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随波逐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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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起来吧,今次有劳姑姑赶往翠微居替我传封信,这一次就是殊死较量,姑姑你明白吗?孙大人愿不愿意和本宫合作?”王雅致柔和一笑,面容冰冷之极。

    “在下愿意和娘娘合作,只是不知道如何合作?”竹枝轻笑问道。

    王雅致突地对众女子跪下言道:“姐妹们,抽生死签了,咱们必须有一个人送死,宣妃那贱人才能在劫难逃。”

    “咳咳,不用抽了,我活不了几天了,就让我去,但是娘娘你把紫玉妹妹照顾好行吗?”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此人正是采青,采青过去是西华宫的执事。

    “你的毒,太医可以治疗,你不必如此。”王雅致握着采青的手,心疼的说。

    “娘娘,你错了,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做这件事情,做了也没有人会信。”采青柔和一笑说道。

    “为什么?”王雅致故意装糊涂,她一方面知道采青说的的确没错,只有她最合适,另一方面则是可惜了采青,采青若不做死子,只怕用处更大,可是出了采青别人去真的不合理。

    采青苦笑,她知道宣妃并不是笨人,也不是真的心如蛇蝎,可是这宣妃有宣妃的目的,宣妃要报仇,宣妃若真的要害王雅致早五年就动手了,可是她也不能救王雅致,因为王雅致不出事,王建就亢龙有悔了,可是王雅致打入冷宫,王家就可以存留。

    现在宣妃要做的事情谁都猜不到,做梦也没人猜得到,只不过采青就想给宣妃喊冤,既然宣妃不活了,她也不活了。

    “娘娘,只有我是这个月入冷宫的,只有六天,宫里的人都不知道,只有我去栽赃李怀安和宣妃勾结某朝篡位才合理。”采青苦笑十几年了,宣妃娘娘终于要得偿所愿。

    “说的没错,这迷信怎么写?”王雅致看着采青问。

    “一不做,二不休,娘娘咱们要一箭三雕,第一您要派人入宫,我知道李怀安的大将赵云鹏投了王大人,可以让他带兵进宫夺宫,这样就可以栽赃李怀安,之后再把信交给吴王,再把此事通知李怀安,这样逼他造反。只要他造反就让他和贾大人拼个你死我活,咱们隔岸观火,孙太医一万毒药,您垂帘听政,这样王大人撤出东京,而后的事情不用奴婢说了。”采青一笑说。

    采青说的也没错,篡位对这王建没有好处,如今朱温李克用尚在,虽说风烛残年,但是依旧枭雄气焰未灭。

    “就这么办,皇后如何处理?”竹枝笑问。

    “留着,留着她,还是皇后,这样她父亲就会听话,太子也不用动,这朝里最安分的就是李景,重用做尚书令,统领六部。之后帮军权交给贾庆山,这样就可以暂时压住此间的纷乱,至于以后个凭天命。”王雅致微微一笑说。

    王雅致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李景不会杀死杨行密的后代,他不是很阴毒,可是自己父亲就难说了。

    王雅致并不想宫里的女人都不能活,受人欺凌,所以她就要留下郑皇后,郑大将军手上还有兵,可以制衡自己父亲。

    这样的话宫里的人都可以不用死,但是杨行密必须死,杨行密不死这朝廷还得乱下去。

    竹枝一笑说:“娘娘,在等几日,几日之后一定让你得偿所愿。下官告辞了,宋姑姑你跟我过来。”

    “嗯。”冰魄跟过去,她有些怀疑,按理说宣妃不会那样笨,她为什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宣妃会西华宫了,宴会就要结束,你想不想看看真相?”竹枝笑着说,其实宣妃,德妃,郑皇后都没有做错,都不是灭绝人性的女子,只不过命运对她们真的不公平,杨行密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她们,这些女人受宠是因为家族得位,不受宠是因为不得位。

    “好啊,我去看看这蛇蝎女子。”冰魄冷声说。

    “不是的,这四个女人她最像你,你不明白宣妃。”竹枝拉住冰魄得手,黑山曾经用宣妃让冰魄对自己厌恶至极,可是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无缘无故的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谁都不例外。

    “嗯。”冰魄想把手抽出来,她总觉得竹枝对她不好,竹枝太冷,永远一成不变的表情。

    竹枝心里笑笑:热情他是学不会的,因为热情背后就是矛盾,与其虚假的热情,还不如不要。

    “你要知道,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要相信我。”竹枝微微一笑,冰魄不知道自己什么感觉,心里乱乱的,有些心动,却知道不应该心动。

    “你觉得多情好还是无情好?”竹枝笑着问冰魄,冰魄挑了一下眉,明眸流转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觉得无情好,像魅心那样子,左拥右抱的很好吗?”竹枝一笑说,其实魅心也没有左拥右抱,左拥右抱的是紫薇,紫薇永远不会有最爱的人。

    所以紫薇更加痛苦,而他作为紫薇的兄长天机,则是注定了孤独。他不比他差任何东西,却天生没有皇命。

    或许太聪明,被聪明误了。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咱们赶紧去西华宫吧?”冰魄不喜欢没有原因的****,以及他霸道火热的眼睛。

    “我很真诚,至少你看的我的样子,就是我原来的样子。”竹枝微微一笑说,冰魄没有回答,冰魄不想和竹枝太近,也不想离得太远,感觉很奇怪,就觉得遥望就好。

    “我要让你的缘分走尽了,你会觉得囚禁比自由好吗?”竹枝突然问。

    冰魄愣了一下,她说:“什么囚禁,什么自由?”

    竹枝微微一笑,她太简单还是不懂,她不知道在爱情的世界里,囚禁不是无耻的,自由才是,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互相囚禁,不囚禁就是背叛,不管是心灵的还是身体的,都是一样的。

    冰魄望着夜空,眼前的西华宫进了,采青挑着灯笼迎面而来:“孙太医,奴婢觉得可以换个人,太后说过要换个人,不要是玉容美人,您就不能让娘娘死的安心吗?”

    “贾庆山这一次和紫云龙王斗法,三魂已经散去,是我用还魂咒保住他七七四十九天的命,所以玉容不能和他白头偕老,更何况你我都是太后的人,我们要保住李唐宗室。”竹枝一笑又说:“我祖上孙清华就是太后的人。”

    冰魄脸色一白,祖上孙清华,和眼前孙上扬就是同一个人,都是竹枝一个人在演戏。

    可是那个胭脂太后就是自己,到底怎么会事?

    “娘娘太惨了,娘娘不想死不瞑目,娘娘只求大人照顾玉容。”采青的话让冰魄大吃一惊。

    “你们娘娘不是要杀死玉容美人,怎么会?”冰魄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们娘娘杀也杀能争宠的,不会去杀从来不争宠的,可是娘娘不下手,德妃不会动手,虽然她恨娘娘见死不救,但娘娘真的没有对不起她。”采青苦笑。

    冰魄望着夜空,眼前的西华宫进了,采青挑着灯笼迎面而来:“孙太医,奴婢觉得可以换个人,太后说过要换个人,不要是玉容美人,您就不能让娘娘死的安心吗?”

    “贾庆山这一次和紫云龙王斗法,三魂已经散去,是我用还魂咒保住他七七四十九天的命,所以玉容不能和他白头偕老,更何况你我都是太后的人,我们要保住李唐宗室。”竹枝一笑又说:“我祖上孙清华就是太后的人。”

    冰魄脸色一白,祖上孙清华,和眼前孙上扬就是同一个人,都是竹枝一个人在演戏。

    可是那个胭脂太后就是自己,到底怎么会事?

    “娘娘太惨了,娘娘不想死不瞑目,娘娘只求大人照顾玉容。”采青的话让冰魄大吃一惊。

    “你们娘娘不是要杀死玉容美人,怎么会?”冰魄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们娘娘杀也杀能争宠的,不会去杀从来不争宠的,可是娘娘不下手,德妃不会动手,虽然她恨娘娘见死不救,但娘娘真的没有对不起她。”采青苦笑言道。

    “当年三位主子进宫,情同姐妹,宣妃娘娘认为德妃太过刚硬,美人太过柔弱,于是根本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她很高傲,觉得君上一定会宠信她,可是君上一直看不见她。所以娘娘一直等待机会。有一天淑妃和皇后发生矛盾,淑妃就是娘娘的亲妹妹,她自幼娇生惯养,对娘娘拳打脚踢,娘娘很不喜欢她,但是没想过杀死淑妃。”采青说到这里泪流满面,身子一摇,吐出一口鲜血。

    “七情散最易在动情时发作。所以你还是节哀顺变,这是她自己选的,那又能怪谁?”竹枝等着冰魄同情宣妃,他要让冰魄不在讨厌宣妃从而了解自己,原谅他,跟他靠的很近。

    “其实这要怪太后,太后对吴王太严,什么都要管,吴王之所以宠爱淑妃就是因为太后不喜欢她,当年吴王本来可以名正言顺的做大唐天子,可是胭脂太后却让他颠沛流离,虽然吴王知道太后没有错,可是吴王活得很累。”竹枝就是要冰魄内疚。

    他要冰魄知道她就是当年的始作俑者,他是来帮她的。

    “当年吴王要称帝,恢复李姓江山,太后坚决不允,群臣一力反对,吴王只得作罢,第二年吴王不顾太后反对宣淑妃入宫,第二年太后下诏选秀,这些女子方进宫闱,结果吴王依旧除了淑妃,都不理睬,任由淑妃诬陷自己原配夫人,夫人被凌迟处死,太后下诏立郑贵妃为后,可是吴王却从中挑拨,故意让郑贵妃和太后不合。”竹枝再看冰魄脸上鲜活的变化,杨行密的确是她再世为人的儿子。

    他想看这位茫然不知过程,却知道结果的冰魄小姐怎样的表情,她略微的有些慌乱,他觉得很有意思,在她愤怒于别人的狠毒的时候,发现自己才是缔造一代枭雄的执棋人,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郑皇后本来敬重太后,可是吴王故意鞭打大将军郑伟,还要让太后在场,这郑伟大捷而归,喝醉酒和太后表明心迹,表达多年的爱慕之情。”竹枝故意说这段,因为他要冰魄很快的依赖他,反正冰魄很难爱上他,他们性格差的太远,冰魄比较冲动,比较沉不住气,于是又说这郑大将军并不喜欢胭脂太后,只是当时吴王故意在大将军的酒里下药。以至于大将军失态。胭脂太后并没有处死刑,而是杖责。

    然而吴王见除不了大将军,就让宫女跟皇后说太后觉得郑家权利大了,要杀死大将军。

    于是皇后就想废掉太后,群臣也不再为太后马首是瞻,但是太后下了罪己诏,撤了朝位回宫修养以后,又出了大事,就是朱温和李克用合军攻打后汉,并且邀吴王共同攻打,可是并非如此,这朱温和李克用两人忧仇没错,可是两人有同样的心机,当时昭宗登基不久,黄巢闹得也不太凶恶,后汉割据却与朱温勾结。他们把吴军引入蜀川突袭,吴军惨败,吴王被困蜀道。

    胭脂太后派人在蜀道偷袭这联军,一把火烧死了当时的联军大将军郭让,尔后联军溃散,太后有一次坐在中宫。

    吴王心里自然是不平衡,因为他很爱自己的母亲,却不愿意被她掌控。所以太后看出吴王的心事,又一次回宫养病,只可惜她后来提拔的王建,周通,李景,龚德勇等朝中的臣子都会偷偷地把朝里的事情告诉太后。吴王就立了这些太后的党羽的女儿为妃,打算干让他们和太后不合,然而一晃五年,文纹丝未动。

    于是当李克用指挥李怀安唆使淑妃建造丹霞宫的时候,吴王同意了,他第一次反对胭脂太后,他以为胭脂太后会再度尖锐的让群臣参议反对,然而胭脂太后托病,没有参加朝会。自此以后胭脂太后就没有出现在朝堂。

    过了一年龚德勇投了李克用,同年王建开始屯兵,第二年周通回家养老,第三年大将军把持朝政,李怀安佣兵自重,东南的大营在东京包围了皇宫要军费,吴王没办法宠信德妃,让王建出来压住此事,淑妃犯了众怒只得除去。

    第四年吴王看局势稳定了,就有打算除去王建,所以开始宠信宣妃,宣妃看的明白。

    宣妃知道其父狼子野心,可是又阻止不了,未免父亲怀疑所以宣妃故意托病,吴王心中高兴,他本就不喜欢宣妃和德妃,赶上德妃六甲怀了龙胎,就等着看宣妃怎么除自己的好姐妹。

    可是宣妃跟太医院拿了一种药,吃下去就会看着很虚弱,这法子胭脂太后用过,那种药人吃下去,面色苍白,半死不活。是当年陈皇后对付卫子夫用的,她知道自己要不这样德妃和皇后都不会放过她。

    “陈皇后对付卫子夫?"冰魄一愣,这陈阿娇会怕卫子夫?”此事稍后有空的时候说着故事,此间只谈宣妃。宣妃病了以后,德妃看过她两次,宣妃就说:姐姐,你得小心,高处不胜寒,所以姐姐你要安分。德妃以为宣妃妒忌她,就没有再理宣妃,结果郑皇后故意在宫中散布谣言,让德妃闯入太后禁宫钦安殿。”竹枝苦笑言道。

    “之后郑皇后带着太监宫女就要杖责德妃,太后保住德妃,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尔后太后等德妃生下太子,就把他过继给郑皇后,以免郑皇后加害。宣妃在此刻不闻不问,是因为知道自己管不了。现在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宣妃了。”竹枝挽住冰魄,宴会没有好宴。

    “采青,你赶紧去安排刺客和人马,我们见了娘娘,自然会把事情解决。”竹枝悠然的说,冰魄已经猜出宣妃对付玉容的真正目的,那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宣妃和她不是一党。万一自己出事,玉容不会被连累。

    “孙大人,本宫喝不醉,你有没有陈酒?”正殿内传出懒懒的妩媚声音,正座面阔九间的宫殿,中间略高是正殿栖凤殿,左右为偏殿。皆是以琉璃金瓦为顶,配以大扇的菱花格窗,殿前方大块的空地铺的是丈余的天青色石砖,雕以瑞兽凤凰的图案,满眼望去尽显皇家气派,殿门左右种的都是百年以上的青梧,那高大梧桐,高数丈,深深碧叶,摇碎点点金光。

    “这地方是仿照未央宫盖得,孙大人,你觉得本宫自杀了好,还是给他们弄死好,我不想死得太慢。”懒懒的声音继续说。

    “你不早就死了吗?李夫人给你的肉身只能迷惑凡人,你早就把灵魂卖给美人冢,早就没了肉身,只有白骨,还在乎死活,娘娘说笑。”竹枝一笑说。

    “怎会这样?”冰魄看着竹枝。

    “因为那种药本来就是毒药,要长期服用毒药不死,只能做血尸,只有死了的人不在乎毒药,这就是原因,虽然宣妃还有肉体,但是她的经脉已经死绝,就靠我介绍李夫人给她认识,让她吃一种毒药,维持不死不活。”

    “为什么?”冰魄抓紧了竹枝的手,就听家宣妃说:“不怪大人,怪我自己,是我要大人给我毒药,因为我想要惩罚自己,我杀死了自己两个亲妹妹,还要杀死我父亲,我早就该死了。所以我要惩罚我自己。”

    “为什么?”冰魄的手有些发抖。

    冰魄就听宣妃说:“我怎么知道,我的妹妹为什么对我不如对一条狗,我半夜听到有人哭出去看看,发现她们训练狼狗咬人,那些孩子只有七八岁,有的给咬死了,有的杀死了狼狗被她们打死了。”

    冰魄撩开珠帘就看见宣妃坐在那里,有些仓惶的说:“孙太医,我求你,不要告诉玉容真相。但是要告诉雅致,要告诉她,我很坏,但不是她想的那么坏。”

    “你放心,你就算死了,我也会收留你,让你去飘渺居,那地方就你这样的,很坏,但不是对谁都坏的人。这位有本事让你复活,你可得证明自己不是太坏。”竹枝突然间玩笑的说。

    冰魄讶了一下,竹枝一笑说:“告诉她你的目的,你的遭遇。也让我洗脱一下罪名。”

    冰魄有些囧,因为竹枝这种冷冷的冰男的调侃,让冰魄有些难以承受。冰魄总觉得这个竹枝今天不一样,往日没这么温柔识趣,竹枝很怪异,每次单独在一起都很温柔,只要有第二个人,竹枝就冷冷的零下八度。

    “原来孙太医喜欢的女子是她,和太后真像,神情,动作,言语一般无二。”宣妃柔和一笑,脸色略微苍白,抬起眼眸打量着冰魄那美丽妖娆的容颜。

    “宣妃娘娘说笑了,奴婢不过是个奴才。”冰魄赶紧的回答,竹枝却笑道:“别多说话,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你说什么,我本来就没和你有关系。”冰魄急于解释,因为的确没关系。却被竹枝点了一下鼻子越描越黑。

    “两位等一下再打情骂俏,我说几句话,二位就走吧,金銮殿那边一定有好戏看,可惜我没心思看戏,哎,二位可以走了。”宣妃闭上眼睛,幽幽的一笑说。

    “你妹妹为什么要那样对那些孩子?”冰魄很好奇宣妃的故事。

    “那些孩子都是蔡家的孩子。我也不例外的被折磨。我父亲恨我祖父。我祖父永远把他当驴子。”宣妃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