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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一直以为自己的御水之术已经学得很好了,可见识了她的御水之术,才知她那才是登峰造极的御水之术。
“资质这么低,教了你学得会吗?”姚青黛一边走,一边冷然哼道。
祝一夕一听就不乐意了,“圣尊说了我学御水之术有天赋,你教我,我自然学得会。”
姚青黛闻言停下脚步,不好怀意地笑了笑,“好,我现在就教你一个,你若是立马学会了,我就教你。”
说罢,念了道诀,拂袖一挥,周围从林间的露水都缓缓升腾而起,化作一根根的冰针,随着她的手势转瞬之间将不远处的树上的所有树叶都给打落,最后还将冰化为露水回归原位。
祝一夕第一次见如此复杂的御水之术,沉默地站了好一会儿,也迟迟没有出手,飞林和西陵晔一时看得有些着急。
“学不了就算了,圣尊会再教你的,急什么。”
话音刚落,祝一夕却念着仙诀缓步从那树从中走过,所有的露水从她走过的地方缓缓升起,化为冰针,随着她旋身一指飞向一颗树上,转眼树上的叶子纷纷扬扬落了一地,她在草地上控制冰针又化为水,落回了草从中,只是比起方才人家那优雅的动作,她更像是个跳大神的。
姚青黛眼中掠过一丝惊愕,没想到一个凡人的竟对御水术领悟得这样快,想当年身为鲛族的她也是半个月才学会的,她竟过目就会了。
“怎么样,现在可以教我了?”祝一夕转身朝着身后的人,得意地扬了扬眉。
“可以,只要你每一样都能这样过目即会的话。”姚青黛面无表情地与她擦肩而过道。
飞林从后面走来,难得地夸奖了她,“祝一夕,你竟然还有这么聪明的时候,没给圣尊和玉阙宫丢脸。”
“我一向都很聪明好不好?”祝一夕不满地哼道。
西陵晔走在最后,看着前方迎着朝阳而去的少女,隐约觉得她已经不是那个以前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牛皮糖了,她再离他越来越远,心中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感觉。
一行人回到燕王府,华世钧和凌雅匆匆出来相迎。
“一夕,那青蛇妖怎么样了?”
祝一夕得意地比划了一番,说道,“当然是被我们杀了个片甲不留。”
“又不是你杀的,得意个什么劲儿?”飞林从她身边走过道。
祝一夕朝着他的背影,不服的辩解道,“要不是我刺那一剑,你们怎么可能杀得了它,说到底还是我的功劳。”
凌雅则是关切地询问着西陵晔的伤势,根本没有关心她说的事儿。
西陵晔挂念着燕王世子的状况,便询问道,“世子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请大夫看过了,伤了些元气,休养一段日子就无大碍了。”凌雅如实说道。
姚青黛瞥了眼还在跟华世钧讲自己诛妖降魔的少女,问道,“我住哪?”
祝一夕扫了一眼飞林等人,看一个个根本不愿管的样子,于是道,“我一个人住,你跟我住就行了。”
说罢,带着她去自己住的房间。
姚青黛进门直接往床上一躺,开始盘算着要怎么去找到策梦侯算帐,祝一夕正打算问她要不要去用早膳,却被燕丘震耳欲聋的怒吼道,“还不给我擦剑?”
祝一夕揉了揉耳朵,连忙出去取水,在院子里将剑仔仔细细地擦了三遍,“现在够干净了吧?”
燕丘的声音总算没有那么暴燥了,道,“剑鞘里有血腥气,给我换个新的。”
祝一夕咬了咬牙,低声道,“好好好,我一会儿就去给你买新的,燕大爷。”
“现在去!”燕丘要求道。
祝一夕知道这回是靠他帮了大忙,于是拿布把剑裹好了,朝床上躺着的姚青黛道,“姚姐姐,我出去买东西,你有没有要买的?”
“没有!”姚青黛道。
祝一夕独自带着燕丘出了门,一出王府大门,燕丘便道,“那个鲛人,你防着点儿。”
“燕丘,你真是奇怪,先前是让我防着圣尊师父,现在又要我防着姚姐姐,我看我最该防的是你才对,自始至终就你一个坑骗我了。”祝一夕没好气地哼道。
虽然姚青黛性子不怎么讨喜,但品性也没那么差,昨晚还出手救了她一命。
“祝一夕,我就说你这脑子缺根弦还真没说错,你以为世上真那么多好人?”燕丘受不了她这过于天真的心性,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人心都险恶,何况是这些活了千百年的妖,他们的心机更加歹毒莫测。”
“我看是你心术不正,才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坏。”祝一夕辩解道。
她好好的又没得罪人,哪有那么多的人要害她,燕丘就是这么大惊小怪,在他眼里这世上就没有一个好人。
“祝一夕!”燕丘见她不听劝,顿时有些火大。
“啊,那里有卖剑鞘的,我们去看看。”祝一夕连忙奔到了店里,扯开话题,“这个好看,试试看怎么样?”
说着,直接将燕丘装了进去。
燕丘一气之下,试到了店中最贵的一支剑鞘硬是待在里面不出来,逼得她不得不掏出身上所有的银两给它买下来。
一路回到燕王府,祝一夕郁闷得连早膳都吃不下了。
“不就一支剑鞘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燕丘见她一直出声,便自说自话了一路。
“我不想理你,不要再跟我说话。”祝一夕严肃地警告道。
燕丘自然不肯听她的,继续在那里说道,“玉阙宫随便拿件东西出来换的银了,都能过上好几年了,这点银两算什么。”
“再说话,我就把你扔到茅坑里泡着。”祝一夕怒冲冲地威胁道,果然燕丘再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可是,那些银两是飞林给她的,现在一点都不剩了,她要再去问他要一定会被教训死,她正一人在花园里郁闷得不知该怎么办,眼见着西陵晔从拐角过来,眼珠子滴溜一转,堆起一脸甜甜的笑走了过去。
“太子殿下,你起这么早啊?”
“有话就说。”西陵晔瞥了她那一脸讨好的笑,便知她定是有事找上门。
祝一夕挠了挠头,道,“借我点银子”
“你前天不是还有那么多?”
她不好意思地举起手中的剑,郁闷地说道,“买了个新剑鞘,花光了。”
西陵晔看着那又是雕花,又是镶宝石的剑鞘,缓缓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祝一夕,你脑子进水了?”
哪子没问题,谁会去买这么花里胡哨一个剑鞘,还花那么多的银子。
“行了,你就痛快一句话吧,借还是不借?”祝一夕直接问道,她也不可能向他解释燕丘的存在,只能自己倒霉背了黑锅。
西陵晔瞪了她一眼,哼道,“我已经向姑姑说明了,世子是你救出来的,到时候自然少不了给你的谢礼。”
“真的?”她一听,一双眼睛都亮了。
“爱信不信。”西陵晔说罢,人已经走远了。
祝一夕有了他这句话,欢喜地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却见姚青黛一人坐在园子里,手中拿着一个白色坠子,坠子下方一串好流光溢彩的东西,甚是耀眼夺目。
她走近细细了看了一番,方才问道,“姚姐姐,这是什么东西?”
“白珊瑚坠子。”姚青黛说话间,将东西收了起来。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她忍不住地追问道。
因为,圣尊的房中挂着一柄剑,而那剑上的剑坠便是和这一模一样的白珊瑚,且从来不准她和飞林碰它。
她没想到,会在姚青黛的手里,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白珊瑚坠子。
“故人相赠,怎么了?”姚青黛侧头看向她,目光有些清冷。
祝一夕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挺好看的,有些好奇罢了。”
她为什么会有和圣尊一模一样的珊瑚坠,她和圣尊又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她想问她,却又不敢问她。
但是,她至今也难以忘记,圣尊在自己擦拭那坠子时眉眼间的刻骨温柔……
由于西陵晔几人都有伤在身,于是一行人在燕王府暂时休养。
祝一夕则利用这时间向姚青黛学习御水之术,只是心里记挂着那白珊瑚坠子的事儿,一直练得心不在焉,频频被姚青黛和飞林训斥。
晚膳过后,她一人在园子的僻静角落坐着,掏出随着带着的彩娃圣尊,沉重地叹了叹气。
“圣尊师父,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这一切她如此深刻的认识,那个她口口声声唤作圣尊师父的人,那个几番护佑她性命的人离她是那么遥远,远得让她无法触及,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失落和难过。
飞林从走廊走近,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闷闷不乐的人,举步走了过去,“说你几句,就这么想不开了?”
祝一夕抬头看了他一眼,道,“飞林,你知道圣尊师父那把剑上的坠子,是哪里来的吗?”
飞林尝了一颗自己新买回来的糖果,微讶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没什么,就是好奇一下罢了。”祝一夕隐瞒了在姚青黛手中见到那个坠子的事儿。
“不知道,圣尊从来没说过,你想知道自己问他去。”飞林瞟了她一眼,道,“你这几天怎么回事?”
从她入玉阙宫,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一连几天都失落的样子。
祝一夕堆起一脸笑对着他,“女孩子一个月总有几天心情不好,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当我没问。”飞林走了几步,回头道,“你这几天练功抓紧点,我们后天就要起程走了,策梦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那圣尊师父什么时候来?”祝一夕追问道。
“我怎么知道,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的。”飞林说罢,转过了拐角离开,只留下她一个人还独坐在园中。
祝一夕坐了半晌,对着彩娃自言自语道,“圣尊师父,我明天会好好练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