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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中的紫色草原,放眼望过去尽是茫茫的一片。
正遗憾这是个孤单的世界,钟采香忽闻一阵马蹄声,分不出在南在北,但隐约可以听出马蹄声是愈来愈近,她连忙探眼张望。倏然间叩的一声,她的后脑勺遭受撞击,原来是马的下巴直直朝她顶了过来,还不断在她头上嗤笑喷气。
“笨马,连你也欺负我。”
钟采香用双手拳头在马的大阳穴上旋转还击,直钻得那马跪了下去,坐在马背上的灰马王子趁势跨下马来,举起剑鞘拍开了她的手。
“矮子,它的脸已经够瘦了。”
钟采香鼓着双颊退开两步,看着灰马主子依旧朦胧的脸孔,不觉脸胀得绯红。
“你又来找我了?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吗?”
他摇了摇头,口气淡淡地说:“我发现你的眼睛和眉毛”
“怎么样?”钟采香兴奋地询问,这两个部分一直是她最自满的地方。
“是你生存下来的理由吧?”
钟采香一脸委屈,正要出声抗议时,灰马王子跨上马背,准备催鞭向前离去。她急着追到马后,紧紧抓住了马的尾巴不放。
“等一下,你每次来都是取笑我,都不跟人家聊天说话。”她说时用力拉扯马尾,深怕一放松,那一人一马就会飞奔远走。
“小姐,你别拉我的头发,已经没剩几根了。”
“嗄?”钟采香迷迷蒙蒙地睁开眼来,才发觉双手扯住的毛发,原来是前座叔叔童山濯濯的秃头,她赶紧松开手来,连连吐舌致歉。
“呵我睡了多久?”她看看手表,已经过了四小时多。快到站了吧?钟采香眼看中午将近,正要拿出心爱的奶酥面包时,忽然小肮一热,不禁轻叫了一声。
“好热喔!”钟采香直觉小肮烫得可以煎蛋,就在咬牙苦撑之际,突然那热源一钻,冲到了背后。她赶紧伸手一抓。天啊!那热点更往头顶上窜。她心想糟糕,这是什么东东?才试探地拍了下头,没想到那热流咕噜一沉,流入了眉眼之间,顿时像有数十个小鞭炮同时爆炸,一阵僻哩啪啦;全身又有如一盆冷水淋下,等她察觉全身已无异样,才睁开眼来,发现眼前的世界竟已经多了许多五颜六色的光彩。
“怎么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色彩的光晕呀?”钟采香先是惊惧不已,后来才猛然想起——这是灵眼开了之后的情景!
正当她咋舌之际,突然嘎地一声煞车声,头顶的广播传来——
“嘉义站到了。”
哇不愧是大灵场!一来就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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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去注册喽。”
住了两天,钟采香已经很习惯这里的环境,不过一个人住在一间房子里,有一点的孤单无聊,因此一想到今天可以认识一些新同学,甚至可能碰到同族的伙伴,她便觉得兴奋不已,连一进校门碰到个老工友,也忍不住向他摇手大喊哈罗。
那老人依然佝凄扫地,对她丝毫不加睬理。
她抬抬眉觉得不解,才听一旁的警卫叔叔说:“那个伯伯是听不见的。”
钟采香点点头,继续大跨步往前迈进,不一会儿便来到二楼的教室。她一进门,几个准同学纷纷的探起了头。她连忙洋溢笑容,摇手打招呼。没想到这些人一看,头都赶紧往下一低。
“干嘛?这么怕羞呀!”钟采香不解地挑了挑眉,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没关系,一回生、两回熟。”她迳自走到窗旁,挑了个景致优美的雅座。
“果然跟台北不大一样。”钟采香自言自语,看着校园内走动的学生、老师都有另一套的神色风格,正觉得有趣之际,忽然间眼前彩光一闪。她顺着耀眼的光源一瞧,似乎是从远方一楼的某间教室传来,她用透视将视觉拉近了些,看见在那教室门旁,挂了个小小的招牌——合作社。
此时,一个女子的身影慢慢出现在合作社的窗口中,她的年纪约在三十左右,绑了个松散的马尾,看起来有点邋遢,又戴着厚厚的眼镜,让人瞧不清她的眼睛;而最令人讶异的是,她周身的光芒缤纷闪照,与常人大大不同,突然她朝钟采香微微一笑。
“另一个精灵耶!”钟采香一时雀跃万分,但一个眨眼。她又隐没在窗后,还觉得看不够时,突然又见对面楼上,有另一团碧蓝耀眼的光直射而下。
“男的?”这可就稀奇了。钟采香这辈子还没看过男的精灵,就见这名看来也是年三十余的男子从走廊走过,眼睛往她斜瞟了下,下巴便立即高高扬起,显得骄傲无比。
“哇——”钟采香嘴张得老大,正在惊疑不定之时,突然间眉尾一跳,有种不祥的预兆。她不由得四周张望,发现教室外的走道上,照来了一阵金黄灿烂的光束。
是谁来了?钟采香深感诧异,照七十年版的标准秘岌看来,这种金黄色的光芒只有修炼得功力精纯、心无杂质的精灵才有办法浮现的,可见此人功力非凡。她好奇地站起,刚想走出门外一探,没料到门外的光芒愈来愈亮,似乎那人是直直朝这儿来的。就在惊恐等待之际,一名年轻女子倏然出现,走进门的身影更显得光芒万丈。
钟采香遮眼回避了下,等到那光芒收敛了些,她才适应地放下手来。当她将那女子的脸一看清,便不禁倒抽口凉气,不觉倒退了两步,后脑勺直直地撞上窗拦,她讶异地道:“华若霞!怎么会是你?”
华若霞轻哼了声,冷冷一笑:“我就知道你也会来。”
钟采香惊讶得合不上嘴,等到神智恢复,她才轻抚着胸口,笑脸嘻嘻地跑到了她的面前。“好棒喔,我没想到在这里也可以碰到认识的人那,我们两个做好朋友,好不好?”说时,她已不自禁挽起了她的手。
华若霞冷冷将她的手拍开,别过了头。“你别大天真了,我们两个不可能做朋友的。”
钟采香眨了眨大眼表示不解。
华若霞双眼往上扬起。“你知道格慕丝家跟席尔莎家的关系吗?”
“知道呀。”钟采香连连点头,却还是不懂。
此时,华若霞那乌中带金的双眼寒光一闪。“我就是格慕丝家的人。”
钟采香的身子猛地往后急仰,想一想又扳起身子,摇了摇头。“别管以前的人怎么吵,我们还是可以做好朋友的呀。”
“作你的春秋大梦”华若霞叉起双手,一甩头,那秀美的长发犹如波浪滑过天空。“我们两个是竞争对手,我会让你”钟采香又眨了眨眼,表示询问。
“输得很难看。”华若霞冷硬地说完,身子一转,走到中排的最后坐下。
怎么这样子?人家是好心的耶,钟采香暗暗嘟嚷着,仍不认为华若霞说的是真心话。
同学陆续进教室坐下,适才有一些不顺心的钟采香马上又转移了注意力。如今男女同班,她终于可以得到渴望已久的福利——她往那一个个男生看过去,终于门口出现一位五官端正的俊男,让她觉得有资格让嘴角的唾液流下。
钟采香将口水吸了回去,接着嘴角一扬,双眼直盯着他的容貌。虽然这个男生不算很高,也不是让人一眼惊艳的典型,但是他斯文的外表配合脸上腼腆的笑意,还是让人感到一阵心动。
来我这边坐吧!钟采香双手交错低头暗祷,果真听见他移步到了后排,正要朝她走过来。
同时,华若霞瞥见一道淡淡的粉光,轻柔地牵引着这位男生。她斜眼看见钟采香垂自企盼的神情,不禁冷嗤一声,手中暗暗一划,同时在心中喃喃诵咒。
来了吧?钟采香睁眼一看,却见那男生拉开华若霞身旁的椅子坐下。她不觉努努嘴,深感无奈——没办法,谁叫人家比较漂亮。
那男生也是颇觉奇怪.,他明明喜欢坐窗边的,怎么坐到这里来?他不经意往旁边一看,心头猛然一吓。身旁这女子不但面容奇美,而且美得华丽非凡;只不过她的神色间让人感觉孤冷傲然、难以亲近。他又转头往窗旁看看,只见一个大眼、圈着发箍的女孩正獗着嘴往他看来。一瞧见他转头,她立刻微笑地摇了摇手,虽然很是可爱活泼,但那热切的态度,连男生也会不禁害羞。
这里的人怎么了嘛?钟采香见他低头闪躲,心中更觉古怪不解。
一阵叽嘎作响,沉重的步履踏上讲台。
这位中年女人应该就是老师吧?
她严肃的表情往台下一探,确认人已差不多到齐之后,说道:“我们来点名,点到的喊有,顺便把你的缴费证明拿上来。来——一号”
钟采香此时竖起了双耳,想知道坐在华若霞身旁的帅哥叫什么名字。就在她等呀等的,快要睡着之际,忽然听见老师念着:“萧晓彬。”
小小兵?这个名字好玩。钟采香觉得一乐,正要看是谁,没想到就是那个她爱慕的男生走上台去。
“好好玩喔。”
钟采香直瞅着他,惹得他回头一望时,被瞧得红了双颊。
可惜他比较喜欢华若霞钟采香在心中轻轻一叹,又立刻耸耸肩——反正只要有帅哥看就好了,不是吗?
“好!大部分的人都交齐了,除了李丝玲,还有钟采香,你们两个开学的时候要把缴费证明带来,知道吗?今天就没事了,解散。”老师说完便摇摇摆摆地转出门外。
钟采香自己k了一下脑袋,零食糖果带了一堆,就是没带缴费收据。她噘着嘴,喷口鼻息,又开始热切的向周遭发糖果。“请笑纳、请笑纳!”眼见成为众人的焦点,她干脆站上椅子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钟采香,是从台北来的啦”
华若霞受不了她又在耍宝,书包一拎,扭头便走出了门。
钟采香看着她的背影,深觉遗憾:“我才想介绍我们是台北姐妹花耶,你怎么就走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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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男子走进福利社内,冷眼一扫——只有一位戴眼镜低头看书的小姐。他微微扬起嘴角,随手拿了瓶冷饮,缓步走来柜台前,正要开口之际,那女子已先抬起头来淡淡一笑。
“康贝特,为了灵修特别调来这当地理老师,你可真不简单呀。”
“你不也是一样?宝况丽,我想你的本业不会是福利社小姐吧。还有,你如果肯正确地念我的名字,我可以考虑不把你叫得像是饮料名。”
况宝丽一哂:“康贝德,二十四年一别,你可没变多少啊?”
康贝德也是一笑:“我可差点认不出你了,不过还是有点意外。以前我们一起因为不足龄而被拒于场外,没想到今天你会特别来这学校工作,难道是因为——”他的眉尾一挑,续道:“我的缘故吗?”
“咳咳!”况宝丽重重捶着胸口,一时气息闭塞。“你的厚颜功倒是自成一格、坚不可破。少臭美了,这是长老会日前的谕令——一来,他们指派我跟你是这一年间的带头大哥大姐,最好能够就近联络;二来,是为了那两个家伙。”说完,她指了指对面二楼的窗口。
“嗯,格慕丝与席尔莎。”康贝德想了想,不禁搔搔下巴。“我刚看过,那两个家伙是打不起来的,差太多了;而且那个格慕丝”他没再说下去,似乎是颇为感慨——自己大人家十几岁,功力也是胜她无多。
“别担心,她还嫩得很。各人有各人的专修,就我看来,那个席尔莎的后三功比格慕丝的强些。”况宝丽不以为然道。
康贝德却连连摇头。“后三功——医祈通,打起架来一点都没用。”
“灵修不只是为了打架吧?我只怕她们两个一打起来,让祭司亲眼瞧见了,不知后果会如何?”
康贝德搔着下巴,思索了会儿。“你猜祭司会在哪?”
况宝丽双肩一耸,猜测着说:“祭司会隐藏自己的身分,我们也看不出来。不过我想,为了那两个家伙,他可能也会待在这校园之中。”
“哦?要真是这样,那可有趣了。我们要不要赌赌看谁先猜出祭司来?”
况宝丽的眼镜反射出一片白光,眼神让人无法捉摸。“再说吧,我的心中已经有几个人选了。”
康贝德颇感到意外,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那我可要脚踏实地,好好找一找了。”说完便潇洒转身迈步。
“等一下!”况宝丽急急喊道。
“怎么了?”康贝德回过身来,倚在柜台上挑挑眉头,频频送着秋波。“你还有什么其它的话想告诉我?”
“你的饮料还没付钱。”
“真是的。”康贝德不禁摇了摇头,无奈地掏出皮夹。
况宝丽接过一张百元大钞,看他倚着不走,不禁奇怪地问:“你又有什么想告诉我?”
康贝德脸上没有一丝玩笑轻浮之色,口气极度慎重地说:“请——找——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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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棒喔,今天认识好多同学。”钟采香心中得意,也不枉她散尽零食糖果。
她蹦蹦跳跳地走回住处,隐隐觉得有个人远远的跟在身后,她倏地跳个圈往后一瞧——果真看到一个同龄女子,拎了个大包包,好像因为被发觉了,而不好意思地将头低下。
钟采香觉得有点好玩,便跑到了她的身边,睁大了眼向她上下打量,就见短发清秀的她低头无语、双颊晕红。“你是不是我们班上的?我觉得有点眼熟耶。”
短发女子缓缓地点了下头,抬起眼来,羞涩地说:“我叫李丝玲。”
“李丝玲?”钟采香回想了下,马上开口大笑:“我想起来了,你跟我一样,都没带缴费收据嘛,哈哈哈”看李丝玲一肩高一肩低,似乎手上的包裹颇为沉重,她不禁又问:“注册而已,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李丝玲的脸更红了,只嗫嚅地说:“我刚才听到你说你是台北来的,现在一个人一个人租房子住——”她说到这停了口,脸上已经红通通的。
钟采香怕她血压过高不敢逼问,便用通心术探了探她的心思,脑中霎时浮现出冰凉昏暗的车站景象,而且她的心中似乎有种孤独害怕的情绪,于是赶紧安慰道:“你现在没地方住是不是?没关系啦,我一个人也是很寂寞,你就来陪我,好不好?”
李丝玲一听,忍不住掩面哭了,也没瞧见有人被她抛下的手提袋砸中了脚。
钟采香龇牙咧嘴了阵,才边替她提起包裹,边一跛一跛地挽着她走回了家。
“来——喝汽水,我去跟房东讲一下。”钟采香招呼她坐下,立即跑下楼找房东。
原以为房东还会高兴她事先通报,没想到这矮矮的欧巴桑却说:“多个人?住一两天还可以,如果要长住的话,每个月我要多收一千块喔。”
“嘎——啊?”钟采香哀号了下,努努嘴,从口袋里掏出珍贵的千元大钞。“那就从这个月开始算吧。”
在屋内的李丝玲揉着手,一脸不安,见她进门便迟疑问道:“我住在这,会不会给你带来困扰啊?”
“怎么会呢!”钟采香高兴得很,突然往抽屉里一掏。“你看我很笨喔,什么都准备了,就是收据放在这里没带。”
看了下那张收据,李丝玲的神色更显不安。
钟采香颇觉奇怪地问:“你的行李不都在这边吗?那收据放在哪?”她想想终于恍然大悟。“你还没去银行缴钱,是不是?”
李丝玲面有惭色地点了下头,更是不敢抬起头来。
钟采香心想去缴钱不就好了,后来终于了悟到,搞不好她没钱可缴啊。
她运用着通功中的透视往她身上及手提袋里一瞧,果然只有一些零钱和几张红色纸钞,一想到眼前如此娇弱可人的女孩竟然生活得如此辛苦,钟采香不禁执起她瘦弱的小手,微微感伤说:“走吧,我们去银行缴钱,顺便吃吃中饭。”
“我没有”李丝玲声音极小,头更低得差点叩到和式桌。
钟采香拍拍胸口说:“我先帮你垫,以后再还给我好了。”只是这笔学费将会用完她户头里的救急预算。
李丝玲又红了眼眶,真不知要如何说出心中的感激才好。
钟采香笑笑地递给她一张纸巾。“你一下子就会流出眼泪,真厉害!”
李丝玲微微一笑,终于收干了泪,心中暖暖地听由她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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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之后,钟采香总是和李丝玲手牵着手,一起上学、一起回家,让同学们不由得怀疑她们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而钟采香总是急忙辩解道:“我们除了晚上睡在一起,其它也没有什么啊!”一阵哄堂大笑过后,钟采香义不容辞地继续荣登班宝的宝座,人缘也愈来愈好。
华若霞则自持着高不可攀的莫名骄傲,除了吸引许多垂涎她美貌的男生之外,却是一个朋友也没有。
周六第四堂的下课钟敲响后,大伙纷纷收拾好书包准备要离开。
钟采香正等着慢吞吞的李丝玲一起牵手回家之际,耳中突然传来阵像是极远又像在耳边的声音说:“请各位灵修的精灵,下午两点准时到修炼场展开第一次的集训。”
钟采香听到这女子的声音,心中一阵愕然——别人不会听见吗?接着又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怎么办?修炼场在哪里呀?”才想向华若霞询问,没想到她早已无影无踪,焦急之际,又听见那女声继续说:“钟采香,修炼场就在学校后山。”
“你在想什么?”李丝玲看她那副古怪的表情,忍不住出声询问。
“没有,没什么。”钟采香吐吐小舌头,续说:“对不起,我下午不能陪你去逛街了那”
李丝玲赶紧摇摇头。“没关系,不逛街也好,你想去哪我都可以陪你去。”
钟采香面有难色。“不行那,我要去的地方,你不大适合”
李丝玲轻咬下唇,又迟疑地问:“那个地方真的不能带我去吗?我很想跟着你。”
钟采香只有握着她的手致意:“抱歉啦。”
“没关系,以后你觉得方便的时候,再带我去好了。”
“嗯。”钟采香点点头,很高兴她能够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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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贝德,你可来得真早。”
康贝德从远眺群山的傲然中回过头来。“是呀,身负监督的重任,来得晚怎么行?”
况宝丽微微一笑,从身后掏出一叠资料。“刚好我有些事想单独跟你谈,昨天我收到祭司给我这些。”
“你见到他了?”康贝德一脸讶异。
况宝丽摇摇头。“没有,他给我的方法可高明了,先不谈这个,你想不想看看他给的这些个人档案?”
康贝德接过手来,从第一张开始看,只见那像履历表的影印资料写着——
钟采香。属席尔莎家
功力许分:eeebbc
专长:缺
将点:缺
注:从出生到现在没哭过,另外,此人屡犯天条,已造成人间之动乱,冀望两位严加督导。
“这算什么?”康贝德冷哼了下。这女孩实在大过离谱!他不耐地翻到了下一张——
华若霞,属格募丝家
功力评分:aaaccb
专长:前三功将强
特点:专精修炼、**寡然
注:功力虽不若半灵界长老所评定一百二十年来的第一,却极有可能在六十岁前修炼成形,盼两位善导之。
“这才有点意思。”康贝德继续往后翻,但其他人的资料,也只比钟采香高明一些。愈看让他愈是摇头,颇觉一代不如一代。“唉——真是无趣。”
况宝丽此时掏出一张仔细摺好的纸张。“想看点有趣的吗?”
康贝德接过时,先是发现这张纸的质感不同,再打开一瞧,里面字迹皆是手写并非影印,但最令人讶异的是纸的当头盖了个鲜红的大印,其上有着惊心动魄的六个大字——
天机,不可泄漏。
“这也是祭司给你的?”康贝德语音微颤,见她点了点头,才咽口口水继续看下去。
灵枢逆转、星象弋动,原界隐传:一件天机——
第一,这次灵修,将有二人被破格拔升,此为古今未有之大事。
第二,原界洞察人间祸患,已嘱专务监视注意,必要时会亲手将患源除去。
第三,这点我也还及算出来,你们两个自己猜猜看?
要不是第二点太过可怕,康贝德还真想笑上一下——成形的精灵已然飘忽诡秘,无法捉摸,更何况是如神般的真灵?就在惊疑之际,他手上的纸被况宝丽抓了回去。
随即她手中烁光一闪,将那张秘件烧成烟尘。
“有人来了。”况宝丽下巴一撇,低声说:“你可别对其他人提。”
“我可不敢。”康贝德抖缩地摇了摇头。
两人望着那走过来的女孩,眼中顿时一亮。
康贝德立刻恢复了男儿本色,眼角含笑地道:“这个华若霞,不但功修得不错,人也长得漂亮。”
况宝丽听了不禁一哼,口气冷淡地说:“原来你年过三十仍未娶亲,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你现在无夫无子,不也是想等到这天好找个同类配对吗?不过我们运气不错,来的都是比较幼齿的,尽可以大大方方老牛吃嫩草。”
况宝丽推推眼镜,迎向华若霞时淡淡地丢了句:“我的牙齿可没你这么好。”
康贝德磨了磨那两排洁白晶亮的牙齿,不禁邪邪一笑。“是呀,羡慕吧?”
“我来得大早了吗?”华若霞看看手表,时间甫过一点半。
“不早。”况宝丽握手致意了下。“格慕丝的华若霞?你可是年轻一代的菁英啊!还没自我介绍。我是沐洛家的况宝丽。”
华若霞点点头,礼貌性地一笑,心中颇觉不解——听说沐洛一家男者俊秀,貌胜潘安;女者美极,艳丽万千,极易造成人间之纷乱。怎么这个况宝丽看起来是邋邋遢遢?
见她漠然,况宝丽也不以为意,手往后一拍,打在康贝德的胸坎上。“这位是葡萄王的康贝特先生。”
“更正。”康贝德立正说道:“刚才宝况丽小姐是错误介绍。我乃是普陶宛的康贝德,也是学校的地理老师,如果明年你还会待在这里,或许有机会让我教到。”
华若霞冷淡地握手致意了下,又听他扬扬眉说:“今后不管是修炼上或是课业上的问题,你都可以尽管来问我。”
“谢谢,我想我自己应付得来。”
“咳咳!”况宝丽被自己憋笑的口水呛到,连忙转身弯腰大咳。
宝况丽,你给我记着!康见德瞪了她一眼,脸上仍对华若霞保持着和蔼可亲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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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香换了套运动服装,急急往学校后山赶去。就当她跑过一间小书店时,忽然连忙踩地煞车,再蹬蹬蹬地“倒人”过来
见萧晓彬正站在店头翻阅杂志,钟采香咧开了嘴将手举起,正要入门之时,她突然暂停一切动作,努努嘴偏头思索:可是我要跟地说什么呀?说我觉得你很可爱,可以请你陪我看电影?虽然这边的电影院,都是在播三级片
不行!我不能伤害他纯情的心灵,那去纯吃茶好了。钟采香点点头,正将手给举起,又忽然一怔,再度支着下巴担忧:要是他拒绝我怎么办?对不起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跟你不来电,没法跟你速配
钟采香为自己的幻想作势拭泪。想想不对,便振振双臂自我鼓励:至少我试了,还有一半的机会呀。
钟采香高兴地点点头,往前跨了一步,正要招呼之时,手又不自觉地放了下来:万一不是一半的机会呢?而且人家好像比较喜欢华若霞?对喔,好像是这样,唉——没办法,败给她了。她不由得耸耸肩,落寞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正想离去。
他忽然转过身来,一瞧见她,脸上又一阵红晕。
钟采香莫可奈何地轻吁口气,扬起个算是招呼的微笑,转身要走之时,听见萧晓彬急声地说:“钟钟同学?”
“嗄?”钟采香迷茫地回过身来,眼睛眨了眨。
“你也住敖近吗?”萧晓彬脸红地问着。
钟采香点点头,远远一指。“对呀,我就跟李丝玲同居在那爱的小窝。”
“喔。”萧晓彬脸上的红潮一直没消。“我一直想不通,你们台北人怎么会跑来这里念高中?”
“不奇怪呀,我在台北也考不上公立的。”钟采香早就背好一套说词,此时讲来真是顺理成章,但想到这说法可能不适用于华若霞,赶紧又补充:“华若霞她不一样啦。”
见萧晓彬点了点头,钟采香不禁感到了一阵心酸——原来他不是要跟我聊天,只是想打听华若霞罢了。算了,就成全他吧。
“我跟你说喔,华若霞在台北的功课很好那,全校第一名毕业的喔。你要是追到她的话,就是你的福气啦。当然她的身材也很好,大概有一六八吧。你看!一六八,光听这个数字就很吉利了;另外她也很漂亮对不对?国中时是校花,现在我想也是校花,不像我别人都说我是笑话,当然不是说我很好笑啦!是说我很会讲笑话,不过我不会讲黄色的,那会有损我的形象”钟采香唠唠叨叨地述说。
萧晓彬脸上的生涩渐渐退去,也露出了些由衷的笑容。
钟采香不知道讲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来,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糟糕!现在几点?”
“现在是——二点零一分。”
“啊!我迟到了,没办法再跟你聊,反正华若霞她真的很棒,喜欢就要赶快追,拜拜!”说时迟那时快,钟采香拔腿跑得像是逃命一样。
钟采香尽力狂奔,终于跑到了后山,弯腰呵气累得像狗一般。此时就听一名女子说:“钟采香,果然是名不虚传。”
钟采香认出这声音的主人就是中午广播的人,不由得精神一振,挺起腰杆。“当然!”
“搞清楚,我不是在称赞你。”
钟采香吐吐舌头,见那说话的人就是在合作社里见过的女子,心中多了分熟悉的亲切感。
“好——人都到齐了,我现在开始宣布,我是况宝丽,这位是康贝德,今后一年,就是你们的带头大哥大姐。”
钟采香此时缓过气来,向四周打量,只见这里聚集的人从青少年到青年人,约有三十多个,林林总总,形貌各异,身上的光芒自然也是变化多端;显然精灵一类在世伺各有专长,甚至有些人曾在电视上出现过,今天她才知他们也是同属精灵,不由得张大了口,颇觉惊讶。
她拉住了一位俊帅男子说:“我好喜欢听你的歌喔,等一下可不可以帮我签个名?”
“好好!我们先听大哥、大姐要说什么。”那男子摸摸鹰勾鼻道。
康贝德向钟采香瞪了一眼,接过话来:“说到来此修炼的目的,也许大家都知道了,但我在此还是再提一次——各位在世问同修,不论是前三功——功阵咒,后三功——医祈通,我想都有独门独户的练法,但进步的速度绝对比不上同样程度的人彼此砥砺;加上二十四年一度的灵场开启,灵能充足,相信大家已有所感应。所以古习以来灵修与共,一方面希望大家能相互支持、日进千里;一方面也要共练阵法,以抗天敌。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还盼望大家场中较劲、场外交心,一起和平共处、切忌暗斗。”说到此时,他的眼神总是在华若霞与钟采香身上打转。
钟采香眨了眨眼,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华若霞则是别开了头,不以为意。
况宝丽这时扬了扬手中的资料。“这是祭司昨天fax给我的,那”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钟采香的疑问打断。“请问你是说ペ斧、ペ、ペ可死,吠可死吗?”钟采香瞪大了眼,不相信精灵界还可以用传真机来互通消息。
况宝丽推推眼镜,从头耐心解释:“昨天我回到住处,就发现我的电话旁多了一台传真机,这些资料也是当时传过来的,我想祭司他不便出面,今后大概都会用这种方法传达指示,我讲得这么详细,你满意了吗?钟采香。”
“满意满意。”钟采香连连点头。
“我先宣布他交代这一年间的功课——第一,每个礼拜六下午,各位必须准时到此报到,风雨无阻;第二,身为精灵,首重仍是前三功,请各位功力不强的精灵要加倍练习;第三,每隔一月会排修一次大阵,不要以为少用而疏忽懈怠;第四,各位修炼的成绩,我们两位会记录,而祭司也会暗中观察,但最重要的——就是结业前的同修大试法,这一役会测验出你们一年来的所有成绩,直接影响降能功赏多寡。以上就是大概的情况,各位还有问题吗?”
华若霞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冷笑微扬,首先摇了摇头。
“那没问题的话,我们今天到此,请大家先来拿功课表,回去好好为下礼拜的修炼作准备。”
“没问题。”钟采香笑脸答应,抢先就去拿了一张。
况宝丽与康贝德意想不到嘻嘻哈哈的钟采香竟对修炼的课程如此热中,不由得暗暗点头。见她拿回课表之后高高扬起,大声喊道——
“我有纸了,请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