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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二,距离周颂安回国还有三天的时间,他来到纽约已经有差不多半个月时间,一个小时之前周颂安接到康桥电话,由于被基金会的一些事情耽搁导致她现在没有办法去学校接霍晟均。
下午四点半时间,周颂安带着霍晟均和吴晟柔进入了一家diy礼品超市。
临别在即,一直不怎么对盘的两个孩子也不针锋相对了,相反他们很友爱,吴晟柔说要给霍晟均弄巧克力做的卡片,霍晟均说要送吴晟柔录有他声音的闹钟。
五点,脸上涂满奶油酱的吴晟柔来到周颂安面前。
合上书,周颂安问:“吴晟柔,是不是晟均欺负你了?”
他的话让那个孩子一下子大哭了起来:舅舅,晟均不见了,他钻到机器狗的肚子里之后就不见了。
六点,周颂安站在礼品超市的闭路电视前,不锈钢的储物箱照出他的一脸灰败,关于霍晟均最后的一个镜头定格在他站在机器狗前的那一个瞬间。
那个孩子宛如凭空消失一般。
六点零五分,周颂安接到康桥电话,在电话里康桥问周颂安现在霍晟均在干什么?
“和吴晟柔在拌嘴。”周颂安回答。
“那我去……”
周颂安没有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说了一声“他们又打起来了,我挂了”挂断电话,在挂断电话前的那一刻他还听到来自于电话彼端的浅笑声。
美国西部时间晚间七点半左右时间,简廖接到一位号称是周颂安男人打来的电话,这个男人说他是霍莲煾的中文老师,说有紧急的事情需要通知霍莲煾。
叫周颂安的男人的来电让霍莲煾一下子脸色大变,他对电话那端的人说:你先给我两分钟时间。
细听一下,那声音是带着微微的颤抖。
手里握着电话霍莲煾的额头抵在墙上,从简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凸起的太阳穴。
两分钟之后,霍莲煾重新拿起电话,他的声音恢复到之前状态,只是说话声调有点的缓慢,就像是在极力的压制什么似的。
他说:周颂安,你给我听着,现在你唯一要做的事情是想尽办法瞒住她,如果让她知道晟均不见的事情她会崩溃。
“至于晟均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半个小时之后,简廖和霍莲煾乘坐的直升飞机正在拉斯维加斯的上空上,三个小时之后直升飞机将抵达纽约。
纽约,周颂安在给霍莲煾打完电话之后又给吴晟柔的爷爷奶奶打了一通电话,把吴晟柔托付给超市的管理人之后周颂安走出礼品超市,他找到了超市的停车场。
刺耳的刹车声打破停车场的宁静,肇事车辆车门打开,急匆匆的脚步声停在那个被撞到的男人面前,带有浓浓西部口音的男声在频频说着“对不起,您再坚持一会,我马上打电话联系医生。”
低沉的男中音回应“不需要打电话,我可以确定我没事。”
美国东部时间七点左右,康桥接到周颂安的一通电话,电话彼端周颂安如是说:康桥,我今天有点倒霉。
这真是一个忙碌的晚上,据称很倒霉的周颂安在送完孩子回家后,在去赴约的途中被一辆车撞到,撞到他的司机逃之夭夭。
人生地不熟的周颂安只能给康桥打电话,同样人生地不熟的康桥把周颂安送到附近的医院。
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的康桥转了几个钟头之后,周颂安才顺利的做完检查,护士告诉他们检查报告明天才能出来,并且建议他们今晚就住在医院。
等一切安排妥当,康桥看着腿打着石膏躺在病床上的周颂安微微敛起眉头。
“怎么了?”周颂安问康桥。
歪着头康桥想了一下,然后摇头,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看起来很突兀,她也不清楚到底不对劲的地方在那里,就感觉有点怪怪的。
周颂安抹了一把脸,语气带有一点点的调侃:“打电话给你时我忘了你也是刚来纽约不久,要是早知道会这样的话我还不如给吴叔叔他们打电话。”
周颂安口中的吴叔叔是吴晟柔的爷爷。
顿了顿,周颂安收起之前的调侃:“他们年纪大,我不想麻烦他们,所以就只能骚扰你了。”
周颂安的话让康桥想起她今天这一天都没有给霍晟均打电话,小家伙又该生气了?刚刚拿起手机。
“想给晟均打电话?”周颂安问她。
康桥点头。
周颂安指了指墙上钟表,这个时候康桥才意识到已经是十一点半时间了,想了想康桥收起了电话。
十二点,在确认周颂安已经睡着了之后康桥偷偷拿着手机打开病房房间门。
让康桥较为郁闷的是她没有打通霍莲煾的电话,霍莲煾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莲煾少爷说了一旦打不通他电话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在飞机上。
半夜,迷迷糊糊中康桥依稀间看到一抹白色身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周颂安?怎么可能?
周颂安现在脚打着石膏,据他自己说的被撞到的脚疼得厉害,他是坐着轮椅进的医院。
次日早上,检查报告出来了,周颂安的伤口被诊断为严重骨裂,在未来的一个礼拜里他只能躺在床上。
诊断报告和之前康桥想的还是有些落差,明明昨晚那位医生还说根据他的经验判断周颂安被撞到腿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周颂安倒是很配合医生提出的住院的治疗方案,他推迟了回国时间,周颂安对康桥提出的唯一要求是:不能找护工来看护。
周颂安说他无法忍受那些外国女人身上的气味,这样一来康桥只能跟多的时间往医院里跑。
康桥又迎来极为繁忙的一天,基金会这一天遇到不少麻烦事。
资金不到位、从基金会流出去的部分食品被检测出存有质量问题,等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好像都聚集到了这一天爆发。
夜幕降临时康桥这才离开基金会。
在赶往医院的途中康桥给简妮打电话,确认简妮已经把霍晟均接到吴晟柔奶奶家时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康桥的胸口闷得慌。
给简妮打完电话之后,康桥又往吴晟柔奶奶家打电话,吴晟柔的奶奶告诉康桥他爷爷带着两位孩子去散步了。
“那您能不能让晟均散步回来给我打个电话。”康桥说,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的想她的晟均。
得到吴晟柔奶奶答复之后康桥挂断电话,之后康桥又往霍莲煾手机打电话,霍莲煾的手机继续处于关机状态,原本她想和霍莲煾撒一下娇来着:莲煾,我今天特别累。
今天康桥真的特别累,也不知道怎么的基金会另外几位负责人集体失踪,这样一来导致她只能硬着头皮上阵,不太灵光的英文让她吃尽了苦头。
不过,还好,事情是暂时得到解决,在霍莲煾把基金会交给她时说了一句话“在这个过程中会让你知道什么是责任感的,然后你会为你付出的努力感到自豪。”
还真是。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莲煾少爷应该不会再把“贡丸”和“睾.丸”再弄混了吧?手机遮挡在嘴上,笑。
那个瞬间,她真的有点想他了,不,是很想很想。
所以,莲煾快点回来了,你都走了十天了。
一打开病房房间门,康桥就看到躺在床上悠闲玩着手机的周颂安,看了她一眼之后又继续低下头,嘴里说着“怎么才来,我的肚子都快饿扁了。”
艹!把手袋狠狠丢在沙发上,这些人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拿她当佣人使唤,把周颂安指定要的几样上海小吃放在他面前。
歪着头,站在病床前康桥出神看着正在吃东西的周颂安。
周颂安头也没抬:又怎么了?
昨天晚上迷迷糊糊见到的那个白色身影让康桥脱口而出:颂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样说好像有点不妥,于是改口:“我是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周颂安抬起头,皱眉。
“好了,好了。”康桥慌忙举手,她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我想一定是我今天太忙了才会产生胡思乱想。”
周颂安做出一副“我理解,女人一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疑神疑鬼”的表情。
墙上钟表来到差不多八点时间,距离康桥打电话给吴家奶奶已经有一个小时多时间过去,这个时候霍晟均应该已经散步回来了。
于是,康桥再往霍晟均手机打电话,这次接电话的人从吴奶奶换成了吴晟柔:“桥桥,晟均在洗澡。”
挂断电话,康桥微微敛起眉头。
带有一丝丝幸灾乐祸声音响起:“尝到被冷落的滋味了?康桥,要不要我告诉你霍晟均今天到医院来看我时都说了些什么话?”
周颂安的话让康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心里松下了一口气,那口气松下之后在心里骂了一声小坏蛋,小气吧啦的。
晟均小王子因为昨天晚上她没有给他打电话而耿耿于怀“我一点也不稀罕她给我打电话。”
这个小坏蛋倒是和霍莲煾一模一样了:睚眦必报。
康桥又偷偷拿着手机离开病房,第三次打不通霍莲煾的电话让康桥站在走廊发呆。
那阵夜风吹了过来,把她搁在肩膀的丝巾吹落在地上,捡起丝巾无意间触到自己的指尖,指尖冷冷的。
同一时间,那颗粉球应声落网,咧嘴一笑唐雨萱抬起头就看到站在一边的修长身影.
这下,唐雨萱可算想明白了刚刚自己打入的漂亮球为什么无人喝彩了,原来姑娘们光顾看漂亮男人了。
把球杆往着斯诺克台砸下去,于是那几位女孩这才收回目光,嗯,她们还算识相,在霍莲煾出现之后提出了告辞。
几分钟之后,唐雨萱的私人斯诺克室就只剩下了她、霍莲煾和一位调酒师,调酒师也在唐雨萱的暗示下离开。
调酒师的身影还没有完全消失,唐雨萱就迫不及待的勾住了霍莲煾的脖子,身体贴了上去。
她可真想他,可另一方面一想到他做的事情又忍不住想和他发点牢骚。
“莲煾,这一个月来我可没少倒霉。”昂起头,痴痴看着霍莲煾莲,叹气:“莲煾你越好看了。”
“谢谢。”他淡淡说着。
手松开了一点,皱眉:“莲煾,你该不会又鼓动我爸爸妈妈停了我的卡吧?不要这样,我已经受到教训了,我也知道光凭我这张脸蛋连迪奥最便宜的口红也买不起。”
毫无反应。
“哦,对了。”唐雨萱不情不愿的说出:“我爸爸让我向你传达谢意,他们说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我送的礼物,他们觉得那三十六个小时的社区服务令让他们的女儿改变了不少。”
语气半带着埋怨,半带着撒娇:“可我打不通你的电话,你都不知道我每天都往你手机里打了多少通电话。”
这个时候,唐雨萱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身体和霍莲煾拉开了一点距离,手托着下巴:“找我有事?”
没有让霍莲煾有任何开口的机会,唐雨萱朝着他做出安静的手势:“先安静三分钟,让我在这三分钟里发挥一下想象力,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你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你想我了。”
“你觉得你的那位霍太太和你玩不来,你觉得家庭生活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趣,你开始怀念以前的生活,然后……”
这一刻,唐雨萱觉得眼前的男人漂亮得太过分了,光顾着看他导致她组织语言都不利索了。
不过,他倒是可爱,他适当的表达出了好奇:“然后呢?”
“然后。”唐雨萱开始微笑,嵌在天花板的镜子把她的笑容模样刻画得妩媚惹眼:“然后,你想你也许需要一个周末情人,莲煾,如果你想的话我没有问题,而且我可以做到周一和周五不会去打扰你的家庭生活,我甚至可以在你和你家人去度假时可以租下你们酒店房间的隔壁房间,擦着和你太太同款的香水随时随刻等待你来敲门,怎么样,好玩吧?”
说完之后唐雨萱捂住嘴窃窃的笑:“这话要是让我爷爷听到了,非得吹胡子瞪眼睛。”
三分钟时间走完,唐雨萱看着霍莲煾,在霍莲煾问出“你把晟均藏在哪里?”这个问题时从表情乃至声音都很平静。
晟均?那个在图书馆让她搬二点五公斤重的书的小家伙?
“别装了,在过去四十八个小时里你都干了些什么我都知道。”
这人到底再说什么?那个家伙很讨厌是没错,可做那样的事情要坐牢的。
“唐雨萱,绑架可不是你放宠物去咬人,让人去把你看不顺眼的人放进下水道里和老鼠们相处几天,或者放一把火烧掉人家的头发……”
“我知道,霍莲煾,接下来你也许还将告诉我绑架可是要坐牢了,唐雨萱,坐牢可一点也不好玩,坐牢不能化妆,即使擦个口红什么的也只有女人看,说不定还给我那张漂亮的脸蛋惹来几处淤青。”
“坐牢也别说想穿时装了,我那些炫酷的数码产品只能放在我房间里发霉,更别谈把我美美的照片贴到我的私人社交网去惹来男人们不计其数的赞美和求爱。”手从下巴垂落下来,莞尔:“莲煾,你看我把这些台词都代替你想了,莲煾你看,我总是知道你在心里想什么,而显然你的霍太太并没有我这么了解你,她一看就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和这样的女人一起生活该得多么的枯燥。”
说到这里唐雨萱觉得自己好像跑题了,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好像扯远了。”
他点头表示赞同:“的确,是有点扯远了,不过唐雨萱我得和你纠正一下,贤妻良母?你太抬举霍太太了,我那拖油瓶姐姐狡猾得很,时不时就给我一爪子,让我不得不时时刻刻的去提防着。”
“我想如果让你和她一起去参加荒岛求生这档节目的话,我保证你会成为第一个出局的人,而她会是抱走黄金的最后那名选手。”
omg!这男人一谈起那位霍太太没完没了,她得提醒她现在不是谈论霍太太的时候,提高声音:“霍莲煾,你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你儿子的安全。”
她的话让近在眼前的人神色收起,唐雨萱这个时候也没空和霍莲煾玩了。
嵌在天花板上的镜子映出属于他们的神态,昔日两只刺猬此时此刻剑拔弩张,把彼此间的逆鳞毫无遮挡的显示出来。
“莲煾,你知道我的,要是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我知道如果我再制造出一次霍小樊事件的话,你和她将永远不会有机会在一起。”
“不要企图从我这里知道关于霍晟均现在在哪里的消息,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之所以这样做就是预防出现现在的这种状况。”
斯诺克室从墙和天花板的颜色都采用地中海蓝色系,那种色系在灯光的烘托下形成了琉璃光泽,那光泽仿佛掉落到霍莲煾的眼眸底下,纯净梦幻。
他就那样安静的看着她,安静且专注,就宛如在聆听的圣徒。
不由自主的,就像是受到蛊惑一般的。
伸手,手缓缓贴上他的脸,他没有躲避,这让她的指尖开始发抖起来,发抖的指尖顺着他的眉型临摹着。
那真是一款无以伦比的奢侈品呵,她只是想让这款奢侈品只属于自己一个人而已,她会好好的爱护他。
“雨萱。”“嗯。”
“sor我知道。”
那个久违的名字使得唐雨萱心一抖,不动声色的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