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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处的灯光照出霍莲煾眼眸底下的戾气,那戾气带动他的声音:
“你之前为了他捅了我一刀,而这一刻,想必这婆婆妈妈的眼泪也是为而他流,我说得对吗?”
霍莲煾的手正捏着康桥的下颚。
强忍着牙关的疼痛,康桥冷冷注视着他,回以冷冷的声音:“霍莲煾,以后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类似于傻大个这个称谓。”
“这个称谓是不是触动到你的神经了,嗯?”霍莲煾的脸朝着康桥更加贴近一点,声腔嘲讽:“我猜,其实在你心里也觉得这个称谓很符合他吧,你看,我和你在他面前眉来眼去那么久的时间他都没有意识到,不是傻是什么?”
“霍!莲!煾!”康桥一字一句。
“可怎么办?我再也想不起比这个更加适合他的外号了?”嘲讽的声音又多了一层挑衅。
霍莲煾!手里紧紧拽着的包就这样狠狠朝着他的脸上砸去,骤然间的动作使得他本能的作出避让,乘着他手掌力道稍微松懈下来,康桥狠狠推开了霍莲煾走进房间。
打开房间开关,找出大一点的包,康桥用最快的速度找出护照,护照连同一些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一股脑的往包里扔。
在康桥收拾东西时背后的脚步声不快不慢跟随在她后面,声音慢条斯理:我的姐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呢?都给你上了多少次的课了,你怎么一点也学不乖呢?
“你该不会是想带着你的护照到傻大个面前,哭哭啼啼的让他带你走吧?可你先得评估一下傻大个有没有带你离开的本事,说不准他自己能不能离开都成问题。”
这个混蛋,包狠狠的甩在地上,转过头去,冲着霍莲煾:是的,是的,我要离开这里,离开你这个疯子。
霍莲煾摆出悉听尊便的样子,还特意给康桥让开一条路:“我说过不会发生让周颂安丢行李的事情,可我并没有答应过你在周颂安身上不会发生另外的事情。”
这个时候,康桥真想拿一个东西往霍莲煾的头壳凿出一个大窟窿,咬着牙:霍莲煾,不要太得意,也不要太欺负人,只要我想离开你我就可以离开,你也知道我有的是办法。
“哦?”霍莲煾挑了挑眉头:“用不吃饭不睡觉然后再晕倒在路上,给我科普某某女孩被拉到树林去吗?木头,我现在二十六我不是十八岁,还有……”
“你要是那样做了,我们的晟均小王子会很难受的,你舍得他心里难受吗?嗯?”
这个混蛋,霍莲煾这个混蛋!
看着霍莲煾的那张脸,康桥张口,她就想在这一刻让霍莲煾也尝尝气急败坏的样子,源于这样的想法一些话张口就来:
“霍莲煾,你之前不是问我和颂安睡过了吗?现在,我就老老实实告诉你,是的,我和颂安睡过了,而是不止一次,让我来数我们都一起睡过多少次了。”扳起手指头,一边数一边对着霍莲煾笑:“怎么办?十个手指头都数不上来呢。”
很好,很好,莲煾少爷现在的表情达到她所想要看到的状态,他的脸色在她短短的这一席话中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绿。
嗯,莲煾少爷的脸都绿了,不过康桥还想让他的脸色更加精彩一点,这人有时候自以为是到她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用那双长期以来被莲煾少爷形容为“死鱼眼”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那张逐渐变绿的脸,继续说:和颂安具体睡过多少次我虽然不大记的,可在哪里睡的地点我都记得,如果是周末晚上发生的话就在他公寓里,碰上不是周末就在我住的地方,有时候感觉来了我们就在我的工作室……
剩下的话被他伸出的手狠狠遏制住。
霍莲煾从表情乃至眼神都仿佛恨不得把她卸肉拆骨:“虽然知道你说的这些话都是捏造的,可……”
嘴里无法说出话来,但眼神在传达着:霍莲煾,你又一次自以为是了?
“可怎么办?我的姐姐,你的这番蠢话给傻大个成功的惹来了麻烦,我保证这次傻大个……”
扬手——
不是说了,不许让你叫他傻大个吗?
下一秒,康桥意识到一件事情,她把之前那个“拿一样东西在霍莲煾的脑壳里狠狠凿出一个窟窿。”想法付诸行动了。
康桥也不知道自己的手从什么时候拿到那个菱形的摆设装饰物了,她——
她在一个礼拜里拿同样的东西敲了霍莲煾两次头。
再下一秒。
霍莲煾手捧住头身体缓缓矮下,手里拿着的东西掉落在地上。
那个瞬间,康桥的反应快极了,她一把抱住霍莲煾,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他的身体,霍莲煾极度痛苦的表情还有他煞白的脸色使得康桥心里慌张了起来。
慌张、六神无主。
六神无主间脑子迅速跳出那天霍莲煾说过的话:“如果下次要砸我头的话,就用力一点最好把我砸成重度脑震荡。”
嘴里叫着莲煾,一边叫着一边语无伦次:“莲煾,很疼吗?是我砸的力气太大吗?莲煾,我发誓我一定要把那个东西丢得远远的,可……可是莲煾,我刚刚明明用的力气很小啊,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话多气人,我是想把你的脑袋砸出一个大窟窿来了,可到最后那一下我用的力气就小小的一点。”
康桥回想起来,确定最后那一下力气很小,因为……
“莲煾我最后的那一下用的力气真的很小,因为我舍不得。”一边语无伦次着一边用尽力气把霍莲煾拉到床上来。
让他坐在床上,一双手捧住他的脸,为什么这张脸还这么苍白,是不是失血过多了?
这个想法在那个瞬间让康桥魂飞魄散,第一时间就想去拿电话,手刚刚从霍莲煾脸上离开,中途就被拽住。
“莲煾?”康桥试探性的叫了一句。
“害怕了?”他瞅着她:“怕真的把我砸成重度脑震荡,然后把你给忘了。”
垂下眼帘,没有被握住的手想去检查他的头,手又是被半路拦截,这下,她的两只手都被拽住了。
“你还真的说对了,你刚刚的那一下充其量也就蚂蚁的力道。”
“真的吗?可……”康桥看着霍莲煾的脸,脸色还是看起来就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霍莲煾恶狠狠的盯了她一眼:“那都是让你说的那些话给气的。”
那只拿来放护照的包还放在地板上、床头柜没拉回去的几个抽屉、丢在地上的几个小物件都在昭显着数分钟前发生在这里的不愉快。
小会时间过去。
“木头。”“嗯。”
“以后听你的,你不想让我叫他傻大个我就不叫,我……”霍莲煾的声音越来越小:“之前我说傻大……说周颂安的那些都是气话。”
霍莲煾握住她的手轻微加了一点力道,康桥随着他的意愿乖乖朝着他靠近。
“我没有半点想要嘲笑他的意思。”他在叹着气:“我只是在嫉妒,一个嫉妒的男人说出来的话都是在胡扯。”
半推半就间康桥坐在霍莲煾腿上,脸对脸,眼睛对着眼睛,霍莲煾又再次恶狠狠的盯她:“如果下次你再敢说出那样的话我就……”
你就什么呀康桥问他。
“我就雇杀手做掉他。”霍莲煾恨恨的说着。
“你敢!”康桥回以恶狠狠的瞪眼。
“是的,我还真的……”他又在叹息了:“我还真的不敢。”
这还差不多,康桥眉开眼笑。
“莲煾。”“嗯。”
头搁在他肩膀上,唠叨着:“我那段日子过得很艰难,如果不是颂安的话,如果……”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周颂安的话康桥也许会再去考虑买一瓶安眠药,孩子来了是好的事情,可要是孩子再次变成另外一个小樊呢?
那个时候她对身边所有的事情都保持着怀疑态度,那个时候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和她都没有缘分,总觉得所有她喜欢的、在乎的到最后都会一一离她而去,如果不是周颂安的话……
算了,现在再说那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一切都过去了。
粗着嗓音,恶声恶气:“霍莲煾,以后不许你叫他傻大个,也不许你使用那些旁门左道去对付他!”
没有应答。
“听到没有?!”
“你这是为了他在威胁我吗?”莲煾少爷语气很不是滋味的样子。
好吧,据说有些男人吃软不吃硬,霍莲煾就是这种人。
放软语气:莲煾,求你了,嗯?
那个嗯在半空中拉着长长的尾音,坐在床上的人站了起来,在他站起来时顺便把坐在他腿上的人扛在肩膀上。
然后“啪”的一声。
“霍莲煾,你干嘛打我?”被扛在肩膀的康桥呱呱大叫,而且……而且还打在那种地方,她可不是霍晟均。
“霍太太,这是给你的警告,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为了别的男人威胁我。”
康桥一呆,那句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
最后关头,她把“我不是霍太太”改成了“霍莲煾,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厨房。”
“带我到厨房做什么?”
“我肚子饿,今天晚上我被你气得没胃口,你得给我弄点吃的。”
呃……好吧。
次日,康桥处理完基金会的事情之后前往吴晟柔奶奶家接霍晟均。
下午两点左右之间,停在门口的两辆警车让康桥心里有不妙的感觉,吴晟柔的爷爷和奶奶一看就是那种比较温和的人,怎么会有警察找上门来?
康桥加快脚步。
吴晟柔给她的门。
脚刚刚踩在客厅的地板上,康桥就看到了四.五位警察,其中有几位正背对着康桥对周颂安和吴晟柔的爷爷做笔录。
吴晟柔的爷爷身上还穿着睡衣,很显然这几位警察把午睡的吴晟柔爷爷叫了起来,这一切肯定和这位老人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另外一个人。
周颂安的脸部表情被几位警察遮挡住了,而凌乱的客厅大约是这几位警察的杰作吧?这几位警察也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来。
果然——
康桥在客厅看到了一个人,他背对着她在几副画像前站着,看着就像是在欣赏字画。
哈!真会装!
做坏事的人不是应该躲得远远的吗?这个人来到这里很显然是为了秀肌肉:嗯,傻大个,我现在有点时间,我很乐意在你面前露两手!
混蛋,霍莲煾这个混蛋,康桥气得拿包的手都抖了,很好,她今天包里放了几本书,包拿在她手里沉甸甸的。
气得发抖的还有声音:霍莲煾——
站在字画前的人回过头来。
没有给霍莲煾任何说话的机会,手里的包就这样没头没脸朝着他的脸砸去,“霍莲煾,你骗我,你这个混蛋骗我。”“霍莲煾,你死性不改。”“霍莲煾你想证明你很有本事吗?想证明你有本事的话就冲我来。”
再想朝着霍莲煾砸去的手被半路拦截,拽住她手腕的人赫然是周颂安,与此同时——
“桥桥,你又打爸爸了,我再也不理你了。”稚声稚气的声音充满着控诉。
顺着那道声音康桥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客厅的霍晟均。
霍晟均一脸愤怒,站在霍晟均背后的是吴晟柔的奶奶,站在吴晟柔奶奶的身边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白人男人,那白人男人康桥认得,纽约很有名的医生,偶尔会出现在电视上,为很多政要看过病。
再去看霍莲煾,此时此刻霍莲煾的脸色很吓人,她的包把他脸上的好几次地方都砸得微微红肿了起来。
霍莲煾的皮肤是那种看起来白皙光洁又带有着透明质感的属性,那几处红肿印在他脸上显得十分的突兀。
霍莲煾的目光箭一般射向她拿包的手,此时此刻,康桥才意识到周颂安还在握着她的手腕,挣了一挣,周颂安放开了她的手。
手垂落在前面,康桥不敢再去看霍莲煾的脸。
结合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康桥想她也许是猜错了,而且这个也许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目光谁也不敢去看,呐呐的:怎么回事?
回应康桥的是霍莲煾冷冷的声音,不过话是对那几位警察说的:“警察先生,你们也看到了,对于这位女士刚才的行为我将保留诉讼权。”
说完之后霍莲煾擦着康桥肩膀离开。
“爸爸,我跟你走。”
“乖,爸爸还有工作要忙,等工作忙完再来接你好吗?”
“好的,爸爸,爸爸再见。”
霍莲煾离开之后,警察医生也相续离开,这时康桥也知道之前心里猜想的那个也许已经达到百分之百肯定。
她——误会霍莲煾了。
医生是霍莲煾专门请来为吴晟柔奶奶就诊的,那些警察也不是来找茬的。
吴晟柔爷爷奶奶住的地方靠近犹太区,最近几个月来有一群犹太少年老是把一些动物尸体丢进他们后院里,他们打电话报警可警察并没有针对这个问题采取有效措施,甚至于连派个人来也没有,这件事情发生到前几天晚上已经演变成为丢动物尸体变成丢汽油罐。
警察也是霍莲煾带来的,那几位警察和他们保证这件事情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会得到解决。
而凌乱的客厅是由于霍晟均和吴晟柔玩躲猫猫所导致。
周颂安给康桥说完这些话之后,似笑非笑:木头,你这次祸闯大了。
“桥桥,你听着,接下来的三天里我不打算和你说任何一句话。”霍晟均还跑来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