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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荭的小手往下一握,绵柔的温热包裹住他燥热不安的男性。
“喔”一抹惊喜闪遇他**炽热的瞳孔,季騵情不自禁吐出欢愉的低吟
“你的表现还真让我觉得奇怪。”末了,他坐在床头背对著她说。只是他没想到,她还有让他更意外的反应--
“谢谢你,罗密欧!”她愉悦的道。
季騵的两颗眼珠子简直快瞪翻了!
她在说什么?谢谢吗?
像怕他听不见似地,念荭再度字句清晰的说了遍“辛苦你了,罗密欧!”
“不要叫我罗密欧!”难道她当他仍在“应召”?那种羞愤彻底的激怒了他“听好,你可以叫我季总,或是季先生。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身分,除了你必须随时等著我召唤上床之外,你跟在这间屋子里的人没什么不同,你听清楚了吗?”
严厉的斥喝,就是她陪他春风一度的所得?念荭心里幽幽的恨又悄然飘起,只不过,她只能无言的抗议。
念荭闷声应诺后,侧过娇弱身躯往软被钻进。对著那冷漠的背影,季騵似乎更加地烦躁。
他又接口道:“你大可放心,从现在开始,你会得到用身体换来的报偿。只有一点,那就是没我的允许,你不能独自外出;更重要的是,不许回你家去!”
“为什么?”这回念荭可捺不住了,转头难掩怒意唤说:“季騵--”
“嗯--”他拉长的语调提醒她更正称呼。“季先生。就算是当你的情妇,难道我连一点自由也没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限制是犯法的!”
“喔?”季騵一听,漂亮的唇线微弯,似笑非笑地瞅著她,语气肯定“我当然尊重公权力。只不过我觉得你才更应该先学会尊重我这个主人。你已经被你老爸卖给了我,就是我的专属品,不是吗?”
“什么专属品?我是人,是人就有人罐--”
“你住口!”他吼断了她的话,怒指著她涨红的小脸蛋喝道:“别跟我谈这些狗屁东西,我季騵如果那么容易被唬住的话,今天也不会费尽心机把你弄过来你别指望我会让你再回家去!我要让你跟叶亮儒也尝尝那种亲情被斩断的滋味!”
“你”念荭两手紧紧绞著床单,悲愤的神色逐渐渗入一丝狐疑,忍不住问著:“你恨我?也恨我爸?”
敏锐的知觉提醒她,这一切绝非是爸爸欠债那么单纯的因素。只不过她实在很难理解,自己怎么会招惹到这个可说是完全不相识的“恶魔”?或许--“是我爸得罪了你?”她有了最直接的判断。
显然无意回答的季騵仍是那种不屑的表情;他不可一世的对她摆手“你有得是时间慢慢知道,不过那是在我的耐性还存在之前。我还是老话一句,别惹我!你已经没有另外的路可以走了。”
念荭吸了口气,然后她异常的爽快,大声应了句:“好!”好?季騵又皱起眉,就好像她的过度配合都让他很--气馁。
他不忘对她再耳提面命一番,让她明白他绝对具有随时“好好招待”她老爸的能力;原以为这会再度激恼她,没想到她还是给了他意外的答覆。
“你放心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会过得很快乐的!”念荭努力强调著。
快乐?这等的字眼绝非季騵想要的效果。想不到她住进来的第一个晚上,已经开始给他制造无限的惊奇。不过这等精彩的过招对一向喜好接受挑战的他而言,是衷心喜欢的。
所谓“山中无甲子”虽说念荭所住的豪宅并非真正的偏僻山野,但是,年月时辰对她来说倒真的像一下子失去了意义似地。时钟的滴答成了无聊的节奏,就连黑夜与白天对她而言,也失去了往昔的作息指标。
她似乎也学会了不去细数日子,她不知道自己住进来多久了;虽然说她并不希罕这种奢华享受,但是,季騵似乎存心为她营造优渥享受,企图像玛啡般的注满她的生命,一点一滴侵蚀著人性的弱点,瓦解她的战斗意识。
住在这儿,她什么也不必做,那塞满好几大柜的名牌衣饰,让她可以像橱窗里的芭比娃娃一般,搭配著他精挑细选的昂贵首饰,在那嵌著玛瑙的梳妆镜前展览招摇。虽然她是形同软禁,但偶尔他还是会突然对她慎重其事的下达“随行”命令,带著盛装的她出现在一些社交场合。念荭原以为这个“地痞”所交游的圈子想必高明不到哪儿去,可是她却发现自己又错了--在名流社交圈中,季騵竟也有他长袖善舞的一面,而且他还备受尊重呢!
所有的错乱似乎就随著她与他接触的时日逐渐加深。在他宛如翩翩绅士,绽放著迷死所有少女的深情微笑,轻挽著她的手在舞池中婆娑起舞时,那副温柔多情的模样,真的往往会让她情不自禁的险些失控。明知道这只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功夫,明知道只要回到了别墅,他又会“原形毕露”可是在那华丽的宴会厅里、不绝于耳对她“幸福”的惊羡,真的会让她几度以为自己就是穿上玻璃鞋的灰姑娘。
虽然在这座华丽宅院里,举凡健身、游泳、阅读甚至赏花茗茶应有尽有,可是,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季騵送的那些名贵行头,只不过是让她有新的体验,物欲本来就不强烈的她,那些被满足的虚荣心,很快就被另种空虚感所取代。
不行!她必须找点事来做做。可是该做什么呢?
在这儿,她不必每天赶著上下班,更不必拖著疲惫的身躯做那些继母总一做不完”的家事。在这栋上千坪的别墅里,无论什么事都有人打理著--她后来才知道,原来第一天所看见的那些“牛头马面”竟然全是别墅的家丁。那个“黑仔”是专门负责打理庭园的,而特别爱摆酷的“泼猴”则是负责大门人员出入
一直严守公私分明的季騵,从来不让家丁涉足他在外头的事务。他另有一名心腹大将叫“阿飞”的,据说一直是他工作上的得力助手。
工作?想必也都是些非法勾当吧!忽然间,念荭有个疯狂的想法。
如果她能够找出季騵犯罪的证据的话情势是否会逆转呢?
然而尽管满脑子的“突围”思想,她还是那被豢养的宠物,只能静静地等待主人的眷顾。
对念荭来说,生活中最具实质意义的,莫过于季騵什么时候回来。
她从别墅其他人口中得知,季騵虽然住在这儿,却不见得夜夜归营;不过最近却有了改变,他回宿的次数变得频繁了。
她宁愿他不要回来,那么她就可以不必面对他那似乎永无止尽的需索,更不用再面对自己那身心交战的分裂痛苦
他是迷恋她的身体的,这是她唯一可以确知的一点。他要她,往往可以不分昼夜,更毋需考虑地点,只要他们独处时,他就宛如临幸宠妃的君王。而在他以骄傲之姿一遍又一遍的占有她时,她无法否认在肉体上所得到的极度狂欢,只不过在努力经营的“快乐”之后,她越来越有股嗜血的冲动--
她好想杀了他!
只不过,她什么也不能做,甚至连最卑微的流泪也不能。
变得特别嗜睡的她,在微凉的午后幽幽醒来,窗外那片红花绿叶依然惹人爱怜,仰望布满天际那抹特别的云朵,似乎显得特别暗沉,给人一种罩顶的压迫感。
又是一场暴风雨的到来吧?事实上,就连气候也已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
对她而言,最紧要的,还是他那挺拔的身影又回到别墅了。
如同往常,那一夜在她顺从地为他擦背共浴之后,他要了她。
完事后,季騵独自披上浴袍,丢下还缩在浴池里的她,往外步出。
就在那一刻,她吸了一大口气,整个人再度往水里潜没
在窒息之前,重又回到水面的她,脸上早巳分不清是泪还是水
在她努力调适心情之后,才尾随他进房。
“抬起头看着我!”缠绵之后,季騵不改蛮横无情的对待她,犀利的眸光在她红红的眼眶玩味梭巡“你哭了?觉得跟我在一起很痛苦?”
“我”念荭到嘴的话硬吞了下去,然后用那早已整理过的轻率容颜,唇一抿,硬生生的应道:“怎么会?住在这儿吃好穿好,长这么大,我可是头一回被人伺候著,日子好过得很呢!再说你这么卖力的服务,我还不够快活的话,那就太对不起你的贡献了,嗯?”
“呃?”她还是硬要将他往“牛郎”定位?季騵先是微怔,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他似乎对她的心思了若指掌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安,甚至迷惘起来
“你笑什么?”念荭问道。
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季騵更添迷人俊俏。他目光如炬地对她说:“我笑你在说谎!我可不觉得你真的这么快乐,至少我不以为这种物质能够填补你什么。”
季騵的话无疑是把利刃,血淋淋的将她的伤口再度戳洞。念荭再也忍不住的大吼“季騵,你这个自大狂妄的混球!你以为你是谁?也许我是无法为自己的身体作主,但是我叶念荭也不是你一句你觉得就可以掌握的!我就是拜金,我就是穷怕了,所以我想过舒服的日子,你听得够明白了吗?就像你说的,这也是我用身体换来的!”接下来的话,她已经是咬牙切齿“当然,我也得感谢你让我有卖身的机会,而且还是这么好的价钱呢!”
“你”季騵脸上的迷惑,让她有很大的成就感。
瞪著眼前这个高喊卖身万岁的女人,他是真的被弄迷糊了。她对他的憎恨是毫无疑问的,只是
“我想我应该很高兴听见你这么说,至少你已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他一把扯过**的她,一只手直扑她浪潮犹湿的幽洞,指头粗暴的往深处挖扣
念荭忍不住打弓的身子往后缩,却被他按住翘臀的大手一个钳制,迫著她顺著他的指头往前凑合。
他衔著嘲弄的笑道:“还躲?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必须更卖力的讨好我才是!就像妓女一样,你懂吗?”
妓女?念荭知道自己真的快要爆发了,她满腹的深切恨意,让她快忍不下去了
“放开我!你这只猪!”她狠狠地推开他的狎弄,冲著他拔尖了嗓子“你是头只会发情的公猪!我恨你!恨透了你!你是个魔鬼!你说得对,我是痛苦,因为我不能亲手宰了你!”
她的叫嚣回荡在风雨欲来的闇夜,显得特别凌厉。不时从窗外疾闪而过的利光照映出她紧绷的小脸,而那忽远忽近的几记闷雷,更似一室各自蠢动的心机。
他是否该将这个不知死活的泼妇丢出去呢?抑或该为她现出“原形”的勇气喝采?
面对念荭的爆发,季騵紧锁的眉心下,目光不定的飘忽著,似乎连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半晌,他只是说了句:“我记得你说过会让自己过得很快乐,但是,你做不到,对吧?现在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不是吗?”
“是!你全说对了!我是一直在演戏,我以为我的快乐应该能够打击你,可是”她像被打败的小母鸡,经一番振翅聒噪后,黯然蜷缩著伤翼,无声的泪滑落两颊“我办不到!我再也无法忍受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伤害,更无法漠视自己对你的恨!我只想离开这儿,什么锦衣玉食、穿金戴银,我全不希罕!我只求别再看见你”砰然巨响,季騵挥落几架的声浪吓阻了她的哭诉。
他怒瞪她的眼神活似要将她给生吞活剥,让念荭忍不住暗暗打了个寒颤。
“你就真的那么恨我,不想看见我?”他的声音隐约在颤抖。
“不然你以为呢?”她难道不该恨吗?
念荭幽怨的字句强烈地贯穿了季騵的内心深处。
她充满仇视和痛楚的模样,竟让他有种莫名的痛楚--
一种似已往目标前进,却又得不到成果的心情。
在这一刻,季騵只觉得自己不想再看见这个女人该死的泪水。
“不许哭!听见了没有?”一场暴风雨似已提早到来,季騵冲向她,抓起她单薄的身子,粗暴地托起她的小脸,两人四目相对,战火一触即发--
蓦地,刺眼的亮光晃过整个房间,紧接著是一记震人耳膜的轰然迅雷。
“啊!”念荭惊声尖叫,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直直跃入季騵宽阔的胸怀里。
季騵身子微僵,似乎也被吓著了--只不过是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著的。
只是雷声而已然而怀里瑟缩的娇俏,让他紧绷的肌肉线条竟然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情愫就在她投向自己的这一刻滋生,他张开双臂紧紧搂住无助的她,那油然而生的怜惜,让他忘却了前仇宿怨,一切好像变得自然而单纯,他只是想多花点心力去抚平怀里人儿的惊颤,只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女人最本能的呵护
只不过,这样的“单纯”关系毕竟还是维持不久的。
紧贴着他的胸膛,聆听著他的心跳节奏,念荭霍然惊觉,离开了他的怀抱。“我”她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她根本无法了解自己竟然会对这个仇家有此等“求援”动作?
最让她心乱如麻的是,刚才他的拥抱,绝对无关**,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轻拍抚慰
不,她不要这个男人的柔情!念荭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仿佛他那不轻意透露的脉脉情波远比屋外的雷电还具杀伤力,她被他身上那股女人为之著迷的魔力给震撼住了就在刚才那一刻,原有的深痛憎恨竟然完全抛诸脑后,有片刻的她,只为他眼里那抹罕有的温柔忘神,甚至还有种可笑的满足和感动
天,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你可别作践自己啊!念荭拚命警惕自己,害怕一个不慎,就真的会跌入无可回头的万丈深渊而粉身碎骨!
“我累了,想睡觉。”她像在躲瘟神似地,一头钻进棉被。只不过,温暖的被窝里很快的多了个他。
季騵绕过她肩头的壮臂将她紧紧圈住,什么话也没多说。
“你”两排长睫扬起,她仰望着已合眼的他,在他那始终紧锁的眉峰中,捕捉到某种挣扎和紊乱。
“你给我一个理由,好吗?”她问得很平静。
“什么?”低沉的声音自他鼻腔发出,他依然未睁开眼。
“就是”躺在他温暖的臂弯里,汲取那属于他的阳盛气息,念荭忽然有种虚幻的感觉,仿佛自己真成了一个备受呵护的小女人。不过理智却时时刻刻告诉她--这一切只是错觉。
“给我一个理由,让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子对待我?”她还是想知道原因。
季騵仍是冷冰冰地答道:“诚如你说的,我是个魔鬼,而将我推向地狱的人,也一样要付出代价。这才公平,不是吗?”
“你是在说我吗?”他的答案让如置五里云雾的她有点上火,忍不住略扬分贝地道:“这不公平!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更何况在这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你毋需认识我。只要我知道你是谁,那就够了。”他停顿半晌,似有所沉思后,才叹息似地道:“如果你不是叶亮儒和沈苹的女儿”
一切是否会完全改观?虽然没看她,他的脑子里还是快速的揣想出她此刻的表情
“你也认识我妈?”念荭大吃一惊,毕竟连她对自己早逝的母亲都可说毫无记忆。“我知道了,是我爸妈跟你有什么恩怨,所以你才拿我当--”
“出气筒”还没说,她的嘴已被他的胸膛紧贴住,无法开口。
“你的话太多了。睡吧,别再烦我,嗯?”他的声音听起来真的有点烦。
终于,她安静了下来。
屋外的暴风雨依然肆虐著,房里暗蕴的漩涡就这样子无声无息地,将各怀心思的两人推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