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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一起入座品茗吧,在这竹林中大谈身份地位一说,实在败坏雅兴,我又岂是无理无情之人。”
秦越这才鞠了个躬,顺势被公主拉到竹板边上的软垫上坐下。琴镜湖为她们添上了茶,又靠在青竹上,看着未音喝茶时她那高高立起的衣襟微微滚动,若有所思。
“光喝茶多没意思,小公主,要不我们来玩飞花令吧。”“别着急拒绝,赢家可以对输的人提一个要求,当然,之前说了不考校你诗赋,所以如果是你输了的话没有惩罚。”
“真的吗!那太好了!”一听到没有惩罚,赢漱顿时没有后顾之忧,她迫不及待的看向李冰璇,拉了拉她的衣襟。
“依你便是。”李冰璇颇为好笑的看着孩子气的公主。秦越却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李冰璇善词,肯定不会输,赢漱输了若有惩罚,毫无意义,反而落了气氛。
难道琴镜湖是要自己输掉,好让赢漱对她提要求?“那就已三息时间为间隔吧,以月为令,月落乌啼霜满天。”琴镜湖道。按顺时针,下一个是赢漱。
“斜月,斜月沉沉藏海雾。”李冰璇看了眼紧张的学生,道:“沧海月明珠有泪。”“到我了呢,”琴镜湖向后靠在青竹上闭上眼睛,仿佛与竹林融为了一体,声音也变得缥缈起来。
“共看明月应垂泪。”“第五个月,月月月,哦有了,会向瑶台月下逢。”赢漱抓住了秦越的手,少年感觉到上面全是汗水,他有些惊讶公主的好胜心。
“皎皎空中孤月轮。”“夜凉吹笛千山月。”琴镜湖看向秦越,竹影在她的眸中斑驳,少年心中有了预感。“月,到第一个月了,未音啊未音,第一个月,嘶。”赢漱愁眉苦脸。
“还有一息。”“我想起来了,月明船笛参差起,对对对。”"明月不谙离恨苦。”李冰璇皱着眉头轻咳几声,身体里的病根让她难受。
“今夜月明人尽望。”趁着琴镜湖说话的功夫,少年悄悄挪开了公主的手,她手握的太紧,太靠近他的胯间。
“哈第四个月我知道,人间四月芳菲尽。”赢漱快速说完,又开始闭上眼睛思考。“离人无语月无声。”
“第五个月嘛,”琴镜湖的目光从秦越身上挪过,经过闭着眼思考的公主,对着李冰璇眨眨眼。“三息已过,真是不巧,我不记得了。”“月,嗯?镜湖姐输了?”“是啊我输了。”
琴镜湖说的十分坦然,就好像她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一样。“啊?这么快?”赢漱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欣喜让她很快把疑惑抛之脑后“那按照约定,我可以跟你提个要求了?”她试探的问道。
琴镜湖点点头,直起身子抻了个懒腰,呼之欲出的饱满颤了颤,几乎要撑破前襟,她撩开额前的黑发,露出白皙的额头和远黛柔眉,琼鼻挺翘,嫣然红唇朝两边微抿,一副惬意的神色。
初秋的天气还不凉,青色的曲裾轻薄贴身,秦越甚至能想象出五指深陷进那青衣包裹的恩物的触感,他暗自骂了一声,前倾了点身子。
“那我倒想知道镜湖姐房间里的那个盒子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赢漱脱口而出。“好啊冰璇,我记得钥匙在你那吧,要不,你带小公主去看看我在里面装了什么?”
镜湖姐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以前问还总是不告诉我的呢,赢漱脑海中略过这么一句,但对盒中未知物品的求知让她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了。李冰璇的视线在未音和琴镜湖的身上徘徊了一下,前者依旧微倾着身子,一副边缘人物的样子。
而后者面露微笑,但猜不透真实所想,她的视线回到天真的公主身上,叹了口气道“漱儿,我们走吧。”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最初的长廊后,琴镜湖轻轻笑了声。
“别躬着腰了,秦公公,憋着多难受啊。”秦越长出了口气,琴镜湖揭开他伪装的一刹那,少年反倒感觉轻松了许多,他解开衣襟,撩起刘海,伸展双腿。
视野中的明亮让琴镜湖的身影更加清晰,她端坐在自己对面,嘴角含笑,带着一丝俏皮,发丝在微风中拂过肩头,说不出的优雅迷人。
身后徜徉的竹海与琴镜湖竟是出奇的相得益彰,自然的柔润与优雅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许是因为久住之地遍布藏书与竹林,琴镜湖的身上又带着一丝书香与青竹的君子之气,这与李冰璇正好截然相反,冰山雪莲鄙视世俗,不染凡尘。
而琴镜湖就宛如山脚下的清澈湖泊,心中倒映着冰雪,却与大地相连,与四季一同变迁,虽没有出尘的气质,但却最滋养凡人心。少年的目光从美人面颊上滑下,肆意侵蚀着她身上由碧色曲裾勾勒出的绝美曲线。
“担不起公公这个词,你还是叫我秦越吧。”“怎就担不起了,没有被阉割就混入了后宫当中,还把我们璇玑殿的绿竹(元慕青)治的服服帖帖的,秦越,你胆子挺大。”琴镜湖嘴角流露一丝笑意。
“你知道的真不少。”“也就这么点,秦越,我没有去探查你的其他隐私,况且,我对你背后的势力不敢兴趣,我只对你个人感兴趣。”“我可以理解你对我图谋不轨吗?”少年笑嘻嘻。“你要这么认为也无大碍,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没有好处的事我不做。”秦越蛮横道,有了染潇月给他背板。他心里大致知晓琴镜湖藏在心里的委托,如果按原套路的话,他会该推脱一番,再在琴镜湖的“你也不想”的威胁下妥协的。
但要怪就怪琴镜湖此时太迷人了,而且不似李冰璇那般对男人有着仿佛天生的厌恶,两相对比,少年不可遏制的生出了对琴镜湖的倾慕之心。
琴镜湖微微皱眉,眸中的笑意收敛,宛如一汪古井无波的深泉,她在案几后正襟危坐,却是让气氛凝结。秦越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这才是她真正的模样。
“我背后的势力有能力遮蔽皇帝耳目送我入宫,自然也有办法截下你的消息保护我。”秦越直截了当,堵住了青衣美人的话头。野心和倔强让少年昂起头,清秀的脸庞在阳光下像是闪耀着光芒。
“那皇后呢,如果公主知道她的朋友竟是一个男人女装而成的,她会是怎样的反应?皇后会是怎样的反应?”美人淡淡道。秦越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千防万防皇帝,却是忘记了现在的皇后并不是落入他陷阱的猎物,但他并没有示弱,他要看琴镜湖接下来的态度,她是否真的要鱼死网破,眼睁睁看着李冰璇的病越来越重。场面一时沉寂了少许,良久,琴镜湖轻轻一叹。
幽幽道:“我本想再与你做些商量的,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有底气,先听听我道来又何妨。”琴镜湖看了看主殿的方向。
在那里,冰璇想必已经跟小公主说起了盒里那些遗物的来历了吧,她闭上了眼,脑海中闪过与李冰璇共同度过的那些久远记忆,那个守在她床前累到睡着的女孩。
那个孤零零站在街道上被千夫所指的少女。无论如何,冰璇身上的病不能再拖了,唯一的良药就在眼前,她不能放弃。“我想让你去赢得李冰璇的欢心,与她双修,你的精种是治疗她寒疾的良药。”琴镜湖话语软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