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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真快!
眼看下学期的期末考又要到了。
这等于是专五生的毕业考,大考一完,何欢和何茜也将毕业,而二十岁生日也迫在眉睫。
何欢加紧用功,打算趁最后机会,大捞一票,一旦毕业,她这独门生意就做不成了。
费了几夜,她整理出考前猜题大秘诀。
普通的,一份三百元;加强级的,一份五百元;还有特别保证班,保证不会重修、不必补考、顺利过关的,收一千元;保证总平均分数在七十分以上的,收费一千五百元。
考前一周,参加“保证班”的同学,统统聚在何欢家“恶补”
奎子和阿普则奉命在一旁陪读,但陪读是假,送茶、送水倒是真的,当然都是奎子在忙,阿普只是跷着二郎腿在看漫画。
不过,他们两个最主要的功能,则在防范李靖华突然闯来。
是奎子顾虑得周详,最近李靖华是何欢家的常客,四人常玩在一起,突然造访的可能性极大,万一被撞见,岂非前功尽弃?
既然何欢还不愿意冒险让姓李的家伙知道身分,当“姊姊”的,自是义不容辞要帮着妹子看前顾后。
所幸这个礼拜,李靖华也不知道在忙啥,总是晚上才来。
现在,李靖华已取代奎子的地位,成为紫藤君的护花使者,接送都由他。
一到傍晚,同学们就被何欢赶走。
同学前脚才走,何欢就掀下假发,匆匆换装,让奎子替他化妆。
三两下,一个俊俏的少年郎紫藤君,就活脱脱站在镜子前。
其实何欢的存款已经有五百二十万,二十岁生日当天,就可以捧回傲人的成绩,到奶奶面前表功。
但是,何欢打算表演到最后一刻。
“我就是钱鬼转世,怎样?”何欢得意地瞧着镜中的自己。
“死要钱的臭男人婆。”奎子吸吸鼻子。
一旦紫藤君不表演了,阿普再怎么连哄带骗的,他也不给钱让他去赌了,得存点老本,否则往后日子怎么过?
何欢根本是在帮他,他何尝不知?只是感激在心,不愿明说,反倒开开玩笑,以唇相稽,掩饰自己的伤感。
奎子躲进去,阿普踱到何欢身旁,小声地、涎着脸说:“何欢,奎子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是啊,干么?”何欢盯着阿普,这有伙没事绝不会叫她何欢的。
“你知道奎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阿普神秘兮兮地。
“废话!还要你说呀?”
“哎,他生日快到了,”阿普唉声叹气地,欲言又。
止地说:“我好希望有有一笔钱,能帮他去完成心愿,哎,可惜——”
何欢斜睨着阿普,看他葫芦里卖啥膏药?
“我是说——你那么有钱,能不能借出一些,让他去做变性手术,就当作是我跟你借的,以后我有钱就还——”
“你当我钱库啊?”何欢没好气“如果你真有心对奎子好,怎么不省一点花钱?不去赚钱来帮他?”
“拜托啦!”阿普哀求着。
“免谈!”
哼,何欢瞧阿普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突然直觉不对——
“嘿嘿,你该不是又欠下一**债吧?说!”何欢凶起来。
“不借就不借嘛,凶什么凶,臭男人婆!”阿普翻了翻白眼,气呼呼地踱回沙发,又拿起漫画书看。
“我警告你,永逸不要再去赌了,听到没有?”
阿普鼻子哼着气。
奎子出来。“你们在吵什么啊?”
“没有啊!”何欢掩饰地说。
最近气氛已经够伤感了,她不想再让奎子难过。
“喂,舅人婆,你回印尼以后,可别忘记我们哦——”阿普突然说,眼睛仍看着漫画,头抬也不抬地。
这死阿普,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欢踹阿普一脚,阿普哎唷叫一声。
果然,不提还好,这一提,奎子忍了好久的眼泪就纷纷落下。
“拜托你,我还没死,好不好?”何欢眼睛也红了,抱怨道。“你要害我待会儿还要补妆喳?”
奎子哭得更惨,倒在阿普怀里,直抹眼泪。
阿普搂着奎子,又亲又吻,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你就是爱撒娇啦你!”何欢念了奎子一句。
“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吗?”阿普埋怨。
奎子抽抽噎噎的,用了好多卫生纸。
“哼,好嘛,今天这包卫生纸,就不要赔了,够意思吧?”何欢心不甘情不愿的。
天啊,这也算好话?
“臭男人婆、死男人婆、小气巴拉的男人婆”阿普连连地骂,还低头安慰奎子“我替你骂她出气。”
“你别骂她啦,她不是那样——”奎子反而替何欢说话。
“嗬!我小气?那卫生纸的钱,你赔来。”何欢唠叨地。“你当然大方,你都花奎子的钱,你当然大方嘛!”
“要你死男人婆管?又不花你的钱!”
阿普恨恨地瞪着眼,他知道何欢早百般瞧他不顺眼。
何欢还要发作,李靖华赶来了,奎子赶紧将他们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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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阿普极尽温柔地安慰因何欢即将回印尼而感伤不已的奎子,两人无限缠绵恩爱后,奎子沉入深深的睡眠中。
阿普悄悄下床,翻遍抽屉,只找到几千元,而奎子的存款也只剩两万多元。
这可怎么办?
最近,奎子再也不给他赌资,但事实上,他一直瞒着奎子,仍流连赌场,而且愈玩愈大,他真心想大赢一把,让奎子去做变性手术,当作生日礼物,没想到,几场梭哈下来,竟欠了三百多万。
他发誓再也不赌了。
但欠下的赌资怎么办?
赌场老大会要他的命的!
阿普想起老是对他冷言嘲讽的何欢。
前回搬家,他清楚记得那个百宝箱藏在哪儿。
而现在,何欢正在酒吧表演。
其实,他已经挣扎很久了,每次扬起这种念头,就深怀罪恶感,但是,知道钱在那儿,欲望就愈来愈强,连作梦都会梦见——
不管了,就当作是向何欢借吧,阿普鬼迷心窍地自我安慰。
阿普匆匆出门,他有何欢家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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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紫藤君的表演,有点意兴阑珊。
李靖华也闷闷的。
两个心事重重的人,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含情的眼眸遥遥对视。
两个人最爱的那首“永远”琴音悠悠,歌声缠绵。
李靖华心中大恸,眼眶红了。
不!他不要离开紫藤君。去他的继承家业、去他的大笔遗产、去他的家族安排的婚姻。
他一直隐瞒着实情。
由于紫藤君从不愿谈及自己的身世背景,李靖华也乐得避免去触及,所以两人爱得如火如荼,却真的是纯粹到没有任何杂质、没有任何世俗因素、没有身分、地位、财富、权势爱得纯粹,只因为爱对方,而爱对方。
然而,会来的,终究还要来,不管该不该。
家里已经来信催了几次,要他回美国去,尽人子该尽的义务。
大哥结婚多年,大嫂的肚子一直没消没息,长辈们急得半死,就将希望转而寄托在他这个老二身上。
他一直拖延,但时间已经到了无法拖延的地步。
什么时代了嘛,爷爷竟还一语决定孙子的婚姻,老人家食古不化、思想老旧也就算了,父亲大人竞也跟着瞎起哄,竟要求他得回去准备婚事。
原以为那只是半真半假的玩笑话,他不当一回事,仍一再滞留台湾。
为了要他乖乖听命,父亲大人竟以遗产继承权为要胁。
他该为一份同性恋情放弃一切吗?那每个人都将
英国王储不爱江山爱美人,为放弃王位的故事人人耳熟能详,但起码爱的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哎!
对他来说,遗产继承权可抛,但身为家中的老二的他,即使宁冒大不讳,反抗既定的旧式婚姻,却又如何启齿去说服父亲让他娶“一个男人”?
他背得起不孝的罪名吗?
但他如何能舍紫藤君?
台上,紫藤君忧伤的眼神、凄迷的歌声、妖娆的身影,在在令他心醉神驰,何况,紫藤君还为他去做“变性手术”呢!所谓一夜夫妻百世恩,他们只是同性相爱,在异性恋为主的社会里,算是少数族群,但何罪之有?
他下不了决心,究竟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家里催不回他,昨日竟来了个电话,说爷爷摔跤,病重住院,也不知是真是假,搞不好只是要骗他回去,他该马上整理行装回去看看究竟吗?
一大堆问号苦在心头,李靖华沉重极了。
何欢也是满腹心事。
她几乎已经有把握通过“家庭测验”赢得胜利,但又如何呢?
随着胜利在望,原本对她充满诱惑的继承权,却变得无啥吸引力。
她想要继承权,最主要的目的,不过是想争一口气,让母亲过好日子。
但之也意味着,她与李靖华必须分离。
虽然通过家族测验的人,可以自己挑选未来的伴侣,但是,脑筋古板的奶奶,怎么可能同意她嫁给一个同性恋者?
纸是包不住火的。
她不可能在家族的面前,还以紫藤君的男性身分出现,与李靖华过着颠鸾倒凤的生活。
当她恢复女儿身,李靖华还会爱她吗?
她真是搞不懂,明明一看到穿着暴露的美女,就要流口水,又喜欢她做女性装扮的李靖华,为何矢口咬定自己绝对不可能爱上女人?斩钉截铁地说他最讨厌女人,甚至,恨女人。
“我恨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给拖去喂猪,在我面前消失,我眼里瞧着那些自以为是的美女,其实心里在暗骂她们蠢货,你信不信?”李靖华那种仿佛一提到女人就咬牙切齿的凶样,让何欢吓得猛吞口水,只得赶紧点头。
好几回,何欢旁敲侧击地,想试探看看李靖华对女人的观感如何?有没有可能喜爱上女人,李靖华的反应都十分敏感。
害得好几次想说破真相的她,紧急煞车,不敢开口,隐瞒身分至今。
哎!苦啊!
何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奎子只会一味用悲哀的眼神,劝她悬崖勒马。
阿普说得倒轻松,总叫何欢就甭顾虑那么多了,他说:“真爱,是没有性别的,就给他赌赌看嘛。”真是天生赌徒,开口三句离不了赌字。
但是何欢两种都办不到。
由来初恋最易醒,却在心头永长存。
一语成识。岂非是何欢的最佳写照。
归期愈近,胜利愈是在望,就代表他们分手的时间愈近了。
何欢怎不心烦意乱?
表演结束后,从酒吧里出来,两个心情低落的恋人手牵手,默默走在沉黯的街道上。
这些日子,很可能是他们这一生,最后相聚的时刻了。
夜风轻吹,暑意全消,却消散不了心头的愁绪。
街灯把他们深情的影子拖得好长好长,随着缓步前行,变得稀淡。
天上明月高悬,今夕共此良夜,明日何夕,还能共此婵娟?
该说的,终究还是要说吧?总不能让分手也在误会中。
但谁都不敢开口,怕一打破沉默,泪就要潸潸而下。
吃点东西,或许可以让心情好一点吧?虽然都没有什么胃口,他们仍是弯到一家也是同性恋者常去的餐馆吃消夜。
虽已是深夜,但餐馆里仍是高朋满座,挤满了夜猫子。
今夜,大家的话题,都绕在最近一则新闻上打转。
有一对艺文界知名的同性恋者在纽约注册结婚,并决定在台湾举行公开仪式,请市长证婚。
这则消息,让同性恋界振奋不已。
“如果阿扁真的出面证婚,以后不管他竞选什么,我这一票,永远都是投给他的”
“我也好希望能找到一个知心的人结婚。”
“省省啦你,花得要死!”
“乱讲,如果我真的找到一个值得相守一生的人,谁喜欢这样到处流浪?”
“嘿,如果是我结婚,就找总统证婚。”
“你以为你是谁呀?连老鼠都懒得理你呢”
隔桌的几个人互相打屁。
紫藤君吹口气,拨着碗里的稀饭。
原本一直沉默着的李靖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我们为什么不结婚呢?”
“嗄?”紫藤君有点愕然地抬起头。
李靖华双目炯炯地,握着紫藤君的手。
“让我们永远都不分开,好吗?”
“嗄?”紫藤君点点头,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地。
“我们也到纽约注册结婚,好不好?”这忽然而起的念头,令李靖华黯淡的心情,露出曙光。
“到纽约——注册结婚?”
“是啊,为什么不?”李靖华说出这句话,心中突然有种释放了的快感。
他要与紫藤君长相厮守,再不管任何理由。
家里那边——嗯,先斩后奏吧!
反正,烟火相传,延续后代的重责大任,还有哥哥嘛,但愿科技发达点,让一直不孕的大嫂,赶快生个胖儿子出来。
李靖华粗心大意地,以为紫藤君的愕然,是一时太过惊喜。
殊不知另有内情。
那怎么可能呢?结婚注册,要不要身分证?那紫藤君实为女性的身分不就曝光了?何欢真是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表情因而呆呆的。
“别太感动了嘛,别哭,别哭,待会儿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李靖华拥着紫藤君,小声地说,毕竟,即使是在同性恋圈里,他还是不太习惯怀里抱着个大男人。
紫藤君反而哭得更大声。是呀,是感动没错,但更大的因此,其实是感到无限悲惨——这个心爱的男人,果真要将自己当一辈子男人娶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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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华却将这件事当真地考虑起来。
当何茜来找他时,他心意既定,就没啥再好敷衍隐瞒的了。
他先向何茜道歉,坦露一切。
“你说——你发现自己是,是——同性恋者?”何茜瞪大的眼珠子简直快掉出来了。
妈妈咪呀!瞧他过去掩饰得多好?
原来噢——难怪,难怪他会那样若即若即的。
何茜还一直以为李靖华是柳下惠呢,否则怎会对她这个公认的大美女,毫无进一步“接触”的欲望呢?妈妈咪呀!原来不是自己魅力不足,而是这家伙有病!
“你什么不早说?我还像个大傻瓜,把你当结婚对象考虑”何茜思及种种,顿觉悲从中来,说她多爱李靖华倒也不至于,但是——
“对不起,现在才说,虽然有点过分,但总比铸成大错好”李靖华搓手搓脚地,不知如何是好,的确是他不对。
是呀,幸好,幸好,还未铸成大错。可是——何茜愈想愈伤心,她的如意算盘这下全毁了。
“哼,你这样愚弄我,我不管啦”何茜哭哭啼啼地。
何茜的母亲神通广大:虽然在何老夫人的严密监控下,仍三转四折的,百般运作,总算在最后关头之前,替何茜弄到五百万元,存入她的账户里,但挥霍惯了的何茜,却花掉了六十多万元,何茜原想找李靖华调借,这下子,岂非全完了?
亏她今天还特别打扮一番,穿得性感,准备好好“款待”李靖华,没想到事情会变这样。
“你真是太让人伤心”
“你别哭啦,拜托拜托,你看要怎么赔罪,我都照办就是了。”
“真的吗?”何茜马上停止哭泣。
脸都丢了,遮羞费岂能不要?嘿,何茜狮子大开口,要李靖华给她一百万元。
李靖华也满口答应,这虽不是小数目,但就算是要买回心安理得的代价吧!
支票在手,何茜颇觉不舍,这么个出手大方的帅哥,如果能当丈夫实在不错,可惜是个同性恋者。哎,她不怕跟任何女人竞争,但可怎么有办法和男人争呢?她是很识实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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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何欢更加心烦意乱了。
李靖华的签证是现在的,他已经先回美国,去探望爷爷,打点好一切事宜,然后约好日期,等紫藤君来会合,一起飞往纽约办理结婚注册。
何欢嘴里答应,心里却知一切不可行。
在李靖华心里,留下美好的一段回忆吧?何欢哀伤地想,什么都不要说明,悄悄返回印尼,永远不再见面。
何苦打破李靖华心中永远的紫藤君。
奎子听说李靖华的决定,感动不已,不过仍支持何欢的做法。
“以后无论他处处追问,你都不能告诉他,我希望紫藤君永远活在他的心里。”何欢这样要求。
奎子含泪点头。
“振作起来吧!”奎子安慰何欢。
何欢鼓舞自己,抹去泪痕,收拾行李。
大考结束了。该收的帐也都收了,拿到好成绩的同学,付钱挺爽快的,何欢打算把钱再存入银行。
“啊?”何欢打开百宝箱,尖叫出来。
这些日子,向来对钱财十分仔细的何欢,由于心烦意乱,竟未发现存折、印章,和写着密码账号的小条子不见了,只剩一些重要证件,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
何欢,对不起啦,你的钱,我先借用一下,等我扳回来输去的钱,加倍还你。
阿普敬上
“阿普?”奎子吓慌手脚。
难怪他最近手头阔绰,不仅不找他要钱,还买了好多昂贵的名牌衣服给他,问他钱从哪里来,就说接了几个庭园设计的案子,整天忙得不见人影,原来——一定是又跑去赌了。
可是竟偷何欢的钱?太过分了!
何欢和奎子连忙赶到几处阿普常去的赌场。
终于在一家以豪赌著称的场子里逮到阿普。
阿普见到他们,知道东窗事发,也不抵赖,收拾收拾,垂丧着头,跟他们离开赌场。
“还有一百多万啦,我没有把钱领光。”阿普眼中布满血丝。
奎子满脸泪痕,从手中抢回存折,恨不得把阿普杀了,然后再自杀,以向何欢谢罪。
或许是受到太大的打击,何欢欲哭无泪,拿着奎子交还给她的存折印章,发着呆。
所有希望都破碎了。
“家庭测验”、继承权、给母亲美好的生活一切的一切,都免谈了。
如果她是男人,还可以干干脆脆和李靖华到纽约注册结婚——但,她也是一个不可能的梦。
他们三个人各哭各的。
一个是自悔自责。
一个是愧疚失望。
一个是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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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领完毕业证书,何老夫人派来的人,就已等候着接何茜和何欢两姊妹回印尼,要在为她们同时举办的生日宴会上,验收成果,宣布继承权一事。
当送机的奎子红着眼睛回到家时,才发现何欢把剩下的一百多万都留给了他,要他去做变性手术,余钱则留着好好过日子。
“反正有没赢这一百万,对我都没有影响了,一局输,全盘皆输,原谅阿普吧,我知道你依然不可救药地爱着他,就像我不可救药地爱着不爱女人的李靖华一样,希望从此之后,阿普真会痛改前非。至于我,我可不会认输,我不会轻易让奶奶把我嫁掉的,或许有朝一日,你会在地球的某个角落,发现紫藤君又登台献唱了,到时候,记得来捧场哟”何欢留下的信里,这样写着。
好一个何欢!果然洒脱,果然不轻易言输,即使输了,也还要从输里,赢回自己。
在飞机地境香港时,何欢就逃之天天。
结果,被带回印尼的,只剩何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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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演变,往往出人意料。
满心期待紫藤君到来的李靖华,原一直对爷爷病重的事半信半疑,回到美国后,才发现那竟是真的。
老人家最怕摔跤,患有糖尿病的爷爷开刀后,复原情况糟透了,先就交代遗言,希望二孙子李靖华赶快完婚。
为了让爷爷高兴,李靖华也只好暂时认命。
哎,世事说来,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呢!
原来李靖华和何老夫人口中的“阿华”竟是同一人。
只是身为老二的李靖华从母姓,所以不姓吴。
绕了一个好大的弯,李靖华又与何茜碰头了。
何茜惊呼出声,差点没昏倒。
何老夫人却笑眯眯地开口了。“他长得比照片中的,好太多了吧?”
情况还真是挺复杂的。原来为了使婚约不成,李靖华特地把自己最丑的照片略略以电脑处理过,把鼻孔加大一些、眼睛弄小一些、脸拉长一些,再寄到印尼给何老夫人,希望何家看不上他。
没想到何老夫人为了激励两个孙女,故意又把照片请人用电脑再加工一次,以达吓阻之效,让她们害怕落败,更努力地竞争,于是照片中的“阿华”就成了一脸猪样,丑到极点。
传统的旧派人物,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由于何欢落跑,何老夫人派人寻找一个月了,音讯杳然,一方面仍积极寻找,另一方面,只好要何茜代嫁。
李靖华曾表白他是个同性恋者呀,嫁给他?岂非要活守寡?
“不要啦,人家不要啦!”何茜哭死哭活地“人家有赚到五万元——”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五百万怎么来的。”
何老夫人严厉地瞧了路兰芝一眼。
大媳妇兰芝脸红地低下头,不敢说话。
“奶奶呀——他根本就是个同——”
何茜差点要出卖李靖华,却突然住了口,想起那五百万元中,还有不少是他给的呢,一旦事情揭穿,不但继承权没了,还是得依规定嫁给家庭的安排的人。
惨惨惨哪!何茜该如何才能逃此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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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李靖华也暗自叫苦,他不过是被父亲大人押着,不得已才来到印尼虚应一下故事,没想到要娶的人,竟是何茜!
这岂不是太荒唐了?如果早知道要娶的人是何茜,打死他也不会还拿钱去帮她,那笔钱,还是十万火急先向大哥调借来的呢!
他根本搞不清楚何家有啥“家庭测验”的陋规,更不知道协定中,要娶的,究竟是赢得继承权的,还是落败者。
他不过是打算来虚晃一下,想办法让那位倒楣的新娘,同情他这个倒楣的新郎,用点诡计,让婚结不成,或者坦白告诉对方,自己是个同性恋者,免得害了人家女孩子一生。
这下子,什么话都不必说了,何茜心知肚明。
这倒也轻松省事。
不过,何茜会和他合作吗?或者另有盘算?在她心中,究竟爱情婚姻重要,还是财富庞大的继承权重要呢?
而何欢究竟哪里去了?
李靖华能不能说服何茜,两人一起抵抗家族联姻的巨大压力呢?
何家和吴家两方的家长,已经一厢情愿地开始计划如何筹办一场盛大的世纪婚礼,可怜两个要被当成新郎和新娘的李靖华和何茜,终日愁眉苦脸,相对无言,只能唉声叹气,恨不得对方突然得了恶疾,让婚结不成。
李靖华日夜思念着紫藤君,他与紫藤君相约在纽约见面“私奔”的日子愈来愈近了。
嘿嘿嘿,抱歉了!他已经准备好脚底抹油,溜为上策,届时,这场世纪大婚礼,恐怕要变成世纪大笑话了。
李靖华的逃婚计划,时间开始倒数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