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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刺史府坐落在青州城池东半部,占地面积长、宽,少说也有八千步,其中附设可以容纳二十万人马的演兵场,另有附设将军府房舍六十余间和国库等设施而组成。四周围墙耸立,与其他城池对比,真是独具一格。这刺史府的建造,不外乎青灰砖、琉璃瓦。整个府第的设施,宏伟瑰丽,风姿奇异。亭台轩榭,花雕楼阁,令人目不暇接。这样富丽堂皇,气势盛大的府第,还是在一百年前,汉武帝刘彻亲自令人建造的,王莽梦中也没想到这块“宝地”今日竟然落在了赤眉军的手里。
赤眉军占领青州后,这刺史府的“第一把交椅”可想而知,非樊崇莫属。樊首领与琅琊郡王周斌来到刺史府,吩咐两边的卫士,说:“给周郡王看座,上茶!”
“是!”两边的卫士应声,各尽其责。
周斌入座后,看了看两边的卫士,似乎有许多言语,不可以面对公众说出。樊崇是位明白人,见他忧郁地样子,随即吩咐两边的卫士,说:“你们下去吧!”
“是!”卫士们应声。
卫士们离开后,周斌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往四周缓缓环顾一圈,而后轻轻放下茶盏,皱了皱眉头,理直气壮地说:“樊首领,在下实言相告,我身为大‘新朝’朝廷官员,身负重任,但我对于王莽的改制,早有不满。对于王莽的横征暴敛,苛捐杂税,更是恨之入骨!”
“不满也好,恨之入骨也罢,你小小郡王又能把他怎么样了?”樊崇试探着说:“所以,你也只有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听之任之而已。”
“不,樊首领……”周斌顿了一下,说:“我想……”
“你想怎么样?”樊崇说:“你想和我联手攻打王莽,是吗?”
“不不不,樊首领!”周斌急忙解释,说:“在下不才,兵力有限,区区郡王,岂敢与首领联手?”
“那么,你意欲如何,”樊崇说,“尽管说来,大量无妨!”
“我周斌生来八尺男儿,一向光明正大,岂能瞪视天下黎民百姓失所流离,横尸遍野而不闻不问!”周斌把心一横,斩钉截铁地说:“所以,我决心一定,甘愿拜在樊首领你的帐下,做一个无名小卒,冲锋陷阵,推翻王莽十恶不赦的昏君,死而后已。但是,不知首领能否容纳收留?”
“好!”樊崇一拍桌案,站了起来,说:“如今国难当头,哀鸿遍野,民不聊声,为挽救天下苍生,我樊崇正需要你这样的将才!”
“既然樊首领高瞻远瞩,宽宏大量,容得我周斌,那么,我周斌就此献上一个小小计策,供首领参考,且不知首领意下如何?”周斌将茶盏往前推了推,也站了起来。
“何等妙计,周郡王请坐下,慢慢讲来!”樊崇说罢,重新落座。
“其实很简单。”周斌说着,重新落座,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说:“我琅琊郡隶属徐州刺史部管辖,要想推翻王莽,必须先占领徐州,而后进发长安,将沿途各地的城池、关卡,一一吞噬。在我管辖之下的十一个县,必听我的号令。所以,我整个琅琊郡归顺了赤眉军,算是打开了徐州的一道大门,给攻打徐州和推翻王莽扎下了良好的基础。”
“噢?”樊崇眼前条件反射似的一亮,说:“周郡王大有远见,你的才智不低于丘将军呀,哈哈!”
“报首领!丘将军来见!”卫士禀报。
“请进!”樊崇回应。
丘克迈进大厅,樊崇又是“哈哈”大笑,说:“真是说丘克,丘克就到,你是天下最快之人耶!”
接着,樊崇给丘克、周斌二人作了介绍。
丘克这时过来,就是要求樊崇招开会议,研究下一步工作如何进展。恰好周郡王在此,樊崇马上招集全体干将,招开了一个圆满大会。
就是这样,樊崇接纳了琅琊郡王周斌,真是如虎添翼。从琅琊郡开始,徐州东南半部的郡县和青州管辖所有的郡县,明白的官吏投诚,糊涂的官吏被樊崇一一斩首,青州所辖郡、国一十三个,县衙六十六个和徐州临近青州的郡县二十几个,很快就被赤眉军占领了。现在,赤眉军由原来的一万多人马,突然间发展到了一十三万人马。
青州辖区的城池、乡间黎民百姓,吃穿丰富充足,真正获得了丰衣足实的新生活,安居落业,个个乐得合不拢嘴,对樊崇又有了近一步的拥护。
赤眉军以泰山、莒县、琅琊、青州为根据地,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基本斩尽杀绝。现在,在樊崇的指导下,练得兵强马壮,准备最近,选择“黄道吉日”出征,攻打徐州。
原“赤眉帮”中的老弱病残,在赤眉军进发青州之前,当然是留在了泰山,胡恨地的二老爹娘也不例外。他们的饮食起居,日常生活用品,留守山寨等等勤杂人员,经过樊崇与众干将研讨,全部安排得当。
胡恨地是赤眉军中的主要干将,现在自然是同大军住在青州城池。他和江兴旺、苏凤麒等十几位干将临时分配的居室,就是刺史府附设的将军府,每人分住两间。房舍宽敞,设施齐全,不必细说。
这天傍晚,胡恨地操兵练马完了,刚刚回府,却突然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急忙展开一看,上面清晰地写着--
吾儿知悉:
吾与汝娘亲,年切花甲,终日居室而谋曰,祈盼吾儿早日完婚生子,以了却意愿矣。爹娘口谕年月日
胡恨地看罢书信,瞬时间脸上呈现出一丝微笑。他想,我与苏凤麒情投意合,我爱她真心实意,她爱我更是有加,我要想完婚,马上可以与她完婚。可是,如今国难当头,我身为赤眉军大将,岂不一马当先,拯救天下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黎民百姓?现在完婚生子,岂不是累赘吗?那么,如果我胡恨地不去尽快完婚,岂不辜负二老的希望嘛?不行,明天抽空,一定要找苏凤麒商量商量。
胡恨地累了—天,到了晚上,他草草用了点儿晚餐,关闭房门正要安息,忽听一阵急促的扣门声,随之问了一声:“谁?”
“我。”门外回应。
胡恨地打开房门,发现是江兴旺,心里便产生了一种说不清楚的不舒服,便说:“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江兴旺一脚踏进门来,说:“胡将军,我告诉你,以后可不要瞎搞哟?”
“什么瞎搞?”胡恨地没好气地,自言自语,说:“真是莫名其妙。”
“等到打完徐州,我就要和苏凤麒成婚啦!”江兴旺带着讽刺地味道,说:“我说你呀你,呵呵,你就别在中间瞎乱绞活啦!”
“你、你……”胡恨地顿时怒火冲烧,大喝一声,说:“你小子才是瞎乱绞活呢!”
“你、你、你……”江兴旺听此言,也是一腔怒火,你了几个你,便压住了怒火,说:“好好,就算都是我的错……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江兴旺说罢这句话,转身就要走开,胡恨地却上前狠狠地抓住他,说:“瞧什么瞧,今天你给我说个明白!”
“噢!”江兴旺冷冷地说:“怎么,难道你想打架不成?”
苏凤麒就住在隔壁的将军府,忽听胡恨地、江兴旺二人在争吵,便大踏步走了过来,说:“你俩这是干什么,要打架吗?”
“我、我……不是。”胡恨地马上放开江兴旺,说:“开、开玩笑。”
江兴旺抬起胳臂,对苏凤麒说:“你瞧瞧、你瞧瞧,他又把我衣服撕破了吧!”
“你先回去吧,”苏凤麒嫣然一笑,“一会儿俺过去给你缝补。”
“那可不行,”胡恨地急忙说,“我还有一件呢!”
“恨地哥,看你像不像个小孩子。”苏凤麒微笑着,说:“俺也给你缝补,这样算是扯平了吧。”
今天此事就是这样,不了了之了。
可是,苏凤麒为此事,没少动脑筋。江兴旺爱她,甚至死去活来,胡恨地爱她,甚至痛不欲生。怎么办,她苦思冥想,只到如今,依然无计可施。当然,她对这二人一直没有给予正面答复。
当天晚上,胡恨地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他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去找江兴旺,把这件事说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