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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寨夫人 第五回
声音过处,只见瑶琳脚步踉跄的走过来,才踏不上两步,人已倾仆在地。
一团如电似箭的身影,瞬间已来到她身旁,一把便将她抱起:“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此人正是狄骏,一对盈满关切的黑眸,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我我好辛苦,手脚都麻木了!”瑶琳仰起螓首,牢牢地对上他的眼睛。
狄骏心知她不懂武功,身上全无内力,体内的毒药自然比练武之人发作得快。
“瑶琳,你中了毒,所以才有这样感觉,但你不用害怕,这人会给你解药的。”
“我知道”瑶琳的眼睛始终凝望住他“这人是我父亲的手下,他当然会给我解药,但我不要,除非他也解去你身上的毒。”
狄骏霎时听得血气上涌,一时的激动使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地望着她。他确没料到,怀中这个可爱的女孩子,竟会对待自己如此地好,就连本身性命也恝然置之!
“唐叔这个人我很清楚,只要我不肯吃解药,用此来要挟他,保证这个方法可行,相信我罢。”瑶琳依偎着他,一股幸福的温馨感,令她连说话也温柔起来。
狄骏不禁苦笑:“有很多事不是如你所想的,你太天真了!”
瑶琳翘着小嘴:“你不相信么,我便给你看看。”便朝唐浩道:“唐叔,是爹爹叫你来的吗?”
唐浩躬身一礼道:“小姐,是老爷派小的来接你回去。”
“这样说,是爹爹叫你在我身上下毒了?”
“不小人本不敢伤害小姐的,只是此人武功实在太高,若不用这个方法,恐怕难救小姐脱离窘境,小人才不得不用这手段,还望小姐见谅!”
瑶琳虽然身上中毒,浑身麻木无力,但说话却没有大碍,依然词锋刁钻,亮如昔。“就算你说得对,我也不再追究。解药呢,还不快拿出来?”
“小姐,恕小人暂时不能答应。”
“你好大的胆,难道你想毒死本小姐?”
“小人不敢,小姐千万不可误会,只是狄骏此人实在不能放过他,一来为小姐与小爷的安全,二来不乘今日把这人铲除,终究会是一条祸筋。”
“你说甚么?”瑶琳登时气得满脸通红,她确没想到这个唐浩竟敢不听自己的说话,再听他要取狄骏的性命,更叫她又惊又气。“好!既然你不愿意取出解药,也休想我会吃你的解药,咱们两人一起死好了。”
“小姐”唐浩也感到一惊,倘若这个刁蛮小姐真的毒发身亡,这条罪名委实不轻!“你这又可苦如此,也不值与他陪上性命。你知否此人为何要掳劫小姐你,他就是想要你来交换老爷身上的一件东西,还想要老爷的性命,你不相信,大可问问这个人,看小人所说的可是谎话。”
“你说谎骗人的!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瑶琳大叫骂着,目光倏地回到狄骏的脸上,一双美眸早已蕴盈泪光。“狄骏你说,说这不是真的,说你不是要害我爹爹你说吧!”
狄骏爱怜地轻轻抚着她俏丽的脸蛋,二人对望良久,再经瑶琳多番催促,才徐徐点头道:“他说得没错。”
瑶琳一听,那股震撼比地动山摇还要厉害百倍,险些儿便晕了过去“不会的怎会是这样”眼前这个心爱的男人,竟是个要杀害自己父亲的人,一时间,瑶琳实在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命运!
“你跟唐浩走罢,也无须担心你哥哥的安危,我决不会伤害他”狄骏说完正要站起来,却被瑶琳扯住。
“为甚么?为甚么你要杀害我父亲?求求你求求你说给我听!”瑶琳一脸恳求之色望着他。
狄骏望了她一会,却没有开声回答她,缓缓站起身来。
“不不要走,你这样一走会没命的,我虽然不知你和我爹爹有甚么恩怨,更不希望爹爹会有危险,但我我也不想没有你,我我到底要怎样做才好!”说到这里,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早已成了一个泪人,相信她自有生以来,也不曾如此伤心地大哭过。
狄骏刚移动的脚步顿时打住,他一向的刚毅坚定,已被眼前的女孩子所融化。
但见瑶琳猛然抬起头,朝唐浩道:“唐叔,你既然不肯救狄骏,我也不吃你的解药,我说得到做得到。”她似乎已全豁了出去,说得声泪俱下。
“小姐”唐浩不由大急起来,连忙踏上前去。
“你不要过来,不然我便咬舌自尽”瑶琳大声道。
唐浩那敢再行一步,踏出的脚立时收回。岂料在他进退两难之际,狄骏倏地俯身点了瑶琳的穴道,使她无法动弹,连咬舌的力气也没有了。
“狄骏你”瑶琳实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你不要再刁蛮了,好好跟唐浩回去,少少的毒药毒我不死的。”
“你说谎要是你自己能解去身上的毒,决计不会放我回去。”
“我没有骗你,若然你真的要自尽,你便真的再没有机会见我了。”狄骏说完再向唐浩道:“你现在可以给她解药了,人也交给你,但若然你保护不力,让她少了一根头发,狄某决不会放过你。”
“我家少爷又如何,你真的不肯放他?”唐浩高声问道。
狄骏并没有理会他,转身大踏步而去,瑶琳的嘶声不住从他身后传将过来。
“狄骏你不要走,不要留下我狄骏狄骏”
可是他充耳不闻,晃眼间便消失在山崖边,只隐隐留下瑶琳的哭喊声。
一座宏伟的庄院,独自座立松林中,但见红墙高耸,屋脊栉比,更显这庄院气象的豪华。
只见唐浩背着瑶琳扬长推门而入,宛如回到自己家里似的。
“唐叔,这是甚么地方,为甚么咱们来这里?”瑶琳不解地问。
她已服了解药,身上的剧毒经已尽除,四肢的麻木也没有了,但还是浑身无力,就连抬脚走路也不行,唐浩对她说这是药后的必然反应,须得两三天才能痊可。
“沈大小姐,这是你的新家,从今以后你便要住在这里。”唐浩的声音显得异常地阴沉,令瑶琳不由浑身一颤。
“你你说甚么?为甚么我要住在这里?”瑶琳感到极不对劲。
“不为甚么,因为你是沈啸天的女儿,就是这么简单。”
“原来你”一阵不寒而颤直窜全身,喉咙有如给人扼住了般。
剎那间她只觉四周突然变成死一般的静寂低黯且黝暗!连抱着她的唐浩此刻是走向哪里?她也全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已落入魔掌,现在无论走那条路,反正都是通向地狱。
突然,她感觉一阵暖气袭来,瞬即围了她全身,原来他们已走入了一间雅室,面对一盆熊熊的炉火。瑶琳突然大声道:“你给我站住。”
唐浩诧异起来:“站住?”
瑶琳道:“没错,站住,我有说话要问你。”
唐浩望着瑶琳苍白的面容,已变得因激动而发红,那绝望的目光,盈满着怒意,但他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走。
只听瑶琳再次大声道:“我叫你站住,你就得站住,我说有话问你,你听不到么?”
唐浩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宝贝,你总是喜欢发施命令,但这里并非沈府,没有人会再听你的,有说话要问,你问便可以了,答与不答在于我。”
瑶琳怒道:“唐浩,你知不知这样对待我,你会有甚么后果?”
“我当然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但这又怎样,又有谁会知你是落在我手上,全天下人只会说,你是被影子帮掳去,从始便失去影踪。”
“好毒的手段,但我想知道,你这样做会有甚么好处?”
“好处自然是有的,你不必过问,只要你在这里安安静静,或许你还会有回到沈啸天身边的机会。”
炉火烧得正旺,然室内却瞧不见一个人影。
瑶琳听后,彷佛狠狠挨了一鞭似的,心脏给鞭得跳起来继而又落下,却再也不会动了。汗珠一颗颗迸将出来,犹如珍珠般大小,人也开始抖个不停。
可是她还有说话要问他,这是她急于要知道的。“狄骏和我爹爹究竟有甚么恩怨,相信你必然知道,到底他们两人间发生了甚么事?”
唐浩在一张柔软的短榻上放下了她,而瑶琳立刻感觉得到,他那满怀恶意的目光里,正凝注着她那蜷曲的身子,眼神甚是淫猥和可怖。
瑶琳的心房开始“砰砰”乱跳,她忙别开头,不敢接受这双眼睛,在这温暖如春的无人小室里,她真不敢想象将会发生甚么事情。
唐浩放下她后,慢慢直起身来,双手抱胸,徐徐道:“好罢,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妨说与你知。”
他坐在一张椅子上,接着道:“据闻你父亲和狄骏的父亲,原本都是名门望族,均是世代簪缨的官贵人家,尤其是狄家,更是富可敌国。他们二人同朝为官,不久便成为知心好友,但说到官场手段,你父亲便厉害得多了。后来皇上派遣你父亲到西北监军,行前面授机宜,还赐以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生杀予夺之权。”
“这些我都听父亲说过,还知道他和边关主将政见不一,二人后来发生了磨擦,但这又与狄家有甚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事端便是在那事开始。那个边将叫曾贵,他本事都在兵马功夫和战场上,而对官场上尔虞我诈的那一套,压根儿便不是你父亲的对手,很快就被他干晒在一旁。当时你父亲大权在握,取代了曾贵的地位,后来与西夏开战,你父亲几乎全军覆没。多亏狄骏的父亲率领一支铁骑,奋力冲进包围圈,才把你父亲和残兵搭救出来。”
“这个也没办法哦,我爹爹是个文人,又不懂武功,当然是敌不过那些西夏人了,怪便怪皇上不晓择人而为,怎能全怪责我爹爹!”瑶琳似乎很不满他说父亲的不是,边听边不住辩护。
唐浩一声冷笑,接着道:“或许如你所说罢,但有些事情,恐怕你父亲没有说给你听。”
“不会的,爹爹最爱和我说当年,我又怎会没听过。”
“我说的都是实事,你不想听便罢了。”
“不我要听。”瑶琳还没有听着父亲和狄家之事,怎肯就此放弃。
“那次兵败,你父亲不但不思深悔,倒反而迁怒边民,诬蔑百姓私通敌国,致使大军失利。在归途中纵军行凶,杀害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取下人头,冒充斩获敌兵首级,便回京向朝廷报功请赏。又刚巧的是,西夏虽然大胜,但自知远不及大的我方,便主动请求罢兵言和,战火才没有扩大。”
“不会的,你骗人,我爹爹决不会做这种事。”瑶琳越听越是激动。
唐浩又是冷冷一笑,再道:“后来狄骏的父亲看不过眼,虽然二人深交,也不耻你父亲这下三流的行径,他素来为官清正,忠君爱民,便愤笔疾书,铮铮直言在朝上弹劾你父亲,可是皇上却全不听在耳里,加上你父亲的谗言,狄骏的父亲便给了个诬陷大臣、有侮国体的罪名将他革职罢官,并打入天牢问罪。”
瑶琳从不曾听过这回事,今日一听,又叫她如何能够接受。但唐浩却说得头头是道,绘形绘声,又教她不能不相信。
“没想到事情还没有终结,狄骏的父亲还没等刑部审讯,你父亲便派人买通狱卒,暗地做了手脚,狄骏的父亲便突然得了暴病,当夜一命呜呼了。”
瑶琳听得浑身哆嗦,恰似数九寒天,一桶冷水浇顶而下,她心里想道:“无怪狄骏会如此憎恶官家,难道爹爹真的做了这等事?”
唐浩再道:“后来狄家被官府查封,全权由你父亲执掌,原来狄家有一家传之宝,便是一座“白玉紫鸳鸯”据闻内里藏有狄家历代的财宝秘密,而你父亲却早有预谋,存心想独为己有,后来给他得其所愿,只是财宝的秘密,至今他还无法找出来。”
“你曾说狄骏是想用我来交换一件东西,莫非就是“白玉紫鸳鸯”?”
“没错,当时狄家被抄封,可谓树倒猢狲散,仆人家眷各自逃命,狄骏的母亲当夜便带着那座“白玉紫鸳鸯”正要夜逃,岂料还是给你父亲找着抢回来,而狄骏的母亲,也因为这样而被害,而狄骏三兄妹,却被一名家仆抱走收养了。”
“原来狄骏还有兄弟姊妹。”
唐浩站起身来:“故事经已说完,你休息一会罢。”便转身走出房间。
“唐浩。”瑶琳突然叫住他:“你关我在这里,莫非你也是为了那座“白玉紫鸳鸯”想用我要挟我爹爹?”
唐浩回头留下一个狡黠的笑容,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人已走出了房间。
瑶琳颓然坐在床上,想着唐浩刚才的说话,迄今还不能断定他的话是真是假,她内心确实不能相信素来行事正直,为人慈祥的父亲,竟然会做出这种冷血的行为?这其中想必另有些暧昧的问题。
但要清楚这些问题的所在,便只有离开这地方才能得到答案。
一想到这里,不由又打了个寒颤,瑶琳紧闭双目,紧闭牙关,来等待着一切最坏的事情发生!再想起方才唐浩的淫猥眼神,更使她局蹐不安,身上每一根头发,都似已直立了起来,在这充满春意的雅室中,瑶琳只觉比冰天雪地还要寒冷。
幸好,唐浩真的走了,竟没有任何事发生,但回念一想,又不禁有点惊惧。
“依他那眼神,分明是想打自己主意,又怎会如此轻易便放过我?”
“哦,是了,反正我已落在他手中,既然这样,自当然是无论想甚么时候动手都可以,他又何必急于一时!”
她开始转动目光,只见这雅室无论是一案一几、一瓶一碗,都布置得异常华丽雅致。忽然,门外似有人影一闪,匆匆的一瞥,使她无法看得真切,难道这人是唐浩,但身型衣饰却又不像,这使瑶琳更感纷乱如麻。
突然,她想起一个人来,那颀长而横硕的身影,倒有几分像狄骏的手下,便是那个叫王彪的粗眉汉子。
不会,不会,怎会是他?若然真的是他,那么早已该和唐浩那恶魔对打起来,不论谁胜谁负,总该会发出声响,又怎会未曾听得丝毫的声音?
莫非他已与唐浩同流合污?不会的,敢情是看错而已,绝对不会是他。
便在这时,一个人大步走了进来,打断了她一切的思潮。
瑶琳看见那人,不由“啊”地叫了一声,原来真的是他,一个粗大眉毛的壮汉,像铁塔般落在她眼前,这人不是王彪还会是谁!
“小娃儿,咱们又见面了。”他的眼神,比起唐浩还要淫猥数倍。
瑶琳看得怦怦心跳,连说话也讷譅起来:“你你你怎会在在这里?”
“这是我的地方,我当然会在这里。”
“你你和唐浩他”瑶琳把两人联系在一起,便即感觉充满悬疑的,矛盾的,不合情理的疑惑。
王彪冷笑一声:“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
“原来你们两人是合谋,但狄骏是你的帮主哦,为甚么?”说到一半,她便隐约知道点端倪了。
“帮主!”王彪低哼一声:“恐怕狄骏经已陪着他父亲了。”
“他”瑶琳一阵昏眩,失声叫道:“他不会死的,他对我说过不会死的。”
“连“六脉钻心散”都无法致他死命,莫非他是神仙不成?”旋即哈哈大笑。
一时间,天地的一切都似在这死寂中,突然全部凝结,全都凝结成一幅令人窒息惨白的画面。
瑶琳满含痛泪的双目中,所见到的却似乎是另一幅画面,一幅活生生的血淋淋画面。一个英俊的、生气勃勃的男子,在瞬息间变得五孔流血,双目暴睁还渗着血丝的死尸。
她掩着脸孔,不敢再想下去,钻心的痛楚,已令她再无法承受,她似乎只剩下一个不属于她的躯壳。失去了狄骏,彷佛连她的生命也随他而去,世上的一切,她觉得甚么也再不重要了!
王彪来到榻边,瑶琳仍没有察觉,一只粗大的手掌,忽地放在她肩膀上,她才感到危险的来临,猛地抬起泪汪汪的俏脸,身子同时欲往后缩,只是她浑身发软无力,被王彪一把抓住了衣襟。
瑶琳大吃一惊:“你你要怎样?”
王彪咧嘴一笑,露出狼一般的森森白齿:“我想怎样,当然是想做你和那小子在山洞做的事。”
“不”瑶琳大喊一声:“快放开我”
“待咱们完事后,我自然会放开你。”王彪五根手指一用力,瑶琳的前胸衣襟登时裂开,只要他再一用力,她的胸脯便要露出来。
瑶琳虽是浑身无力,然执拗倔强的性子却没有变:“快放开我,我既落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只由得你,若要我依从你,你这是做梦。”
王彪嘿嘿笑道:“好大的小姐脾气,我就看是否在做梦。”但闻“哧”的一声,瑶琳前胸的一块衣襟,便整个被撕了下来,晶莹丰满的胸膛,立时露了出来。
瑶琳仰天倒在软榻上,连忙掩着胸口,嘶声大骂道:“恶贼,淫贼,你”王彪望着她露出来的部位,早已看得欲火焚烧,筋肌亢暴,他一双大手一沉,又抓住瑶琳双肩的衣服,这时只要他两手一分,她的上身便会变为赤裸了。
“老王,不要做得太过份。”一把男声从门外传进来。
王彪回头一望,却见唐浩正双手抱胸,伫立在门口:“原来是唐兄。”
“还不放开你这双手。”唐浩的语气比冰雪还要冷。
只见王彪极度不舍地缓缓放开手,似乎他对唐浩甚为忌惮:“唐兄,这似乎”
“她不竟是我的小姐,我劝你不要乱打她主意。”唐浩依然语气如霜。
“既然唐兄这么说,咳咳!王某怎敢不给面子。”
唐浩望着一脸苍白的瑶琳:“小姐,你放心休息,相信以后再没有人打扰你。”话落便与王彪离开房间。
瑶琳深深喘了一口气,她不敢相信,忍不住张开了眼睛,二人果然真的走了,没想到唐浩还会顾念宾主之情,在重要的关头救了她。
她开始静心思索,想着藏在心中的疑团:“我进来了这么久,除了这两人之外,并没有看见第三人,莫非这偌大的屋子,便只有他们两人而已?还有,唐浩又为甚么这样放心让我独自留在室内,他不怕我逃走吗?”
瑶琳想着想着,不久,她终于得到答案了:“是了,想必二人知道我中毒之后,短期间无法恢复体力,连走路也不能才会这样放心,但你们也少觑我了,我就走给你们看。”
她向来就是这样,越是给人看不起,她便越要怒力做到,更何况是现在的环境。
瑶琳用手按着榻缘,缓缓从榻上爬下来,当她双脚踏在地上时,才发觉自己虽然手脚无力,尚有些许麻木,却不是完全无法支撑身体,只是有点儿虚浮媻姗,只要用手攀扶墙壁,还是可以慢慢走路。
发现了这一点后,顿时令她信心倍加。她贴着墙壁走出房间,外面是一个厅子,右面是一道回廊。瑶琳看清楚四周环境,便朝回廊慢慢走去。
果然这间屋并没有其它人,瑶琳兜兜转转,拐了四五个弯,来到一个落园,这段路程她没看见一个人,甚至连唐浩、王彪也踫不着,这使她十分兴奋,似乎脱离虎穴有望了。
瑶琳穿过落园,又见一行房间,便扶搀着继续前进。
突然,隐隐听见有点对话声,却从前面的房间传出来,她不由一惊,知道极有可能是唐浩等二人,但若不再前走,就无法离开这里,但这样便会经过那房间,一时间令瑶琳难以决择,不禁踌躇起来。
她思量片刻,还是决定往前行,就算给他们发现了,大不了是被捉回去!
瑶琳拍拍心房,小心地尽量放轻步伐,当她来到房门前,便听见唐浩的话声。
“狄骏既然没有回“白松庄”料来是己经毒发身亡,影子帮帮主与颍阳剌吏爱女同时失纵一事,想必不到三日,便会传遍江湖,而影子帮的一切事务,必然会由其弟狄骥暂时执管。但失纵消息一但传出,沈啸天纵是不愿,但为着儿女的安全,必然会出兵围剿,你只要事前预先带领主力帮众,寻个借口离开海陵,先行避过与官兵接触,没有了狄骏和你两人,光以狄骥和狄姗姗两兄妹的力量,势必难以抵挡朝廷的精兵,到时影子帮就是没有全军覆没,其余之人,也必然只是仅以身免罢了。”
瑶琳一听狄骏和父亲的名字,立时定下身来,心想道:“原来二人正在谈论着计划害人,何不听听他们说甚么,待自己走出去之后,便向外揭发他们的阴谋。”于是贴着墙弯下身躯,屏住呼吸侧耳细听,但一想到狄骏身死,不由泪水再度自眶内团团打转。
紧接着是王彪的声音:“但狄骥的武功也不下兄长多少,同样是个极厉害的角色,他若然不死,我这样做作,是必会被他怀疑,到时恐怕”
“放心好了,有我在旁帮手,难道你还怕他不成,我便不相信,凭咱们两人之力,就无法除去这个毛头小子,只要狄骥一除,帮主之位,你不是如愿以尝么。”
王彪呵呵大笑:“唐兄切莫如此称呼,王某是不是能当帮主,还说不定哩,如此称呼,岂非折煞了王某人。”
“你此刻虽还未登上帮主宝座,但心腹之患一除,帮主之位,岂非已是囊中之物了。”
王彪大笑道:“好说好说,来日若真的当了帮主,小的决不敢忘记唐兄的大恩,但我还有一个疑问,狄家兄妹虽除,但那“白玉紫鸳鸯”仍在沈啸天手中,唐兄又如何能取得到?”
唐浩冷笑道:“你不要忘记,我手上不是有了个皇牌么。”
“唐兄所说,大概就是那个沈丫头了,难怪唐兄一知狄骏要掳走这丫头,便急不及待赶来把她抢到手,原来是为着这样。”
“要不是这样,我又何须急巴巴的,就是害怕狄骏把她带回白松庄,到时再下手便麻烦得多了,幸好狄骏为人好色,竟待不及回庄便把那丫头带去山洞,才使我有这个千载难得的好机会,还可顺带一起把他铲除。”
“唐兄可谓福运双全,有沈啸天的爱女在手,还怕他不乖乖双手奉上“白玉紫鸳鸯”与唐兄,到时唐兄发了大财,也得多多关照王某人才是!”二人正谈得兴高采烈,忽地一把女声自门外响起:“放开我!快放开我”
随即门户大开,一个身高七尺的彪型大汉,正提着瑶琳走进来。
唐浩两人见后,也为之一愕,唐浩当下笑道:“果然有点本事,四肢无力也能跑到这里来。”
那名彪型大汉在两人面前放下瑶琳,她身子一软,便坐在地上,只听那大汉道:“这个丫头伏在门口窃听,是否要我处置她?”
“不用了,你且守在门外,这事我自会料理。”唐浩挥手道。
“唐兄!”王彪指着她道:“咱们的说话,她”
“不用多说了,谅她也没有办法说出去。”
瑶琳高声道:“你两个害人精,害了狄骏还不算,还要害狄家的人,到底他在哪里得罪了你?”
唐浩摇摇头,冷笑道:“他没有得罪我,是我得罪他。”
瑶琳扭动身躯让开,喊道:“我既落在你们手上,一刀杀了我好了。”
“我又怎会杀你呢!没有人敢伤害你的。”
“你不杀我,只是要我来换“白玉紫鸳鸯”罢了,是么?”
“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只要你不再生歪念,我便放你回房间休息,你好好想一想?”
瑶琳发起小姐脾气来,骂道:“我偏要走,我要离开这鬼地方。”
唐浩长叹一声:“你这样便不能怪我了,唉真是自讨苦吃!”便向门口的大汉道:“大水牛,你且送她入地牢,好生伺侯,让她好好想清楚,没有我命令,不得伤害她一根头发,不然为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