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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偃月想着,总不能告诉顾白自己重活一世吧,这说出来谁会相信呀!若是说梦到的,那就更玄乎了。她低着头不敢和顾白对视,思索了半天,缓缓开口道:“本宫自有本宫的渠道,将军只需要告诉本宫这刺客的情况就好。”
顾白见状,知道自己是套不出什么来了,便也含糊地说道:“臣对这刺客的情况并不了解,臣一受伤便昏厥过去,醒来就从前线回了顾府。”
南宫偃月知道自己不坦白肯定不会获得顾白的信任,但现在的情况,自己确实不能坦白,终的,她叹了口气,道:“留着刺客必然后患无穷,将军莫要贪小失大,本宫知道将军对南宫家的一片赤诚之心,但本宫只能同你讲这么多了,将军好生修养吧,本宫回府了。”
看着南宫偃月略带失落的表情,顾白的心里不由得生起一阵落寞,他思索片刻,脱口而出道:“刺客在颍州。”
那抹绀青色锦绣流仙裙转了个圈又回到了原位。
南宫偃月看向顾白的眼里多了一丝诧异,她没有想到顾白居然信她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相信她了。
“现在,殿下可以同臣讲讲这刺客为何留不得了吗?”
“本宫得到线报,三天之后会有人救走刺客,这刺客对将军熟悉,必然会再找机会刺杀将军……”南宫偃月顿了顿,轻轻叹气道:“本宫不希望将军再受伤了。”
南宫偃月看向顾白的眼里总是带着一股悲伤,她实在忘不了那个英勇奋战,最后因寡不敌众被利剑刺穿却依旧笔直站立的身影。
更何况,顾白是南宫偃月除了边防战士外,可以拉拢的掌握重兵的唯一一个人了。
她不能让顾白受伤,更不能让他死!
此话一出,顾白刚刚想好问话统统咽了回去,最后他只是低下头,拱手道了句,“多谢。”
南宫偃月说罢便推门要走,她知道自己若是再多留一会儿,可能就要说露嘴了。
南宫偃月刚一推开门就看见木潼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她再仔细一瞧,白卉这丫头站着就睡着了,要不是木潼在一旁用后背撑着,她怕是要睡在地上了。
看着睡得着实香的白卉,南宫偃月一时也不忍心叫醒她,只好麻烦木潼将她背到偏房,让她在顾府里好好睡上一觉。
南宫偃月吩咐完木潼,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顾白,见顾白嘴角微扬冲自己一笑,她就更不好意思了。
木潼一脸不情愿地背着白卉向偏房艰难地移动着,他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姑娘,背起来会这么重,仿佛,仿佛就像背了头死猪。
可他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嘴上并不敢说出来,尤其南宫偃月还在他身后跟着的时候。
眼见南宫偃月离去了,顾白一阵掌风将房门闭紧。
他轻轻一扭床头雕刻的香檀木摆件,原本的书柜瞬间向左滑动,一个暗门显现了。
从黑暗处走出一个黑衣男人,只见他低着头,半跪在顾白面前,用沙哑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要不要属下去调查长公主一番。”
“不必。”顾白虽然不知道南宫偃月的消息从何而来,可多年来的经验让顾白清楚,她说的是真话。
顾白沉思片刻,低声吩咐道:“杀了刺客,颍州不必要了,撤去蛇城。”
辟无虽然不懂主人为什么不让自己去调查南宫偃月,也不懂为什么让他将颍州的部署全部撤掉,但命令就是命令,虽然有疑虑,自己执行就是。
“是。”辟无回答完,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顾白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南宫偃月方才悲伤的表情。
他的心里有很多疑惑。
南宫偃月的线报是从何而来?颍州部署严密,刺客要怎么逃走?若是刺客逃走了,那必然是内部有细作,可颍州的人都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谁会背叛自己呢?
更重要的是,南宫偃月的那句话,她不希望自己再受伤了?
顾白思索着,若是说现在的南宫偃月和从前有什么不同,恐怕只是更在乎自己了吧。
可是为什么呢?
顾白怎么也想不通了。
季淮安走了两个时辰还是没能回到平南王府,而这时,天已然下起了小雨。
家仆急忙为季淮安撑起伞,免得淋湿了他。
家仆比季淮安矮一头,给他撑伞都要尽力踮着脚,本来行动就慢的两人,现在就更慢了。
又走了约半炷香,雨下地更大了,而季淮安也实在是累了。
他头一次觉得这公主府距离平南王府这般遥远,走地那叫一个疲惫!比他昨日连续不动站了四个时辰还累!
季淮安停的突然,家仆一不注意撞到了他身上,只听得“啪啦”一声,瓷瓶碎了!
季淮安气得伸手就要打死这个奴才,可惜他现在早就累得毫无力气。只能瞪着眼,怒吼着,发泄自己的不满。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家仆慌乱地跪在地上,一边说话,一边磕头谢罪。
毕竟季淮安平日里手段残忍,平南王府的人都清楚得很。
这一跪,伞也不撑了,雨就这么肆意地落在季淮安身上,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努力抬脚,气势汹汹地朝着家仆就是一脚,没想到踢空了,自己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坐在地上,像个四仰八叉的大狗熊,又滑稽又可笑。
“主子,主子!”家仆见状,急忙上前搀扶,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做出什么行动,等回了府,自己怕是会被季淮安打死。
家仆不敢看向季淮安,他低着头,突然他发现这瓶子被雨水冲刷得褪色了!再一看,他大叫出来:“主子,主子你快看,这瓶子,好像是府里的!”
季淮安听了也是一愣,他低头仔细一瞧,瓷瓶的白色已经变成了青色,再一看,那熟悉的花纹,熟悉的大小。
这不就是自家府里放在书桌上的青瓷瓶嘛!