会说话了?谭骥炎一惊,可是当那个瞳字传到了耳中,谭骥炎峻脸黑了下来,这个小鬼说话的第一字就是叫小瞳的名字,该死的!嫉恨之下,谭骥炎啪的一声挂了手机,继续工作。
错愕着,童瞳不明白谭骥炎为什么突然挂了电话,不过一想到谭宸会说话了,童瞳立刻大度的不去计较谭骥炎举动,再次拨通了沐放的电话,让谭宸叫给了沐放听,然后又拨通了谭景御的电话。
所以十多分钟之后,谭宸在重复叫了二三十遍童瞳的名字之后,已经能非常熟练的喊出童瞳的名字,而童瞳也终于冷静下来,对上欧阳明那揶揄的目光,不由尴尬的笑了起来,自己好像是太激动了。
“谭宸真的非常聪明。”欧阳明能明白童瞳的喜悦,不过一个小狼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说话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奇迹,小瞳这么高兴也是应该的。
童瞳看着又靠着椅子站立的谭宸,敏锐的感觉到一道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然后一转头就看见床上的谭亦快速的收回目光看着手上的故事书,可是那小手却用力的攥紧,甚至隐隐的有些颤抖。
童瞳站起身来向着病床走了过去,一旁的谭宸立刻警觉的皱着眉头,不过倒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如果谭亦伤害到童瞳的话,他一定会扑过去,甚至不在乎双手双脚落地。
“小亦,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童瞳有些拘束的站在床边,皱了皱鼻子,可是自己也很冤枉,她不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所以才会不知道和小亦如何的相处,“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的。”
“我不需要你照顾!”谭亦冷笑讥讽着,“没有你的照顾,我也长大到六岁了。”
“可是没有父母同意,你就不能上幼稚园,不能上小学,长大之后没有身份证,没有户口,不能结婚……”童瞳立刻说了一大堆,然后发现自己似乎离题了,而谭亦则是皱着眉头看怪物一般看着童瞳,让童瞳不由的心虚一笑,“呵呵,你还小,不太懂这些结婚生子什么的。”
“我知道什么是结婚生子,就是将生下的孩子将垃圾一样丢掉!”谭亦很聪明,即使他只有六岁,他接触了很多东西,比起普通的孩子,他懂的更多。
“那个丢掉你的是谭骥炎,和我关系的,他隐瞒了我,所以要不你去排斥谭骥炎吧!”童瞳立马为自己撇清楚关系,死道友不死贫道,所以关键时刻谭骥炎就被牺牲了。
欧阳明已经彻底无语了,摇摇头,对于童瞳的想法,欧阳明发现自己真的无法理解,难道这就是传说里的代沟。
“所以小亦,你就不要板着脸了,家里已经有谭骥炎那个大冰山了,现在又多了谭宸那个小冰山,再家上你这个小冰山,别人会以为谭家基因有问题,生出来的孩子都是面瘫。”童瞳一想到一家三个大小男人都是一样冷冰冰的脸,就感觉自己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很艰难。
谭亦定定的看着童瞳,然后转过目光看着手里的故事书,可是此刻却一点都看不下去,她只怕还不知道今天早上,那个身为自己父亲的男人已经来过了,给自己看了两段视频,那原本将自己养大的妈咪和舅舅的一切谭亦都知道了,所以谭亦的情绪才会那么的不受控制,看到被童瞳抱进来的谭宸之后,会感觉到那么的愤怒,因为他是没有人要的垃圾野种,爸爸妈妈不要他,妈咪和舅舅也不用他,他之所以会生病,之所以要吃药,是因为妈咪和舅舅要让他生病,让他仇恨谭家,让他长大之后父子相残的报仇。
“小亦,要不我明天再来看你,过几天我要出门一趟,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带礼物的!”童瞳快速的开口,对于谭亦,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相处,这孩子根本不给自己笑脸,总是冷嘲热讽的。
自己又被抛弃了?谭亦猛然的一惊,抓着书的小手上青筋暴突而起,然后嘲讽的笑了起来,无所谓了,反正自己就是这样被抛弃的。
童瞳刚说完话,突然敏锐的察觉到谭亦那晦暗的表情,虽然他还是在笑着,可是却让童瞳感觉到了不对劲,不由手足无措着,“那个小亦,你如果想要去的话可以一起去的。”
谭亦猛然的抬起头,他虽然只有六岁,可是被蓝家那样特殊的教育之下,谭亦已经懂得最基本的察颜观色,而蓝绍庭甚至特意的教导了他这些,告诉谭亦很多人都是虚伪的,是带着面具的,可是此刻对上童瞳那带着一丝紧张无错的眼睛,如此清澈的目光,宛若沉静的水珠,映出自己苍白的脸,却没有一点的虚伪。
“不行,小亦的身体还太弱,不能出远门。”这边欧阳明直接的否定了童瞳的提议,谭亦身体原本就比一般的孩子弱一些,更不用说五天前才进行了手术,怎么可能承受得起远行的劳累,他的身体会累垮的。
谭亦已经恢复了正常,又低头看着手里的故事书,童瞳叹息一声,有些的无力,似乎不管她怎么用力的想要靠近,谭亦身上都有一堵无形的玻璃墙,“中午我们和谭骥炎出去吃饭,小亦你要一起去吗?”
谭亦不能出远门,童瞳立刻想到了中午的饭局,然后眼巴巴的将目光转向欧阳明哀求着,“欧阳叔叔,我们就出去一小会,吃过饭就回来。”
“要忌口,有些菜不能吃,最好都是清淡的。”欧阳明笑着答应下,看着童瞳那立刻喜笑颜开的模样,摇摇头,她会是一个好母亲的,“算了,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分隔线——
刘海德身为煤城的巨富之一,他这一次来北京是因为出了矿难,虽然不是他的矿,不过猫耳山矿产在他所在的宁远县,而宁远县县委书记石继建此刻正在情妇王芸这里快活,电话都关了,联系不上,所以刘海德这才亲自跑一趟。
而刘海德是有些怕老婆的,毕竟煤矿这可是地道的黑色产业,他的矿上也死过人,估计损了阴德,所以刘海德一直到三十二岁都没有孩子,不管是家里的母老虎,还是他在在外面的找的小情人,就是没有怀孕的,还不容易怀了一个,三个月就流产了,刘海德真的有些怕了,在宁远县建了庙,逢年过节都要去庙里吃素,对庙里的主持比对自己爹娘还要孝顺。
或许是这份诚心终于感动了老天爷,三十三岁的时候刘海德家的母老虎终于怀孕了,一举得子,让刘海德高兴的在宁远县摆了流水席,大宴宾客。
这一次来北京也是算是公事,刘海德自然不肯带自己来的母老虎一起过来,可是他的儿子王刘旺就说了一句要来北京,刘海德立刻将母老虎和儿子王一起带到了北京。
想了一整夜,电话打了无数个,甚至亲自拎着买回来的高档字画古董摆放了好几个部门孝敬过的领导,刘海德依旧碰了一鼻子的灰,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哪个大官。
所以还是在山西好啊,他这个煤老板,虽然说要孝敬上面的领导,可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没有刘海德摆不平的事情,刘海德背后可是市委书记,他从一个小煤矿工混到如今一年煤矿可以盈利两个亿的煤老板,身后站得的人就是市委书记董福生,可是北京不同,京官太多,刘海德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而终于在失眠了一整夜之后,刘海德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想起今天在商场的一幕,摇醒了身边又哭又闹之后睡的如同死猪一般的母老虎。
“你发什么疯,大半夜的不让老娘睡觉?”母老虎怒吼着,在家里依仗着儿子王,耀武扬威惯了,所以母老虎这会还以为在家里。
若是平常,刘海德自然也就让着,可是如今可是天都要塌下来了,刘海德虽然看起来瘦瘦黑黑,一脸的老实巴交的模样,可是狠起来却依旧有几分气势,那眼神更是厉害的如同刀子,“好了,睡什么睡,你给我老实的说今天在商场的情况。”
而听着听着,刘海德越来越感觉到不对劲,快速的下了床打开了电脑,将北京可以搜索出来的官员头像和名字迅速的搜索了一遍,然后看到了身为艺人的童瞳,也就想到了她背后的谭骥炎,刘海德身上惊得一身冷汗。
颤抖着手拨通了一个电话,对方倒没有因为刘海德大半夜的打电话过来愤怒,毕竟之前收了刘海德一百万,可是没有打听出来他得罪了什么人,所以这一会接到刘海德的电话倒也不在意,大致的将谭骥炎的情况说了一遍,尤其是谭骥炎冲冠一怒为红颜,直接收了阮氏,自己母亲的公司。
刘海德终于知道自己得罪哪尊大佛了,谭副市长连阮氏都在一夕之间拿下了,更何况自己这个煤老板,家里的母老虎得罪了谭副市长的女人,这不等于找死吗?将脖子往人家的刀口上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