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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骥炎让李成开车去见的人是关曜,知道他在查一个案子,还没有吃饭,也顺便给他带了饭过去,可是车到一半,谭景御打了电话过来凑热闹,所以地点改在了一间茶楼的包厢里。
关曜是要从案发现场赶过来的,原本都要到刑侦处了,谭景御这么一搅合,关曜只能认命的调转方向向着茶楼这边开了过去,所以谭骥炎过来时,关曜和谭景御都没有到,倒是看到了顾凛墨,而这茶楼正是顾凛墨的产业。
“你和小御都和艾胡利牵扯上了?”谭骥炎有些的奇怪,原本他是让关曜去查一下艾胡利,毕竟警方在这一方面信息要多一些,不过关曜却说有人已经查了,而查的人正是谭景御,这让谭骥炎不得不怀疑谭景御为什么会突然调查艾胡利搜集他的罪证。
顾凛墨也是有些吃惊怎么会遇到谭骥炎,毕竟约自己过来的人是谭景御,说是要讨论一下对于艾胡利的处理,所以顾凛墨也就过了,而且早上离开公安局的时候,谭景御分明是拜托白子瑶不要让谭骥炎知道这件事。
于是顾凛墨夜没有什么隐瞒的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边,这样的一件小事,顾凛墨不认为谭骥炎有时间来处理。
难怪小瞳让自己过来,谭骥炎薄唇忍不住的勾起了一丝浅薄的笑意,他还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看来小瞳是故意让自己过来的,好让自己惩治艾胡利,这孩子竟然也学坏了。
“你和艾胡利在谈南郊废弃工厂那块地的开发?”谭骥炎坐了下来,沉思了一下,艾胡利肯定是要被收拾的,搜集他在罪证不过是不落人口舌,而这一块地倒是一个可开发的项目,“凛墨,你准备一下材料,侧重是关于这一块的可行性报告,近期里,艾胡利这一块地应该会重新被拍卖,具体的事宜等我了解清楚了再通知你。”
“还发生了什么事?”顾凛墨一听谭骥炎的话音就知道艾胡利这一次是惹到谭家了,可是从谭景御早上的情况看,原本是准备就此罢手的,可是谭骥炎突然这样开口,让顾凛墨明白一定发生了什么。
“没事,在医院的时候,不长眼的去招惹小瞳了。”谭骥炎是忙,而北京像艾胡利这样的人也很多,谭骥炎自然不可能有时间来一一收拾,就算是关曜代表的警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要闹的太过分,可是艾胡利却倒霉在他惹上不该惹的人了。
尤其是想到之前童瞳发的那照片,谭骥炎眉头再次的皱了起来,黑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冷意,“那块地,地方不小,南郊那边一直没有一所大一点的学校,不少外来务工人员的孩子上学比较困难。”
对于北京的发展和规划,谭骥炎十分的清楚,这个年头,商人都是逐利,谭骥炎也没有那么天真的认为真的立刻能实现*,所以在有限的范围里尽可能的为老百姓谋取福利,是谭骥炎真正着手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谭骥炎能一路顺利的爬高高位,谭骥炎看向顾凛墨,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诚恳,“建一所公益性质的幼儿园和小学,这块地我可以保证顾氏拍卖的到。”
在北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五环之外的房价一个平米也都上万了,所以即使有小学和幼稚园,可是因为房产太贵,不管是租还是买都是价格高昂,也就导致学费昂贵,虽然政府也在投入,但是还是杯水车薪,所以与其让其他人买到这块地,完全的商业化买卖,谭骥炎宁愿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将这块地交给顾氏开发。
“嗯,我回去会让下面立刻将计划书弄出来。”顾凛墨点了点头,看向沉稳冷寂的谭骥炎,这个男人,即使身在高位,却依旧是一个真正为民做主的官员,谭骥炎身上有种让人臣服和敬佩的领导气息。
“二哥,我听说艾胡利不长眼的去惹小丫头了。”人未到声音却已经到了,谭景御在大门口和关曜遇到了,一块走了进来,打开包厢的门,谭景御英俊帅气的脸上满是笑意,果真是善恶终有报,这才半天的功夫,竟然就犯到二哥手里了,如果真的犯到自己手里,谭景御警告到了也就算了,可是谭骥炎对童瞳那是绝对的护短,所以艾胡利的下场只能用凄惨两个字来形容。
“你们先聊,我吃饭。”关曜饿的厉害,天又热,犯罪现场又在郊外,所以关曜饿的厉害,直接打开谭骥炎带过来的饭盒就吃了起来,一面听着谭景御开口说话。
艾胡利这个人,关曜知道一些,只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在向后惹到了十一和童瞳两个人,而之前惹的人却是沐放,这根本就是找死。
“艾胡利占着艾老的身份,虽然大事没有少干,可是小事可不少。”军方的情报系统还是非常快捷的,而且艾胡利的事情都在北京,查起来也容易,谭景御虽然还没有拿到具体的证据和材料,不过也知道的差不多了,然后笑着看向谭景御,“二哥,要定罪?”
“不用。”谭骥炎沉声的开口,他并不准备将艾胡利定罪送监狱。
谭骥炎话一出,不仅仅是谭景御一愣,顾凛墨和关曜都怔住了看向谭骥炎,他收集艾胡利的罪证,却不准备将人送进监狱,这是要做什么?当然,在场三个男人绝对不会认为谭骥炎会高抬贵手的放过艾胡利。
“这些年艾老退了,不过艾胡利依旧逍遥,这说明艾胡利的事情即使查,也都不是什么大事。”谭骥炎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喝着,艾老沉稳,所以即使真的有什么事情,当时也会给艾胡利给弄圆满了,不会留把柄给人查,所以从这方面入手,没有太大的意义。
二哥绝对有后招,谭景御谄媚的笑着,撞了一下谭骥炎的肩膀,“二哥,透露透露,你准备怎么办?”
“你去将该搜集的证据搜集好就行。”谭骥炎看了一眼总是在搅局的谭景御,顾凛墨正在喝茶,这个男人真的很瘦,眼下泛着不健康的灰黑色,这股疲倦是被顾凛墨强行压抑住,可是眉宇之间的阴霾,却是怎么遮掩都无法遮掩不了的。
“对了,骥炎,上一次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关曜吃了一些饭菜,终于填饱了饿空的胃,抬起目光看向谭骥炎,余光却是从顾凛墨身上一扫而过,有的时候,即使是才认识没有多久,可是那种感觉,却会让人感觉是熟悉了一辈子的人,是可以相交的朋友。
关曜在刑侦处这么多年,接触的人也是形形色色的多,虽然顾凛墨是如今最年轻的黑道教父,可是关曜不会傻了吧唧的认为黑白不两立,相反的,顾凛墨身上完全没有黑道中人的戾气和血腥,看起来也很是沉稳,倒是可以结交的人。
毕竟有很多时候,一些消息情报,除了官方的渠道能打听外,黑道也是一个搜集情报的极好地点,顾凛墨不吝啬这些消息,而关曜也愿意结交这个朋友,虽然来往上或许只能在私下。
“是我推测的那样吗?”虽然是疑问的语调,可是话语里却已经是肯定,当初潜伏在顾家的警察果真是一个虚构的身份,这么说当年顾凛墨以为死在爆炸里的人就是安飒,如今的白子瑶,而白子瑶这个身份也是虚假的,真正的身份和小瞳一样,应该都是国安部的高级特工,而且是连自己当初都查不到身份的机密,应该是一级机密。
想到此,谭骥炎神色里多了一份的复杂,童瞳的身份曝光出来之后,即使自己和上面早先就有了协议,可是如果没有童部长当时的高调介入和插手,谭骥炎怀疑到如今,童瞳只怕还会被软禁在山间的别墅里,这足可以说明小瞳那孩子的身份有多么的重要,她身上只怕有太多太多的机密,任何一个秘密的泄露,都有可能引起政局的动乱。
而那两个谭骥炎安排保护童瞳的退役特工,虽然是童啸安排的,可是谭骥炎并没有去查,因为他也无法保证这两个人只是单纯的保护童瞳,还是国安部派人监视的人,可是对谭骥炎而言这些都无所谓了,最重要的是小瞳就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如果白子瑶也是这样的身份,而顾凛墨却是黑帮之中,两年前的爆炸,安飒这个身份死亡,这就说明,白子瑶一早就决定了要斩断和顾凛墨之间的关系,而如今,再次遇见,只怕也只能是陌路人这样的结果。
若是在没有遇到童瞳之前,谭骥炎也会认为顾凛墨和白子瑶之间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可是如今,看着顾凛墨那郁郁的神色,眉宇之间总是有着阴霾,谭骥炎忽然很同情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男人,他没有从两年前安飒的死亡里走出来,一直在痛苦里折磨着自己。
“关曜,我二哥什么时候和凛墨这么熟悉了?”谭景御勾搭着关曜的肩膀,好奇的瞅着一起离开的谭骥炎和顾凛墨,论起来,关曜才是谭骥炎这辈子最好的兄弟朋友,虽然谭景御感觉有点吃味,可是不可否认的是,谭景御小时候的性格张狂,而且年龄的差距,在谭骥炎已经在军区接受正规的训练时,谭景御还在谭家胡作非为,等谭景御终于成熟一些了,谭骥炎已经外放到地方政府去了,再然后,谭骥炎回到北京,谭景御却进了军情处。
所以就这么一直阴差阳错的分开,反而是关曜和谭骥炎同岁,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接受训练,一起走过了那段年少轻狂的岁月,所以谭景御倒真的好奇,看得出,自家二哥和顾凛墨是有话要单独说,这让谭景御发现自己这个弟弟在谭骥炎心里不知道被排到了多少名之外去了。
汽车里,谭骥炎没有开口,顾凛墨也没有说话打扰谭骥炎的沉思,谭骥炎有些的犹豫,毕竟童瞳和十一的身份都太过于机密,到如今,谭骥炎自己甚至都不知道童瞳在国安部里到底是什么部门,只知道她是隶属国安部的机密部门里。
斟酌着,谭骥炎将车子停在离顾氏不远的停车场,点燃了一支烟,也将一支烟递给了顾凛墨,这才沉声的开口,“两年前的事情,你想过没有,出卖顾氏秘密的人并不是安飒。”
顾凛墨知道谭骥炎有话要和自己说,却根本没有想过竟然是听到这样的话,可是当年,安飒警方的身份已经确凿,所以顾凛墨才会在那么绝望和痛心之下,将安飒关了起来,不敢听她的话,害怕知道当初的一切不过都是一个骗局,怕知道在一起时那样幸福的感觉都是自己的错觉,都是为了接近自己,接近顾家而营造的假象,然后安飒死在了爆炸里,一切的后悔和自责都成了惘然。
“有些事,我不能和你说太多,不过凛墨,我可以明确的肯定,当初出卖顾家的应该是另有其人,安飒卧底在顾家,绝对不是因为顾家,她应该查的是其他的事情,而警察的身份只是一个掩饰是一个假象,只是后来被有心人利用了。”谭骥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从口中吐出,朦胧了一张冷峻的脸,这已经是他能透露的极限了,再多,就真的逾越底线了。
顾凛墨手里的烟一直没有点燃,就这么静静的夹在修长的手指之间,顾凛墨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自己竟然还能那么冷静,如果说当初安飒没有背叛自己,那么自己又做了什么?
原本就瘦削的俊脸,此刻却更加的苍白,灰败的眸子里是压抑了两年的痛苦和煎熬,顾凛墨痛苦的凝着眉头,仰起头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看着车顶,苦涩而痛苦的抿着薄唇,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突然的,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顾凛墨倏地坐直了身体,动作太过于急切之下,顾凛墨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的慌乱而失措,不敢相信的目光看向谭骥炎,抿了抿嘴角,声音几乎是颤抖着,“骥炎,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不是因为安飒她没有死?”
当时自己只是和骥炎说了自己和安飒的事情,骥炎为什么会突然去调查,一定是他知道了什么,所以怀疑了,才会去调查,才会有了刚刚和自己说的话,那么安飒可能还活着?
两年了,顾凛墨一直装的很坚强,顾家的人也不曾发现什么,毕竟安飒当年背叛顾家,背叛了顾凛墨,害死了顾家那么多的兄弟,安飒的死可以说是众望所归,是平息众怒。
可是只有霍允行知道顾凛墨在安飒死后过的有多么的糟糕,他如同一个机器一般,用工作来麻痹着自己,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靠着安眠药才能入睡,顾凛墨在两年的时间里,开始消瘦,人越来越沉默,眼神越来越空洞,即使是顾家的生死存亡,却也无法再让顾凛墨提起任何的精神,他的心在安飒死亡的那一刻也一同死去了。
这一刻,顾凛墨猛然的仰起头,酸涩的眼睛里有着泪珠被狠狠的压抑下了,这个痛苦两年的男人,在这一刻,终于重新的找到了希望。
“听我说。”谭骥炎拍了拍顾凛墨的肩膀,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语调也是冷沉而认真,谭骥炎凤眸紧紧的盯着顾凛墨,直到确定他已经冷静了一些,这才缓声的开口,“凛墨,你记住,这件事你知道,就烂在心里,不准去调查,不准去试探,不要问我原因,如果你越线了,那么很有可能被杀,你必须当做安飒已经死了,而且她必须死了,两年前就已经死了。”
五分钟之后。
谭骥炎能做的只有这么多,看着下车靠在一旁水泥柱上抽烟的顾凛墨,谭骥炎终于再次的发动了汽车离开,白子瑶的身份是极其特殊的,两年前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联想到小瞳的身份,谭骥炎也无法确定,可是两年前安飒应该只是借用警方卧底的身份在完成另一桩任务,而和顾凛墨的相遇,应该只是意外。
而安飒的死亡代表着任务的终结,所有人都以为安飒已经死了,不管是利用安飒卧底身份出卖顾凛墨的人,还是顾凛墨自己,这也代表着任务的完成,白子曜回归国安部,所以谭骥炎只能做到这里,接下来要怎么做,那是顾凛墨的事情,他可以去接近白子瑶,可以重新的追求她,但是绝对不能再提起安飒。
可是即使如此,谭骥炎也知道这一条路将有多么的难,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白子瑶依旧只能选择回去国安部,这是谭骥炎无法控制了,可是身为朋友,他只能为顾凛墨做这么多。
一根烟接着一根烟,顾凛墨脚下已经是一地熄灭的烟蒂,突然的狂喜之后,是复杂的沉思,谭家军区的背景,北京市副市长的职位,能让骥炎注意到安飒,这就说明,至少曾经有过交集,那么说安飒的身份就绝对不是一个警校才毕业的新警察,那么如果按照骥炎说的,她来顾家是为了其他事,警方卧底的身份只是一个伪装,那么安飒就比自己了解的更加的复杂,身份更加的机密。
如果没有谭骥炎的警告,顾凛墨已经不顾一切的去调查,可是顾凛墨知道,能让谭骥炎那样郑重其事的叮嘱自己,安飒已经死了,或许说这个身份已经死了,那就是说过去安飒这个身份要调查的事情,完成的任务已经死了结束了,自己再去查,甚至可能被灭口,被什么人灭口?能用警方卧底的身份做伪装,能和骥炎认识,那么只怕是军方或者其他的情报机构吧。
如果安飒是军方或者其他情报机构的人,那么制造一场以假乱真的爆炸案太容易了,顾凛墨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两年前的一切,如今看来却都是谜团,可是顾凛墨不能去查,可是,白色的烟雾里,顾凛墨缓缓的露出了笑容,可是他可以重新追求白子瑶,可以当安飒已经死亡了,这样一来就不会越线了。
想通了这一点,顾凛墨忽然就明白为什么会在白子瑶身上发现安飒的身影,虽然她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相似的地方,可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牵动心灵的羁绊。
可是如果两年前安飒并没有出卖任何顾家的消息,那么自己?顾凛墨夹着香烟的手抖了一下,烟灰落在了黑色的长裤上,那么自己却不曾听她任何一句解释,却已经将人判了罪关押起来。
难怪她对自己是那么的疏离,那么的陌生,顾凛墨苦涩的笑着,到如今,他才清楚自己错的多么的离谱,离谱到一直伤害了自己爱过的人,却浑然不自知。
顾凛墨终于熄灭了最后一根烟蒂,带着一身的浓郁的烟味,可是那过去压抑在心底的阴霾却散去了,两年前的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什么了,既然她不再是安飒,而是白子瑶,那么这一次,顾凛墨黑眸里闪过自信的光芒,这一次,自己绝对不会再错过。
十一正在办公桌前看着公司的计算机系统的防火线,顶楼这一层的线路都有加密的防火墙,防止黑客的入侵,尤其是顾凛墨和霍允行这两个决策者的计算机系统,更是请了顶级的计算机高手做了特殊的防护,防止机密的内容会被黑客盗走。
不过对于十一而言,这系统还是有些的破绽,所以身为总裁秘书,并没有太多的工作之下,十一就想着给重新给系统的防火墙重新的加密升级,顾凛墨回来时,十一只是和其他员工一样,只是准备站起来礼貌的颔首就可以了,可是十一却赫然发现顾凛墨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那么的空洞,而是紧迫的看向自己,深邃的眸子,黑暗而幽深,如同无底的漩涡一般要将自己给吸进去。
“跟我进来一趟,今天要加班。”顾凛墨一如既往般的冷淡嗓音,在其他员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丝毫的变化,可是若是仔细看,便能察觉到顾墨凛看向十一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深沉的情感。
“是。”十一有些的摸不准顾凛墨要做什么,不过既然是总裁秘书,十一微微一笑的答应下,只当是自己应该做的工作。
顾凛墨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十一,这才转身向着办公室走了过去,看起来依旧平静自若,可是下握紧成拳头的手却用力的收紧着,掌心里甚至渗透出汗液,虽然顾凛墨不清楚为什么如今的她看起来从身形面容上相差了那么多,可是想到十一的身份,顾凛墨知道有些事是秘密,是自己不该去涉足的区域。
十一关了电脑页面,抹去了入侵和修改的痕迹,然后看见两个霍允行的秘书捧着大捧资料和文件走进了顾凛墨的办公室,回来时无比同情的看了一眼十一,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下班了,可是那么多文件,看起来总裁要连夜处理,所以十一就可怜的也要陪着加班。
十一敲了门走进顾凛墨的办公室,之前秘书送过来的文件都堆积在茶几上,有一部分在顾凛墨的办公桌上,看到十一进来,顾凛墨压抑着心头的情绪,只是依旧公事公办的开口,“整理一下南郊艾胡利那一块的周边环境,从人口数量到大型的商场公司,列一个详细的表单出来。”
“是。”十一看着摆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虽然很是奇怪顾凛墨为什么突然又对这块地有了兴趣,毕竟因为自己和艾胡利的冲突,这一块地的开发,势必不会和顾氏合作,不过看顾凛墨的神情,十一明白事情应该是有了转机。
“艾胡利在军区医院的时候遇到童瞳了,应该是被废了,所以想要证明自己没事,对童瞳用强。”顾凛墨如同只是在阐述一件事情,可是黑眸里目光却复杂的看着十一,却见她原本只是平静的脸上眼神陡然之间凌厉,不过随后却又缓缓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眼神柔和里带着一种宠溺和无奈,而这样的表情变化,在看向自己时,又转为了一种看起来柔和却根本是疏离和清冷的平静。
十一的确是愤怒的,尤其是听到艾胡利要对童瞳用强,可是愤怒之后,却又笑了起来,小七的身手在那里,即使十个艾胡利也只有被挨打的份,更不用说以谭骥炎的护短,艾胡利这一次是踢到真正的铁板了,那顾凛墨重新准备南郊那块地的资料,应该是因为艾胡利即将垮台,所以顾氏要单独拿下这块地。
“艾胡利的这块地差不多算是内部操作,所以暂时还不合适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顾凛墨再次的开口肯定了十一心头的推测,消息还需要保密,这样即使其他公司知道了,到时候也会因为时间的仓促而来不及准备,顾氏这一次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十一看着平静对着自己说出机密的顾凛墨,难道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不需要防备的人吗?或许是因为自己和小七的关系吧,所以顾凛墨才会让自己帮忙准备整理资料,十一别开顾凛墨那太过于深沉的目光,低头佯装查找着资料,只是心头却有着不确定,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和小七之间的关系吗?
如果可能,顾凛墨多么想要问清楚,可是谭骥炎的叮嘱回响在脑海里,所以即使心头是按耐不住的情绪,却依旧被顾凛墨深深的压了下来,然后敛了心绪,专注的看着之前准备和艾胡利合作楼盘开发计划书,有些地方已经需要重新的更改。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顾凛墨和十一都在专注的翻看着资料,准备新的可行性计划书,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工作量相对就大了很多。
——分隔线——
童瞳将菜都准备好了,因为要贿赂两个孩子,所以又准备了鸡翅、火烧冰激凌这些孩子喜欢吃的食物,谭宸和谈亦虽然一脸成熟,可是却依旧会如同普通孩子一般抓着鸡翅啃的津津有味,让童瞳感觉这个时候才像是两个六岁的孩子。
“妈咪说晚上吃可乐鸡翅。”谭亦从书包里拿出振动的手机,看了看上面的短信,然后告诉坐在自己前面座位上的谭宸,帅气的小脸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思,妈咪特意发短信过来太不寻常了。
“嗯。”谭宸依旧是寡言,冷淡淡的应了一个字之后,又开始继续拼装着手里的零件,即使是幼儿园的老师也以为这是家长给孩子买的拼装玩具枪,可是却从没有想过谭宸这却是真正的手枪。
教官在教授了枪的组装和结构的知识之后,就当着谭宸和谭亦的面将两把手枪给拆卸,学会开枪射击之前,要真正的了解枪,了解枪上每一个零件的作用,给谭宸和谭亦组装的是最常见的54式手枪,军方和警方用的也都是这种,黑道上54式、64式和77式也是最多,所以教官也只打算让谭宸和谭亦先熟悉这三种手枪。
谭宸是很聪明,有着极强的观察力,这一点上谭亦也比不上,在教官拆卸手枪的时候,谭宸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可是等到了自己手里,即使已经知道了手枪的结构,可是真的动手组装起来,却依旧困难重重。
认真的谭宸和谭骥炎是非常的相似,虽然他的脸是和谭骥炎和童瞳的融合版,五官显得要精致一些,俊美一些,不似谭骥炎那么的冷酷,可是眼神却像极了谭骥炎,板着俊美的脸,黑黑的眉头微微的皱着,眼神专注而认真,手快速的在组装着零件,身上散发出一股子的威严气势,让一旁的球球也不敢打扰。
“谭亦哥哥,球球可不可以去做客?”球球瞄了一眼谭宸,虽然他更想和谭宸说话,可是六岁的谭宸,板着小脸,抿着粉色的唇,一丝不苟的组装着手里的枪械,让球球连说话声音都不敢大,只能回头,可怜兮兮的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向谭亦。
“今天不行。”谭亦笑着从书籍上抬起头看向垮了脸的球球,妈咪特意发短信过来,让谭亦感觉肯定是有什么事,所以带着球球不方便。
“去我家,我让我妈给你买鸡翅!”凌皓然看不惯谭亦那总是笑的很虚假的模样,男子汉,像爷爷说的就要阳刚要有血性,可是谭亦在凌皓然看来比班上的小女生还要漂亮,没事对谁都是一样的微笑,老师竟然还说谭亦有礼貌,让自己向他学习!想到这里凌皓然就火气直冒瞪着谭亦,他分明是笑的像是阴险的坏人。
“我要吃哥哥家的鸡翅。”球球摇摇头,对于凌皓然的提议一点兴趣都没有,依旧失落落的看着谭亦,回头瞄了一眼坐在身边一整天都没有理会自己的谭宸,球球无精打采的缩回了身体,趴在桌面上看着谭宸。
“你!”凌皓然挫败的瞪着球球的后脑勺,谭宸有什么好的,这么多天和球球说话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
“羡慕不来的。”谭亦眯着眼狐狸般的笑着,看着生气的凌皓然,爹地说的不错,有的性格耿直的人,一挑拨就容易发火,这样的人更适合当朋友。
“谭亦!”凌皓然对球球发不了火,毕竟他已经六岁了,球球只有四岁,而且还动不动哭鼻子,可是对于谭亦,凌皓然就盛怒着一双喷火的目光,绷紧着刚正俊朗的小脸。
“要打架?你还需要回家练练的。”谭亦看起来很清瘦,而且脸色过于白皙,微微有些长的刘海散落在额头上,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峻帅,可是谭亦却总是喜欢嘴角带着笑,眼神精明的闪烁着,虽然只有了六岁,可是却已经像是只狡猾的小狐狸,高贵而俊雅,偏偏又带着腹黑的气息。
凌皓然愤怒的攥紧着小拳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有种你和我再打一次!”
刹那,教室里所有的孩子都错愕的回过头,而老师也无奈的看了过来,“凌皓然小朋友,不可以说脏话哦,而且更不可以打架,你看谭亦这么瘦,你怎么可以欺负谭亦呢?”
凌皓然气的脸通红,又坐回了座椅上,直咬牙,自己欺负谭亦?哪一次偷偷的跑到教室后的草坪上打架不是自己输的?可是凌皓然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打架会输个瘦瘦的谭亦,所以只能吃闷亏着。
谭亦又重新的将目光转回书籍上,凌皓然都这么多次了,还是一被激就会生气,真是个有趣的朋友。
陆续有家长过来接孩子了,谭宸也不需要谭逸提醒直接将没有组装好的枪支零件也都放到了盒子里,然后放回书包里。
“瞳有事?”谭宸终于主动开口,看向身边的谭亦,如果不是有事的话,瞳不会主动发信息给谭亦和自己的,而谭宸的信息因为他当时太过于专注拼装手枪,所以没有注意到手机的震动。
“应该是吧,妈咪来了。”谭亦笑了起来,看向走过来的童瞳,小脸上流露出孺慕和眷恋之色,让他原本一直看起来有些不符合孩子的笑容显得格外的诚挚。
谭宸和谭亦一左一右的走了过去,同时握住了童瞳的手,不管谭宸平日里多么的沉默,不管谭亦多么的精明,可是终究也只是六岁的孩子,在看见童瞳时,他们也如同其他孩子一样渴望更多的亲昵,而有谭骥炎在,谭宸和谭亦终究敌不过,所以更加珍惜每一天和童瞳在一起的时间。
“瞳瞳妈妈,球球可不可以去做客吃鸡翅,球球在家天天吃青菜萝卜。”球球不死心着,肥圆圆的身体咚咚的跑了过来,仰起头,无辜而天真的看向童瞳。
其实球球最开始是喊童瞳妈妈的,结果谭亦似笑非笑着拉着球球一起去厕所,三分钟之后,两个人一起回到座位上,球球就不敢喊童瞳妈妈了,这是谭亦的专属称呼。
然后球球就想学着谭宸喊,结果那一天是谭骥炎和童瞳一起来接人的,球球那一声亲昵的瞳字刚开口,谭骥炎和谭宸,这一大一小的两张脸同时蒙上了寒霜,阴冷冷的目光毫不客气的向着球球射了过去,最后,球球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在折腾了裘家人两个小时之后,终于确定了对童瞳这一生瞳瞳妈妈的称呼。
“昨天那鸡腿是谁啃的?”裘爸爸接受着四周家长们那同情的目光,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自家儿子。
“可是爸爸说今晚上让我只吃青菜和萝卜!”球球回过头,无辜的看着气的脸庞扭曲的裘爸爸。
“那是因为你已经胖的连奶奶都抱不动了!”裘爸爸给自己伸冤着,自己这儿子太爱吃肉,所以为了防止长成胖墩,所以才会让他多吃素菜,当父母的容易嘛。
“今天不行啊,晚上要带谭宸和谭亦出去。”对于总喜欢黏着谭宸的球球,童瞳也熟悉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喜欢当谭宸的跟班,不过今天晚上童瞳要带两个孩子去贺老医生家里。
谭宸和谭亦对望一眼,看来他们想的不错,妈咪今天晚上果真有事。
看着想要抓童瞳衣角的球球,裘爸爸抢先一步将球球给抱了起来,不得不放弃今晚上的吃素计划,“晚上回家我们也吃鸡翅。”
“我家鸡翅不好吃。”半点不上当,球球摇着头,依旧用无辜而可怜的目光看着童瞳,努力的挤出两滴泪水在眼眶里,“瞳瞳妈妈,我不吃鸡翅好不好,我去你家吃白饭,吃青菜萝卜,带球球一起回家。球球很乖的,吃过饭还会擦桌子,也会洗碗。”
裘爸爸彻底无语的瞪着要卖身为奴的儿子,四周的家长已经都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而童瞳一脸为难的看着都要哭出来的球球。
“明天和我们一起回去,今天不行。”谭宸看了一眼球球,直截了当的做了决定。
“好,球球明天和哥哥一起回去!”球球猛点头,一副乖巧而懂事的模样目送着谭宸和谭亦一起离开,一回头却发现四周的大人们都忍俊不禁的笑着,球球不由奇怪的眨着眼,“爸爸,怎么了?”
“明天是周六,笨蛋儿子。”裘爸爸无力的叹息一声,同样是孩子,为什么谭副市长家的两个儿子这么优秀,而自己家这个,裘爸爸已经不求球球优秀了,至少记得他是谁家的孩子就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