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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接触,曹跃发现康成却也并非是那种不懂事的熊孩子,之前和曹跃闹别扭是因为突然被曹跃抢了亲兵队长恼羞成怒,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康成今年才十九岁,心思没有那么沉稳,在曹跃刻意结交之下,康成很快就对他便掏心掏肺的了。再加上这一单生意居然和洋人做成了,尤其是临走的时候打劫了汉阳兵工厂的督理,大家分了钱,所谓人生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赃、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好嘛,四样占了三个,康成简直把曹跃当做了亲兄弟一般。
那冉东文武双全,还是秀才出身,十四岁就中了秀才,熟读兵书,特别希望能够光宗耀祖。他说他祖上是冉觐祖,是康熙年间的举人,给嵩山书院做老师,又去京城给康熙讲过诗文。不过到了他们家那一支因为长毛妖作乱(太平天国)数次北伐,路过河南,导致他们家这一支跑到陕西来了。
九个人之中除了曹跃武艺最高的要数冉东,然后是大刀门的陈开天,这陈开天自幼家贫,被家人送到了大刀门做门徒,从小冬天三九夏练三伏,武功基础打的很好,但是武功悟性不足,大刀在手还能拼上七八个人,赤手空拳最多能揍一顿康成。陈开天生活习惯倒是非常好,在一大群糙老爷们里难得的是一个注意赶紧的人。曹跃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做小刀,意思是他是大刀门的,但是战友之间揶揄彼此,就给他起了小刀这个绰号。
辛洛是咸阳人,家里原本富裕,父亲是衙门捕快,后来父亲被盗匪杀死之后家道中落了,他家兄弟众多,辛洛不是老大也不是最小,这才出来讨生活。他长得普通至极,但为人机灵,整日笑呵呵的人畜无害,平日不声不语的,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当然,辛洛除了名字特别,没有任何地方特别了,武功好也不坏,认识百十来个字不算是文盲但也不算读书人,基本上就属于没有任何特点的人,除了曹跃没事儿和他聊聊咸阳古都之外,大家差点就会把他给忘了。
韩铮家里是西安的商人,但韩铮这人也并非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是家里的庶子,以前总是挨大房的欺负,甚至连私塾老师都看不起庶子。后来他娘得了病去世了,他也没心思在家里,一次老师侮辱了他,他把老师打了之后逃了。家里人本来就不待见他,逃了就逃了,就当没他这个人。知道韩铮的家事之后,众人不再羡慕了,还以为韩铮当真是富人家的子弟和和众人不一样,没想到还不如众人。
戴建龙也是西安的,至于是不是西安人他自己也不知道,打他记事起就跟着杂技班子天天在西安城里卖艺,小时候练软骨功,大了一点儿翻跟头,再大一些练硬气功胸口碎大石什么的。有道是飞来横祸,他师父卖艺练胸口碎大石,一个兵痞故意使坏,趁着他师父换气的功夫一大锤砸在石板上,把他师父打的吐血,当天晚上交代了后事就走了。戴建龙知道这个兵痞在潼关做军官,便跑到这里打算刺杀,没想到这军官喝酒喝多了之后半夜骑马,从马上掉下来,马匹受惊之后把他踩死了。戴建龙没报仇呢仇人就死了,他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便一直留在了潼关绿营,当了他最不喜欢做的清兵。
至于吕叫驴从小跟镖队喂马走镖,却是走了不少地方,后来镖队被劫镖头身死。吕叫驴一路讨饭差点饿死,来到军营里才活了下来。吕叫驴的一身本事一半是在军营里学来的,混不吝的时候脑子容易发热,如今只服曹跃一个人。
八个人对曹跃越加佩服,这人见多识广说话风趣幽默,谈到公事的时候严肃认真,尤其是他自律性极强,带兄弟们逛窑子自己却不进去——曹跃心说这个年代的窑姐哟,长得那叫一个极品,凤姐都能成头牌了。
到了河南豫西之后,因匪患严重,曹跃便要求大家子弹上膛随时准备开枪御敌。几个镖师也忐忐忑忑,一路上号子喊个不停。那镖头说:“咱们襄阳扬威镖局是西北大镖行,宵小还不敢打劫我们,大股匪盗不屑抢掠我们,前些日子豫东大劫案朝廷震动勒令两江总督张之洞务必破案,大股土匪纷纷消失匿迹唯恐张总督拿自己开刀,所以倒不会有什么危险。”
话虽如此,但曹跃仍旧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终于到了豫西灵宝县灵宝山下,他们遇到了一伙儿不长眼的小土匪。镖头在喊号子接绿林黑话求过路,没想到曹跃一声令下九把枪同时开火,打了土匪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13。2毫米口径的步枪子弹击中人体之后就是一个死,土匪们刚开始还傻乎乎地不知道躲藏,凭着热血一个个举着刀冲上来,妄图希望通过人数来弥补武器的不足。
不过土匪就是土匪,当伤亡超过四分之一的时候,立即崩溃了。曹跃让康成和狗娃留下来岁镖师们看着武器和马车,自己带着其他六人开始追杀土匪。土匪们恨不得多生两只腿,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土匪们的逃跑却逃不过辛洛的火眼金睛,他父亲是衙门捕快,从小耳濡目染父亲的追踪本事。沿着土匪们留下的足迹,辛洛带着他们追到了土匪老巢之中。
到了山寨之后看到土匪居然自己打了起来,原来土匪头子被一枪打死之后,众多土匪回来商量了一下分赃逃走。可惜分赃不均,自己和自己大了起来,曹跃等人一通枪响之后,土匪们纷纷不敌。
曹跃让韩铮和戴建龙守住大门口,见着不肯投降的便一枪打死,冉东和辛洛寻找残敌,自己带着吕叫驴与陈开天进土匪老寨。
进了老寨之后,有土匪负隅顽抗的,吕叫驴和陈开天不等曹跃下令便开枪打死,还有走得近的被陈开天的大刀一刀两截,肠子内脏洒满了一地,吓得土匪哭爹喊娘不敢反抗了。
闯进老巢里后发现了三十几个大闺女小媳妇被关押起来,又逼迫刑讯一个来不及逃走的土匪,找到了土匪头子的卧室,从衣柜里揪出来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娘子。这女子偶尔抬起头的时候双眼精光一闪,随即又开始楚楚可怜地哭泣起来,说自己也是被抓的良家女子,求诸位高抬贵手放了自己。
“你是良家女子?”曹跃却注意到这女子眼神闪烁,哪里像是那些被关押的女子一般或者老实或者绝望,心中判断此女子定然不是什么好货,于是说:“二驴,把他带到那些被救了的女子里。”
“不要!”这女子忽然大叫道。
“你不是良家女子吗?我把你和她们放在一起,有何不妥?待一会儿一起下山,各自回家吧。”曹跃道。
“我……我……”女子眼睛转了一下道:“当日那山大王看到我长得出众就把我当做了压寨夫人,其他姐妹却被赐予了喽啰,她们被众人糟蹋,我却能得到美酒好肉。她们不敢反抗土匪,却对我恨之入骨,恨我不和她们一样。恩人,你要是好人,就放了我,把我带到她们那里我会生不如死。”
曹跃摸着下巴嘿嘿一笑,忽然目光凌厉,一个嘴巴将这女子打倒,冷冷道:“一派胡言!死到临头不说实话,活得不耐烦了吧,连我都骗。”
那女子捂着脸躺在地上,不知所粗地看着曹跃,倒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吕叫驴淫心大动道:“二哥,好久没碰女人了,就这么杀了不可惜吗?这土匪婆娘长得不错,要不你先尝尝?”
“奶奶个腿儿,没出息。”曹跃骂道,拔出刀来抵在女人脸上,说:“知不知道山寨的钱财珠宝在哪?”
那女子吐了口血水,道:“恩人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可以。”曹跃道。
那女人道:“我凭啥相信恁?”
曹跃回身说:“二驴,****。”
“啊?现在?是不是有点儿着急?”吕叫驴咧着嘴高兴道,“要不然二哥你俩先出去?”
“出去个屁。”曹跃道,“小刀,你去把外面的九百个兄弟都叫来,这小娘皮跟我谈条件,你们九百个人把她日死。”
小刀是曹跃给陈开天这个大刀门门徒起的绰号,陈开天绷住笑,心说二哥你还真敢吹啊,九百个人,咱们一共就九个人,还有俩在山下。他转身说道:“中,我去叫人。”
那女子忙道:“军爷,军爷,我招了,我把钱给你们还不中吗?”
曹跃冷笑道:“快点儿。”
那女子带着吕叫驴翻开了柜子,在柜子后面还有一个小洞,从小洞里拽出来了一个大包,打开来一看银光闪闪,居然有三千多两银子,当真是发了大财了。康三石一狠心花了才三千多两银子买枪,这帮土匪窝子里居然就有三千多两银子,难怪越来越多的人做土匪了,这买卖无本万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